27、五人会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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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特拉来的那天早上和平日一样，没有什么特别之处。跟着他来的还有另外三个卢雅官员，身份只高不低。一伙人在卢雅管家的带领下进了大门，穿过花园进入会客厅。
前面描述过苏特拉的外貌，脸上有好几块突起的褐色方块，硬要形容的话像是菠萝包的表面。同时，与西路克将军一样脸上有刀疤，位置在左脸颊，长约十五厘米，划过颧骨。
单就外貌，就可以看出他不是卢雅人，是另一个种族——德穆。
苏特拉的身份有些复杂，明面儿上来说，他就是一个乡下地方的小局长。可他另一方面又是最大的地球奴隶贩子，同时又通过倒卖地球人的身份，给不少不法分子，□□，躲避风头的官员等提供了隐姓埋名的方便。
总之，他很富有，可来钱不光彩，在崇尚武装力量的卢雅人眼里，他就是个有钱却没出息的暴发户，但偏偏不少犯了事儿的人都有求于他，导致这个人人看不起的暴发户手里握了太多别人的把柄，握着太多的人情。就这样，也开始有人巴结他，但其实巴结的不是苏特拉本身，而是他身后的人脉。
虽然是来到西路克的府邸，苏特拉一路走来，也不拘束。就像走在寻常街道上一样镇定自若，甚至和带路的卢雅管家谈笑风生。他没什么好怕的，即使他本人没啥本事，只要他一天还是局长，就算是叱咤风云的西路克将军也要让着几分。这么多年，他贩卖地球奴隶从来都给西路克算的最低价，原本就廉价的地球奴隶几乎等于白送。
自然，西路克这边也和驻地球的监察和清道夫们打了招呼，对苏特拉干的这些违法事儿睁只眼闭只眼，两个人互惠互利。
那么提问，最大的主任西路克都会给苏特拉面子，谁还会对他恨之入骨？
答案显而易见——地球奴隶。
一路上，在附近的地球奴隶都看见苏特拉了，有愤恨直视的，有握紧拳头的，有恨得快把牙齿咬碎的。
但没有一个人敢上前揍他，他们还是只有继续手上的工作，不敢有多余的动作。
虽然这不是苏特拉第一次来西路克府邸，但无论多少次，看见地球人那种恨得要死却不能上来杀了自己，只有眼睁睁看自己离开的表情，苏特拉都觉得又滑稽又开心。
他哼着小曲儿，两步并一步走上台阶。
“看什么看！工作！”
“再看就挖了你们的眼睛！”
身后传来的打骂声让苏特拉更加开心了，愚蠢的乡巴佬，果然无论到哪里都是那样。
“苏特拉，格兰瑟姆，布鲁默…….姬玛夫人您也来了么，哈哈哈，今天还真是热闹。”西路克穿着精神的军装，从椅子上站起来。
名叫格兰瑟姆的卢雅官员是一位老年男性，他虽然老，腰板却挺得笔直，精神奕奕但不逼人，像是一名英国绅士，然而他开口说的话却完全没有风度：“热闹点是好事，保不齐你死的时候连下葬的人都没一个。”
布鲁默则要年轻许多，是在场的人中最年轻的青年，他上前敬了个卢雅军人的军礼，不像军队那么严肃，但在这种私下会面的场合中也显示出了足够的重视：“西路克将军您好。”
西路克点头：“半年不见，听说你在伽玛星系那边表现不错。”
“我一直谨记将军教导，不敢松懈。”布鲁默微微勾起嘴角，显示出他心底的小自得。
片刻后，西路克将视线移到布鲁默身旁一位中年女性身上：“姬玛夫人愿意来倒是出乎我的意料。”话是这样说，西路克的口气却听不出什么意外，似是早就料到了。
名叫姬玛的卢雅女性看起来很高贵，身材偏瘦，褐色的头发高高盘起。但她嘴一直紧紧抿着，绷起一张脸。好不容易开口了，嘴巴幅度却非常小，那神态像是外星版慈禧：
“各取所需而已。”
面对姬玛夫人冷淡的态度，西路克不以为意，他轻松改变了话题，上前笑着和苏特拉握手， “我还以为你们的飞船被卷进什么风暴里了。”
苏特拉也咧嘴大笑：“比那危险多了。”
在场五个人里，明明只有苏特拉是不同种族的德穆人，却没有丝毫芥蒂，反而是四位客人中和西路克交谈最随意的一个。
一个卢雅人，一个德穆人，两个人像是多年老友热络交谈着，虽然他们都满面笑容，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两个人脸上都有刀疤，总看起来皮笑肉不笑。
“比那还危险？怎么，遇上什么了？”西路克一边说，一边回到座位上，管家也示意四位客人坐上柔软的椅子。
苏特拉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来的路上刚好碰见‘刀角鲨皮’和联邦军对抗，啧，要不是最后那几秒轨道跳跃得快，我们的飞船也会被赫玛那个疯女人给毁了。”
“刀角鲨皮……”西路克面色看不出什么心情，“没了老大，就像是没了脑袋的虫子，临死前也就只能折腾一两下。”
“说道这个，”苏特拉状似无意说道，“前几天维科太太找我，说尤奇米尔似乎在你这儿？”
西路克挑眉：“呵，怎么是你来出面？我还以为姬玛夫人会愿意来就是为了她这个外甥。”
姬玛夫人端坐，依旧小幅度张开嘴巴道：“尤奇米尔八年前就跟我姐姐断绝关系了，维科家的人他一个也不认，我又何必去管闲事。苏特拉，你不提起这茬我都快忘了维科家的这个污点。”
西路克笑了：“难道说是维科太太让你来捎信？”
苏特拉：“这个嘛……”
“想膈应我姐姐的话，给她送去一个早就断绝关系当了强盗的儿子是挺好，”姬玛小口啜了一下杯里的茶，一边欣赏茶水的成色，一边漫不经心地说道，“但如果是想这样缓和跟她的关系，你还是换个法子吧。我姐姐比我还要忠实地继承了维科家的血，是个彻头彻尾的典型……”
末了，姬玛夫人抬头看着苏特拉，微微歪点脑袋，口气很坦然，像是故意装成纯真的少女一般：“维科家从来不要任何一个废物。”
“呃……咳咳，好吧。”被猜中心思，苏特拉也就不好说什么，“事实上维科太太是让我捎信说尤奇米尔死了就喂沙虫，别把尸体丢给她。”
“维科家的女人果然一个也惹不得。”格兰瑟姆咯咯地怪笑起来，“真好奇谁会娶了这维科家最后一个刻薄的女人。”
姬玛夫人虽然步入中年，但还没结婚。平日里也没谁敢讨论这些，姬玛也生而高贵不屑去争这个面子，面对格兰瑟姆这个老头的调侃，她没什么脾气，只是很冷淡地开口：“我说过，维科家从来不要任何一个废物。目前看来，与政治结婚没什么不好。”
目前的谈话布鲁默作为一个年轻人插不上什么嘴，也不说什么，可心底却一直活络着。
不要任何一个废物…….虽然是这么说，可布鲁默想到了维科太太老公那憨厚好欺负的面孔，这不是睁眼说瞎话么。
“你们维科家都是聪明人，”格兰瑟姆阴阳怪气，“尤奇米尔不管背景怎样，他是刀角鲨皮的头领，罪证一条一条数不清，能作为奴隶活着也算是政府给你们面子。”
“让那样的畜生活着才是不给我们面子。”姬玛冷脸。
布鲁默有些不满，他来这里不是听他们说这种鸡毛蒜皮的私事，故意岔开话题，掩饰不住的急切：“将军，听说坎谢尔在地球与姆萝撞上了，莫非拉斯还活着？”
到底是年轻人，这种事大家都不急着谈，只有布鲁默最按耐不住。西路克还是笑着，只是多了几分狠意：“肯定死了，姆萝只是弄些烟雾弹扰乱我们视线而已，但她确实在计划些什么。”
“那坎谢尔为什么不把姆萝抓来审问。”布鲁默咕哝着，“果然他们两个……以前我在军校里就看出来了。”
西路克不表态，布鲁默也不好再说什么。
布鲁默与坎谢尔还有姆萝曾经是军校的同期生，其中他和坎谢尔更是接受了西路克的教导，是数一数二的人才。
毕业之后，布鲁默被派往前线作为一个低级士兵征战星球，而坎谢尔却留在西路克身边加入卢雅精锐的军团，这明显不公平的待遇一直让布鲁默耿耿于怀。
但没什么，自从姆萝与拉斯一起成立革命军后。坎谢尔的态度就越来越模棱两可，而另一边，自己的军衔发疯一样往上升，布鲁默觉得，自己有朝一日，一定能让西路克将军另眼相看。
“现在问题不是拉斯，是残余的革命军，有情报说他们似乎准备和天冥星那几个联盟联手。”格兰瑟姆颤颤巍巍端起茶杯。“看来这火是要多烧点东西才肯熄灭，要不了多久，政府就会开战了吧。”
“没关系，到时候哪个星球上发出一个‘不’字，我就清扫干净。”布鲁默说道，信心十足。
“是时候了，”西路克沉声道，“包括革命军，其他的东西都一并清扫了吧。”
西路克这句话意有所指，很明显还有另一个绊脚石的存在。
而这个绊脚石，就是美蒙星极其所有势力。
姬玛夫人微微抬着下巴闭眼说道：“议会现在基本没谁反对，只是联邦那边要费些功夫。”
“说起这个，姬玛，你之前可是议会里最反对和美蒙开战的，为什么这个时候倒愿意来这里喝茶了？”格兰瑟姆狐疑地盯着淡定的姬玛。
面对格兰瑟姆的询问，姬玛倒是很坦然：“我之前说过，各取所需。”
说完，姬玛就不再解释什么，接着小口喝茶。而西路克也没说话，在场的人也心知肚明。西路克一定和姬玛有过什么协定。
“总之，我们聚在这里，努力的目标是一致的。用卢雅的大火，把那个寒冷的星球和白鬼们都烧光吧。”西路克笑道，“顺带把革命军丢进去让火旺点儿。”
“嘿嘿嘿。”格兰瑟姆又开始咯咯地怪笑。
说到这里，西路克突然想起什么，扭头问苏特拉：“之前让你查的那个张晓璐，始终找不到？”
说起这个苏特拉脸色也有些难看：“查遍了资料库，如果这个张晓璐真的是通过我的移民局被卖了，那我只能说那个删掉所有资料的人做的太干净，一点儿不剩。”
张晓璐是不是真的知道什么，是不是拉斯真的给她留了什么？为什么有人特意去抹掉她的行踪？拉斯……临死前究竟打的什么算盘？！
西路克盯着茶杯里的水想的有点出神，鬼使神差，他突然慢慢开口：“如果身份被卖掉，会不会是变成奴隶被我买进来了？”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五人会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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