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食堂争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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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不要不好意思嘛。我来教你跳，芭蕾可好玩儿了。”
“诶诶，我不行啦，跳起来好丑的。”
“没有的事，跟着我做。”
“呜哇哇哇!!!!好痛，我都说了我不行啦。”
“哈哈哈，没关系的，刚开始摔跤是难免的。”
“还是算了，我就看你跳好了，我完全不是这块料。”
“那你就这么等着不会很无聊？”
“不会啊，我最喜欢看瑶瑶跳舞了。”
……
“嘿嘿，真好。”
“什么真好？”
“有一个姐姐真好。”
张晓璐醒来的时候还是深夜，周围静悄悄的，只有D房里几个人的呼噜声，天花板上类似玫瑰一样象征星球统治者权利的图案在黑暗中模糊不清。
又是她熟悉的黑夜。
可是这一次，黑夜没有带给她安心和温暖。
张晓璐察觉到自己在梦里哭了，伸手抹抹眼泪，才发现手冷得像是冰块。她蜷缩着，拉紧了身上唯一的取暖物——一张单薄的毛毯。
卢雅星的夜晚是很寒冷的，而且听说这个星球的冬季也快到了，但作为奴隶，一张毛毯是她所能拥有的最能保暖的东西了。之前他们在地球上准备的行李早就不知道被丢去了哪里，张晓璐轻轻朝手里呵气，思绪也变得有些僵硬，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撑得过冬天。
不知道……现在妈妈他们在干什么呢？
张晓璐不清楚自己到这里确切有几天了，因为她要么就因病昏睡一两天，要么就没日没夜做奴隶的工作好几天不睡觉，再不然就是被丢进漆黑一片，没有时间概念的惩戒室关上许久。
如果张妈妈看到现在的张晓璐，肯定不敢相信面前这个骨瘦如柴，灰头土脸的瘦弱女孩儿是自己的女儿。
不，先不说这些，她的女儿张晓璐明明就在眼前活的好好的呀。
张晓璐盯着天花板发呆，喉咙有点痛，明明是想哭，可一滴泪水也落不下来。张晓璐想，可能是泪腺被这寒冷的气温冻住了吧。
自己在宇宙里成了奴隶，一个陌生人拥有了自己原有的一切，不愁吃穿，生活轻松。
可有谁在意，有谁知道呢？
只要这世上只有一个张晓璐，就没有任何问题。
因为孙紫和张晓璐打扫龙房的工作做得很出色，于是她们就被指派长期干这个，只等着哪天她们终于被咬死了，再换两个人上去就是。
孙紫对此是很高兴的，这样她就多了驯服红龙的时间，因为找到了技巧，即使是如此恶心，她们为了保命，也不得已让自己糊上大粪。
一开始红龙是想吃她们的，可她们实在是太臭，下不去嘴。等时间一长，也许是成了条件反射，即便她俩忘了用大粪武装自己，红龙也对她们起不了丝毫食欲。
可孙紫觉得这是红龙对她亲近的表现，兴冲冲地就要爬上去。结果可想而知，孙紫险些被踩死，手也骨折了。
“张晓璐，加把劲把这兔崽子伺候舒坦，我们回地球指日可待，哈哈哈哈！！！！”孙紫一只手绑绷带，一只手刷着红龙坚硬的表皮，如是说道。
可张晓璐最近时不时地想，她回地球，去干什么？
不知道……张晓璐不知道，想回去，可是她不知道为什么。
有些东西在张晓璐的心里逐渐发酵，明朗。可有个最重要的东西始终说不清道不明，一直到，这一天。
结束了上午的扫除，孙紫和张晓璐两人来到奴隶食堂。
西路克将军有一千五百名奴隶，其中有75%是马尔加人，15%是被判死刑的罪犯，或者战俘，流亡的外星人，剩下10%是地球人。
种族虽然不同，但除开属于未开化文明，从来没有任何宇宙交流的地球人，其实伙食方面没有太大问题。
只有地球人因为从没吃地球以外的食物，一时间难以适应，有不少不良反应。不希望奴隶们影响工作效率，所以只好给地球人准备点馒头稀饭。
但某方面来说奴隶主还是很乐意这样安排，不是因为仁慈，而是因为地球食物在宇宙贸易市场非常低廉，甚至卢雅星小孩儿一个星期的零花钱都足够买地球上正常三口之家两个月的伙食，更不用说只是给奴隶提供馒头稀饭而已了。
地球人和外星人走进食堂，自觉地分成两边排好队打饭，自然，无论是哪边的食物，都是量少且简陋。
吃饭的位子是按照奴隶房号数来分，但虽然是这样，只要在食堂里吃过一次饭就能发现一个问题。所有人外星人都很默契地……孤立地球人。
即使同样是奴隶，但大家都看不起地球人。
一开始也愤怒过，可这种偏见也不知道是存在了多久，已经根深蒂固了。这种偏见所带来的后果，就是地球人更加团结，以马尔加人为代表的外星人奴隶团体与地球人隔阂越来越深。
说归说，大家每天都要做不少劳累的工作，故而好歹只是有些小摩擦，没有什么大问题。
可就在今天，大问题发生了。
“砰！！！！！！！”
“你再说一遍！”曹林峰，那个从地球来的双胞胎中的哥哥怒火冲天站起来，揪起D8的衣领。
“E6，放开他！”一名马尔加奴隶朝曹林峰呵斥道。
D8用力扯开曹林峰的手：“怎么，想听我就再说呗。地球人，都是杂碎，垃圾，蛆虫！”
D8的话在安静的食堂里回荡，愤怒，隐忍，麻木，所有地球人神色各异。
D8对地球人的厌恶尤其严重，张晓璐在卢雅星奴隶房醒来的第一天就领教过了。
不是没有地球人跟D8动手，可是D8块头大，力气也大。往往都是地球人被揍得很惨落得个被嘲笑的下场，起止是地球人，其实别的奴隶也不太敢惹他。
曹林峰咬牙切齿：“我要你为此付出代价！”
曹林峰抬手就要揍D8，但是被周清拦下了：“住手。”
“死矮子，你拦着我干什么，你没听他刚刚骂的吗？”
周清倒是很镇定：“你又忘了那些怪物的规矩么，你这边挑事，E房的所有人都要受罚。”
“……”
“你不能因为E房里都是马尔加奴隶就不顾他们。”周清低声说道。
曹林峰所在的E房比D房状况还要糟糕，几乎都是一堆老弱病残，估计抽一顿鞭子就会死一半。
而此时E房的大部分人都死死地盯着曹林峰，有紧张，有不屑，有冷漠，但可以看出没有一个人是站在曹林峰这边的，E房里只有曹林峰一个地球人，可见他平时的日子有多难过。
居然……要为了这样一帮所谓“无辜的人”而忍气吞声么？
曹林峰想不明白，可无论如何，他好歹还是慢慢放下拳头。
“怎么，不敢打了？”D8讥讽，“不敢打的话就给我下跪，蛆虫！”
曹林峰青筋暴起，脸涨得瞳孔：“你….你说什么？！！！”
“我说，在我面前下跪！”D8说话不紧不慢，趾高气扬。
“嘻嘻嘻”
“嘻嘻嘻，下跪，下跪，下跪，下跪，下跪！！！”
“下跪，下跪！！”
“蛆虫，下跪，蛆虫，下跪，蛆虫，下跪，蛆虫，下跪，蛆虫，下跪，蛆虫，下跪！”
周围响起讥笑声，起哄声，所有人一直重复整齐地喊着“蛆虫，下跪。”
除了地球人，奴隶们都站起，围过来看好戏。而有的地球人则坐在原位，背对着事件中心，慢慢吃饭，有的闭眼，有的咬牙。所有人的共同点是脸上都有隐忍的愤怒，也都握紧了拳头，努力克制。
“蛆虫，下跪，蛆虫，下跪，蛆虫，下跪，蛆虫，下跪，蛆虫，下跪。”
密不透风的侮辱声将曹林峰包围，他牙齿都快咬碎了：“周清，即使是这样，你也要我忍么？”
“……”周清不说话。
可能怎么样？无论是人数还是体质，地球人都处在弱势。
忍
这个字很简单，可是周清说不出口。
“蛆虫，下跪，蛆虫，下跪，蛆虫，下跪，蛆虫，下跪，蛆虫，下跪。”
“碰！”
就在曹林峰被这嗡嗡的声音逼得要暴走的时候，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替他暴走了。
起哄的所有人都安静下来，看着这个刚刚突然起身揍了D8一拳的地球女孩儿。
“D9，你干什么啊！”D7焦急地拉过张晓璐。
手很疼，但这个时候的张晓璐不想做孬种：“曹林峰，你不能揍，我揍。反正这个神经病跟我一房的。”
“哟呵。”远处，坐在A号房餐桌的一名淡红色皮肤奴隶吹了一声口哨，“A9，她就是你朋友？”
“嗯，”孙紫嚼着吉蚌干，“她最近脾气是越来越坏，刚见面那会儿就像个窝囊废，现在好像要升级成打架狂魔了。”
“被你带坏了吧。”
“A4，我警告你，别打什么坏主意。”
“你还怕我害了你朋友？”
“不是，我怕她糊你一脸龙屎。”
“……”
从外貌上看来，A4是标准的卢雅星人，但手臂上有一个逃犯的标志。明明是卢雅人，可还是成为了奴隶，只有一种可能——罪犯。
A4手撑着脸，观看张晓璐和D8打架：“我以为D8骂地球人的时候你会最先冲上去，结果你只是趁机偷别人的吉蚌干。”
嘶，张晓璐被打得太惨了，出风头果然是要付出代价的，这简直就是D8单方面的殴打啊。
孙紫嘴里吃着东西含糊不清：“懒得，我只有一只手，傻子才上去干架。而且张晓璐离那么近，肯定会动手的，她最近智商成负数，成了傻子，肯定会凑上去找死。”
A4笑了笑，饶有兴趣地继续观看战局。
张晓璐压根就不可能打过D8，一转眼就被揍得死去活来。曹林峰本来想冲上去帮忙，但是被张晓璐制止了。
“别过来，一会儿2打1还说我们耍赖。”张晓璐擦擦嘴角的血，脚步不稳，“我本来就忍这个神经病很久了，别来插手。”
“呵……挺能说啊，蛆虫，”D8怒极反笑，“送上门的沙包，不打白不打。”
“嘻嘻嘻”
“哈哈哈哈哈！”
“D8，够了！”年迈的D1拍了一下桌子。
“D8，别打了！”D6也很惊慌，想过去扶一下张晓璐，但还是不敢。
D8旁若无人，又给了张晓璐一脚：“别拿那种眼神看着我，我看了就火大！”
张晓璐也笑了：“对不起，你不让我看我还偏要看。不爽的话，把我眼睛挖掉啊！”
“……”D8捏起张晓璐的下巴，“怎么，很傲啊。以为你坚守了地球人的尊严？啧！”
D8接着说道：“你们这帮废物，还没资格谈尊严！”
“你凭什么这么说！”一个地球奴隶终于忍无可忍也站了起来。
“凭什么？我们当然能这么说！”另一个马尔加奴隶也开口了，“我们跟你们这帮废物不一样！我们从出生就注定了是奴隶，可还是很努力地活下去。你们呢，只是一帮想要坐享其成想占便宜才被骗过来的没用的东西。认清你们的身份，我们可是每一天都很珍惜地活着，我们比你们更懂尊严是什么！”
“没错，地球人就是那么虚伪，自私，懦弱！如果不是你们的背叛，拉斯就不会，就不会……”
“别说了，没必要跟他们说这些！”
D8弯下腰，对趴在地上的张晓璐说道：
“听懂了？是个人都会讨厌你们这种明明就很胆小，还狡猾的地球人。
你们只是希望毫不费力地换一个身份，就能获得成功，把自已一切的失败都归结到别人身上。所以这样的人，成为了奴隶，还是那么没用，狡猾，让人恶心！”
“你懂什么！！！！”张晓璐喊道。
D8：“我懒得懂！你们都是这样，什么都不干就喊着自己好痛苦，指望着别人帮一把，认为只是运气不好，这样的日子过得当然很轻松，什么都不用做，不需要任何努力。只要喊两声装可怜自我满足一下，轻松得很！
拉斯就是被你们这帮人拖累的！！”
“......”
张晓璐无话可说，她整个人都沉默了，D8的话狠狠地又给了她一个耳光。
真的……不曾努力过。
哪怕一次也好，她也没有努力过。只是……希望家人能快点变成以前的模样，自私地……把这些问题抛给他们。
“都干什么呢！！！翻天啊！！！”监管员走过来怒斥，“D8、D9，又是你们两个！”
监管员环视四周：“拉斯，什么拉斯！！！谁再说那个名字就把舌头拔了！”
这句话让所有人都噤声了，监管回头看了看躺在地上的张晓璐和D8：“都是D房，行啊，D房所有人惩罚翻倍！”
“……祸是我惹的，都算我头上，按人头算，除开那个神经病，另外七个人的份都算我身上。”张晓璐说道。
D8不屑：“算我的，不需要一个地球人出头！”
监管员冷笑：“争？那为了公平起见，你们两个人进惩戒室，三天没饭，鞭刑四百，竞技场劳工三个月！”
竞技场？！！
在场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气，监管员粗鲁地将张晓璐拉起来，推着D8准备离开。
“再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吧，你们这帮蠢货想过没有。地球那种乡下地方，谁乐意去呆啊。愿意出钱买身份的能是什么人？”临走时，D8转身，一脸幸灾乐祸，“都是帮逃犯或者通缉的，无法正大光明生活的危险人物呗，哈哈哈哈。”
张晓璐眼睛猛得睁大，身体微微发抖。
另一边，地球。
“张晓璐，我觉得你最近有点奇怪。”邱梦瑶躺在病床上直勾勾地盯着张晓璐。
对方笑得意味不明：“有吗？”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食堂争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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