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逆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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牵连着的细密光线织就光网，围绕着云舒如海浪般起舞。赠云剑引光而动，再一指，那包围着敬天祭地，玄女像的青色灵符爆发出几道刺目的灵光，冲天而起，然后爆炸开来。那些光线受青符爆裂力量所累纷纷爆裂，周围空气中发出阵阵爆破的声音。
好似有什么被打碎，呜咽着的寒风从看不见的缝隙中吹拂进来。云舒右手执剑，张开左手朝着身旁隔空一牵，呼啸的寒风裹挟着力量聚集到她的掌心之中，力量之大震得云舒站立不稳。
灵力越汇越多，云舒用力一抛，将手中已经成型的光球，猛然朝另一个方向砸去。就听得一声破碎之声，那光网密聚的地方瞬间被破开一个缺口。
紧接着，这样的缺口越来越多，光网弥补的速度已经赶不上四周破坏的速度。很快，那光网已经在一波接着一波的冲击下，彻底碎成了荧光。
终于，盘旋在昆仑在寒风终于穿透了琼华树立几百年的屏障，肆无忌惮地在琼华上空中肆虐。本绿意悠然的花草树木在冰雪霜寒中迅速枯萎凋零，冰霜贪婪地爬上它们稚嫩柔弱的身躯。这四季如春的琼华，彻底进入了永远不会有苏醒之机的寒冬。
屏障在里外交加的力量中摧毁殆尽，白雪风霜从四周侵蚀而来，云舒漠然看着脚下最后一点绿意被寒冷吞噬。她衣着单薄，身形瘦弱站在烈烈寒风之中，脸色苍白几与风雪一色。
万里山河在绝望中呼啸，云舒长发飘飞，转过身与同站在风雪中的九天玄女圣像对视，眼神冰寒。
罡风烈烈，云舒吟诵的声音被吞没在洪荒之中，明明细琐不可闻，却又如此清晰。肆虐的暴风雪中，一道盘旋的飓风从远方被召唤而来，它发出一声属于上古的龙吟，从天空之中带着巨大威力撞击下来。
九天玄女的圣像仿佛被一只可怕的巨兽张口吞没，在那盘旋着的飓风中轰然倒塌。激起的灰尘又被从倒塌出溢出的亮光裹挟着朝敬天祭地两处宫宇出冲击而去。
敬天殿内，敬天珠快速旋转已经看不清它的余影，座下的水雾溢满整个大殿。墙壁绘着的飞天神女早已经模糊不清，她们望着下届悲悯的双眼已经被彻底掩盖。祭地殿内，可以从中阅览神州大□□海万山的祭地井中的景象已经浑浊不堪，激烈回荡着的波光，时不时闪过一些不清晰的画面。那里面山脉川水在动荡中变迁，沧海桑田。
终于，敬天珠与祭地井被汹涌的灵波所摄，二处爆发出两道可以撕裂天幕的光柱，直冲天际。刚才因冰雪肆虐，覆盖琼华逼仄的黑云此时被光柱所击，逃一般地往四处乱窜。
当年，琼华祖师以禁法锁住了昆仑山巅的灵力走向，敬天祭地便是这古老阵法的阵眼。云舒逆行此阵，先破开了最外层的壁障，又一鼓作气催动二层禁阵，毁去了镇压在阵演上的敬天祭地两处宫殿。
然而，这一切还没有结束。还有最重要的阵演没有破开，那处阵眼位于琼华宫下，与整个琼华的布阵相牵连。云舒早些时候被打伤，此时催动禁阵已经到了强弩之末，伤势积重，若再胡来，只怕连性命都要抛去了。
可是，云舒早已将性命置之度外，她背负着一种被挤压到了绝境的恨意，将后路斩断也要达成自己的目的。
狂风肆虐，执着剑的少女一步一步迎着灭世一般的景象朝着琼华宫殿走去。她身形单薄已经覆灭在了风里。当年玄煜在梦中捕捉到的断续片段与此时的场景重合，牵连开一片崩毁的前奏。
气象万千的琼华宫前，云舒再一次结印，缠绕纠结的青符连成道道金光朝天空中汇合。琼华宫的上方赫然出现一个巨大的漩涡。
然后，一声击碎天地的轰鸣巨响，无数天雷应劫而来，道道砸在琼华宫上。一击连着一击，青紫的雷电将天空都已经撕碎，恢弘的琼华宫在天雷之中脆弱地不堪一击。又是几道雷动，琼华宫宫正之中，一道光柱冲开已经碎裂的地面，直冲天际，形成与敬天祭地两处宫宇一模一样的一道巨大光柱。
在三道光柱的支撑下，天空中与地面上，仿佛被谁用将生命献祭后的力量描绘出两个玄奥阵演的雏形。复杂的阵纹发出阵阵击裂耳朵的金鸣宏鼎之音，诵唱着远古的祷祝，上下辉映。云舒被那带着铁律的轰鸣声击得胸口发疼，一下没有忍住，鲜血从口中喷涌而出。然而，她已经顾不得擦上一擦，只是抬着头盯着天空中上古玄阵的每一点变化。
古老的禁阵终于在风云变色，天地倒悬中出现，两个一模一样的阵法，出现在天地之中。他们的阵纹的每一处地方，哪怕细小地不过角落，也带着这世间凡人不能参透的神秘。两个阵法的阵纹相似，却朝着不同的方向缓慢而有序的转动。
眼看着两个阵法越转越近，并慢慢有相互合拢之势，云舒拼尽全身的气力，挥剑而动。赠云剑带着冲击之力，朝着两个阵法的中间飞去，一道裂天之力忽然在两处阵演的中央炸裂开来。
那毁天一剑炸裂开的力量，每一击都打在两个阵法的阵纹的连接处。可是，这样的力量却不能阻止两处阵法的重合之势，然而云舒只是冷静地看着眼前一幕——
一击连着一击，剑剑凶煞，两个阵法的重合速度越来越慢，维持阵法运转的阵纹也越来破碎，变的不甚清晰。伴随着最后一下，两个阵法彻底停下，然后无声地僵持之后，两个神秘玄奥的阵法在赠云剑耀眼不可直视的白光中被彻底毁去。
大音无声，当外表被剥去时，被凡间窥视究极的天道在此时发出的怒吼，必要让那狂妄之人付出代价。
最可怕的一幕，现在才展露出它狰狞的一面。
两处阵法的破碎，带来天崩地裂的威势，一个巨大的，深不可测的漩涡在散碎的金光之中慢慢出现，世间所有的一切在它面前都渺小脆弱的不堪一击。在这漩涡的背后，就是隐藏在天地之中，令鬼神低头，令凡间伏拜的，天道！
云舒凭借上古的残留之法，以一人之力将天地撕毁，让她不能接受并痛怒着的天道显出冰山一角。
可只要这一点就够了。
云舒闭了闭眼，从袖中取出一张沾着血迹的青符，化灵为刀刃，割开了自己的右手腕。鲜血流在符纸上，将旧迹掩盖。云舒轻喝一声：“去！”那道青符腾空而起，化作一道流星冲向在半空中支撑着天道倾斜的赠云剑。
那沾染血迹的符纸盘旋而上，附着在赠云剑上。赠云剑仿佛得到了一股巨大的支撑，一剑冲天，往那旋动着的漩涡中间飞去。
剑光冲天，白光冲撞，余威激烈撞开，将昆仑群山的山尖齐齐毁去，山体动荡，已是灭世之景。
漩涡被击中，猛然向后一退，又带起连绵不断的对抗之力，朝着赠云剑压迫下来。云舒表情凝重，只见她左手微动，脚下地灵再启，伴随着云舒的动作朝赠云剑支援。从云舒身体中穿越而过的灵光，仿佛将她的灵魂也带起，空中对峙着的赠云剑被这力量一推，终于穿透了漩涡的中心。
时间在此时发出被破坏时的最后一声怒吼，可怕的威压从天盖下，压得整个琼华根本不能挣动。群山都惧怕地伏下身躯，而云舒只是惨白着脸色看着，双眼中一派孤绝。最后一道光被送入漩涡的中间，组成漩涡的一切都被打散，以下落飞舞之势徘徊在半空中——
赠云剑，应声而断。
该如何形容这一场景，那落下东西不是灰尘也不是光碎，而是名为时间的碎屑盘旋飘飞在这斩断天道的人面前。世间如洪流的过去，无数人的眼神与互相的对话，每一个表情动作都组成了时间的基础。
它们飞舞着，然后仿佛是受了牵引一般，组成道道流光，逆向转动，飞旋在云舒的眼前。所有的一切都已经静止，云舒孤身一人看着时间在缓缓倒流——
看见自己离开清风涧时，那里熊熊燃起的大火——
看见自己立在还没有倒塌的琼华宫前，质问着玄女为何天道无情——
看见青鸾峰上与紫英的诀别，看见紫英跟着自己跃下云海时伤痛的眼神——
看见青阳与重光长老被玄霄击中——
看见玄霄与夙瑶夺取双剑，自己倒在血泊中空洞的双眼——
看见即墨那一场名为最后的烟火——
看见琼华山门注定的相遇——
看见寿阳女萝岩下，少年少女最初的相识——
……
然后，她终于看到了青鸾峰。
红衣少女惊吓的往后一眼，执弓的少年已经弯弓如满月。在一片昏黄的旧忆里，望舒剑闪着光朝红衣少女飞击而去。
仿佛是到了定格一般，这旋转的时间终于到了极致，望舒剑停在了飞冲而出的半路上。云舒终于看到一切的始端——
她轻步走过去，用手握住了望舒剑锋利的剑身。寒冰一般的触感在手中滑过，云舒感觉到自己的手被割开，鲜血飞溅。然后，她轻轻一推，至阴之剑锋利的剑势与原来的轨迹稍稍偏离。
望舒剑带着云舒的血，飞向前方，却与前方的红衣少女擦肩而过——
作者有话说
第69章 逆天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