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出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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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河坐在木头搭成的台阶上托着腮，面朝着清风涧的溪水发呆。梦璃走到他身边坐下，温言开解：“云公子，你别担心，菱纱会没事的。”
“一切都是我不好，如果当初我没射出那一剑，菱纱也不会变成这样……”
就在玄霄答应出冰第二天，云舒就带着天河三人，和紫英一起来到清风涧。他与云天青几乎一样的样貌，让两位长老都有些恍惚，以为是天青再次出现在这里。
没有修行过仙术的菱纱，在面对望舒剑时，身体状况也并不乐观。虽有‘红魄’相助，但是也只能暂时压制一时。为菱纱性命着想，两位长老决定为菱纱传功护体。而此时，天河与梦璃也知道了菱纱的情况。
为此，天河心中十分愧疚。一想到幼时夙玉与天青因寒邪入体变得十分虚弱，直到去世也未曾痊愈，而菱纱如今也因为他的莽撞面临同样的危险，天河心中难受极了。梦璃见他愧疚的模样，在为菱纱担心的同时，也是不忍。
“两位长老功力高强，必然可以帮到菱纱的。而且云舒也说了，她可以帮助玄霄和菱纱一起调和羲和望舒带来的伤害。菱纱她会好起来的……”
天河闷声不语，握了握紫英给他的，暂时代替望舒的紫宵银月，决定再也不使用望舒剑了。梦璃担忧地看了肯天河难过的脸，复又望向上方的茅屋，心中有些沉重。
“紫英，你说我们这么做对么？”紫藤架下，云舒扶着木栏，语气迷茫。她告诉了天河，菱纱因为望舒认主而元神受损。却没有告诉他当初云天青与夙玉出逃，玄霄被冰封的真相。
紫英没有立时回答，而只是停下了拭剑的动作，将手中宝剑收回剑匣。他站起来，走到云舒身边，“既然是师叔的决定，你无需忧虑。”
没错，云舒隐瞒了当年的事情，正是玄霄要求的。
几日来，天河几乎天天都跑去禁地与玄霄作伴。他从玄霄那里知道许多自己父母当时在琼华派中的生活。夙玉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已经离世，云天青也在夙玉了离开后没多久，也跟着去世了。在与玄霄的相处中，天河也仿佛回到旧时光里，遇见了那时的云天青、夙玉。
玄霄很喜欢天河，甚至不顾礼法是否合适，和天河结拜成为了异姓兄弟，将凝冰决传授给他。
而当天河问起，玄霄为何被冰封在禁地时。玄霄沉默了许久，只说：“：琼华派虽是人人修道，但所练不尽相同。昔时我修炼的乃是天下至阳至烈之功，不想一时走火入魔，将派中弟子打成重伤。其他人顾及门规，更念同门之谊，不会杀我……却也不能放我，于是想出这个冰封的法子，让我静思自省。”
“都过了这么久，还不能让你出来吗？”
这么问的时候，云舒也在场。可是，谁都不能回答他的问题。天河见云舒与玄霄都有回避，也不管劳什子真相，就说要帮玄霄出冰。或许是天河云舒的诚意终于打动了玄霄——他终于松口应下。
天河满脸喜悦出了禁地去找菱纱与梦璃，而云舒则留了下来。
“师兄……”她唤了一声，可没有继续说下去。
“事关以往，天河性子单纯。那些事就不要告诉他了……”玄霄的声音凭空响起，“待一切结束，我自有打算。”
“是……”云舒应下，又提起韩菱纱之事，“师兄，待你出冰，能否借羲和剑一用？”
“可是为了那姓韩的姑娘？”
“是。”
“我知晓了，你回去吧……”
“话虽如此，但是天河有知道真相的权利。”天河沮丧的背影印在云舒眼里，就像一个委屈极了的大孩子。
“恩怨多少，我们本无多少置喙的余地。云天河虽有些肆意妄为，到也是心善真诚之人。如果他知道了真相，更会为以前之事弥补师叔吧。”紫英淡然说出自己的看法。然后他伸出手将一缕遮在云舒眼前的长发，抿到了云舒耳后：“你近日思虑过多了。”
云舒微微诧异地看着紫英，可他脸上却无半分不对。见云舒望过来，也只是点点头。云舒被这么一番动作弄的怔愣，不自觉将心中所藏说了出来：“我，我也不知怎么……心里总有些七上八下的。”
“不必忧虑，我一直都在。”
不一会儿，菱纱也从木屋中走了出来。她伸伸懒腰，跺跺脚，轻声抱怨道：“盘腿坐了大半天，腿都麻了”，说着还敲了敲腰背。
“菱纱，你感觉还好么？”见菱纱出现，等待的几人都围拢过来。梦璃关切地问道。
“琼华派的道法真是厉害，我上山前动不动就头晕，后来练了紫英教的心法，也好了许多。”韩菱纱面色轻松，丝毫不被自身被望舒所累而忧愁：“刚才长老们替我传功，配合云舒告诉我的心法，感觉轻松多了。”
“……如此便好。”云舒轻声呢喃了一句，复又上前对菱纱致歉。
“诶，云舒你不用道歉，又不是你的错。”菱纱一笑，拉住云舒的手摇了摇：“你也说了，等玄霄出冰就可以治好我了嘛。”
“而且啊，我真没想到，我们两个是同年同月同日同时出生的呢！真是太巧了！”
云舒被菱纱逗笑了，展眉言说自己也未曾想到此事。菱纱对云舒眨眨眼睛，又走到天河面前，拍了拍他的肩：“大野人你也不用难过，你也不知道这些事嘛。如果你觉得对不起本姑娘呢，那我们早点出发早点帮玄霄出冰！”
天河被菱纱一安慰，郑重点点头：“好！我们一定可以把大哥揪出来的！”
“就是嘛，这才是我认识的大野人！”菱纱一笑，抱着手臂肯定道。梦璃见天河重新振作，也终于展颜。
此时，青阳重光二位长老也收功出屋。菱纱向二位长老诚挚地道谢，感激二人出手相救之恩。
“不必如此。”青阳长老点点头，又对云舒说：“既然一切妥当，我们现在就出发去寻找三寒器吧……”
“我们……？”天河迟疑地重复了一句，有些犹豫地说：“可是，我答应玄霄要帮他，我想自己试试……”
“哼！有胆识，那便自己去吧。”
重光长老一声冷哼，倒也高看了云天河几分。自云天河出现在清风涧，两位长老便发觉他虽懵懂，但根骨资质极佳，内在修为比之一般琼华弟子高超不知多少。
而他在长老面前略施展了那凝冰决之后，更让二人惊讶——那阴寒之气犹似千年寒冰才有，冰寒入骨。而玄霄修练多年，看来的确有把握。重光长老最后一点疑虑也打消了。可是，天河不似玄霄体内烈阳纵横，修练凝冰诀竟不会觉得阴寒难耐，此事也当真奇怪。
“请二位长老见谅，天河言辞不当，但绝非拒绝长老好意……”紫英暗瞪了天河一眼，忙出言解释。
“……无妨，年轻人多些历练也是好事，如遇困难再来清风涧，我们必定相助。”青阳温和地说：“望舒剑暂时由我和重光保管，你们可以放心。”
在了解菱纱的身体状况后，天河决定不再使用望舒。此番去寻找三寒器，便由二位长老看顾这一柄极其重要的神兵。
“多谢长老！”
道过谢后，五人正准备出发，却被重光长老叫住。
“等等……”重光长老走到紫英面前伸手一翻，两柄长剑浮现在半空中：一柄通体闪烁金红之光，一如旭日之光，端丽不可方物；而另一柄身如紫电，剑身若有若无，只不过这么看着，仿佛都能听到风雷狂啸之音。
“这两柄剑一柄名叫‘飞雯焕日’，一柄名为‘慑天’。”
“这是……”紫英望着两柄佩剑，惊讶地低呼了一句。
“没错，这两柄剑的确是宗炼所铸。”重光长老道：“它们本是我与青阳的佩剑，现在交予你们……”说着，重光长老抬手阻止了紫英接下来的话，“你交予云天河的紫宵银月已不是凡品。但是寻找三寒器多有危险，多两件法宝兵器不是坏事。云舒修为不及你，帮我们看顾好她……”
“是！”如此一说，紫英不再推诿，接过两柄剑小心收好。云舒对紫英点点头，又对两位长老行了一礼说：“师父，徒儿出发了……”
“都去吧。”
此程的第一站乃是要去即墨，寻找名为光纪寒图的上古遗物。传言，这光纪寒图上记载着盘古开天地之初，各路北天星辰轨迹与天下山川之下寒水的走向。打开时，会展开绚丽如极北之地的极光。本由冬神所持，可召唤风霜雨雪。后来遗落人间，在数百年前的海边——如今的即墨显身。
即墨在东北方，近乎临近东海。由菱纱带路，几人御剑而行，大约也走了小半日。
五人落在即墨的一个小渔村附近，还没有进去，就看到这里到处张灯结彩，似乎有什么重要的庆典。这里的村民行色匆匆，来往间脸上丝毫没有即将举办庆典该有的欢喜与热情，反而带着惶恐与害怕。
天河一连问了几个人都被不客气的赌了回来。整个渔村都在忙碌，几个人站在来来去去的人群中间格外突兀。
“他们都怎么了？为什么要去给那个狐仙送吃的？那个狐仙也吃不饱饭么？”那些人手里捧着各色祭礼，争先恐后地往山腰处跑去，深怕晚了一步就受了大罪罚。天河问的懵懂，被菱纱一掌赏在了后脑勺上。
“这些村民都在说什么狐仙。不如我们去那里看看吧。”梦璃指着半山腰处一座庙宇，建议道。
站在那香火缭绕的狐仙庙前，看着这里的村民诚惶诚恐地对着那泥塑的雕像跪拜叩首。云舒疑惑地蹙起了眉头。
“怎么了？”紫英问。
“这里地处海边，远处也泊有渔船。可见这里的人都是以打鱼为生。”云舒看向远处海面，又疑说：“如此也本该祭拜掌水之神，怎么会祭拜狐这种地仙？”
听云舒这么一说，其他人也发现不对。紫英扫过塑像前祭拜的村民的脸，他们的脸上丝毫不见虔诚反而是一种深深的畏惧，仿佛是忌惮着某种不能抵抗的力量——只怕这庙中供奉的，不是什么与人为善的神明。
“到底如何，一问便知。”紫英眼中星芒明灭，寒光闪烁。他一甩袖，踏入庙中。
然而，这接连问了几个人，听说是打听狐仙之事都吓的跑开没人敢答一句。这一场面愈发印证了紫英的猜测。
终于，在海边的一个老艄公那里，云舒他们得知了此处村民的苦处。
“几位仙人有所不知，那狐仙强迫我们每年供奉他，却只会做些阴损的事……向他祈祷风平浪静，他就让海上风浪大起，向他祈祷风调雨顺，他就带来大旱……我们、我们都是苦不堪言呐……”
老者被海风刻出的皱纹中皆是愁苦，一番感叹下来，连连叹气不止。一番话说的天河几人愤慨不已，直言要给那可恶的狐仙一点教训。紫英脸上布满霜寒，心中怒火中烧。他不曾想到竟还有这样为祸一方的修仙之人。
“什么狐仙庙，砸了了事！”菱纱对着那狐仙庙的匾额狠狠啐道，恨不能立时就拆了这庙宇。就在此时，远处传来一阵喧闹，一个书生打扮的人焦急地拉着路人询问着什么。可是却没有一个人愿意帮他。
“你们！你们有谁看见我女儿莲宝了？！”
“我说夏书生，你自己的女儿当然要自己顾好，丢了怎么还来问我们？”
“刚刚、刚刚她还跟在我身边，一晃眼就不见了……”听了一人的话，那夏书生的脸色愈发白了。
“不急，俺帮你一起找找！”许是夏书生的模样太过可怜，终于有人心软。可那夏书生猜测是狐仙带走了他女儿，众人心中害怕避走不及。
“唉，若元辰说莲宝是被狐仙带走的，只怕就是真的了。”老艄公叹道。
“这是为何？”
“元辰好像总能感应到什么，大多时候也都灵验了，大伙儿都是靠他躲过了不少祸事……”见这几个年轻人面带疑虑，老者倒也解释了一番。听了这话，云舒心中一顿，再看向那夏元辰时，便打开了灵识。
作者有话说
第42章 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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