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K1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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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麻烦您了，橞波老师。”
草薙为面前的女子满上一杯酒，透过那缓缓流淌进酒杯的透明醇液映射出酒吧屋梁上崭新的红色风铃。不仅这些，吧台上许多朴素的物件被更换一新，就像是代替菜单立在中央的金色瓷蛋。
屋角闲出来的柜子被改成了盆栽，茂盛的枝叶正向外伸展，零零散散的红色便条在上方摇曳。长久孤寂的落地窗也终于换上了帘子，暗红色丝绸完美的遮住阳光；吧台的尽头摆着一台双轮式古老的录音器，而就在它的斜下方，直立着类似于抽卡机的器械，外围的两排灯管不停地变换颜色，是唯一与店内格格不入的摆饰。
坐在吧台前的栉名橞波似乎很满意如今的格局，她将杯里的酒一饮而尽，笑着拒绝了草薙伸来的瓶口。
“真没想到草薙君也会突发奇想这样布置酒吧呢，”她顿了顿，“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气氛这么闲适的酒吧，倒是有些羡慕寄住在这里的周防君了。”
“哪里，老师您过奖了。”草薙唇角带笑。
除了专门为周防尊遮挡阳光以便他入睡的暗红色窗帘之外，其余古怪的摆设都是十束脑子里的产物。草薙知道那个自说是什么都想试试的、兴趣广泛的家伙心里已经念叨这些东西好久了，只可惜和养父住在一起的他并得不到太好的照顾，所缺的东西八九不离十便是钱，估计一个月的零花钱都只够他承担其生活所需的费用。
说到十束的养父，草薙很少听十束本人提起过他，大多数只出现在对方的只言片语当中。草薙能认识那个人要功亏于上一世属于十束养父的葬礼，那是他唯一一次体会到十束别样的冷漠。
那时的少年站在清一色黑衣疏散的人群中，只是淡淡的、用一种近似迷茫的眼神凝视着石碑上男人的照片，草薙就站在他身旁，却从始至终没有见到少年流下一滴泪。
在那之前就有传闻十束的养父是一个嗜酒的人，自从十束在吠舞罗住下后，两人就罕有来往。但即使是渐渐疏远的亲情让人一时感到陌生...
草薙靠在酒柜上，将手里的酒瓶安顿在一旁。
——那种就算意识过来也无法促使自己流出眼泪的感觉，真是冷漠的可怕。
不过这不影响十束本人在草薙心中的地位，至少对于他们，十束多多良是很好的成员。他会为他们担心着想，虽然力量最弱，却有同步火焰的奇妙力量。
——十束是吠舞罗的主心骨之一，是很好的家人。
——所以这个生日，也要给他好好过。
草薙低头看了看表，闭眼浅笑。
已经是这个时间了，那两人也快要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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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街上，拥有一头张扬红发的少年一摇一晃的笔直前行，偏金的眸子里盛满了不耐。亚麻发的少年跟在他身后，明显比起红发的人来说小了一圈，脸上的笑容满足而和煦。
“真是十分感谢王亲自来接我，我很高兴呢~”少年眯了眯眼，语调雀跃。
“......”
十束习以为常的面对周防的沉默，小步紧跟在那位王者身后，满足的哼着小调。
“...你很吵。”
“QAQ王你真是太没有情调了！”
“啰嗦。”
——感到很安心。
十束委屈的瞪着前方周防的背影，突兀轻笑出声，喃喃道：
“如果草薙哥也在就好了呢...”
三个人一起的话，就不会有任何遗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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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铃铃——】
“哇...”
十束环顾四周变了样的HORMA内部，浅色的眸子里几乎瞬间充溢了喜悦的流光。
草薙从楼上走下来，望向少年四处摆弄的身影，似乎很满意的样子。
“辛苦了，尊。”
周防侧头斜睨着向他走来的金发前辈，对方的金发蓬蓬松松的垂在耳侧，末梢还有些打卷，就像是两人第一次相遇时那样漫不经心。凝视那双许久未正面看到的深紫色眼睛，周防闷哼，轻易抽走了对方胸前口袋里的眼镜。
“你在干什么啊...”草薙无奈的望过去。
“......”
“草薙哥今天就不要戴眼镜了，这样很好看的。”十束笑眯眯的凑到两人身旁，笑容温温煦煦的，柔软得像只猫咪，却透露出丁点狡黠的意味。
“王也是这么认为的，对吧？”
被提问到的周防已在吧台前坐下，慵懒的一手撑着身体，不做言语。
“总之拜托了草薙哥，就当是我的请求！”
面对十束双手合十的模样，草薙只感觉全身无力，他果然还是对这个温和到令人不忍心拒绝的家伙拿不出办法。
“就这一天喔。”他伸手敲了敲少年的额头。
“没问题~没问题~”
听着少年轻快的保证，周防打了个哈欠，看草薙走进厨房，将一个蛋糕端出来放到吧台上。
十束惊喜的叹息声不意外在耳边炸响。
——真亏那家伙想得出来。
红发少年抬手触碰着眼前的精致瓷蛋，眼里有不易察觉的隐暗笑意。
“那么，祝贺小十束又长大了一岁，生日快乐~”
草薙开启了手中的喷罐，五颜六色的彩条从罐子里喷出，稀稀散散的在半空打转，落了一地。
十束拂去头上沾到的几条彩带，毫不在意的甩了甩头，双眼更是眯成了两条弯弯的弧度。他将柔和灯光下金发老板欣慰的眼神和身旁周防比平时柔和了许多的神色收入眼底，终于忍不住开怀笑出声来。
——如果有人问他现在快乐吗，
——他会回答：快乐，比任何时候都要快乐，能遇到王和草薙哥就是他最大的快乐。
已经记不清上一次过生日是在什么时候了，自从被养父收养后，他很少体会到亲情的滋味。即使如此，也被养父说做薄情的人了啊......
十束注视草薙关了灯，眼前蛋糕上的蜡烛顶燃起仿佛萤火虫般的火星。他双手合十放在胸前，虔诚地垂下眼帘。
——许什么愿望好呢？
他希望能一直成为王身边的臣子，希望有机会亲眼见到王真正成为王的一刻，希望草薙哥永远平平安安的陪伴在他和王身边，希望日后的伙伴会更多，希望他总有一天会将所有感兴趣的东西都尝试一遍，希望草薙哥的酒吧生意兴隆，希望收养他的养父能拿到一笔钱过上他自己的好日子，希望身旁的人都能快乐......
啊，好像有些太贪心了呢。
——那么就希望，身边所有的人都平安快乐吧。
十束深呼吸，一次性吹灭了燃着的所有蜡烛，在重新亮起的灯光下看到了面前两人加深的笑意。
他拨开额前的碎发，左耳的耳环闪啊闪，正如它主人的心情般流溢着光彩。
十束突然感觉眼眶有些酸，但他笑了，由衷地向周防与草薙鞠了一躬，道：“这是我经历的最好的生日呢，王、草薙哥，真的很感谢你们。”
意料中看到周防不自在的将脸瞥向一边，草薙闲暇之余不禁失笑。
“啊，我们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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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只是无数平凡日子中的一个夜晚。
街道上的人群稀疏，人们互相擦肩而过，亦或聚在一起细碎的呢喃。街上的大屏幕仿佛不知疲惫的映展影像，四周楼房的灯光交杂在一起显得熙熙攘攘。
淡岛世理走到HOMRA紧闭的门前，屋内柔和的灯光透过落地窗洒在她身上，虽被暗红色的窗帘遮挡，里面温馨和洽的气息还是滚滚不尽地向她涌来，少年拨弄吉他的歌声传进她耳里。
“看来我们来晚了。”她身后的宗像礼司顶了顶眼镜，他的手放在门把上犹豫片刻，紧接着闭眼淡然微笑：
“把礼物放在门口吧，副会长，我们该离开了。”
淡岛应下，将手里的篮子放到一旁的石阶边，转身跟上宗像的步伐。
她最后回头瞥向那飘荡着歌声的小酒吧，只是片刻，又回身走进了大街上普普通通的人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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栉名橞波独自坐在家里，桌上的卷子在灯光的照耀下散发出光晕，她伸了个懒腰，拿起准备下次见面时送给女孩安娜的红色玻璃珠，不禁想起了白天她在酒吧亲手挂上的红色风铃。
“怎么样了呢，那帮孩子...”她侧头凝视窗外皎洁的月光，淡淡的弯起嘴角。
周防君能拥有那样的朋友们，也真是太好了。
在班级里没人敢靠近，如果和朋友们在一起会快乐很多的吧，那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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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束抱起草薙送作礼物的精致木质吉他，在这个夜晚，轻声浅唱着。
虽不是记忆中的那首歌，草薙双手撑着吧台，享受的阖上眼。周防也明显的舒缓了脸色，不大的酒吧都随着他们沉浸在蛋糕的香气和柔和的歌声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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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只是个，十分平凡的夜晚罢了。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K1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