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游戏即将开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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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希尔在医务室外面抽烟的时候，抬眼看着急急忙忙奔来的一群人，清一色的狱警，中间被架着的人满脸是血，粘腻地往下淌，就像是栽进红油漆桶了一样。
乔纳森着急地喊：“希尔，快叫凯丽夫人！！汤姆快不行了！”
希尔有点诧异地重新看了一眼那个不省人事的受害者，皱眉思索着汤姆本来的长相。
“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凯丽夫人推开门迎出来，“喔，最近怎么这么多人受伤？快，快扶他进来！”
房间里，White正尝试着自己下地独立活动，转眼间挤进的这么多人让他似乎有些不习惯，有点局促地缩在角落，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实施急救。
眼前窜动的人都是清一色的警服，包括躺在那里一滩烂泥的受害者。
White偏头，若有所思。
“好了，血止住了，不过，这孩子的脸倒是没法看了，之后再想办法吧。”凯丽夫人摇头，“这是谁？”
“汤姆。”乔纳森回答道。
凯丽夫人听见这个名字显得似乎有些诧异，又看了一眼那人才说：“把他扶到里面的床上去，他得休几天假。”
White安静地看着脸上裹满绷带的狱警，下意识伸手摸了摸自己半边脸上的绷带。
乔纳森松了领口回头看见缩在墙角站立的White，走过去喝道：“新仔，你的编号！”
“3824。”White平静地回道。
乔纳森想了想，记忆中似乎有这么一个人，于是皱眉：“你怎么还在医务室？”
White无辜地眨眨眼：“我还没痊愈，长官。”
“少废话，出来！” White一只手被乔纳森扯住，大力的惯性拉得还站不稳的White踉跄向前扑倒在乔纳森身上。
这样的举动立刻引起狱警强烈的不满，猛力抓起White准备向外拖去。
“放手，乔纳森。”希尔叼着烟，靠在门框上低低地喊了一声。
乔纳森怔了怔，下意识松了点力但依旧扣提着White，问：“什么？”
希尔伸出食指指了指White，又指了指上面，乔纳森表情了然地放手，只是回头用考究的眼神打量了White，看得让人有些莫名其妙。
“汤姆被谁打的？”希尔漫不经心的问道。
“一个下层，中午餐厅突发的暴动。”乔纳森理了理挽上胳膊的袖口，手臂上有些伤口，“妈的，这群东西力气真他妈大。”
“暴动？”希尔挑了眉：“没开枪？”
乔纳森摸了摸腰间的手枪：“还没到那种地步。”
星星监狱的狱警只有其中的一些配备有手枪，大多数只有警棍随身。
希尔回头看了一眼瘫在床上满脸的白绷带，朝乔纳森笑了笑：“他会杀了你的。”
乔纳森毫不在意地扯了扯嘴角：“我会给他买烟的。”
希尔耸耸肩。
因为没开枪，所以事态不算严重，一切太平，或者是被压下来上报上去的仍是一切太平，那么就天下太平，包括职位和奖金。
乔纳森轻微后仰了一下，然后不可置否地笑了一下，向外走去。
希尔淡淡地看着靠着墙支撑的White，瞄了一眼里屋的空床，“需要帮忙？”
White无声地看着他，点头。
希尔将White扶进里间便离开。
关上门，White侧头看着一旁躺着的人，眼中勾出笑意，正了正身子调整姿势，随即闭上眼睛假寐。
只希望旁边的狱警脑震荡不是太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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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姆在第二天傍晚彻底有意识的，前几次都迷迷糊糊地睁过眼，但醒了没多久又闭上眼睛睡过去了。
只有右眼可以视物，汤姆缓缓地呻、吟了一声，头以下的脖颈被石膏固定住了不能动，只好伸手在一边的床柜台面上瞎摸索，碰倒了一片药瓶。
“想要什么，先生？我帮你吧。” White友好地提议。
汤姆没料到身边还有人，显然是被吓了一跳。
“需要什么？水吗？” White坐起身来朝着隔壁床问道。
汤姆模模糊糊地“唔”了一声，White下床，缓慢递过一杯水，看着汤姆的脖子有些为难道：“你等等。”
转身在床柜抽屉里翻找了一下，拿出一根本是输液的管子伸在杯子里，重新递过去，“好了，可以了，喝吧。”
汤姆对于这样的体贴有些手足无措地吃惊，愣了一会儿才张嘴喝了几口，然后吐掉管子：“够了。”
杯子被移开，汤姆试图将头向左边侧了侧，但是未果，于是有些烦躁地开口问道：“你是谁？”
“病人，现在我还在养伤。”
“病人？这里他妈的从来不需要有病人！！”汤姆有些激动地拍着床板，声音吼得震天。
“怎么了？喔，汤姆警官，你醒了。”凯丽夫人听闻动静开门进来，掏出仪器开始给汤姆做检查。
汤姆转着右眼珠看着埋头检查地凯丽夫人，“你他妈又是谁？护士长？”
“我是凯丽医师，汤姆警官。”凯丽夫人有些皱眉，看来脑震荡伤的这小子不轻。
“凯丽？就是那个把自己儿子泡在福尔马林里做标本的内脏爱好变态？”汤姆大声嚷着，“老子可不愿意像她漂在瓶子里面的小儿子一样！！”
White僵了僵，看到凯丽夫人依旧的笑容温和，只是笑意到不了眼中。
“看起来只有多吃点药才可以抑制住你的神志不清了。”转身出去拿了针筒和药剂又回来，凯丽夫人熟练地将药推入了汤姆的静脉。
“你他妈的臭婊、子！！滚！！滚开！！！！”汤姆挣扎得慢慢轻微下来，然后安静了下来。
显然药效很快，或者是，药量很大。
凯丽夫人拍了拍汤姆的脸，“早点睡，希望你别再吵到其他人。”
直起身，凯丽夫人看着White说：“希望他没吵到你，亲爱的。”
“还好。”White温驯地回笑道。
“好的，晚安吧。”
“晚安，夫人。”
关上门，White睁着眼睛看了一会儿天花板，然后转过头去看向安静沉睡地汤姆警官，等了一会儿，慢慢紧抿起嘴角皱起眉。
White ：“嘿，警官先生，你还醒着吗？”
“……”
White ：“来吧，我们来聊聊天吧，你想吗？”
“……”
White：“喔，别这样，陪陪我吧，求你了，长官。”
“……”
White ：“不，您没有睡着的，对吗？”
“……”
White疲惫地眨眨眼，低声喃喃道：“妈的，该死。”
看起来，时间快要不够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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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定剂的药量的确不小，汤姆是在两天之后幽幽转醒的。
刚睁开唯一没被包扎的右眼便看见窗玻璃上印出的一个晃动的人影，下意识地警觉，脱口而出：“不许动！给我抱头蹲下！！”
过了一会儿，White才开口回答：“抱歉，吵醒你了吗？”
慢步走过来，坐上床沿，“长官，我不是故意的。”
汤姆依旧不能转头，White坐在他左边，只能听见对方温和有礼的声音。
汤姆警惕地问：“你是谁？”
“一个病人，或者说是，一个犯人。”
“犯人？”汤姆显得有些急切，“你的编号！”
“3824.” White撇了一下嘴角，“这号码真是不吉利。”
“3824？”汤姆像是在思考，眉头深皱，最后有些懊恼地喊着：“我怎么不知道？！！”
“喔，是的，当然，我是新来的，长官。”
“新来的？”汤姆语气有些狐疑。
“是的，”White点头，“今后，还仰望长官照顾。”
“我照顾？”汤姆轻哼了一声，但脸色变得好了一些，“我他妈在床上照顾你吗？”
White不语，只是起身端起一杯水，晃悠悠地站到汤姆可视物的右边，勾起嘴角：“长官只是暂时需要我，可将来我的确很需要长官。”
“很长一段时间。”
说话需要技巧。
显然，这很适用于目前情况惨不忍睹的汤姆警官。
汤姆看着那半边脸缠着绷带将五官分割得支离破碎的温吞男子，鬼使神差地张口含住递过来水杯里的吸管喝了几口，清了清嗓子说道：“汤姆。”
White点了点头，眼中似乎含着笑意，“很高兴认识你，汤姆长官。”
接下来的相处，汤姆觉得在监狱里的六年太他妈的寂寞了！
好像这一天说的话比过去六年的话相加总和还多。
眼前这个人根本就不像那些猩猩一样低俗粗鄙的重刑犯，汤姆觉得自己要是多读一些书，一定还能和他讲得更投机，也能够用更精致精确的词语来形容这位下凡的天使。
只是汤姆显然没意识到，自己到底从嘴里都讲了一些什么，为什么停不下来。
也许，脑震荡之后留下的后遗症是很多。
White面带微笑地听着这位狱警滔滔不绝的嘈杂，只是心里微微吃惊，果然星星监狱，居然比想象中还要有意思。
还要，更危险。
挨边到了凌晨四点，White建议汤姆应该停下来休息一会儿，“静养恢复得会更快。”
汤姆似乎有些不满，又唠唠叨叨继续讲了一会儿却没见White再有任何反应，有点意犹未尽地收声闭眼。
White在黑暗中笑得有些无奈，看来医务室里的兴奋剂效果真的挺惊人，听着隔壁床传来的鼾声，缓缓地松了口气。
慢慢闭上眼疲惫地入睡，只是这一觉只有两个小时。
“3824，快起来。”希尔用脚踢了踢床架，White翻身，无意识哼哼。
希尔等了三秒钟掏出警棍敲击在钢架的栏杆上：“起来。”
White被这清脆地敲打声惊醒，骤然地睁眼，因为睡眠不足而头痛让他细微地低喃了一声，双眼有些茫然地盯着天花板：“长官？”
“起来。”
“现在？”White有点吃惊。
“难道这是预设明天的闹钟？动作快。”希尔面无表情地说道。
“去哪儿？”White缓慢地把自己撑起来，“可是长官，我还不能走路。”
希尔不耐烦地伸手扯过White一把甩在地上，“还是你想永远躺在这儿？”
White疼得立马就清醒了，轻声嘶气。
“喔，SHIT！他妈的又是谁？！！”汤姆迷糊地喊了一声，然后马上又接着打鼾，甜蜜地睡着。
希尔皱着眉看着动作缓慢站起的White，直接提起他就往门外拖，然后大力带上内室的门，阻隔里面禽兽一般的大骂。
凯丽夫人披着袍子从另一间房小跑过来，显然只是匆匆地随意拿了一件。
“嘿，这孩子还不能动，他……”
希尔伸手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史密斯先生的命令。”
凯丽夫人愣了一下便侧身让到一边，看着两人的背影渐渐融入晨曦。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游戏即将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