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之一生无话》笔名叫这个

26、第二十六章 爱吗

　　哈利又做梦了，梦里他和罗恩在奔跑逃窜，身后是怒气冲冲的斯内普教授，马尔福在旁边嘲笑着……

　　然后他们终于被抓住了，被斯内普一手一个拎在手里，他听见斯内普的怒吼。

　　“波特！韦斯莱！你们两个蠢狮子！烧了教授的衣服，格兰芬多扣一百分！禁闭到毕业！”

　　于是他和罗恩耸拉着脑袋被斯内普拎回地窖，赫敏气急照着他们的脑袋一人一巴掌，马尔福看他们倒霉笑得幸灾乐祸，还有躲在一边着急的纳威……

　　哈利是笑醒的，可是醒来后的他却对着空荡荡的校长室不知道该干些什么，梦里的笑声依旧还在耳边清晰可闻，人却不知道到了哪里。

　　早知道他应该小点声笑的，这样就不会惊醒了，就不会吓跑他们了。

　　唉……

　　他轻叹，穿好衣服披着隐形衣离开了校长室。

　　现在已经是半夜了，整座城堡都安安静静的，偶尔会有画像小声交谈着不知道哪里听来的八卦，然后轻轻的笑声便传了过来。

　　他在城堡里慢慢走着，看着一波一波夜游的小动物轻手轻脚往回跑，直到最后连夜游的小动物也没有了。

　　他没有人可以交谈，所以他只能来回走着，直到他看见坐在那里吃糖的邓布利多。

　　“阿不思，你这样一整天一整天吃甜食真的没有关系吗？即使是画像吃太多甜食也不好吧？我真怕哪天不小心碰到你的画像结果沾了满手糖……”哈利实在不能理解邓布利多为什么会这么喜欢甜食，是不是每一个伟大的人都得有一个奇怪的癖好？就像当初斯内普把魔药当情人一样？

　　“当然没关系！不过哈利，你又夜游了，你总是这样。”

　　“只是睡不着而已，你不会告诉赫敏的吧？”哈利目光漂移了一下，有点后悔主动出声了，或许他刚刚应该跑得越远越好？

　　“我一直坚信爱是最伟大的力量。”

　　“事实证明你是正确的，阿不思。”哈利抬头看着墙上的画像笑着说，有点奇怪邓布利多为什么会突然说起这话。自从他不再做魔药教授以后邓布利多就没有再去地窖，而是像很久以前一样在其他画框中乱窜，“格林德沃先生呢？”

　　“回去了。”邓布利多往嘴里塞了一把糖，口齿不清地说。

　　“要不要我帮你在有求必应屋准备一个空画框？那样就不会再有人去打扰你们了，至于地窖的那个就放在那儿怎么样？”哈利想了想明白原因，于是又为邓布利多想了个办法。

　　邓布利多点头，一脸幸福的表情，“死后最大的好处就是可以无限吃糖而不怕有蛀牙！”

　　哈利对此无言以对，然后他想了一下自己死后会最想拥有什么，可是最后他遗憾地发现答案竟是没有。

　　“你为什么摇头？”邓布利多看哈利连连摇头好奇地问。

　　“我只是想象了一下自己死后想要什么，但答案是没有。”哈利老老实实地说，听见脚步声忙披上隐形衣，等到夜游的两只小狮子跑过去后才又出来。

　　“你这样不行，你不能永远不见他们。还有，为什么你不是现在想要什么而是要说死后？年轻人说什么死后，你才不到三十而已，说得好像你已经老了似的，这样可不好。”

　　“如果求而不得，你会不会还一次次妄想？我不会，所以我什么也不求。”他笑得云淡风轻，好像什么都不在意，“我的一生，总结起来不过是求而不得几个字罢了。”

　　有什么意思呢？十一岁以前作为救世主被隐藏，霍格沃茨的七年顶着救世主的身份和伏地魔战斗，履行救世主的责任，没有人想过他也只是个十几岁的孩子，他们似乎觉得救世主就应该怎么样怎么样才对。十七岁以后终于打败了伏地魔，在他以为他终于可以为自己而活的时候开始承担父母当年任性的后果……他的人生似乎永远无法属于他自己，而这是一个多么可悲的笑话。

　　辉煌繁华最终落尽，而他只留一身疲惫。

　　“我一直坚信爱是最伟大的力量，但是后来我发现我是错的。”邓布利多沉默了一下接着说，“爱其实像一把剑，它可以让人所向无敌，但是转个方向则会刺伤持剑者。有的人用来伤人，有的人却用来伤己。”

　　“阿不思。”哈利无奈摊手，“我以为你还记得我是一个格兰芬多，你确定这样云里雾里的话应该和一个格兰芬多说？”

　　“但是你懂了，格兰芬多只是冲动热情而已，并不是傻子。”

　　“好吧，你想说什么？”

　　“你爱他。”

　　“谁？”哈利反射性问。

　　邓布利多沉默不语，湛蓝的双眸带着经年累月积累下来的睿智和透彻。

　　“阿不思？”

　　“哈利，你爱他，你爱西弗勒斯·斯内普，所有人都看出来了，只有你还意识不到。”

　　邓布利多的话像一道惊雷击在哈利心头，让他忍不住想要反驳，“不，我不爱他，我不爱任何人，为什么你们会以为我……爱他？那些你以为的爱，不过是我在替死去的爸爸妈妈偿还当年欠他的债而已，这怎么会是爱？”

　　“他这么多年做的事，你从来没有反驳过，不管它们看上去是多么可怕，你都坚信他的目的是好的，是为了魔法界的，就像他引入麻瓜的东西，就像是上次翻倒巷的覆灭。”邓布利多说得很慢，“你一直用你的沉默支持他的所有行为，所有人都知道你爱他，只有你和他不知道。”

　　“不是我坚信，而是那就是个事实，结果你也听说了，没有人会比我更了解自己。”所以如果我爱谁，怎么可能周围人都知道而只有我自己不知道？

　　“好吧。”邓布利多无奈地看着眼前固执的人，“你说不爱那就不爱吧。你出来够久了，是不是该回去了？如果明天赫敏看见你脸上的黑眼圈被骂的话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你可和不休息也没关系的画像不同。”

　　“阿不思，有没有发现赫敏最近越来越暴躁了？”哈利也想到了那个场景，忍不住打了个哆嗦，眉头皱成一团苦恼地问。既然邓布利多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他自然不会追着不放，不过就算回去又怎么样？不过是坐在那儿独自到天明，和出来夜游又有什么区别？为什么赫敏一定要坚持？

　　邓布利多轻笑，不回答哈利的问题。赫敏会这样不过是因为担心哈利而已，谁让哈利身体衰弱的速度越来越快呢？哈利知道，所以他也只是发发挠骚，而不是去和赫敏争论，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怕被赫敏揍。

　　哈利披上隐形衣走了几步又探出脑袋，“对了，阿不思，有人和我说当年的事不仅仅是彼得的背叛，有人和我说那是一场刻意的意外。”

　　“啊。”邓布利多愣了一下努力动了动嘴角，歉意地看着哈利，那双眼睛里蕴藏着无限悲伤与愧疚，他问哈利，“那么哈利，你恨我吗？”

　　“不恨。”哈利看着画框里的人弯起嘴角，露出一个温暖的笑容，宽容，平和，“阿不思，你是一个伟大的人，如果是我的话我绝对做不到你这么好。你不用抱歉，这在当时已经是最好结果了，我只是觉得遗憾而已。”

　　只是觉得遗憾而已，但是有什么办法呢？

　　“哈利，你很好。”真的很好。

　　“好了，我得回去了，阿不思，晚安。”

　　空旷的走廊安静下来，邓布利多闭上眼睛，似在自言自语，“他已经连这样明显的魔力波动也感觉不到了吗？”

　　“嗯。”隐在黑暗里的女巫慢慢走出，看着哈利离开的方向沉默不语。

　　“你也该回去休息了，应该不会再有小动物夜游才对，已经很晚了。不只是他需要好好休息，你也一样，我记得今天并不轮到你巡夜。”

　　赫敏不说话，转身走了。

　　哈利并没有像他说的那样回校长室，而是爬上了天文塔。

　　满天的繁星证明明天应该会有一个好天气，弯弯的月牙挂在天上，远方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

　　哈利坐在天台边缘，双脚在半空中晃着。

　　他喜欢这样安静的环境，因为不会让他有种格格不入的感觉，他讨厌那种周围所有人都在欢笑时格格不入的感觉。

　　杰西卡的话是对的，当年的事确实有邓布利多的影子，可是那又如何？已经过去快三十年了。即使邓布利多从始至终算计了那么多人，他依旧不恨，这样的事不是谁都可以做到的，所以他佩服他。

　　他真的只是觉得遗憾。

　　他很久以前曾希望他是个普通的孩子，成绩不好不坏，在学校里偶尔惹一下祸，等到他放假回到家的时候他的爸爸坐在沙发上看报纸，妈妈在厨房做饭，然后爸爸会放下报纸，妈妈会从厨房探出头，他们会笑着和他打招呼，“欢迎回家，亲爱的哈利。”

　　很简单很美好是不是？

　　当早上第一缕阳光照射在城堡上的时候，哈利终于伸了个懒腰揉揉发麻的腿站起来，他该回去了，要不然赫敏要是发现的话他就要遭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