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梦》香溪河畔草

41、风生水起

　　风生水起

　　师父为我的小店选定了开张的吉日。

　　开张这天，我与二丫头两人盛装打扮，我一身男装，二丫头着粉红色汉装。

　　我对外自称姓玉，要求大家都叫我玉老板。与二丫头兄妹相称。

　　我与二丫头在店里忙活，李卫与小满在外面散发宣传单。

　　我把岳钟骐留给我的东西作为奖品。我在宣传单写着：开张优惠，买一送一。并注明买绣扇一把，送文房四宝一套。买手链两根以上者，送折扇一把。既买绣扇又买手链的送纸伞一把。

　　刚开始的时候，围观的人很多，但买东西的人却很少。二丫头十分担心，害怕生意做不下去。其实我也很担心，只是没说而已。

　　快要中午的时候，四爷、十三、小十七、三个黄带子阿哥光临梦竹轩，我吓了一大跳。他们三人与我打过招呼后，煞有其事的挑来选去的。随着三个黄带子帅阿哥的降临，梦竹轩顿时门庭若市。

　　凡是三个黄带子阿哥把玩过的东西，马上有人争抢着购买。看的我一愣一愣的，原来，追星簇不光是现代的产物。大清朝也有追星簇，只不过他们追的是黄带子阿哥！

　　要知道，我店里的绣扇标价是10两银子，玉手链分五个价位，色泽柔润艳丽，通透带翠的标价10两，通透带金的标价8两，通透带淡紫色、深紫色，暗红、褐红色的5两，橄榄水色或者白色的三两二两不等，中国结100文铜钱一个，都是可以打半价还有的赚。

　　可是，那些来店里的姑娘小伙子全部照原价买，弄的我都不知到怎么办好了。

　　来梦竹轩买东西的顾客，都是年青的姑娘小伙子，他们在店里的买东西是有规律的，姑娘们跟着阿哥们买，小伙子们跟着姑娘们买。所有的人都是乐呵呵的。

　　当然，最乐呵的是我玉老板！

　　我担心的不得了，因为时间急，我的成品绣扇数量有限，好在有人愿意出钱订购。

　　有位姑娘还提议让我买生肖项链。我决定把生肖项链作为新品牌推出。

　　有位小伙子提议，让我按他的要求把两种生肖编在同一条手链上，我当场为他起名为情侣手链，他高兴的说：“好名！”

　　梦竹轩又引发了一场情侣手链热买。

　　真是处处商机！

　　四爷，十三，小十七他们来了不久，八爷党在八爷的带领下光顾梦竹轩。八爷的温文尔雅，九爷的俊美，十四的阳光，十霸王的爽朗,又一次引发了梦竹轩的暴卖。

　　更主要的是，也是最让我高兴的是，七个黄带子阿哥给我做了活广告，我想我的梦竹轩之名会一夜之间红遍京城。现在,就是我想不出名也怕是不行了!

　　果不其然，第二天，两位的不知名的小姐到我店里，羞羞答答的问我，能不能帮他们弄到阿哥们题诗、题画的扇面。

　　我表示要弄到皇子的字画很难，我与他们不是很熟。她们马上表示说，价钱不是问题。

　　好在，她们两人指名要十三与十四题诗题画的扇面。我还可以弄到。她们如果要冷面王的大作，我就为难了。

　　十三不但自己答应为我写扇面,还大包大揽的说,可以帮我弄到所有阿哥的字画。

　　从此，梦竹轩又增加了一个品牌项目，为那些仰慕皇子的姑娘们搜集皇子字画。

　　让我跌破眼镜的一件事是，除十三，十四，八爷外，最受姑娘欢迎的还有阴柔美人九。他的受欢迎度甚至超过了冷面王。要知道,阴柔美人九可是花名在外,十分风流,并且,对弄进府里的姑娘也是不给名分,因此,他虽然满府的莺莺燕燕,却只有一个嫡福晋。

　　真可谓是各花入各眼。不过,美人九的吃香,说明男人不坏,女人不爱,这句话贯通古今!

　　十霸王主动揽下了向八爷党索要字画的任务。

　　我看过字画以后觉得，九爷的字比八爷的字写的要好一些。这还真是一个令人奇怪的问题。八爷的字甚至比十霸王的字还要差一点。

　　一把绣有阿哥们字画的扇面，价钱从10两飙升到100--200两。姑娘们也不带皱眉头。甩下银票,拿了就走。还欢天喜地。

　　当然，我每次接活的时候，总是诉苦说，皇子们是如何难以伺候，要弄到他们的字画是多么的不容易等等。糊弄的那些追皇子姑娘们化了大把的银子，还对我千恩万谢。

　　十霸王逗笑说：“你几时为字画的事情操过心？说的跟真的似的。我们以前都走了眼，你原来就是一个奸商！”

　　十三在一旁笑而不语，那笑的意思与十霸王是一个意思！

　　我正色的对十霸王说：“我可没说假话，众皇子的字画的确是不好弄到。再说呢，她们在别处就是出到一万两，也未必能买到我提供的货样，我这一是帮了她们，了却她们的心愿。二来也是物有所值，我做的是生意，当然要赚钱！跟奸商不奸商扯不上边。再说呢，我店里可有你十爷的一成股份，要说奸商，你十爷也跑不掉！”

　　十霸王一见我满脸严肃，连忙说：“我去帮你向九哥要字画，回见！”

　　十三见十霸王跑了，也不再笑了，柔声对我说：“十哥不过开个玩笑，你不用这么紧张。”

　　我解释说：“不是我紧张，十爷是个大咧咧的人，我是怕他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就不好了，做生意讲究的是信誉名声，如果背了奸商的名声，我的生意就没法做下去了。”

　　生意好了，我是既高兴，又犯愁。

　　开业之前，我没想到生意会如此火暴。没有请帮工,就仓促开业了。

　　我与二丫头白天要照顾铺子，晚上要打夜工赶制绣品，十几天熬下来，已经有些吃不消了。还有小满的功课也拉下了。

　　师父说我做生意的方法不对，做老板要管的是经营方略，不需要任何事都亲历亲为。这样会累死人的。也不是成气候的商人做派。

　　我苦着脸说：“我也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可是一时之间，你让我上哪里去找合意的帮工？”

　　师父微微一笑，手指十三说：“让他帮你找！他可以找到天下最好的绣娘！”

　　我很吃惊，十三也大吃一惊，看着师父说：“我跟本不认识什么绣娘，别说还是天下最好的绣娘？”

　　师父笑言：“天下最能干、最漂亮的女人，都被你们家搜罗去了，你怎会不认识呢！”

　　十三一拍脑门笑了，说：“还真是！”

　　我看着师父与十三问：“你们是说宫里的娘娘？我可不敢请皇帝的老婆做帮工！”

　　十三与师父相视大笑！

　　十三指着我大笑：“你也真敢想！”

　　我把最近的订货样品交给十三,告诉他说,三天后要取货。

　　三天后，小喜子给我送来了已经绣好了的扇面。

　　我看了爱不释手，比我绣的好的太多。简直与我娘绣的不相上下。我追问小喜子，是哪位高手绣的，我想与她切磋切磋。

　　小喜子起先不肯说，后来，架不过我的一再追问，他告诉我说：“折扇面是宫里的太妃绣的，姑娘想与她们切磋技艺，恐怕很难！”

　　我奇怪的问：“太妃不是皇上的庶母吗？难道还要自己找生活吗？”

　　小喜子说：“岳姑娘可能不知道，我说的太妃，不是指的当今太后的姑姑，她有太后照顾，生活的很好。我说的是那些住在冷宫里的太妃。她们是顺治爷时候的常在、答应。说是太妃，其实有的连老皇帝的面也没见过，就莫名其妙的成了太妃了。虽说是主子，可是常常要受奴才们的气，吃不饱，穿不暖是常有的事。所以，太妃们也常常私下里接点活，挣点散碎银子，补贴生计！”

　　有太妃们帮忙绣扇面,解决了我的后顾之忧,并且,太妃们当年都是数一数二的巧手,我不用担心绣品的质量问题。可我就是高兴不起来。小喜子的话让我如梗在喉，十分难受。

　　我找个机会问十三：“当今皇上可是千古明君，爱民如子。为什么不放了那些可怜的太妃，让她们出宫去投奔亲人？”

　　十三解释说：“后妃不能出宫，这是后宫礼仪规矩。皇阿玛也不能违背祖训。”

　　我愤愤不平的说：“什么妃子？我听人说，她们根本就没有见过你的皇爷爷。更不用说受宠爱了。况且，你皇爷爷当年只爱董鄂妃，是谁都知道的事情。凭什么让她们守活寡，葬送一生。这太不公平了，也太不仁义了！”

　　十三说：“话虽如此，可是她们名份已定，就是放出去了，也没人敢娶她们。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我想一想，十三的话也对，还是不甘心的说：“既然不放她们出去，至少要让她们生活无忧吧。怎么能对她们放任不管呢？她们从红颜少女熬成白发老太，还要受恶奴们的欺负。她们怎么说，也算是皇上的庶母。”

　　十三温柔的搂着我说:“知道你是菩萨心肠，可是天下不公平的事太多，你哪能管的过来呢，你还是先管管我们自己吧，我们好久没一起好好说会话了！”

　　十三说的是实情,我确实没有能力改变那里太妃的命运。

　　不过，我想力所能及的帮助她们，第二次，小喜子送绣活进宫的时候，我让他给两位绣字画的太妃，每人给了20两的手工费。我还告诉小喜子，让他问问其她的太妃，如果有荷包或者绣挂之类的东西想寄卖，梦竹轩可以为他们代买。她们直接把绣品卖给梦竹轩也可以。价钱从优。

　　小喜子给我带来了太妃们很多绣品，也带来了两位太妃的感谢和祝福。

　　虽然绣品加工找到了强大的后盾，可是，我还是见天的忙，十三有时间来找我的时候，我不是要看铺子、就是要编制手链、项链、中国结。忙的焦头烂额。根本没时间理他。弄的十三已经颇有微词。说我是商人重利！

　　十三好几天没露面了，我猜想，他大概是生气了！

　　可是我实在是忙的很，没有时间去找他。而且，就算我有时间，我也不知道他的阿哥府在哪里。因为，我从不主动打听有关十三的事情。包括他住在哪里？有几个福晋？有几个孩子？别的人也很有默契，从不主动告诉我。

　　不过，就算我知道他住在哪里，我也不会上门去找他，自取其溽的事情，我是不会干的！

　　虽然十三每次来，我都很忙，没空与他讲多少话，可是，有他在旁边晃荡，我会觉得安心。感觉的塌实。

　　他突然之间不露面了，我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即便是心里十分想见他，我也装做无所谓得样子。生意照做，哈哈照打,每天谈笑风生!

　　我的心里年龄可是成年人，我知道，是我的跑不了，不是我的，也强求不来！

　　我没有必要放下自尊去乞求爱情!需要乞求的东西,我也不稀罕!

　　小喜子照样每天来店里,拿走要绣的样品,送来绣好的扇面。从这个机灵鬼身上，看不出任何端倪。他比李卫精的多了，我知道他如果不想说，我也套不出他的话，也就懒得去费那个精神！

　　梦竹轩的生意照样是红红火火，我便全身心的投入到生意上。假装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再过几天，梦竹轩开业就满一个月了。

　　我正盘算着，月底要扎一下帐，看看盈利了多少。又想着，要到哪里去雇几个妥帖的伙计来店里帮忙。

　　十三来了，除小喜子外，还带来了一男两女。男的年龄与十三不相上下，长的十分健壮。两个女的，一个四十岁左右，满脸慈祥。另一个十七八岁得样子，虽不十分漂亮，也还清秀。已经上了头，应该是个新媳妇。

　　十三介绍说，那个四十岁左右的是他的奶娘苏嫫嫫，那一对男女是他奶娘的儿子和儿媳。

　　十三说，他的奶娘与儿媳妇，愿意到我店里来帮忙。

　　我很吃惊的看着他们几个人，不知如何回答才好。因为，据我所知，在清朝奶娘相当与半个娘，奶兄弟就像亲兄弟一样。我怎么敢让十三的奶娘和弟媳妇来给我做帮工！

　　十三的奶娘见我迟疑着，就笑着开口说：“我知道岳姑娘的意思，你觉得让我们为你做事，心里过意不去。其实，你不用担心，是我们主动要求来帮忙的。我们一家子这些年，多亏阿哥照顾，才衣食无忧。说句托大的话，我在心里把阿哥当成是自己的孩子一样。最近见阿哥到处托人找帮工，并说姑娘是个十分善良之人，我就想着我与媳妇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来给姑娘帮个忙 ，一来，我们也算是自己人，来店里帮忙，姑娘你也放心。二来我与媳妇也可以挣点银子，减轻孩子们的负担。”

　　听了苏嫫嫫的一番话，我明白,这位苏嫫嫫与我所了解的那些嫫嫫，大不一样，并不仰仗主子作威作福。反而是个善心明理之人，她来店里帮忙，挣银子是借口，心疼十三，想帮十三才是真正的目的！

　　我见那苏嫫嫫一口一个姑娘，又说我是自己人，如果不是十三告诉了她，我与十三的关系，就是她自己猜出来了。她已经说到这个份上，我再不答应，就显得太生疏，反而失理了！

　　我便不避嫌的扶她坐下，笑眯眯的说：“苏嫫嫫愿意来店里帮忙，我是求之不得。以后就仰仗嫫嫫了！不知嫫嫫您什么时候能来店里帮忙呀？”

　　苏嫫嫫眉开眼笑的说：“果然是个爽快大气的姑娘，又长的如此俊俏，怪不得阿哥整天挂在嘴上，念念不忘。从小到大，我就没见过阿哥对哪个姑娘这样上心过！”

　　十三红了脸叫了声嫫嫫，逗得他的奶娘、奶兄呵呵只笑。那小媳妇也抿嘴直乐。

　　原来是我多心了，十三并没有生气，是帮我找帮手去了！

　　唉！我猜疑了半天，却原来，我是以小人之心，度了他的君子之腹！

　　苏嫫嫫走的时候说，明天就可以过来帮忙！

　　十三笑嘻嘻的看着我,说他帮了我的大忙，要我犒劳他。请他吃饭喝茶！

　　我把店铺交给二丫头与小喜子两人照看，与十三到伯伦楼去喝茶，刚坐下，就见阴柔美人九与十霸王晃上楼来。美人九就摇着把扇子，装做一副才高八斗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