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今X许三多」深陷》Ayue君

5、章五

　　章五
　　空气如同凝住，最后还是史今开了口。
　　[你的手受伤了……还有绷带么。]
　　许三多低头不看他，弯腰从背包里拿出剩下的一小卷。
　　史今接过，蹲在他身前给他包扎。
　　[……班长。]
　　史今莫不做声的绕过一圈又一圈。
　　是的，这是许三多。一个即使知道对方不是善类却还是不敢杀死对方的人，但这样的人，却在这几年里做了多少这样的事。
　　终究会有一个会死亡的，他知道许三多什么都不会说，他会一个人压抑着，直至崩溃。甚至，他都可以猜测的出来，他的缄默源自于害怕自己对他的呵斥或者可以说是恐惧。
　　他怎么会害怕自己的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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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史今终于还是心软。
　　[班长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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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讲机里咔嚓一声，袁朗的声音几乎是急切。
　　[S1听到请回答，S1听到请回答，C5刚刚报告，十楼歹徒有两名，十楼歹徒有两名。]
　　仿佛眼前一个白光闪烁，许三多几乎是一瞬间绷紧了全身。但是已经太迟了，在墙角对面默默观看完一切，甚至是自己战友的受伤也无动于衷的另一人已经将枪口对向他们。
　　对了，他们不应该被称作战友，他们不是战友，只是拥有相互利用价值的同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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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三多一个翻身扑倒史今，子弹可以感觉到擦着毛发过去，紧接着在二人还未有下一步动作时，另一发子弹射中许三多。
　　史今咬着牙将枪拿到手中，对方的两枪已经暴露了自己，在他用力扣下扳机的一瞬便听见那人一声低呼，史今不敢怠慢，他紧接着又扣了一下，便彻底没了声音。他有些跌跌撞撞的过去将那人的枪扔到一旁，看也不看他一眼转身跑回来。
　　那一枪打中了许三多的腰，沾满灰尘的衣服印出一片血渍。
　　然而许三多却站了起来，他似乎打算离开这里，他缓缓吐出一口气。
　　[也许还有敌人，我们要撤离……]
　　史今将背包里的东西全部倒出来，接着又在里面紧张的摸索着，他背包里的所有急救物品已经被他用在了那个人的身上。
　　史今大口的喘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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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脚步踉跄了一下，许三多靠着墙吐出一口气。
　　史今喘着气，背包快要被他翻烂，他眼角瞥见他踉跄着站起，史今的语气如同绷紧的弦一样紧张。
　　[许三多你不要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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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确实不动了，他的脚步一软，如同一块雕像一般倒地。没有一句话，不像电视里那些英雄革命战士，他只是脚步那么踉跄了一下，眨了眨眼便就倒了。
　　时间凝固。
　　咔嚓。
　　对讲机里一声微妙的声响。
　　[S1听到请回答，A4和D1已到达目的地。]
　　史今几乎是抢过那东西，他的声音几近颤抖：[救命，快救命，许三多中枪了——]
　　对讲机里的那个人似乎是愣了愣，却并没有问他是谁这类的话，这让史今分外紧张。
　　[我没有骗你…真的！他流了很多血，他现在已经昏了，没有急救物品……你们快来救他，快一点——]
　　[明白了，救援部队已经去了。]
　　对讲机中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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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史今几乎瘫软般坐在地上，如同那一次演习，那一枪之后的白烟寥寥，一切都结束了，再没有更绝望。
　　他捂住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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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切快的就像命中注定，歹徒冲进世贸中心内，两枪打死了柜台的一个服务员，他们冲进八楼，那里是珠宝天地。自己的妹妹在七楼工作，被抓去八楼做了人质。
　　他原先只打算孤身一人闯进那些人中间，他需要一把枪，于是他抢夺在电梯里的那个歹徒的手枪。
　　然后是遇见许三多。
　　这一切就像命中注定。
　　他躺了下来，现在他什么都不能做了，外面传来杂乱的枪声，人们惊慌失措的叫声。
　　那一片地上是许三多的血，他的背后染了他的血，是暖的。
　　窗户漏进阳光，外面的天气有些阴暗，像是秋季要下缠绵柔弱的雨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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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张了张口。
　　[许三多…许三多……]
　　最后一声微不可闻，好像他说给自己听一般。
　　[……许三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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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烟雾弹在眼前打了个转开始放起浓烟，史今只能看见有人在走来走去却看不见脸。然后有什么东西抵在自己腰间，他知道那是枪口。
　　[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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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史今站起身来，背后的血半凝固，有些黏腻的不舒服。
　　[许三多受伤了……快救他。]
　　他的声音已经沙哑，生生抑住的想要哭的情绪如哽在喉逼得他快窒息。
　　那人的枪口顿了顿：[许三多？]
　　[是…你可能不记得…他是你们代号中的S1…]史今努力想站出一个军姿，可是却只能微微勾着腰，他觉得疼，五脏六腑，全身的关节骨头，还有脑袋，全部如同炸开一样疼痛：[你快救他……他中枪了…]
　　浓烟有些散开，终于不难发现拿枪指着史今那人的轮廓，是成才。
　　他似乎终于看见浓烟下的情况，许三多依旧昏迷不醒，血绽开。
　　这一生，你可能会见证很多人的死亡，但是没有任何一个人的死亡比得过那些在你心中胜过生命的人濒临垂危时更可怕。成才的枪口有些持不住，他冲着门外嘶吼起来：[该死的，该死的！！医生死到哪里去了——]
　　即使是嘶吼，也不难听出话语的颤抖。史今想，原来不止我一个人害怕他的死亡。
　　原来不止我一个人。
　　成才的枪口抖的厉害，像是随时可能走火一样，他一手扶着脑袋坐了下来。而另一只枪口便对准了史今。
　　[举起手来，抱头蹲下。]
　　史今没有动：[钢七连的人不会投降。]
　　那人用手拨了拨浓烟：[钢七连？许三多原来的连队？]
　　[是。]
　　那人笑了笑，不是开怀的笑声而是冷笑。
　　[你他妈的钢七连跑到这里来做什么！这是你们演习的战场吗？！]
　　史今动了动，他看见有人抬着担架进来开始搬动许三多。
　　[对，我他妈的来这里做什么。]
　　他看着许三多被抬下去，电梯似乎坏了，只能走楼梯，许三多在下台阶的动作里随着担架轻微摇晃，好像睡在摇篮里的孩童。
　　他眨了眨眼，眼中干涩没有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