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闻轶事》扬亖儿

18、Chapter 3-2

　　听燕这么说，俊杰终于收起了不羁的调调，点起一只烟，默默地抽起来，开始认真地考虑问题的严重性。

　　气氛突然沉默了。

　　还是芳敏打破了这不合适宜的静，问道：“亦梦，你怎么说？”

　　“是你的逃不掉，不是你的，也强求不得。”亦梦格外冷静，一反往日的优柔。

　　“亦梦冷静异常哦！”文西吹了声口哨，心却也沉了下去。

　　大家不再说话，各自怀揣着不同的情绪思考着。聚会就在这不和谐中结束了。

　　那晚，俊杰没有和大家一起回去，独自漫步在夜晚的林荫道上。幽蓝的天空布满了璀璨的星星，风微微吹过，抚过俊杰俊俏的脸旁。如此温柔，却带起一阵杀气。萧俊杰只觉得一股冷冷的阴寒袭来，接着眼前一黑，一个人影从旁边的树丛中窜出。幸好俊杰眼疾手快，一把抓住那只想要“强吻”他英俊脸蛋的脏手。

　　“朋友，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要动手动脚的。”萧俊杰用右手牢牢反握住对方的手腕，左手勒住偷袭者的喉咙，贴近他的耳边说。

　　“哼，有人觉得你太嚣张，看你不舒服。”偷袭者可没有料到萧俊杰会有这招，直懊悔自己的大意。他只以为萧俊杰不过是一个靠脸蛋吃饭，手无缚鸡之力的小白脸罢了。没想到……他这手劲，必定是练过的。

　　“哦，是么？我怎么不觉得呢？”俊杰加重了手上的力道，“说，是谁！”

　　“痛……”偷袭者只觉得手肘和肩肘一阵刺痛，恐怕再这样下去，胳膊就要断了。

　　“不说么？要放弃这最后的坦白机会？”萧俊杰依然悠闲地威胁着，手上的力道可没有因为偷袭者的无力而放松。

　　“说……说……是你的手下败将。这样够明白了吧？”

　　“原来如此。”俊杰轻笑着松开偷袭者，“回去告诉他，要来找麻烦随时欢迎，不要偷偷摸摸的。”

　　“正和他的意，明天下午三点放学后，他会派车来接你。”

　　“没问题，随时奉陪。”

　　说着，偷袭者立刻隐进了树丛。

　　望着又变得空荡荡的林荫道，萧俊杰不由得想起了燕的话。难道，这个也和那个傅迪云有关么？似乎是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危险的气息，萧俊杰露出了难得的认真表情。

　　黑暗里，一个修长的人影深深地望着思考中的俊杰，醋意已经转变为了恨意。随着嘴角扬起的邪恶笑容，黑影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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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头，燕已经到了自家门口，挥手送别了朋友们。一转身，刚想关铁门，却被一只细嫩的手阻止了。

　　“迪云……”林飞燕愕然。

　　“我回来了。对不起，临时有个公差，又很急，所以没有来得及和你打招呼就走了。”迪云笑得很温和，“抱歉。”

　　“为什么要向我道歉……”

　　从傅迪云那张脸上，燕读不到任何可疑。他难道不知道么？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林飞燕绝不怀疑自己的判断。虽然迪云的理由似乎听着很充分，可是却也很牵强。

　　“你不是在担心我么？”迪云笃定地说。

　　“是么……？”林飞燕笑了，用有些冷冷的笑容遮掩起自己的心事。

　　“怎么了？不舒服么？”傅迪云有意忽略她刚刚戴起的“面罩”。

　　“没有。出去喝一杯么？”燕心血来潮地提议道。

　　“这是你第一次邀请我哦。”迪云浅浅地说。

　　“那要还是不要呢？”

　　“当然。上车吧。去我们第一次去的酒吧。”

　　“好。”

　　黑色的奔驰轻松地驶上公路，才二十分钟就到了迪云的酒吧，当初他们第一次真正认识对方身份的地方。

　　“喝什么？还是咖啡么？”迪云绅士地替燕拉开椅子，服务生已经在一旁礼貌地候着了。

　　“威士忌，谢谢。”林飞燕淡淡地说。

　　“威士忌是烈酒，你……”

　　总觉得今晚的燕有些奇怪。不，不是奇怪，是性感。今晚的她，好性感……那种冷冷的，淡淡的感觉，似远似近，似真似幻。那种若即若离的感觉好刺激，却也好虚幻。那种即将放肆的期待，也让迪云有些坐立难安。

　　“威士忌，谢谢。”燕冷漠地重复，不是强调，而是命令。

　　“两杯威士忌。”傅迪云不再坚持，右手一挥，服务生必恭必敬地鞠躬退下了。

　　直到威士忌上桌，燕抓了两块冰块放进晶莹剔透的水晶杯里，淡淡地啜了一口，才缓缓说道：“想听故事么？”

　　“故事？”

　　“我的故事。”

　　“……”

　　见傅迪云沉默，林飞燕深深地叹了口气：“我知道我不说，你心里永远会有一个结。”

　　“你可以保证，我听了就会放弃么？”迪云打趣地反问，事实上心里却涩得紧。

　　燕摇头，“至少……只是想让你了解而已。不愿意么？”

　　“不，当然不。洗耳恭听。”

　　“我和他认识是在一个夜里，那是一个大雨的夜里。那时我初三，面临中考。整天就是测验、练习题，生活无聊乏味。”林飞燕手捧着水晶杯，渐渐进入了自己的世界。

　　那是一个大雨的夜晚，酒吧的后巷，林飞燕和几位大汉对持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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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美人，今晚就和大爷们回去快乐逍遥吧。”其中一个壮硕的男人露出下流的眼光，色迷迷地注视着眼前这个美丽的女孩。

　　“如果你把我带走，出不了一条马路，你就会横在地上。相信么？”林飞燕冷漠地说，脸上没有任何惧色。

　　“哦？是么？那我倒要试试。”另外一个壮汉不信邪地向燕逼近，“小妹妹，不要害怕哦，哥哥这就来带你Happy去了。”

　　“好啊，只要你有本事。”见壮汉欺近，林飞燕不但没有退缩，反而笑脸相迎。当然，这笑容充满了邪魅。

　　看美人儿的脸越来越清晰，壮汉的眼神也越来越迷离。当他的淫手正想触摸燕白皙的脸蛋时，他只觉得手背传来一阵刺痛，接着，整个手臂都麻木了，再也不能动弹。

　　“你……”

　　“我怎么了？哦，对不起，我忘了告诉你们，我有随身带匕首的习惯。而且刀刃是涂了强力麻醉剂的。你现在一定觉得全身又麻又酸吧。放心，这是麻醉剂的关系，大概两个小时以后药效退了，你就可以自由活动了。”林飞燕好心地解释，轻蔑地将他推到一边，“你们呢？要试试看么？”

　　“臭女人，竟然敬酒不喝喝罚酒。”

　　剩下的三名硬汉交换了下眼神，一起涌向燕。可就在此时，另一个身影挡在了燕的面前，给了第一个冲上来的硬汉一记老拳。

　　“走！”趁着其他两人照看他的当口，突然出现的身影拉着燕一路狂奔。一场危机就这样化解了。

　　跑了好久，确认他们没有追来，身影才放慢了脚步：“没事了。”他喘息着，有种畅快淋漓的感觉。“哇，好久没这么跑过了。”

　　“喂，我说你逊不逊啊，我还没喘呢，你就已经这样啦。”林飞燕不动声色地打量着眼前这个奇怪的男子。

　　“拜托，我刚才救了你耶！这是对待救命恩人的态度么？”

　　“救命恩人？我有求你来救我么？”

　　“天啊，我怎么碰到这么一个不讲理的女人啊！”男子怪叫，倒是一点责怪的意思也没有。

　　林飞燕不再说话，只是思考着些什么。

　　“怎么不反驳了？”

　　燕依然不说话。

　　“你是A中的？”男子问。

　　“你怎么知道。”

　　“A中的风云人物，谁不知道呢。我是你的学长。现在在丽源上高中。听说你的志愿也是丽源？我们真有缘啊。”

　　“缘？一个大男人竟然相信缘分！可笑。”林飞燕嗤之以鼻，可心里却完全不是这样想的。她只觉得这个男孩子好奇怪，也好有趣。

　　“我说你真是一点也不可爱。”男子没好气地嗤哼。

　　“你的名字。”看着男子那么可爱的表情，燕忍不住笑了。

　　“梁旭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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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旭风。”傅迪云轻轻重复道。

　　“是的，梁旭风。”燕又沾了一口威士忌，神绪松散。

　　“燕……”迪云深深凝视着燕，心里的滋味说不清，道不明。

　　“我没事。我们就这样认识了。然后，他有事没事地就会来学校找我。”燕轻轻叙说着，眼神透过明洁的窗户望向遥远的远方。黑色的眸子是那么混浊，那么深邃。“后来，我们越来越熟悉，无话不说，无话不谈。你知道么，那个时候的我真的很幼稚，轻易地相信一个人。虽然跟着爸爸走南闯北，也看了许多商场上的尔虞我诈，也渐渐地被侵蚀，但是对于我来说，感情还是一片空白的。再加上我那个时候纠缠于几个组织之间，人际关系复杂得很，让我疲于应付，时常会有仇家来找我麻烦。有一次，我应约去和某组织的老大碰头。而那个时候，他正好和我在一起。为了保护我，他受伤了。受了很重很重的伤。他躺在地上昏迷不醒，血不断地向外淌……”

　　“中刀子了？”

　　“不，是枪伤。”燕有些颤抖，她将杯中的威士忌一饮而尽，希望可以借着它来安抚自己的情绪，“或许，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变得很敏感。对别人为我受伤的事很敏感。就是因为这样，我同意与他交往了。在这之前，他已经提出过很多次希望和我交往，可是都被我拒绝了。但是经过这次，我实在无法再回绝他。刚在一起的时候也说不上有多喜欢他，只是对他有好感而已。也或许压根就不喜欢，只是为了感谢。我也不知道，情绪总是理不顺。但是相处久了，也就日久生了情，还生得那么不可救药。”

　　“燕……”

　　“可是，100天后，我却被出卖了。原来那次约见是他的巧妙安排，包括酒吧的邂逅也是他的精心策划。虽然他受伤是真的，但其他却都是假的……他的承诺……他的感情……都是假的……于是，还是在雨夜，他向我提出了分手。”

　　还是一个大雨的夜里，倾盆大雨。林飞燕安静地坐在他们初次见面的酒吧里，静静地等待着身边的人告诉她“口中的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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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杯咖啡饮尽，梁旭风依然没有开口。燕难得好耐心地默默等待着，她知道，他会带给他惊喜。因为今天是他们交往100天的纪念日。

　　酒吧快要打佯了，旭风还是沉默着。燕有些愠怒。随着他走出酒吧，看着他独自步入雨中，林飞燕想要阻止，却拉了个空。空荡荡的右手停滞在空气中，林飞燕有那么一会儿凝结。她似乎有了某种预感，某种觉悟。

　　“旭风……”燕轻轻地唤了一声。

　　梁旭风驻足，却没有回头。

　　“请你以后不要再这样称呼我了。”梁旭风抬起头，单薄的衬衫早已变得粘身与透明。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林飞燕不知所措地微笑，笑得有些尴尬。

　　窄小的屋檐遮挡不住疯狂的雨滴，在风的协奏下，雨点斜斜地打在躲在屋檐下避雨的燕的身上。不一会，丝质的连身裙也湿透了。那曾是她最爱的连身裙，因为那是他送她的生日礼物，唯一的礼物。今天之所以会穿着它，完全是因为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而不是为了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