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闻轶事》扬亖儿

10、Chapter 2-6

　　“你们的房间在二楼左面两间。”萧恩无意间打断他们的谈话，“刚才纽约市中心的分部发来传真，有点急事要办，所以我不能陪你了。弗朗杰会领你们到房间的。”管家弗朗杰看上去六十多岁，银色的头发抚顺的贴在耳际，面无表情的向主人的朋友点头致意。“有关‘暗’的事你们可以问史蒂夫，他最清楚了。大哥的房间在三楼右边第二间。”萧恩交代后，便匆匆离去。

　　待萧恩走后，林飞燕饶有兴致地打量起古堡内的装潢摆设。

　　古堡内呈“回”字形。古堡共有四层，站在底层可以把四层楼面一收眼底。一进门看见的是弧形的、直达三楼的楼梯对称在两边。一楼主要是客厅、餐厅、厨房、小书房与一间小型会议室；二楼是客房，室内游泳池与健身房；三楼是主人房与大书房；四楼是会议厅，电脑控制中心。阁楼是同屋顶一样可开启的非专用停机坪。屋顶则是厚层磨沙彩绘玻璃，经过特殊处理，可以防弹，并有对空预警的功能。平时，因为阁楼都是开启着的，所以采光很好。地下室是车库与酒库。

　　“你接着打算做什么？”傅迪云礼貌地请退了弗朗杰，靠在自己卧室的门口，问林飞燕。

　　“当然是去看史蒂夫。你呢就在房间里利用电脑查一下‘暗’的基本资料和最近所参与的活动。我想，这对你来说不难吧？”林飞燕最懂得知人善用的道理了。

　　傅迪云甘之如饴地耸耸肩，表示同意。“待会儿过来，包君满意。”

　　林飞燕刚踏上三楼，耳边便传来甜美的声音：“请问是林小姐么？”

　　“是的。”林飞燕驻足。眼前是一位美艳动人、身材较好、穿着性感、辣味十足的金发碧眼美眉。她双手抱着一只袋子，站在楼道中央。想必她身后的那扇门就是史蒂夫的卧室。

　　“您好，我是史蒂夫的妻子，伊莎贝拉。”她走上前，莞尔一笑，对这位充满灵气的林小姐有一见如故的亲切感。

　　“您好。”

　　“真对不起，史蒂夫按照医生的嘱咐吃了药，刚躺下，所以他没有办法见你。希望你不要介意。”伊莎贝拉歉然。

　　林飞燕善解人意地答道：“没关系。”

　　“这是史蒂夫要我交给你的。”伊莎贝拉递给她一个档案袋。

　　“谢谢。”林飞燕不再多言。

　　“我还有事。失陪。”

　　“请便。”

　　林飞燕目送伊莎贝拉带着浅笑离开后，她打开袋子。里面有一些资料，另外还夹了一张便条纸，内容是这样的：

　　Judy：

　　真对不起，你来了我不能陪你。都是因为我的手伤还未痊愈，医生反复叮嘱我要多休息。里面是一些关于‘暗’最基本的资料，应该对你有所帮助。

　　如果有什么需要，尽管找萧恩，他会帮你的。

　　史蒂夫

　　林飞燕收好便条纸，拿出资料，粗略地浏览了一下。

　　“暗”，纽约赫赫有名的帮派组织。老大凯文·霍普金斯是一个30岁出头的冷漠男子，留着一头暗红色的长发。成熟稳重，处事冷静合理，从不对敌人手下留情，手段更是毒辣、阴险。擅长射击。

　　老二安东尼·普斯，28岁，因为崇拜凯文而加入了组织。外型钢强冷俊，但实际上却是一个热血青年，冲动易怒。是一个拳击好手。

　　“暗”表面上是一家进出口公司，而事实上，他们干的是走私活动。总部设在凯文的私人别墅，位于纽约的郊区，人烟罕至……

　　突然，林飞燕眼睛一亮，接着满意地收起资料，带着自信满满的笑容去找傅迪云了。刚到他的房门口，门碰巧开了。

　　“好巧！”傅迪云先是吃了一惊，旋即温和地笑开了，“我刚想去找你。进来吧，有发现。”他为燕拉了位子，待她坐定，迪云又继续道来，“我利用圣麒麟的身份登陆网络，本想查‘暗’的背景，没想到竟然有人主动找上我。他说他愿意为我们提供‘暗’的犯罪证据，约我们明天早上九点在纽约市中心的一家PUB里见面。他会穿一袭黑色套装，坐在靠近后门的那一桌，桌子上会放一个印有‘ANGEL’的粉红色皮包。我想这会是一次好机会，就答应他了。”

　　傅迪云还想说下去，林飞燕阻止了他。“我知道了，就按你说的办。”

　　“你难道没有任何疑问么？”他才不信燕会是那种你说她就信的人。

　　“‘暗’最近正在投标一个名为‘美化纽约’的绿色计划。之所以称之为绿色是因为政府希望这次竞标过程能够光明磊落，没有小动作。因此，政府对这次投标活动倾入了大量的人力财力，而且还特意发表了声明会严办那些行为不当者。但是这个项目会给中标者带来上亿元的回馈利润，所以每个投标者都对准了这只肥羊。而志在必得的‘暗’则快人一步的贿赂了纽约市长。我想，你所说的证据应该就是这个吧。”

　　“你都知道？”傅迪云满腹惊疑。

　　“这是史蒂夫给我的材料，里面有记录。”她把档案袋交到迪云手上。

　　“那你也应该知道是谁出卖了‘暗’咯？”傅迪云一边快速扫视文件，一边穷极无聊地磨嘴皮。

　　“安东尼的心腹，莱扬·威尔斯。史蒂夫就是为了赴他的约会而受伤的。”林飞燕不是滋味地撇撇嘴角，欠身走到窗边。

　　豪华明亮的茶色落地窗正对着人工湖，波光粼粼的湖面是那样舒畅自然。她仿佛嗅到了大自然的味道。这不由得让林飞燕心旷神怡。但是一想到俊逸，她的好心情就去了一大半。该死的安东尼，坏了这么好的景致。

　　“怎么说？”

　　傅迪云低沉而磁性的嗓音拉回了她的注意力。回眸，四眼相对。在迪云幽邃的黑眸里，燕可以看见若隐若现的爱慕与痴情。

　　难道他真的看上我了？林飞燕只觉得浑身无力，眼前瞬间黑成一片，大雨滂沱……那一声响彻夜空的耳光……

　　“Judy！Judy！”傅迪云见燕面露忧郁伤心的神情，不禁担心地靠近她。“怎么了？”

　　林飞燕回过神，脸色灰败。她命令自己对迪云的关心视而不见，冷漠地坐回沙发，安静地道来原委：“莱扬为了替被安东尼害死的哥哥报仇，冒险潜入‘暗’，没想到竟获得安东尼的重用。于是，他便俟机而动。当他得知这一消息后，通过网络联系上了史蒂夫，并约他出来见面，想借手上的证据干掉安东尼。但是，谁知道出现在史蒂夫面前的不是莱扬，而是安东尼与史蒂夫的妻子，伊莎贝拉。原来安东尼早就知道莱扬背叛了‘暗’，索性将计就计。同时找人跟踪伊莎贝拉，趁她不备，挟持了她，想以此来要挟史蒂夫，并把‘圣麒麟’一网打尽。幸好史蒂夫手上功夫了得，又是有备而去，凭着他精准的枪法硬是从安东尼的手上抢回妻子。可还是避免不了受伤的厄运。”林飞燕越说越泄气。

　　“那么那个莱扬后来怎么样了呢？”傅迪云刻意忽略她的“熟视无睹”，努力将注意力集中在话题上。

　　“估计已经挂了。所以联系你的人一定不会是他！”肯定的语气。

　　“照你这么说，这个约会很有可能是‘暗’设计的陷阱，不去负约会比较安全。”傅迪云越说越觉得是这么会儿事。

　　“去，当然要去。我想‘暗’还没有拿到那份证据，否则他们一定会主动和我爸联系交换人质的事。就是因为有把柄在别人手里，所以才不敢轻举妄动。”

　　屋内，出现了片刻的安静。

　　“我先回去了。”林飞燕说着伸手开启房门。

　　“Judy……”傅迪云心绪矛盾地欲言又止。

　　“有什么事不妨直说。”他要说什么，燕已经大致明了于心。

　　“Judy……”迪云深深倒吸了一口气，这还是他头一次这么认真地向一个女孩表白呢。他一只手撑在门背上，另一只手则握住门把，似乎在担心燕听完他的话后会摔门而出。空气仿佛凝结了。迪云的声音猝然变得深沉而沙哑，“希望……希望你能给我一次机会。”

　　“什么机会？”林飞燕佯装不解，逃离了他的怀抱。

　　“不要装得一无所知。你那么聪明一定看得出我对你有感觉。打从我决定以一个普通男人的身份与你做朋友那一刻开始，我就确定我爱上你了。Judy，给我一次做你男友的机会！”他绕到她的前面，双手死死地抓住她的肩膀，深情却又害怕地凝视着她。

　　“但是我对你没有感觉。”虽然脑海里重播着过去的点点滴滴，鲜血淋淋，但是林飞燕不是一个逃避事实的女子。

　　她坚定的眼神与不容改变的态度几乎让傅迪云没有勇气再说什么，好像说什么都是错的，多余的。

　　“你不试怎么知道对我没有感觉呢？”如果这句话说得再响亮些，笃定些可能会比较有说服力。

　　林飞燕有短暂地怔忖，这句话好耳熟。

　　“Judy……”

　　那个忧郁、哀思的眼神消失了。她很快回过神，“对不起，我真的——”

　　“你不妨考虑一下，”傅迪云带着浅笑替燕打开门，“我知道你现在所有的心思都在Jason的身上，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考虑我。没关系，我会等。等Jason的事情告一段落后，我再来要我的答案。”语毕，他已经把林飞燕请出了自己的房间，并带上了门。

　　就在关上门的同时，傅迪云虚脱地靠在门背上。他听见燕离去的脚步声。原以为自己有足够的勇气去面对拒绝，但是当燕说“不”的时候，他差点当场跪地。

　　胸口泛起阵阵揪心之痛。难道这就是心痛么？这就是人们渴求的爱情么？那么苦涩，那么酸楚。为什么还有那么多执着的人对它念念不忘呢？

　　傅迪云颓废地赖在地上，双肘支撑在膝盖上，左手握拳支着额头。双眉紧锁，闭起的眼睛微微颤抖，脑海中都是林飞燕，挥不去，抹不尽。

　　“但是我对你没有感觉。”

　　这句话在耳畔萦绕不休。他把头埋进了臂弯里。这是他第一次被女人拒绝。

　　对于女人这种动物来说，他一向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而这次他却为了一个小女孩伤心痛苦，傅迪云挖苦地冷笑数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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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幕在不知不觉中降临了宁静的雷华特庄园。

　　当萧恩再回到庄园时，已经是晚上七点了。现在他正与林飞燕、傅迪云享用着丰盛、美味的法国料理。史蒂夫因为手伤只能和伊莎贝拉在自己的房间里用餐了。

　　过分的静默让萧恩大为不解。一向健谈的Judy怎么这么安静？她专心地扒着自己盘中的什锦色拉，头也不抬，口也不开。要不是她的右手还在翻搅着色拉，别人还真会以为雷华特庄园里又多了一件哪位名家的雕像呢。

　　“Judy……”萧恩试着扯开话题，却碰了一个软钉子。

　　“我好了，请随意。”林飞燕抹抹嘴角，浅浅一笑，心不在焉地离开了餐桌。

　　“Judy……”这次叫唤的人换作了傅迪云。

　　可是燕仍然固执地踏着柔软的红色地毯，上了二楼，关上了自己卧室的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