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次开门 ...
-
6
林简睡觉有点浅。
睡梦中，她模模糊糊听到咚咚、呼噜呼噜的声音，眉头忍不住皱起来。
现在住的这套公寓隔音做得不太好，晚上能听到隔着三四间房间的人弹吉他唱歌的声音。半梦半醒的林简伸手开始在自己枕边摸索，想要找到放在床头的耳塞。
她伸手握住了一大块硬硬的东西，棱角分明，冰凉坚硬。
林简一下睁开眼睛。
“咚咚咚！”的撞击声和“噼里啪啦”重物落地的声音就清楚明白的传进耳朵里，某种怪异的嘶叫声和缥缈的乐声在耳边萦绕着。
“这……”林简瞪着眼睛看着高高的、漆黑的天花板，空中弥漫着淡淡的绿雾，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光线照亮了空中的尘土。
一股类似于下水道的潮味儿和血腥味儿一股脑灌进鼻子里。
林简咳嗽了几声，有点神思恍惚地坐起来。
我这是在做梦吧？
她手里还紧紧握着那块冰凉的石头，缓缓松手，低头看着那块石头滚落到地上。
“嘭！”
又是一声巨响。
地面都随着声音震动了起来。
一条巨大的黑色影子一下撞到坚硬的墙壁，撞出一个大洞，碎石头像瀑布一样滚落到地上。
随着黑影看去，一条巨大的蛇在房间的另一边角落疯狂扭动着，一团火红的影子绕着它的脑袋飞舞着，发出古怪飘渺的歌声。
林简仿佛能看到那条大蟒蛇泛着冷光的每一块鳞片，两个动物纠缠的声音和此起彼伏的叫声一下在耳边变成环绕立体声。
直叫得林简汗毛直竖。
睡前安逸熟悉的环境一下子从周围退去，身体被潮湿阴冷的空气包裹。林简残留的困意一下消退，脑子瞬间变得很清醒，但又不知所措。
林简从地上爬起来。
“那是谁？！”
林简听到清楚的嘶嘶声，她顺着发声的地方，看到远处盘着蛇的石柱后面站着一个黑袍子的男人。
他们似乎远远对视了一眼。
蛇尾巴就带着劲风朝自己甩来，林简朝前跑了几步，一下子扑到在地，身体在光滑冰凉的地面上滑出一大截。
蛇尾巴从她头顶扫了过去。
她感觉到一股几乎要把人掀起来的风刮着她的后背扫过，浓重的腥臭味儿差点让她吐出来。
一声高亢的鸟啼响起，那条蛇尾巴又收了回去，和凤凰缠斗起来。
这是哈利的世界！
林简这才突然反应过来。
她眯着眼睛看了看周围——在不远处、紧靠着墙的地方，有一团小小的身影。他穿着巫师袍，但是脑袋被一团黑色的东西挡住了，虚弱的趴在地上。
林简扭头看了一眼身后，屏住呼吸，乱滚带爬地朝哈利跑去。
哈利紧紧按着头顶的分院帽，蜷着身体，像是恨不得钻进帽子里寻求庇护一眼：“救救我——谁能救我，无论是谁！”
“哈利！”
在蛇佬腔和各种乱七八糟的声音中，哈利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紧接着是一只温暖的手握住了自己的手。
盖在头顶的分院帽一下子掀开，哈利看着眼前熟悉的那张脸，像是找到了依靠，朝林简怀里扑去。
哈利一直强装的镇定和处于危险中的恐惧都在碰到林简的一瞬间崩溃了，他紧紧揪着林简的衣服，想从她温暖的怀抱中寻找安全感。
林简抱着哈利，有点手足无措。她还记着一点剧情，左手把落在地上的分院帽拽起来；右手轻轻地抚了抚哈利的后背。
他可真瘦，又瘦又小，比上次见他的时候还瘦小。
蛇怪……这是二年级吧。
“简、简……”哈利声音颤抖着，带着点委屈地哭腔。然后慢慢抬起头来，仰头看着林简。
因为又缩小一岁，他的眼睛显得更圆更大，脸蛋也肉呼呼的，嘴角还抹着几道灰。鼻梁上歪歪的架着一副圆眼镜，绿宝石一样的眼睛含着莹莹水光，视线专注又充满依赖。
像是一只在外面被欺负了，找到主人寻求保护的小奶狗。
他在地上滚了好几圈，灰头土脸的，好在没有受伤。
哈利用力吸了吸鼻子，把因为松懈的情绪有点控制不住的泪意憋回去，有点不好意思地看着简。
“别怕，我来了。”林简摸了摸哈利乱糟糟的头发，把分院帽四塞进了他的手里。
林简嘴里说着不怕，但心里怕极了。和哈利说话的同时，余光忍不住看着远处的蛇怪和伏地魔。
“我努力不需要你了。”哈利内疚地说，“你还是出现了。”
“我听你的话，认真的去观察分析了，还是没有发现蛇怪的秘密。”
“我是不是很差劲儿。”
林简看着哈利不安的眼神，刚要说话，余光瞟到一道黑影。
她一下紧紧把哈利按在怀里，带着他往地上一趴，两人顺势往外滑了一截。
蛇怪的尾巴重重的打在地面，把他们刚刚在的地方敲成一片碎渣，破碎的地砖迸溅出尖锐的碎石，朝四周炸开。
被林简紧紧压在怀里的哈利听到她低低哼了一声，搂着自己的手瞬间一松。
他的心里突然涌出无比的愤怒，紧紧掐着手里的分院帽，突然感觉到分院帽越来越重，一柄冰凉的东西落到他手里。
是一柄宝剑。
哈利把没有反应的林简拖到靠近墙的角落，提着那柄宝剑，面对着蛇怪和里德尔站好。
他做好了准备。
……
林简的昏迷只是一瞬间。
她只是一个生活在和平年代的普通女孩，刚刚那一瞬间，她虽然反应极快的扑倒了哈利，但是对于自己能不能避开完全没有把握。
所以她被吓昏，或者吓得一下失去了意识。
等她再收回深思，就看到哈利的胳膊伸进了蛇怪嘴里。
蛇怪把哈利顶到了墙上，柔软的身体突然距离的扭动起来，它松开了哈利，在地板上痛苦地翻滚着。
哈利顺着墙壁滑坐到地上，用力把插在胳膊里的毒牙拔.出来，扔到一旁。他仿佛觉得自己的血像泉水一样冒出来，蛇牙的毒素顺着他的血管在身体里流淌。
我要死了。
哈利想着，视线往林简的方向看了一眼。
他看到林简站了起来，朝自己跑过来；也听到里德尔悠闲的脚步声，一点点靠近。
别过来。
哈利想朝林简喊，但又想能握着她的手死去。像是第一次握着她的手的时候，那种温暖、有依靠的感觉。
他僵硬的手指动了动。
我死了，她也会消失吧。
“哈利，你死了。”里德尔的声音里带着嘲讽和得意，语调又急转，“你是什么人？”
哈利感觉到自己的手被握紧，他抬着眼皮看了一眼。
林简跑到了哈利身边，惊慌地看着他流血的胳膊。
里德尔没有得到回答，但他也不需要回答。
他居高临下看着这个女人痛苦的表情，心里更加的快慰。都是要死的人，包括和哈利·波特一起进来的留在隧道里的男孩，还有地上那个金妮·韦斯莱。
他喜欢看弱小的人类临死前挣扎痛苦的样子。
林简把哈利的胳膊抬起来，盯着盘旋而下的凤凰。
你快流泪啊！
林简把哈利胳膊上的伤口露出来给凤凰看，另一只手慢慢地摸到地上的蛇怪毒牙，握到手里。
伏地魔像是做过特效的声音还在断断续续响着，林简不敢抬头，也分出一半注意力给伏地魔：对对对，继续说，不要停。
凤凰珍珠般的泪水落到哈利伤口上，在伤口缓缓愈合的时候，伏地魔气急败坏地声音和凤凰快速扑扇翅膀的声音同时响起来。
林简被撞得飞出去，她还抓着毒牙，又小心翼翼地靠回去。
看着勉强站起来的哈利和拿着魔杖的伏地魔对峙着，凤凰又开始盘旋，像是一道火红的闪电，扰乱着他俩。
林简看到一本破破烂烂地日记本落到地上，她举起毒牙，朝着日记本狠狠扎下去。
……
当刺耳的尖叫、喷溅的墨汁、还有扭曲的里德尔都消失的时候，林简才力竭地坐到地上。
哈利也坐到地上，两人肩并肩看着地上那本被蛇牙穿透的日记本，又扭头看了对方一眼。
都脏兮兮的，脸上又是相似的劫后重生的庆幸表情。
相视而笑。
稍微休息一会儿，哈利才慢慢地走到金妮身边，把她扶起来。林简帮他把金妮带到入口，凤凰也在那里盘旋着。
林简停下脚步。
哈利先把金妮放下，扭头看着林简。
林简这才注意到，这时候的哈利个子才刚到她的胸口，特别小的一只。
“你很勇敢。”林简看着瘦瘦小小的哈利，心里满满都是骄傲。
这种骄傲和看小说时，那种为主角高兴的感觉完全不一样。他不是纸上描写的那个小男孩，他是一个有血有肉的英雄。
林简给哈利正了正有点歪的眼镜：“你会一直这么勇敢的。” 她停顿了一下，用他们的方式补充道，“是一个真正的格兰芬多。”
哈利得到林简这样的夸奖，愉悦地弯起眼睛，挺挺单薄的胸膛。
躺在地上的金妮发出一声含糊的呻.吟，她可能就要醒过来了。
林简拉着哈利往一侧避一避，叮嘱道：“拿着日记本，原路返回，告诉邓布利多校长。”
“你不出去吗？”哈利握住林简的手腕。
“你怎么和校长解释我的存在？”林简笑笑，“反正我一会儿就要离开了，到时候自然就离开密室了。”
哈利抿抿嘴，五官苦恼地皱起来：“我可以等到你离开。”
“快走吧，金妮要醒来了。”林简推了哈利一把，看着他朝出口慢吞吞地走去。
哈利停在入口处，手里抓着日记本，又看了林简一眼，她正笑着冲他摆手，哈利的目光在她赤.裸的小腿上一顿。
“哈、哈利？”金妮醒来了，语带困惑，她坐起来，神情变得惊恐。
林简一下子躲到柱子后面。
哈利再扭头，已经看不到林简的身影了。
他的眉毛皱起来，脑子里都是林简赤.裸的小腿和光着的脚丫。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六次开门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