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根深种》花雕&雕花

18、第 18 章

　　以前他们还小，师父酷爱收集物品，一听到哪里有什么希罕玩意咻的就不见了，招呼有时都来不及打，想当然尔，也经常忘记给留在山上的小鬼们提供必要的吃食。身为大师兄的陈煦就在这时候出面照顾各位小鬼师弟的饮食起居，在他们饿的奄奄一息时飘然降临、变出一桌极品佳肴、笑着招呼他们“吃饭了！”……可是……每当出现这种画面后，一准儿有哪个狼吞虎咽的师兄弟“中奖”当他那个阶段的试药对象。被陷害几次后，他们全都明白“要吃东西自己做”的保命哲言，各个都会做些填饱肚子的东西。

　　麻烦的是，毕竟当年年纪小，有时候肚里谗虫也会敌不过那些精美食物引诱，而且那满桌香气四溢的菜肴不全是加特别调料的，所以倒霉鬼也是随机的公平的少数的……不知道为什么，无论怎么小心谨慎挑选，自己成为试药对象的几率总是高居同门榜首，超过号称什么都吃绝不挑食的第二名五师弟一半还多……直到……他病了，因为伤到肺经，再也呼吸不得厨下烟火气，才“不得不”把一身厉害的厨艺传授给他口中“最有名厨潜质”的自己。哼，说的冠冕堂皇很好听，可连最清纯的小师弟都看出来他这样安排是为了方便就近奴役使唤自己而已……

　　想到这里，许邯更是加快进食速度，一阵猛嚼狠咬泄愤。带动得莫季鸿也跟着在不觉中越嚼越快。一顿豪华版克难烧烤午餐，吃出江湖人的豪放不羁………………

　　雨后泥土散发着沁人心肺的香气，午后的阳光虽然明媚却卸下了连续几天的狂躁……清风白云的氛围让庙里已经祭完五脏的两位几乎都要忘了此次来访实则为了与人打架/结仇/索命而来。

　　喏喏！守着旁边尤有余温的灰烬和地上吃剩的各类骸骨，一个一边打坐运功一边上下有致的点着脑袋打着轻轻的呼噜。另一个比较高杆一点，一边中规中举的打着温吞太极拳法一边双目轻阖嘴角还挂有依稀可辨的口水。如此高水准的梦游、这般的高纯度的闲散，别说身为功夫高手的警觉心，连一点正常人的危机感都没有。庙檐上的乌鸦突然啪喇喇飞散，两位大虾却浑然不觉三个浑身抑不住杀气的身形飞快向破庙袭来。

　　三名来者，三尺外身形一闪已攻到庙里，飞扑的身形未变，先是一把泛着磷光的七色粉末撒向一旁打坐的许邯，同时一掌两剑带着破空的尖啸全部击向正在梦游状态的莫季鸿。谁知正赶上这小子弯腰打了一个大大的喷讫，不但避过了针对上盘各处的要命招呼，而且直吹的脚下木灰四扬。三人只有本能的闭目侧头躲过灰烬中夹杂的星星点点火头，手下却不受影响的再施杀招。

　　未及睁眼即面露狂喜，因为三人已经感觉扎扎实实打中对手。面上的笑容还没来得及扩展，却赫然听见本该在这合力的一击下身受重创的莫季鸿在己方背后不远处朗笑出声。三人本能想要抽回手和剑回身再战，随即感觉到一股比他们合击之力更强的刚猛力道顺着自身运功脉络原路反扑、直摧五内。从出手到被制再到被伤之间总共不过眨眼间功夫，直到一路喷血倒退的时候才有空瞠目看清究竟怎么一回事。这一看才知道，收下一击又反伤他们的是那个被他们撂在一旁、本该中毒身亡的无名黑小子。

　　三人中略微年长的那位口角溢血的倒地之前依然不可置信的瞪视着这个名不见经传的人物，口中喃喃念叨：“不……彩雀粉……不会…………”

　　眼看尘埃落定，莫季鸿潇洒的刷一声摊开扇子，胸前摇了摇，说道：“怎么样，在下在路上说的没错吧，这黄河三霸是惯用下流伎俩的强盗。江湖中有的是绿林人物以杀人掠货为生，但象他们则是以杀人掠货为乐。不论水路陆路，见到有肥羊路过不抢不快，仇家越结越多，所以不知打哪里弄了诸多稀奇毒物防身。三年前加入河南地界的猎人族，充当流动杀手，即使在官府那里的悬赏已经累积到万两计，却因为作案地点不定难以缉拿归案……许兄，你，你瞪着在下做什么？”

　　许邯丢给他一个大大白眼，道：“别再絮叨那些没用的。他们是不是和你有仇？”

　　虽然那些彩雀粉是致命毒药没错，但那些家伙分明是以他莫季鸿为主攻对象。

　　哼，不愧是连五师弟都说“坏”的表哥。自己的架都能扔给别人去打。尤其从他闪身腾挪间能看出来，这小子的实际功夫远比露在人前的高出许多，就算是自己动手也能全身而退，刚才却故意将‘讨打’位置让出来。

　　“唉~在下正要说到这个啊。”呵呵两声笑后又接着说：“原本在下也该无法掌握他们行踪的，直到三年前在下因为救人与他们遇上。结结实实斗了一场，虽在下靠小聪明勉强破了他们的屠龙阵、砍去了其中一人的右手，却也被他们打的在家养伤半年。因为不甘心两败具伤，他们向在下下了生死帖，讲明再见时不死不休……在下生性懒散，功夫练的远不及许兄，对于事后比武寻仇一向能避就避，所以他们伤愈复出后一直没能找到机会……”

　　讲到此，莫季鸿两手一摊一脸无辜的说：“既然要为许兄带路找合适当‘药材’，有许兄在，在下不用担心被别人猎去小命，所选出的‘药材’全是以许兄需要的为优先考虑。有没有仇的，也就不去细想啦！还以为许兄不会对闲杂之事挂心，就未曾详告，是在下的疏忽，许兄若要怪罪……”歉然的真诚的无奈的又是一笑，道：“任凭许兄处置就是了！”

　　这家伙，怎么没生在戏班子？这样自如的操控面皮表情是哪一门功夫啊！许邯肚里暗暗叹服。原来以为陈煦那种冒充神仙的人种是独一无二的祸胎，现在看来，莫季鸿冒充君子的段数几乎可以和那位一较高下了！

　　啧！！怎么自己总遇上这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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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你自己说要任凭我处置的。”许邯面无表情的看着表情丰富的莫季鸿。

　　莫季鸿看着地上的三具“药材”，心里实在百味陈杂。如果自己身为女子，此时应景的行为该是掏出怀里的丝罗香帕咬在嘴里，不，这样太没气质了，掏出怀里的丝罗香帕轻转过身去，一边嘤嘤缀泣一边斯文的拭去脸上的泪痕，并以绝对幽怨的眼神控诉自己遭到如此不人道的待遇…………

　　未来盟主很不客气的处置了。由他负责把点好穴道的“药材”搬运到地头。

　　一开始真的不难，丁点难度都没有，不过是找辆马车，套上招妹和梨花，载上人和“药材”，向着鬼山一路驰骋就是了。有他堂堂武当首座弟子当车夫，一路上自然有人遇山开路、见水搭桥，（自己还借此机会向武林慢慢渗透“莫季鸿甘愿为乌星主人驾车”之类的流言，好方便日后行事）……眼见鬼山轮廓越来越清晰，还以为轻轻松松就把这份处置揭过去了呢。现在终于到了山脚下，未来盟主大人挑高一道眉毛，对他说，鬼山上没有供马车走的大路，此时起“药材”要拎着上路了。

　　“拎、着、上路？”他一个人，拎三个？？

　　就算马上还可以多载一个，不还是要一手一个拎上山？？上次进山，随着盟主大人在阵势之间东走西绕，明明不算太高的小山头，直走了一整天才看到据说是盖在半山腰上的“易馆”。现在，要他十多个时辰手拎着两个身材魁梧的男人……………为了应付比武大会临时抱佛脚练功时候不过如此啊！！！

　　“没错。”

　　……他该捧臭脚地称赞盟主大人以直抱怨、赏罚分明，还是该先露出可怜的眼神、受虐的气息好让盟主大人看了以后可以尽早解气？？？？

　　盟主大人撂下一句话后潇洒的拍马前行了。要跟上就赶快。错走进什么危险阵势里就可以直接投胎去了…………

　　应该牢记小表弟对这位四师兄的评语中有“恐怖”二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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