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复仇之金戈》Fox胡杨

30、【叁拾】求雨

　　后来的几天里，苍玉没有说什么，只是静静地住在客栈中，我也没有同苍玉说什么。苍玉本也就不需要吃食，客栈中亦是有现成的，我也就没有自己动手了。这般一来，我就像是在同苍玉闹别扭一样，没有同苍玉说上一句话。

　　可若是真问我为何而生气，这让我想上一辈子我也是不知道的，可是我也不知为何明明在听到苍玉说为了救我而不顾一切的时候，我理应是有些开心的，然而若真是要毁了一些才能成全了苍玉的时候，我竟是又害怕了起来。

　　我回到房间中，觉得无甚事做，便是想偷偷溜出去逛上两圈，

　　哪知我的脚还没踏出房间，耳畔就是通过灵力而传到我这边的苍玉的声音：“可别乱跑，外面找你的人甚多。”

　　我脚下一个踉跄，却是不知跟着我身后的金池也是一个踉跄，唔，我心头想，你这只破鸡连这也得跟着我学学？

　　然而在这里无聊了我也只能去撩拨撩拨金池罢了。

　　之后的这三日里，我委实过得不太好，直至第三日到来，苍玉终是拎着我出了房门，看着苍玉有些微黑的眼圈便是知道昨夜他定是没有睡好的。

　　心头有着说不出的心疼，我看着苍玉，默默地拉上了他的手。他先是微怔，而后低下了头来看着我：“金戈不用怕。”

　　他轻轻地道，声音里全是宠溺的味道，我突然觉得，不是我在害怕，而是苍玉他自己在害怕，我更是觉得手足无措了起来，能让苍玉觉着棘手的事，我如今又该如何？或许来说，苍玉不是害怕，而是自责？

　　而一想到这里我竟是觉得全身上下的血液都跟着凝固了起来，我只能静静地低下头去，死死地抓住了苍玉的手，这一辈子，为了我他可以背负天下的骂名，那么，甚好，就让我来同你走完这一辈子就好了，我与你，相互扶持。

　　这般一想通，我便是觉得什么天下对于我来说不过也是尔尔，苍月能为玉岘毁了我整个魔族，为何我就不能自私到如今只为自己。

　　我抬起了头来，跟着苍玉一步一步向前安定地走着，不理会被我们留在身后的秋日艳阳。飒飒的秋叶纷纷而落，轻轻地打在我与苍玉的身上，苍玉与我都没理会，就这样，我与他走过的路，坚定却又纠心。

　　来到祭天台时，我看到苍月早已站在了祭台上，还是那一身白衣，风扬起他的衣角，依旧还是那睥睨天下的神情，然而在看到我与苍玉的时候，他却是微蹙了眉，扫了我一眼，才又看向了苍玉。

　　冰冷傲气大致就是如今的苍月了吧。

　　苍月的身侧站着楚卫栎和瑶格，瑶格静静地看着苍玉，没有移开过半分，我果然猜得没错，她上心的是苍玉而非苍月罢了。楚卫栎却是站直了身子，眼睛不知道看着何处，楚卫栎还是那一又火焰似的双眸，嗜血得厉害。

　　苍玉没有理会他们，只是拉着我，一步一步走向了祭台。

　　祭台下面早已是人声喧哗了，然而苍玉像是身处世外般，淡定自若。

　　待我与苍玉站上了祭台，我才清楚地看着即墨与毓离亦是站在看台下方，即墨因为长得太过好看，便是让我在人群中一眼就看到了他，他冲着我笑了笑，那狐狸眼一扬，瑟瑟秋风一过，竟只剩得了他的笑罢了。即墨的身侧站着毓离，毓离那一头火红色的头发太过张扬，却是让他看上去亦是有着一种说不出的美俊。

　　我冲着即墨的方向笑了笑，表示自己很好，即墨领会，也只是点了点头。

　　牙泉轩准时而到，他看着祭台上的人，先是一愣，后才行了一礼，他礼数周全，人本也是一位聪明的帝王，自然是看得出来苍月的身份也是不一般的，便是连同对苍月也是礼数周全。

　　“朕，牙泉轩，今日在这里请求仙人祈雨，若成，本王即刻将帝位传与先朝遗子平言王言平语。”

　　一字一句，掷地有声，声声砸向了人群之中，人群哗然，后又齐齐跪下，高呼“吾皇万岁”。

　　这一刻，即便是多年之后我也是在想，那一天，我与苍玉是不是做错了。然而此时却是容不得我思考，苍玉拉着我站在了祭台的中央。

　　“苍玉！你可是想好了！”苍月走上前，直直地看着苍玉，然后还扫了一眼站在苍玉身侧的我。

　　“如你在算计谨歌一样，这一天，我等了万年。”

　　苍月怔愣在了当场，我只低下了头，没有让人看清我此刻的表情，我想我此刻应当是该笑的，却是只能低下头，轻轻落下了泪来。

　　苍玉，你该是有多痛，这万年以来。

　　就在苍月怔愣的当口，苍玉伸出手来竟是一把幻明刀。幻明刀是我魔族的神兵利器，却是世上再也没有哪一把刀会比幻明刀要柔韧，它可以揉成各种各样，可做剑，可为刀，亦是可为绳索。

　　而苍月因着没有注意苍玉，便是迅速地被幻明刀捆住了手脚。

　　“师父！”

　　楚卫栎与瑶格全都冲了上来，想要解开苍月的绳索，而在努力过后，只看到苍月轻轻地皱着眉，缓缓而道：“罢了，这是幻明刀，你们解不开的，只有施咒人才可以解开它。这就是命了吧。”

　　苍玉没有理会苍月后来有说些什么，只是一直拉着我的手站在中央，他将我前向微微一推，便是我一个人站着，我回过头来看了看苍玉，苍玉只是冲着我微微笑上了一笑，我也是因着这一笑安下了心来。

　　“师父，要阻止吗？”瑶格站起了身来，只是皱着眉看着我与苍玉。

　　“不要，你此刻冲上去，只会让金戈入魔，苍玉是不会放过你的。”苍月微闭了眼，苍玉算准了这个时候是没有人能阻止他们的，若是谁害了他唯一的一个徒弟，他定是不会让那人好过半分。况且即墨还站在下方，他虽说与妖不来往，可若是目的一样，都是为了保护金戈，他不介意信一信他。

　　金色的光一直包围着我，我觉得周身有些暖，然而这时我却是觉得胃里面的那珠子越来越热，热得我觉着痛，我猛地睁开眼来看向苍玉，苍玉的眸子瞬间暗淡了下去，眼中却是流露出了点点滴滴的疼痛，我越发地觉得痛了起来，像是有千万匹马在撕扯着我一样。

　　“金戈！”

　　我听到好似是即墨叫了我一声，而我微微睁开眼来却是看不清即墨的脸，只能听到他有些微急的声音。周围的声音越来越小，身体上的痛却是越来越明显，我只觉得之后好似有火在我的身体里乱蹿，我越发地无法控制，却真真是倒地不起，我倒下的那一刻好似看到了苍玉微微蹙了眉，他向前走了一步，似是想靠近我。

　　然而我却看到苍月挣脱了幻明刀，直向着苍玉而去，我心下大惊，睁开了眼睛，也不顾自己现在是否是痛，也不管自己是不是在用烟雨珠来唤雨，这速度快得我估计这辈子再也做不到第二次。

　　我猛地向苍玉扑了过去，生生把他扑倒在了地上，他眼中先是诧异，而后竟是疼痛。

　　没错，我看到他的眼里一闪而过的疼痛，这样，就够了。

　　我的背部传来一种撕裂的痛，这对苍玉来说许是只能阻了他祈雨的过程，而对于我这个任何灵力都没有的人来说，这幻明刀一刀挥下来的痛，足已让我魂飞破散了。

　　即墨生生叫了我一声，我还听到金池唧唧地叫了两声，而我却是没了力气再看向他们，我只能看到自己缩在苍玉的怀中，他的眼里腥红一片。

　　“轰！”

　　天上一声巨响，接着天跟着暗了下来，大雨顺势而下。

　　四周都是欢呼声，我感觉苍玉很是轻柔地将我放在了地上，我的背部着因又是雨水的淋湿更加疼痛了起来。

　　我伸出手来抓住了苍玉，苍玉向着苍月而去的步子一顿，转过头来看着我。

　　“师父，我痛。”

　　泪跟着落了下来，和着雨水一起滚落。苍玉看了一眼苍月，那眼中的仇恨，让我都觉得胆寒。而他却只是蹲下了身来，墨色的长发因着雨水的缘故湿漉漉地贴在他的脸上。

　　“师父……”声音越来越低，我觉得有什么在从我的体内流失。

　　“我在。”

　　这一刻，我突觉云开雨霁了，我努力地看了看苍玉，向着苍玉伸出了手去，“雨下了，师父可要用聚灵顶帮我聚灵……”

　　“好。”

　　疼痛侵袭着我的四肢百骸，我的眼神开始了涣散。

　　苍玉蹲下了身来抱起了我，走过即墨的身边，顿了一下：“拜托你了。”

　　我看到即墨的眼中全是愠怒，以及那种还未发出的火，我侧头，看着即墨冲着苍月而去，白色的九尾遮了天际，人群尖叫着散了去。

　　再来就是瑶格的怒吼，以及刀剑的声音。

　　之后我便是再也听不清了四周的声音。

　　我只记得苍玉说过，这个时候若是伤我阻我，便是坠魔。

　　我勾起了唇角，成魔又如何，我还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