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神探联盟/正泽正]流逝》笑千刀

5、五

　　根据老马提供的资料显示智造局8号是一家艺术工作室，由一对夫妻共同打理，丈夫朱玮斌擅长抽象绘画，妻子姚芷珍则在雕塑雕刻上颇有天赋。

　　即使看了资料，公孙泽在抵达目的地时还是愣了一下，指了指面前好几幢排列的错落有致的三、四层楼的洋房，转头问老马：“这些都是他们的工作室？”
　　“探长哥日理万机，”包正下了摩托车后走到工作室的大门口，顺手拿走了公孙泽手中的资料，看似随意的翻了几下之后习惯性的扬起嘴角笑了起来，“当然不知道朱玮斌是这几年德城迅速蹿红的艺术家之一这种小事，上个月他还举行了一个作品展，一副画的最高单价是五十八万。所以能有这样的产业，也不奇怪。”

　　公孙泽看了包正一眼，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对于他不打招呼就拿走资料的举动有任何不满，相反的，视线迅速的从他脸上移开，径直走向了案发地点——C楼。
　　这是一幢四层楼的小洋房，内部的装饰极有艺术性，盘旋向上的楼梯既不是时下流行的欧式也不属于古典的中式，而是呈不规则的梯形向上延伸，每段阶梯都有不同的色彩，一楼蓝色、二楼是红色、三楼白色、四楼绿色，和每个楼层的颜色相同，一踏入建筑，仿佛进入了四条彩带包围的世界。

　　“这就是朱玮斌的艺术风格，抽象且色彩艳丽。”包正不紧不慢的跟在公孙泽身后，继续解释着。
　　若在以前公孙泽也许会回他两个字：卖弄。可今天的公孙泽依然惜字如金，走向了尸体所在的三楼。推开厚重的白色木门，朱玮斌和姚芷珍，还有一个看上去十分具有亲和力的年轻人略带不安的站在屋内，当听见脚步声后，齐齐的向他们看来。

　　“我是DBI探长公孙泽，哪位第一个发现了尸体？”
　　“……是我。”微弱的女声从不远处传来，声线中还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
　　这时公孙泽才看见左手边的转角沙发后站着一个瘦小的女性，看衣着打扮像是这里的仆人，回答问题的时候，她的手指还反复的搅着外衣的下摆。
　　“名字。”
　　“阿文。”
　　“请说一下事情的经过。”
　　“我……”女仆看了眼朱玮斌三人站立的方向，才又将视线转回公孙泽，只看了一眼就低下头，声若蚊蝇的说道，“今天早上我和往常一样来打扫屋子，想不到在老爷的办公室看见了傅、傅小姐的尸体，然后就吓的跑出去叫人了……”
　　“有没有看见其他人？”包正蹲在尸体的不远处，侧头笑着问阿文。
　　“没有！”阿文的声音突然变大，用力的摇着头。
　　“别紧张，我就随便问问，”包正说着站了起来，又往门口走了几步，看似漫不经心的问道，“阿文，你穿多大的鞋？”
　　“啊？”阿文不解的看着包正，又看向公孙泽，后者若有所思的看着包正之前站立过的地方，并没有阻止他看似和案件完全无关的问题。
　　“你过来，”包正依旧笑着，冲着阿文招手，“站到这里来。”指了指之前自己站着的位置。
　　“哦……好的。”阿文又看了眼朱玮斌三人站着的方向，不解又小心翼翼的走到包正手指点着地方。
　　“左脚往前半步，”看着阿文跨了一小步后，包正的声音即刻响起，“哎~停，就这里。”随后笑眯眯的走到女仆身边，“我们来对比一下，你穿的是布鞋，看大小不超过37码，而边上染着血迹的鞋印比你的脚大了一圈不止，起码有41码，还是皮鞋，从地毯上残留的血迹干燥程度来看，应该是不久前才被留下的，你怎么解释？”
　　“我……”阿文的声音已经有了哭腔，视线在包正和主人们之间来回游弋，“我真的不知道。”

　　“没关系阿文，警察先生问要照实说。”
　　这时始终沉默的姚芷珍说话了，包正的视线再次转向了这位气质柔和的女性，她穿着合身的旗袍，稍稍不到膝盖的长度让她看上去年轻而时尚，淡雅的花纹则显得她落落大方，浑身上下的饰物只有一对大而圆润的珍珠耳环，在卷曲的大波浪发丝中若隐若现。
　　“我看见了……二少爷，”姚芷珍略显低沉的声音让阿文平静下来，她定了定神，看了眼包正，习惯性的低下头慢慢说道，“今天早上我来打扫房间，看见二少爷慌忙的从这里跑出去，当时我也没多想，直到走进房间，就、就看见了傅小姐的尸体。”

　　“全城搜捕朱靖雄。”听见阿文的话后公孙泽转头吩咐老王，收回视线的时候正好撞上包正略显期待的眼神，放在以前，公孙泽看见这样的眼神，会轻微勾起嘴角，颇为得意的说“怎么，你以为就你看报纸么，包检察官？”或者“你真以为我不知道最近在德城这么出名的朱玮斌夫妇？”
　　可是这次，公孙泽的视线依然很快的掠过包正的双眼，而此时Sherry推门而入，公孙泽颇为绅士的移了一步，让女王气十足的法医以最近的直线距离从身边经过，走向尸体。

　　“尸体四肢僵硬，肝温19.5度，死亡时间应该在昨晚11至12点，”Sherry轻轻的抬起尸体的头部看了看，“目前看来致命伤应该是头部被猛击，其他的还要等解剖后才能确定。”
　　公孙泽对着Sherry笑了一下，看着她收拾起尸体不远处滚落的香炉，上面有着明显血迹，复又回头看向朱玮斌：“昨天晚上这个时间段，都有谁在这幢楼里？”
　　“昨天晚上我请了几个业内的朋友，刘明德，李荣昌和万顷已，我们想最后确认一下几天后我在S城的作品展的细节，以防出什么纰漏，还有我的两个儿子和女儿也参加了。”说着朱玮斌指了指身边的年轻男子，“这是大儿子靖英，你们正在找的二儿子靖雄，还有小女儿靖莉。”
　　这是公孙泽进入房间后首次听朱玮斌说话，吐字缓慢又有力，显得无比沉稳，倒是和他跃动的艺术风格大相径庭。
　　“请问朱小姐现在人在哪里？”包正绕着屋子左边摆放艺术品的白色架子绕了一圈，发现三层的位置有一个空挡，而底部留下了一个圆形的印记，看上去倒是和刚才的香炉底座非常吻合。
　　“在D楼，我们已经派人去叫她了。”
　　“什么时候？”包正从架子的位置走向尸体，双手随意的插入口袋后看了看两者之间的距离。
　　“发现尸体的时候。”
　　“两幢楼不到十分钟的路程，居然叫了近一个小时人还没到？”公孙泽难以置信的发问。

　　可话音刚落，白色的大门再一次被推开，青年的男仆身后走出一个高挑的女人，一袭白色的长裙涂抹着五颜六色的色块，仿佛一块移动的画布，然而近看，则会发现那是上好的丝麻混纺织物，前短后长的不规则裙摆随着她的走动摇曳生姿。她边走边脱下了裹着紫色貂毛披肩，露出了大大的V领，以及丝毫不逊色与Sherry的偏白肤色。
　　“女人嘛，总要打扮好了才能出来见人。”朱靖莉缓缓的走过包正和公孙泽身边，目光放肆的打量遍了两人，才收回视线浅笑起来，嘴角的梨涡让笑容显得越发甜美。
　　“朱小姐够高了，还穿这样的高跟鞋，不累么。”包正往公孙泽身前走了一步，挡住了朱靖莉再次看向他的视线，笑着问道。
　　“上个月你来看画展的时候可是叫我Julia。”朱靖莉侧头看着包正，复又笑了起来，“再说，只有够高，才能俯视其他人嘛。”
　　“咳……”包正下意识看了公孙泽一眼。
　　后者仿佛没有听见这段打情骂俏似的对话，连眉头都没皱一下，走到朱玮斌面前客气的说道：“我会让其他警员分别给各位做个笔录，请配合。”

　　朱玮斌点了点，转身看向姚芷珍和朱靖英，示意他们跟上，可姚芷珍没有移动分毫，包正发现她不停的互捏着手指，在几次深呼吸之后缓缓的说道：“不用了，人是我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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