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神探联盟/正泽正]流逝》笑千刀

10、九

　　“据庞籍说，朱玮斌一个小时前才给他打电话要求保释家人，也就是在我们同意他提前去S市以及展超24小时贴身保护他之后。”包正跟着公孙泽走入他的办公室，大喇喇的坐在沙发上看着他。
　　“不可能在家人被押了一个上午之后才想起来要保释他们，根本就是故意要和他们错开，不想看见他们。”公孙泽点了点头，习惯性的拿起笔筒，将钢笔一支一支摆开，放在它们应该在的位置上。
　　“避开的可能只是他或者她。”
　　“我看是女字旁的她。”公孙泽抬眼看了眼包正，抬起嘴角笑了一下。
　　“你觉得是朱靖莉？”包正笑着站起来，走到公孙泽面前。
　　“夜店太混乱，要离开一会儿不被人发现根本不是难事。”
　　“同样是夜店，为什么不是朱靖雄？”
　　“你觉得是他？”
　　“不是。”
　　“那不就得了。”公孙泽习惯性的瞥了包正一眼，开始收拾东西。
　　“今天不加班？”包正抬起食指挠了挠额头，有些意外的问道。
　　“带回去看，”公孙泽将文件放入公文包内，绕过办公桌回头看着包正，“不走？”

　　“走啊！”包正先一步走出办公室，倚着墙面看公孙泽锁门。包正知道他有个习惯，锁完门之后会反复拉一次门把确定门被锁好，看着公孙泽修长的手指因为用力而弯曲的弧度，包正认为自己应该雀跃。
　　因为不论现在这幅场景还是刚才的对话，两人之间的关系仿佛回到孔雀王案件之前的相处模式，一段时间以来公孙泽对自己的变扭瞬间消失不见，从走廊上自己拉着他的手臂道歉那刻开始。然而正因为太过突然，包正的直觉告诉他有什么东西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发生了改变，像是一个谜团，一下子抓住了他全部的注意力，让他微微皱着眉头，专注的看着公孙泽。

　　而此时已确定门被锁好的公孙泽正好转头看向包正，四目相接，停顿了片刻之后公孙泽问道：“怎么了？”
　　“没事。”包正笑着摇了摇头。
　　“奇奇怪怪。”公孙泽嘟囔了一声，转身走在前头。
　　包正仔细看着他的每个动作和神态，和之前一模一样，于是他觉得应该再做一次试验，上前抓着公孙泽的手臂，并将他带向自己：“我说探长哥，反正时间还早，去老布哪里喝一杯？”
　　“也好，不过要早点回去，我想再看一遍所有的资料。”
　　包正笑着松开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视线却一直在公孙泽身上徘徊，没有像最近一样躲开自己，没有挣脱抓着他的手掌，甚至淡然的看着自己说完了所有的话，和孔雀眼的案子之前没有任何不同。注视着公孙泽的背影，包正皱起了眉头，到底什么地方不一样了呢？

　　可惜那晚他们并没有去成爱来不来，才打出警局的大门，派去监视朱玮斌一家的警员便打来电话报告——姚芷珍和朱靖雄中毒送入了医院，朱靖雄症状较轻已经清醒，而姚芷珍还处于昏迷状态。

　　公孙泽和包正驱车来到医院，主治医师确定两人是被下了毒，至于哪种毒，还在化验的过程中，最晚明早就能知道。
　　两人又开车抵达智造局8号，其他警员已经开始了搜查，仆人们也被一个个询问，直到公孙泽踏入大门，小赵突然冲出来报告：“公孙探长，姚芷珍存放习作的房间有问题。”

　　公孙泽才打开房门就知道小赵所说的问题是什么，苍蝇围绕着房间中矗立着的三座雕塑飞舞，数量之多让所有的人感到毛骨悚然，墙面、房顶，连门板上都是，翅膀振动发出的声音让人越发的烦躁，甚至还有好几只盘旋在空中后撞在一起。
　　比苍蝇更令人无法忍受的是气味，这种气味每个经历过杀人现场的警察都会知道，是尸体腐烂所发出的味道。只是房间中的味道更加浓烈，让看过太多谋杀现场的公孙泽都无法忍受，他抬起手臂捂着鼻子，即刻关上了房门，从臂弯中传出的声音显得有些含糊，他说道：“通知Sherry。”

　　Sherry和往常一样敬业，很快来到现场，然而等公孙泽想找她了解情况时却不见了人影。公孙泽很意外，这并非Sherry的作风，于是他开始寻找对方。当沿着旋转楼梯向下，走到一楼半的时候，Sherry的声音从墙面上虚掩的窗户外传来：“多久没吃药了？”
　　不知道为何公孙泽停住了脚步，在许久都没有得到回答之后，他微微前倾身体，透过被擦的一尘不染的玻璃窗，看见Sherry用力的支撑着包正倾斜的身体，让他慢慢的坐在花坛边缘，随后不顾白色的外套，同样坐在了包正身边，声音中有着明显的焦急：“站在医务人员的角度，我建议你马上住院治疗。”
　　“你答应过的，不能让任何人知道，特别是公孙泽。”包正幅度极小的摇了摇头，即使看不见他的表情，公孙泽也知道他正在受着痛苦的煎熬，抱着脑袋的手指用力到几乎痉挛，被弯曲成了奇怪的角度，还在微微颤抖。
　　“你想瞒着他就无法治疗，可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不去的话情况会继续恶化。”Sherry依然苦口婆心的劝说。

　　而楼梯上的公孙泽则愣愣的站着，只有手掌不断用力，无意识的握紧楼梯扶手，直到木质的转角深深嵌入他的掌心，传来阵阵尖锐的刺痛。
　　包正有事瞒着自己，包正病了，还很严重，公孙泽不知道哪个消息更加难以接受。有一瞬间他甚至觉得上天开了一个玩笑，今天下午他才决定彻底放弃，并且在听见这个消息之前一直伪装的很完美，完美到骗过了包正，他还乐观的相信不用太久就能习惯感情的掩埋。
　　可现在，试炼突然从天而降，公孙泽知道自己根本无法通过。就差一点，他几乎抑制不住冲到包正面前问他缘由的欲望，幸好掌心的钝痛阻止了他的脚步，被抬起的脚跟挣扎了很久，终于轻轻的回到了木制的阶梯上。

　　然而掌心中不断传来的痛感惊醒了公孙泽，他看见包正恢复了往常的摸样，站起身来往房间里走，步伐稳健的仿佛刚才的一幕全然没有发生过。于是公孙泽极快的晃了晃脑袋，收拾起了所有的情绪，边下楼梯边故意的叫了几声Sherry。
　　Sherry从边门走近房间，带着极浅的笑容：“我在这里，公孙探长。”
　　“我想问问尸体的情况。”
　　“腐烂的太厉害了，而且又被浇筑在玻璃钢内，需要回警局将尸体拿出来才能进行进一步的检测。”
　　“今天晚上又要辛苦你了。”公孙泽适时的笑了一下。
　　“分内之事。”Sherry回了一个笑容，一点看不出在不久之前她还那么焦虑。

　　目送走Sherry离开的背影，公孙泽回头，发现包正正倚着门框看向自己，带着惯常的包式笑容，露出一口大白牙。等捕捉到公孙泽的视线后，晃晃悠悠的走到他面前，问道：“有没有发现啊探长哥。”
　　“没有。”公孙泽极力控制着自己的声音和吐字的速度，让它们听上去和平时没有任何区别。
　　然而包正还是发现了细微的不同，可他以为罪犯的手段和恶劣程度激怒了公孙泽，他上前揽着对方的肩膀，手指还轻轻的捏了几下。
　　公孙泽的身体瞬间紧绷，可下一秒便回复了放松的状态，他侧头看向包正，片刻后点了点头：“先回去吧，明天看医院和Sherry这边的结果。”

　　包正笑着表示同意，揽着公孙泽的肩头走出了智造局8号，公孙泽始终没有挣脱的打算，因为仅仅保持自然已经消耗掉他所有的、引以为豪的自制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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