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说女主太惨》憨*

124、1999.8（2）

　　我忍不住抱紧了克莱恩。克莱恩似乎被我紧张的情绪影响，也伸手搂住我的脖子。
　　我慢慢的回身，果然是侠客，样子没变，湖绿的眼睛在幽暗的路灯下显得异常的黑。他对着我晃晃手里的手机：“呀！小满，好久不见！”
　　“妈妈。”克莱恩搂着我脖子的手渐渐收紧，终于不再敢看侠客，只是小声的叫我。孩子是敏感的，他们能很明显的感受到陌生人的恶意。
　　我恨不能把克莱恩藏起来：“对啊，好久不见。”
　　“我似乎不记得，你有儿子？”侠客歪着头看我，脸上的笑容和以前一样虚伪得令人憎恶，“这个儿子，哪儿来的？”
　　“收养的。”我尽量侧着身不让克莱恩暴露在他的目光下，“你知道的，我不能生……”
　　“唔，看起来，你们母子关系很好嘛。”侠客笑着走进，忽然伸手摸摸克莱恩的头，“乖孩子，叫叔叔。”
　　克莱恩不敢躲开他，只是死命的把头往我身上贴，抿着嘴不肯叫。
　　不满足他是不成的。我轻轻的哄着克莱恩：“乖，叫叔叔。”
　　“叔叔。”克莱恩小小的叫了一声，便把头扎进我怀里不肯再看侠客。
　　“啊拉，真不愧是母子，一样的害羞呢！”侠客笑着也摸摸我的头，愉快的笑起来。
　　为什么，为什么我到哪儿都能遇到他们？我心里默默的流泪，却只能紧紧抱住自己的儿子。除此之外，什么都不敢做。
　　“侠客，你怎么在……咦？小满？”芬克斯忽然跳出来救场，不过他的到来，让我的处境根本没好到哪儿去，“小满，是侠客通知你过来的嘛？说起来，你有我的电话吧？为什么不给我回电话？这个小孩儿是谁？”
　　一连串的问题让我无法回答，我只有搂着儿子，沉默不语。
　　“芬克斯，你问题太多啦！”侠客嘻嘻哈哈的伸手搂住我的肩，“这个孩子是小满的儿子哟！看，是不是很像她？”
　　“她不是不能生？而且，就算能生，时间也对不上吧？上次我们见到她……诶？对了，上次我们见到她的时候，似乎就有个孩子在她身后哭着喊妈妈？就是这个孩子吧？飞坦？”
　　“哼。”没想到飞坦也来了。他从阴影里走出来，金色的眼睛冷淡的瞥了一眼我——也许是在看克莱恩也说不定，然后竟然开口说话了，“灰色的头发，就是他。”
　　“啊，小满，有了孩子竟然都不告诉我们一声，很没意思啊！”芬克斯也伸手去摸克莱恩的头。克莱恩的小脑袋已经恨不能缩到消失不见了。
　　我终于忍不住了，你们随便怎么我都好，请不要碰我的孩子：“芬克斯，你，你别碰克莱恩。”
　　“啥？”芬克斯有点愣住了，他的手停在克莱恩头顶上三厘米处，“你刚刚说什么？”
　　既然说出口了，我干脆就豁出去了。我抱着克莱恩侧过身，小声告诉芬克斯：“克莱恩他还小，怕生，你们这样摸他的头，他会害怕的。”
　　“怕……怕生？”芬克斯收回手，捏着下巴忽然就笑了，然后拍拍我的肩膀，“小满，真是个好妈妈呢！明明自己都怕得想哭了，还敢为了儿子反抗我们。”
　　“妈妈。”克莱恩紧紧贴着我，小声的叫着，带着哭腔，“妈妈，我们什么时候回家？”
　　“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后退一步，一只手就按在我背后，我回头，是飞坦。看着他脸上陌生的笑容，后面的话我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小满，不请我们回家做客么？”侠客笑着拍拍我的肩膀，“好歹我们也曾经是——同伴呢！”
　　“那么……请跟我来吧。”我搂着儿子，转身带路。
　　我租的房子小小的，但是有一张很大的床——为了能同时睡下儿子女儿和我。
　　三个蜘蛛进门就自己找地方坐下了。
　　芬克斯吹了一声口哨：“小满怎么找了这么个破地方？”
　　“你们先稍等一下，我要哄孩子睡觉……可以么？”克莱恩在打瞌睡，平时这个时候他应该已经睡觉了。
　　“请便。”侠客对我点点头。
　　我也不敢带着克莱恩洗澡了，带着他洗手洗脸刷牙，又给他洗了洗脚，就把他脱得光溜溜的送进被窝。
　　孩子已经困得不行了，躺下之后，在枕头上蹭了蹭就陷入沉睡。我又搂着他轻轻拍了一会儿，才轻轻起来，关上门，来到三人面前。
　　“坐下吧，你怎么那么紧张？”芬克斯拍拍身边的椅子，有点奇怪的看着我，“在基地的时候你不是挺自在的？也没见你有多怕我们啊？”
　　“她其实是怕我们对那个孩子不利吧？”飞坦眯着眼睛看看卧室紧闭的门，再看向我，“她很爱那个孩子呢。”
　　“小满，你去医院做什么？”侠客语气很放松，不过我觉得他似乎挺不高兴，“那么晚了还带着孩子和医生在医院门口拉拉扯扯？小满，那是你的新男人么？”
　　“我的女儿今天在医院手术，你们看到的医生，是我女儿的主治医生。”我低着头实话实说。
　　“你还有个女儿？”三个人都很惊讶，一起提高了声音。
　　“嘘……”我第一个想法就是他们这样大嗓门会不会吵醒了克莱恩，跑去看过克莱恩并没惊醒，才蹑手蹑脚的走回座位，“你们小声点，别吓到我儿子！”
　　“你从哪儿领养了两个孩子？”侠客抱着手机头也不抬，“是一对兄妹么？”
　　“是在路边捡的。他们的妈妈把他们遗弃了。”我继续实话实说，“反正我也不能生，就把他们当亲生的呗。”
　　“小满，你很喜欢这两个孩子呢！”侠客用手机捂着嘴笑，眼神在卧室门口飘来飘去，“本来就满身弱点，现在弱点更多了，要怎么办呢？”
　　“你想做什么？”我第一反应就是想要跑到卧室门口挡门，不过，如果他想做什么的话，我别说赶不及，就算赶得及，也于事无补吧。一想到克莱恩会受到伤害，就忍不住要流眼泪，“求你们，别伤害克莱恩。”
　　“小满，我们什么都没做啊，你哭什么？”芬克斯这是今天第几次发愣了？他看向侠客，有点不满，“侠客，你别老是吓唬她，小满现在可是个母亲了哟！”
　　“母亲嘛？哼哼！”飞坦冷笑，我吓得一哆嗦。
　　“好啦，我们就是过来打个招呼，你女儿今天动了手术是嘛？那明天我们也来瞧瞧吧！”侠客站起来笑眯眯的往门口走，“小满明天什么时候去看女儿？”
　　“她……不能看她……”我真的哭都找不到调了，你们能不能放过我？“她太小了，不能靠近，不然她就会危险了。”
　　“那小满要怎么看呢？”侠客来到我身边弯着腰捏捏我的脸，“我们就是好奇嘛，不会怎么样你们的，你到底在怕什么？”
　　“那么，明天早上八点，医院门口见。”我怕什么？我怕你们所有人，我怕你们这群不正常的变态，我怕你们这群随时会翻脸的杀人狂啊！
　　“好！”侠客带头笑吟吟的往外走。
　　我站起来，送他们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