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才不是汤姆苏》麦野凉

24、22.圣诞夜禁止事项

　　脚步声到了屋外就消失了。
　　即便在这个魔法界被公认为无所不能的汤姆·里德尔，也完全不会预料到发生这样的事情。

　　当他追出院子的大门时，哈莉的身影已经完全消失了，毫无征兆地。
　　街道上空无一人，只看得到远处的房屋窗口中亮着的灯，能够听到模模糊糊的说话声。而屋外，已经亮起昏暗的街灯，隐隐绰绰的影子下，只有空白的雪地。

　　“哈莉……？”

　　无人应答。

　　……

　　哈莉沉默着，沿着道路走向街的尽头，远远地绕过教堂，来到了墓园前。入口处是一个破旧的窄门，她随意地擦去上面的雪，然后一把推开。
　　从这里进去，还可以看到教堂的背面，蒙蒙的，几乎和夜色合为一体。无数的墓碑立在路的两旁，庄严而肃静。
　　她加快了脚步，穿过一排又一排的石碑，大步往前走去。

　　汤姆踩着雪走进了墓地。环视一圈，就像是希望在那些半人高的墓碑之间寻找到什么似的，自然无果。

　　……

　　哈莉放慢了步子，目光在各块覆盖了薄雪的碑石上移动徘徊，有时，不得不靠近，擦掉上面的雪，才能看清那下面在岁月的流逝中愈发模糊的字迹。
　　在一块青苔斑驳的花岗岩上，她看到了熟悉的姓氏——当然，是不熟悉的名字。
　　“珍宝在何处，心也在何处……？”
　　她磕磕绊绊地念出了刻在上面的一排小字，面露疑惑。

　　等到走出墓地的时候，天气愈发地冷了。接近深夜，清冷的月亮挂在夜空中，风停息了片刻，又再次呼呼刮过。
　　哈莉赶紧把斗篷束了起来，牢牢地裹住头，系紧了领口，大步朝来时的街上走去。

　　汤姆在伊格诺图斯·佩弗利尔的那块石碑前停下，拂去雪之后，注视着那个三角形的特殊符号。好一会儿，他才惊醒一般似的回过神来。
　　“不对，”他自言自语地摇着头，“她还不知道死亡圣器的事情……不是这里。”

　　×××

　　哈莉走着走着，脚步加快，干脆跑了起来。风迎面刮过，吹得斗篷呼啦呼啦作响。
　　也许这是梦境，也许是她开门的方式出了错，进入了异空间，也许……也许有各种可能。她没有指望自己这样就能简单地回到原来的地方。又不是随便跑一跑就能造成空间扭曲穿梭各种次元——就算是魔法，也没这么神奇。

　　顺着街道回到中央广场，她不得不停下来，大口喘气。先前的袭击耗费了不少体力和魔力，以她现在这个身体，实在无法承受更加剧烈的运动了……嗯，等等，现在？

　　哈莉低头一看，愣住了。
　　她伸出手，试着张开，然后又握紧，再次舒展……确实自己的身体无误。但是，这并不是她先前穿的衣服，斗篷的尺码大小也不对。

　　……怎么回事？

　　她长高了？长大了一些？……增龄剂？不，那种东西可没有出现过。

　　哈莉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缓缓呼出。冷静下来，先要冷静下来，然后弄清楚情况。

　　她刚才跑出院子的时候，确实有点快，没太留意周边的情况。现在仔细想想，那个时候，应该有发生什么预兆？
　　如果知道自己现在在哪里的话，就好办多了。

　　找个人问问时间吧。
　　虽然说她和赫敏看过的小说里似乎常常有一种能够显示时间的魔法……但是很显然，她不会用。
　　或者直接在这里施咒让魔法部检测到她的未成年违规行为？但是，无缘无故招惹来魔法部对她可没什么好处，更别提，万一魔法部的人没来，先前那批想要攻击她的人来了可就糟了。

　　这样想着，哈莉抬起头，很快锁定了距离最近的一栋有灯光的屋子，大步朝门口走去。

　　……

　　“追踪魔法完全没有效么。”
　　汤姆放下魔杖，忍不住皱起了眉。
　　“这意味着，已经不在了……吗？”

　　小镇上还是那个样子，路上已经没有行人了，但还是可以想象屋内的节日气氛。

　　“一九九五年，十二月二十四日？”

　　哈莉不得不大声重复了一遍，惊讶地睁大眼睛。面前的老妇人点点头，慢慢挤出一个微笑，“对，我的孩子。”
　　就算她年纪太大老眼昏花、脑子不清楚，也不太可能弄错年份吧——毕竟，日历就挂在她身后，上面清清楚楚写着时间呢。
　　哈莉皱着眉想着，突然一个激灵，觉得毛骨悚然，本能地后退了一步，打了个寒噤。——不靠谱地想，她总不会误闯进鬼片的剧场了吧？

　　“你迷路了吗？”老人察觉到了她的不安，便关切地询问，语气和蔼，“还说，和朋友走散了？”
　　“嗯……算是吧，”她有些不自然，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声，点点头，“很抱歉打扰了，我该告辞了……不快点去找他们的话，会很麻烦。”
　　她再次道谢，然后匆匆告辞，在巴希达·巴沙特夫人的目送下走出了大门。

　　再次踏入夜色中，裹紧斗篷，哈莉愈发觉得忧心了。

　　虽然确认了时间，但形式却不容乐观。
　　汤姆之前说过，她可能在穿越时空的时候失去了一些记忆，所以，她至少已经十五岁……而汤姆则是在大战即将告终的时候过去的，按理说，她的时间也差不多。
　　那就是十六岁。按年份算过去的话，应该已经到一九九六年的夏天了。
　　然而，现在却还是前一年的圣诞节……确切地说，是平安夜。

　　“这算什么？”哈莉突然有些气愤，“梅林在逗我玩么？！”

　　谁知道呢？

　　躺枪无数次、正在通过亚瑟王寻找民间的神医治疗膝盖的梅林懒得回答她。夜空上的星星一闪一闪的，仿佛发出嘲笑。
　　哈莉泄了气，在树篱旁坐下，把脸埋在膝盖上。

　　×××

　　“是回去了？还是……”

　　……
　　“哈莉！”

　　红发男孩终于跑不动了，气喘吁吁地停了下来，双手撑着膝盖，胸口剧烈地起伏着。他虽然穿得很多，但是极其熟悉的身形还是让哈莉一下子站了起来。
　　“罗恩？！”
　　男孩站直身，见到她，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然后朝她大步走来。他比自己印象中的要高大多了，脸型也张开了，声音也褪去了稚嫩，变得成熟。
　　这就是，十六岁的罗恩·韦斯莱。
　　“你怎么在——”
　　“你这时候跑出来太危险了！”
　　在哈莉出声的同时，罗恩用更大音量的声音打断了她，并一把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力气大得惊人。然后，他用责备的语气大声嚷嚷起来：“伏地魔现在刚失去那么多重要的手下，还不气得要死吗！你居然还脑子抽风，什么也不说跑外面来……万一被食死徒发现了怎么办？！”
　　她呆了一下，脱口而出：“我刚才已经遇到食死徒了。”
　　“什么？”罗恩吓了一跳，赶紧把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没受伤？——你确定是食死徒？难道他们自己逃走了吗？”
　　“我不太清楚……”

　　确实，她现在思绪太过混乱了，先前发生的那场攻击，她已经回忆不起更多的细节了，只是很奇怪为什么在那之后就没有人再出现了。
　　如果因为人少而失败了，知道地点他们应该会派更多的人手来啊？除非……

　　“这不是真的。”
　　哈莉闭上眼睛，咽了咽口水，重复了一遍。
　　“这不是真的。”

　　睁开眼，面前那个红发少年关切的脸庞渐渐模糊起来。握紧她的那双手也失去了温暖和力道……在她目不转睛的注视下，他的轮廓开始变得透明，原本亲切的笑容也一下子显得飘渺了，即便是张口说话，也只是口型而已，完全没有声音传入她的耳中。
　　很快，他凭空消失在她的面前，只留下一团慢慢散去的白雾。

　　“罗恩……”

　　不，那不是罗恩。
　　哈莉转身望向街道的另一端。那边的路灯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被蒙上了白雾，完全覆盖了原本就微弱的光线。
　　不仅仅是这样……整个镇子都起雾了。很快，房屋，树木，树篱，院门……包括哈莉自己，都被埋入了这团厚重的雾气之中，只留下一些隐隐约约的轮廓。

　　……什么鬼。
　　难道其实她并没有走错世界，只不过之前增加好感的重要选项都选错了所以梅林决定给她直接来个GAME OVER的结局了么？！

　　梅林绑完右膝的护膝，又去折腾左边，用行动表示自己没空理这些无稽之谈。

　　哈莉漫无目的地往前走去，胡乱地挥了挥手，试图拨开迷雾，但除了能够分辨道路的方向之外，她实在看不出自己什么时候能够脱离这个困境。

　　那么，想想其他办法吧。
　　如果物理行动不管用的话，那就是……

　　×××

　　白色的大鸟展开翅膀，轻然落在篱笆之上，然后扬起头，发出了汤姆熟悉的声音：“平安夜快乐，我的孩子。”
　　“快乐，礼物已经送了，别担心。”
　　虽然汤姆现在很没心情应对邓布利多，也还是勉强提起精神回了一句，然后看着它展翅跃上夜空，消失在月色下。

　　“这算什么……”
　　独自站在街头，他忍不住发出一声轻嘲——嘲弄自己像个傻瓜一样。

　　早该知道的，梅林既然那么恶趣味地把他弄来这个世界，就不可能有让他好过的心思。就算哈莉来了又怎样？什么都没有改变，辛苦的只有他一个人。
　　没有他们共同经历的事情……没有他们所熟悉的关系。
　　这并不是他曾经希望得到的。

　　与其失望，还不如没有。
　　……就让那个孩子回到自己的世界去吧，去过她应该有的生活。

　　如果这才是梅林所愿，那就让他如愿以偿吧。

　　……

　　个鬼。

　　汤姆停下脚步，注视着那双黑暗中的绿眼睛，仿佛闪着光，而那张熟悉的面庞上也带着浅浅笑意。

　　就算他愿意，那也要看看另一个人愿不愿意，对么？

　　……

　　“哈莉。”
　　他清了清嗓子，觉得喉咙有些发干，但不管怎么说，重新出现的孩子让他松了口气。就像是被宣布停刊的常年大坑的作者突然人品大爆发，一口气十六张大图日更到完结一样——虽然发生率很不靠谱，但说不定还真会有，在未来的某一天——那种几经起落的心情，最后终于得到了释然。
　　“你去哪里了？”

　　“我下次在也不会在圣诞节的晚上到处乱跑了。”
　　哈莉收敛起笑容，一脸严肃地朝他迈出脚步，垂在耳朵两旁的围巾帽一甩一甩的，在靠近额头的地方，可以看到粘着的皮毛和头发，因为出了汗，而湿漉漉的。
　　“我以为不是万圣节就可以过得安分一点，实在是大错特错……这一定是梅林的诅咒。”
　　“梅林今晚的出场率已经够多了，你就放过他吧。”汤姆回应道。

　　“如果不是他害的，我打死也想不出为什么会发生这么不科——这么不魔法的事情。”他们在路边的石凳上坐下，汤姆把哈莉清理干净浑身脏兮兮的东西的时候，她这样大声地、像耍性子一样地抱怨道，语气是前所未有的不满，“卧槽，你敢相信吗？——那居然真的是梦境！”
　　“所以，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他放下魔杖，很有耐心地问。
　　“……”
　　哈莉叹息了。

　　“帷幔。”
　　“什么？”汤姆以为自己听错了。
　　“那片帷幔，我还记得……”哈莉犹豫了一下，目光飞快地往他身上瞥了一眼，“如果没错的话，我想，在我来到这里之前，见到的最后一样东西就是它。”
　　她收到了对方疑惑不解的挑眉，但对此，也只能耸耸肩。
　　“我也不太清楚……虽然感觉自己慢慢想起来了，但是、呃，实际上，还是有很多事情都还未理清，一团糟——”
　　“等等。”
　　汤姆抬起手，往下一压，作了个暂停的手势。然后，他盯着她的脸看了好一会儿，从完全的迷惑到若有所思，似乎总算有点清楚她在说什么了。
　　“你的意思是——你是因为那片帷幔才会来到这里的？”

　　帷幔？
　　汤姆所能联想到的所有和它有关的事物，只有一个——神秘事务司。
　　但是，这不合理。
　　在他的记忆中，他们和帷幔的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接触，是在哈莉五年级上学期末闯入魔法部的时候发生的——而且那一次，因为各种不便说明的原因，他没有参加——在那之后隔了很久，在暑假开始之后，大战才真正地爆发，他也是在那个时候死……大概是死掉了的。
　　不过，后来听他们说，到处乱撞误入了那个房间的时候，哈莉确实对带有帷幔的拱门抱有几分兴趣，拉文克劳的那个疯子姑娘也是。虽然，因为赫敏的坚决阻拦，她们最终没有靠近，转而离开去寻找预言球所在处了。而在那之后……对了，和食死徒发生的争斗也在那儿。
　　再往后，就是蛇怪贝斯的天下了，应该也没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

　　想到这里，注视着那双绿眼睛的目光加深了疑惑。

　　“不过，这也只是我的猜测而已啦，”哈莉突然坐直了，视线撇开，又胡乱地摆摆手，“我现在的情况，自己都不太能相信自己记得的事情……也许，又是我搞错了什么吧。”
　　她沮丧地叹了口气，垂下头不说话了。
　　汤姆却只是揉了揉眼前那顶帽子上的狮子毛——当然，绝不是真的毛——然后收回手，塞回斗篷里。

　　“不管怎样，你在这里就足够了。圣诞快乐。”

　　哈莉闭上眼睛，还能回想起突然出现在白雾中的那片破旧的帷幔，以及古怪得令人发毛的拱门。
　　睁开眼，虽然心有余悸，但她还是扬起了笑容，扬起头望向天空。

　　“圣诞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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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我觉得用梦境不是很能够解释。
最适合的……应该是死亡之后的国王十字火车站。但是因为这两个人都还没经历过，所以不知道这个，我就不自找麻烦地引入了。【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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