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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番外——朱砂痣 ...

  •   悠悠岁月,浮图人生,人世间太多的玄幻和奇妙,就如同那一季,我们都始料未及的相遇。

      如果说,是时间曾经浸透了宿命的轮回,那么,是不是,你就是我上一世落泪时,眼角掌心,不曾褪去颜色的朱砂痣……

      ---

      多年后,宋郁仍然记得,那个晴朗午后的初遇。

      她身着一袭淡绿长裙,广袖银纹流边,立于层叠绽放的百花丛中,如同突然出现的花妖,颦笑投足间,清雅无双,风流动人。

      “宋小将军。”她娉婷浅笑,眸子晶亮如辰,“恭喜凯旋而归。”

      不远处有人交谈,以他常年过人的听力,辨清了内容。

      “那就是叶玉儿,指给太子的太子妃……听说是太子亲求的……好像和宋小将军在一起……会不会是想拉拢宋家……”

      他闻言眸色变深,微勾了勾唇,拱手道:“在下还有事,容先行。”

      不待她反应,转身离开。

      淄州叶氏正值家族权势鼎盛时期,被太子求娶无可厚非,如今虽只是王妃,待太子顺利登基,那便是无上荣耀。相反,他们宋家手握兵权,唯效忠皇帝,懂得利弊关系,不会和任何一个皇子有过多牵扯,哪怕是个女人。

      不论今天这一见,她的服饰妆容是否刻意扮成自己喜欢的模样,他都有足够的自制力。

      然,世事难料。

      三日后的百花宴,两人再次相遇。

      彼时,她身着一袭银白男装,巍峨高冠,手执折扇,唇角的淡笑恰到好处。举手投足尽显风流蕴藉,比之公子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呷了口酒,望着她桀立于台下,呈上一盆精心养殖的百叶水仙,摇扇晃脑,侃侃而谈,说到最后,还赋诗咏吟,当真把那水仙说得只应天上有,世下无可比的模样。

      “……轻尘不起雨新霁,万里孤光含碧虚……凌波仙子生尘袜,水上轻盈步微月……”

      诗是好诗,绝佳好句。花是好花,他的最爱。

      如果现在有人跟他说这不是太子刻意的安排,他都要产生怀疑了,但不得不承认,这时候,他还真起了点兴味儿。

      “不论起因,是个妙人……”

      之后的一段时日,两人接二连三相遇。

      从公侯王府的宴会,到踏青踩歌的郊外;从巍峨高耸的青山寺,到汜水江上的泛舟。

      她对他的称呼从‘宋小将军’到‘宋公子’再到‘阿郁’。

      他并不排斥,反而有几分喜色。

      她常常表现得那么不同又恰到好处地拨动了他的心弦,让人想不注意都难。

      他行事风流洒脱,在长安便有‘泠泠公子’之称,唯独对叶玉儿做不到洒脱和漠视,哪怕知道她有可能是太子派来的人。

      直到某日,两人坐在汜水江边的望江楼,鸟瞰波澜壮阔的江面时,她轻叹口气,第一次在他面前戳破了那层薄纸,却一下子狠狠敲击了他的心。

      “阿郁,我知你对我有所防备,朝堂之势明眼人皆能道出一二。然,我宁可从来不曾是宋家人,不曾为宋家女……”她回首凝睇着他,眸光温柔,水色动人,“我悦你许久,从第一次你身披铠甲领兵回京,我在烟波楼上看到骑在马上的你时,就已心动了。”

      驰骋战场的宋小将不是初出茅庐的小子,哪般场面未曾见过?可此时此刻,他面色依旧,握着杯盏的手却微微颤抖,溢出几滴晶莹,散落在楠木含香的几面。

      “告知与君,只为让君明玉之心,并无它意,君无需多想。容玉先行告辞。”

      她含笑而起,袅袅离去,洒脱至极。

      之后的许多天,他都倦倦醉卧家中庭院,神色萎靡,直到父亲从边塞回到长安,听闻亲信说了此事,找他到书房谈了次话。

      当时,父亲只问了一句,“你可心悦与她?”

      他愣了半晌,不知如何回答,父亲却笑了,“我儿,这世间之事千千万万,唯情之一字最是难解,你可知宋家为何只能娶一妻?”似乎没想他回答,父亲目光深邃又缱倦,完全看不出曾是叱咤沙场的猛将,“当你心悦一人时,心中再也装不下其它……”

      “色授魂与,心愉一侧。”

      武将出身的父亲,竟在最后念了一句《上林赋》。

      他晃神回到自己的院落,脑海里一直飘着父亲的话,“……人生苦短,不妨及时行乐……不论你做什么,为父都会鼎力支持……”

      那夜,他抚着窗台水仙仰头望月,独坐天明。

      还没待他想明白自己的感情,第二日的午后却听到一个令他震惊不已的消息——叶氏阿玉亲求太子退婚,被叶家家法处置,一直昏迷在床,婚事一事却只得婚期延后之说。

      他听得心中一痛,脚下不由自主动了。

      当夜,他潜进叶府,按照查出的路线,寻到叶玉儿的房间,终于在如丝的念想后,看到了面色惨白,削瘦得不成人形的人。

      “玉儿——!”他脱口低呼,半跪下身,拉住了她的手。

      心脏处密密麻麻传来的痛楚让他忍不住皱眉,第一次感觉到一种陌生的,令他心痛又难过的情绪出现在身上,那种宁愿自己受伤也不愿看到她受伤的感觉。

      也许是手上被捏疼了,也许是听到了他的声音,她幽幽从昏迷中转醒。眸色渐清,呼吸盈弱如纱,慢慢回握住粗砺温热的手掌,沙哑地唤他。

      “阿郁……”

      他当夜回家跟父亲道明自己和叶玉儿的事,父亲没生气,反倒抚掌大笑。

      “好好好,敢爱敢言,此女有吾辈之风!”

      翌日,父亲面见圣上提及此事,圣上笑着推诿,却也将太子婚期延后。

      得知自己的心意,他每晚深夜便会潜入叶家看望叶玉儿,稍或带些街上小玩意儿或是讲两则带兵时的趣事,直到她的病养好,有太子承诺不要拘着玉儿,叶家才没让她禁足。

      他本心中不甚痛快太子的行径,前往栖霞山上的菱池去见玉儿时,难免有些郁郁。可直到穿过木叶遮掩的小路,一眼瞧见了那个身着金丝镶边白色束腰长裙,广袖流云翩跹起舞在那里的人时,所有的不快烟消云散,唯余下满满欢愉。

      逆光而下,他赤红如荼蘼的深衣随风缱绻出一道道火纹,潋滟薄唇漾起笑意,眸色深邃,冲她伸手。

      “玉儿,我来了……”

      也许是故意忽略太子的不作为,他享受能和自己恋慕的女子相处的时光。

      然,一张加急件、一道圣旨,打破了原有的宁静,让他不得不带领手下三千精兵铁骑离开长安,奔赴边关支援父亲,抵御羌笛和匈奴的同时进犯。

      与此同时。

      太子与叶氏阿玉大婚!

      ---

      他的满腔怒火郁积在心,路上吐过一次血后,终于父亲大军汇合。当日大开城门,引兵对敌,将所有愤恨发泄在血色厮杀之上。

      一柄长枪银杆飒飒,残影落过,死尸无数。

      连续数月,他杀敌过万,被誉为‘杀神’。

      银枪如血洗,甲胄如血洗。他手执兵器岿立于靖州城门上,边境再无人敢犯。

      他和父亲御敌后,直接禀明圣上愿驻守边关震慑外族,时间长达两年之久。一日从军营回府,突然接到要宋家两位将军班师回朝的旨意,父亲深锁眉宇,深夜叫他至暗书房。

      “郁儿,为父虽为武将,却也懂树大招风之理,就算我宋家尊为开国元勋,却也敌不过一个猜,一个忌字。如今圣上年龄已大,膝下几个皇子之间的明争暗斗我们宋家从未干涉过,原本圣上允我们驻守边关,便是有意放过一马,如今突然生变,恐有内因。”

      他自然清楚这其中利害,倏然想到叶玉儿,心中又是一痛。

      父亲见他表情,捋了捋美人须,褐瞳睿智而精明,“那叶玉儿既已为他人妇,为父也不便置喙,但我观她不像背信弃义之人,许其中另有隐情……”

      “父亲,我知。”下意识抬手覆上胸口,那里面装着一条叶玉儿送他的血帕,上面草书着五个刺目的血字。

      ‘玉从未负郁!’

      他敛下眸底深沉的颜色,对父亲郑重道:“儿领旨回京,父亲便照旧称病不能长途,驻守边关,不论儿最终结果如何,请您一定照顾好自己!”

      父亲星眸含笑,自他长大后,第一次亲子似的揉了揉他乌黑的发顶,语含欣慰。

      “郁儿终于长大了。”

      ---

      再次回到阔别已久的长安城,正值日上晴好,流云翩跹。

      他骑马领三千骑兵回归,入城后,就看到下榻亲迎的太子……和他身边同立,水眸依旧清冽却肤色苍白的叶玉儿。

      压下心中震跳的冲动,他震袖抬臂,清喝长啸,“止——!”

      身后将士整齐划一停下坐骑,随着他下马跪地,面向太子行了君臣之礼。一时间,千声同音浑厚重叠,应呼响彻长安,威风凛凛,霸气十足。

      太子面上噙笑,亲扶起他,客套的说了一番从来不变的话,引身边人介绍于他。

      “当日你离开长安玉儿便嫁于本宫为太子妃。”他清雅一笑,俊儒之风堪当大家。温柔牵过叶玉儿的手,替她理了理发边缭乱的青丝,睨向宋郁,状似无意地问,“听闻你二人曾经相识,可否?”

      他拱手,面色未显波澜,“当日曾在百花宴见识过太子妃的本事。”

      太子赞同似的点头,“玉儿之绝之色,可当京都女子之首。”说罢,亲切地引宋郁一同上了驾撵,任随侍开路。

      当夜,太子亲设接风宴,宴请边关将士归家。

      酣畅后,太子留下宋郁密谈一夜,于次日送醉酒后的他归府。

      得知宋郁夜宿太子府,叶玉儿心中惊怔一夜未眠,次日,有太子近侍传唤,来到太子所在的凤虚楼,见过礼后,侧身立在一旁不言不语。

      太子自酌自饮,乜她一眼,“怎么?宋郁一回,你连面子上都不再装了?”

      叶玉儿垂首而立,声音清浅如风,“今日其他皇子虽有动作,却都在叶家掌握之中,圣上病已入肓,朝堂之上叶家自可助你登顶,为何还要剑走偏锋?”

      立在太子身侧的都是亲信,她也没有遮掩。

      太子没去看她,一下下轻扣几案,半晌,才对身旁一个近侍抬了抬手,从旁拿过一杯早就准备好的酒,放于桌面,朝她推了过去。

      “这杯,本宫原不打算与你,但如今本宫很不满。这杯,你便喝掉吧……”

      叶玉儿终于抬起头,看向坐上之人,眸色清潋若荷塘白莲,幽宛纤美,却也净澈柔韧。她上前几步,行了个谢礼,举杯抵到唇边,淡淡道:“太子,请不要忘了我们的约定……不要伤害他……”说罢,一杯酒下肚。

      瞬间,一阵焦灼的痛刺向她的咽喉,眸色一红,她抬手捂住自己的脖颈。直到疼痛渐消,她重新整理好衣冠,见礼告退。

      太子眸色惊过一片阴鸷,冷声道:“你我自小长大,十五年却敌不过和他几个罩面……叶玉儿,你的确不配得到本宫的宠爱!”

      挥袖扫过案几上的器皿,声音狠戾,“滚!”

      皇位,他要!
      叶玉儿的心,他要!
      宋郁,他更不会放过!

      ---

      十日后,圣上身体渐安,特亲驾主持南山春猎活动。不料活动中,三皇子五皇子突然叛乱行刺,致使圣上惊吓昏迷,被太子赦令斩杀。

      半月后,二皇子因牵涉到宠妃下毒案,被圣上贬至边境,途中遭遇不测。

      二个月后,四皇子率兵围皇城逼宫,与太子一行人刀兵相见于皇城内。原本四皇子大占优势,却在中途起了内变,导致内部顿时成了散沙,太子乘胜追击,将四皇子众人缉拿于圣上面前,请他亲自发落。

      “寡人累了,交给太子吧……”连月的事件,黄上自己心也累了。交代了几句,便回到寝宫休息,只把事情全权交给太子审理。

      太子的目光扫过扣押在下的一众,最终,视线落在和反戈叛军一起扣押在另一侧的宋郁身上,微勾了勾唇角,指了指四皇子一群人的所在,淡淡道:“这些人,先都压入大牢,听候发落。”又指了指宋郁那边,“那些人先送回太子府,我要亲自审问。”

      ---

      太子府地牢内。

      太子执着沾了盐水的皮鞭,来回走在捆在刑具上的宋郁身前,高兴了抽一鞭子,不高兴了抽四五下鞭子,不一会儿,宋郁身上便染满了血痕。

      “啧啧,看看,这才不愧是我们夏朝的‘杀神’。”

      宋郁没吭一声,死般沉寂。

      太子笑着道:“宋郁,你没想到吧,当初和你合作除掉那几个皇子,本宫就没打算放过你,你说得固然很让人心动,可本宫始终不想留下你这个祸患,不为了你手中那三千精兵,也因为本宫那太子妃心心念念都是你啊……”

      宋郁这下动了。他抬起头,一张清秀俊逸的脸上,面无表情,声音淡漠疏离道:“放了玉儿,我这条命你想要,随时可以拿。”

      太子闻言,眸中郁气更盛,冷笑几声,手中倏地挥鞭抽象他的脸。

      直到抽得手都累了,才停下,看向浑身是血的男人,“本宫便是这主宰世间生杀大权的王,你有什么资格命令我?来人,好好看管,明天我要再审!”

      次日,太子起身时觉得头疼,下意识触摸枕边空位,发现床铺已然冰凉,他心中一滞,猛地掀被起身,大喝,“来人!”

      门外等候的侍者忙进屋伺候。

      “现在是什么时辰?”
      “回太子,巳时一刻。”
      “太子妃呢?”
      “辰时一刻便出府前往叶家,今日是叶家老太君的寿辰。”

      “太子妃可有留……”想到那杯让叶玉儿说不了话的酒,太子顿时收回话,穿上衣服朝门外走去,“先去大牢看一看!”

      当下到暗牢时,随侍大惊,只因里面的护卫全都折损,而原本该被拴在墙上的宋小将军却不见了人影。

      慌乱中,纷纷下跪请罪。

      太子大怒,“去叶家看看太子妃在不在!下令封锁全城,捉拿叛党首领宋郁!百里加急,送与边关宋将军,压他回京候审!”

      连番吩咐完,挥袖而去,冷眸凝着天上的薄云,淡淡一笑。

      宋郁,就算你能逃出去,也挨不过体内的毒。

      叶玉儿……真正小看了你……可你始终逃不过我的手掌心!

      收回视线,他对近侍道:“备马,率一队轻骑同本宫前往栖霞山上的菱池!”

      ---

      叶玉儿里应外合,伙同宋郁手下将其救出,听到他的第一句话便是,“让他们带你走,到边关去找我父亲,不要再回来了……”

      可她怎么放得下他,自知太子性子阴毒,必定不会放过背叛他的人,在知道宋郁已经中毒,且无解后,散下护卫,带着他来到当初他们曾经常聚的栖霞山菱池边,陪着他一起度过最后的时光,哪怕他们都知道最后的结果。

      她因嗓子毒哑说不了话,他因重伤和毒药难再开口。
      他头枕在她的腿上,她素手拂过他沾了血色的发丝。

      两人静默相视,却是无言胜有言。

      宋郁默默从胸口掏出离京前,叶玉儿送给自己亲手秀的水仙血手帕,启唇一笑。他本就清冷隽秀,一笑起来当真如千树万树梨花开,惹得百花羞惭。

      ‘你,一直留着……’她无声说着口型,满眼含笑,却眼角有泪。

      “想着你……便拿出来……看看……”他断断续续的说着,声音不似温润清朗,带着暗沉的沙哑,“玉儿……若我们……不曾生在……这个时代……我一定……与你……幸福……”

      他们都懂,懂世事造就的变幻和无奈。

      他们心意相通,爱意缠绵,却终要以离别为结局。

      她轻唤他,‘阿郁……阿郁……’

      无声的口型一声声的张合,她想记下他,一遍遍的唤着,就仿佛能够不再离开,不再遗忘,不再有伤感和离别。

      他唇角溢出几缕血丝,被她轻柔拭去。

      “玉儿……如果有来世……我许你幸福可好……”

      ‘好。’她终是忍不住留下眼泪,却毫无知觉眼角划过一行血泪。

      “玉儿——!”他大惊,想要起身却又跌了回去,面前抬手,堪堪接下掉落在他掌心的血珠,心中大恸。“咳咳咳……”汹涌而上的血腥充斥了他的口鼻。

      叶玉儿慌乱中不知如何是好,泪水更甚。

      直到不远处响起马蹄声,两人才再次对视上。

      “玉儿……宋郁这辈子……不愧于天……不愧于地……唯愧对父亲……和你……”他拉着她的手,放在自己脸颊边,感受绵软的温度,“我似乎……未曾说过……”他仰头,又是一笑,“我心悦你已久……从第一次……见到……”

      掌心的力度骤然崩塌,他的手重重跌回到地上。

      叶玉儿还保持着原本的动作,愣愣望着他已经闭上眼的面容,直到背后响起太子怒气肆意的声音,“叶玉儿,你竟然出逃!”

      她的泪水滂沱而下,从袖口中抽出早已准备多时的匕首,头也没回,就那么背着所有人,看似抱着宋郁的模样,把匕首插入心脏,凭着最后一点力气,俯卧在他的身上。

      漫天花雨倾落而下,飘飘荡荡,笼罩了整个栖霞山。

      她脸庞的血泪忽得化成一滴朱砂痣,镶嵌在眼角。他掌心里接的那滴血珠,也随之化成一滴朱砂痣,凝在掌心。

      菱池畔从未生长过植物的一角,他们的身边,水仙血帕掉落的地方,瞬息间生长发芽出一颗葱郁的水仙,开出唯一一朵百叶水仙。

      ……

      秦家村的小河旁,叶琬琰和往常一样,跟狗剩几人过来抓螃蟹玩。不料看到一个村里没见过的男孩儿,听几个小盆友说,好像是外公带回来的,可这么多天,她似乎从未见过,也没听外公提起过。

      “琬琰,你还愣着干嘛?”狗剩几个直接踩到一旁浅水里,招呼她过去。

      叶琬琰摆了摆手,“你们先玩。”一步步好奇地走到男孩儿身边,拽了拽他的衣袖,“喂,你是外公带回来的小子吗?你叫什么?”

      古郁闻言回眸,看向只到自己腰际,扎了两个小辫子的女孩儿,蹙了蹙眉,没理她。

      叶琬琰嘟嘟嘴,就在他身边蹲下身,自说自话道:“呐,我叫叶琬琰,叶子的叶,琬琰……唔……‘怀琬琰以成洁,抱雪霜以为坚’的琬琰。”

      古郁微敛下眸,看她戳着眼前的池水,噼里啪啦就是一大通,直到太阳西斜,他才在她一步三回头的离去中,转过头。

      第二日,不自觉,他又来到池边。

      仿佛约好似的,叶琬琰也出现在这里,只不过今天她带来了一株她外公养的水仙,唠唠叨叨又是自言自语起来。

      他心底好笑,却静静听着,头一次生出,这样就很好很好的感觉……

      多年后再次回想起初遇,他才惊觉恍悟,原来两人的相遇,却是因为前世今生的一份执着和守候,爱怜和缱绻。

      琬琰,我的玉儿。
      从此后,不论生生世世,我都会与你幸福……
note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番外——朱砂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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