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六耳，吃俺老孙一棒》一枚青梨

3、私塾

　　六耳伸手捏了捏孙悟空的肩膀，十指丈量了一下他的身板儿，筋骨也不错，是个习武的好料子。加上这家伙饿起来就能毁掉他大半个洞府，想必以后也会是一员猛将。现在辛苦一点是为了将来
　　的幸福！

　　抱定了这个信念，六耳便将悟空送进了花果山幼童私塾。这猴儿倒也乖巧，来去了两三回便可以自己上下学，很是省心。进了私塾不哭不闹，安安静静坐着。不似别的初入私塾的山精妖怪哭闹不休。私塾的树精老先生很是满意。

　　花果山私塾不似人间的私塾，山精妖怪们进了这私塾里多半学的是些修行之道和浅显的术法。当然，在六耳大王的关照之下，私塾里特设了一门家政课。

　　私塾原本是不大乐意的，但没想到这课一开，花果山不少山精妖怪都送了自己的女娃来。兔婶家那几只小兔精也在其中。

　　这脂粉堆里，孙悟空就显得尤其突兀。不过各家各户的大人都有交代过——这是尊上家的人，千
　　万招惹不得。但总有意外，譬如兔婶家就忘了交代，一窝兔精看到之前被自己揍趴下的猢狲居然
　　成了她们的同窗，顿觉兔生重新有了乐趣。

　　山精妖怪们之间的等级划分都是依照术法，谁修为高谁是老大。兔精一家的小兔子们修行了也有百年，而且个个都很有仙根，现而今已经能修成人形。只有一双耳朵和尾巴总是去不掉。

　　不过这对于许多变身只能变一半的山精们来说已经是无法企及的高度了，更别说对于孙悟空这样连筑基都未曾开始的猴子了。

　　孙悟空和兜兜比邻而坐，兜兜就是那日被他踩了尾巴的兔子。她如今化作了一个扎着羊角辫的七八岁女童，碧色小袄穿在身上，看起来颇像个凡人。坐在兜兜旁边的是她的弟弟球球。球球年岁还小，所以兔婶让兜兜照顾着他。

　　不过球球的法力却不低，除却一双耳朵之外，其余都能做到和正常凡人无异。两人平素没什么事儿做，就是以欺负孙悟空为乐。

　　这一堂课教授的是茶道。最近花果山的众多山精妖怪们走起了高端路线，决定为自己之女们未来位列仙班做好准备。因而这些并不实用的课程反而受到了大力的支持。

　　孙悟空本不必学这些，但六耳觉得以后若是有三界友人来拜访，也可以拎出只会斟茶的猴儿来显摆显摆。于是孙悟空认认真真地依照各个步骤煮茶斟茶认茶叶。

　　“……茶道讲究道法自然，何谓之茶，乃天子造化之灵芽。茶事之时，一切要以自然为美，以朴实为美，动则行云流水，静如山岳磐石，笑则如春花自开，言则如山泉吟诉，一举手，一投足，一颦一笑都应发自自然，任由心性，绝无造作。”

　　山茶花妖负手逡巡于行道之间，一边左右关顾一边道。这一帮熊孩子一个个毛手毛脚，不是这儿碰洒了就是那儿茶具煮裂了。山茶花妖摇了摇头，目光一转落在了第一排正中央的孙悟空身上。

　　这小猴儿倒是有耐心，不动如山，手稳心平似模似样。时辰到，山茶花妖走回案几前，朗声道，“为师一圈观测下来，只有尊上家的丑蛋有几分坐而论道的天分。来，让为师品尝一下你的茶。”

　　孙悟空起身行了个礼，似模似样斟上茶双手捧起走向山茶花妖。兜兜不悦地嘟起了三瓣嘴对球球使了个眼色。球球对兜兜是言听计从，双目光芒一闪。悟空正走着，忽然觉得脚下一绊。

　　他还没倒下，一声尖叫已然响起。山茶花妖惊叫着跳了开来，身上嘶嘶冒着热气。孙悟空一个猴啃泥趴在地上，身后响起了兜兜和球球的笑声。其余小妖们也跟着笑了起来。

　　山茶花妖气急败坏，飞身上前，一把拎起两只兔子的耳朵，“老娘不发威你当老娘是病猫啊，别以为老娘没看到！今后的一个月你们都要留下来把这里全部打扫干净才准回去！”山茶花妖回过头和颜悦色扶起孙悟空道，“丑丑，你没摔伤吧？”

　　孙悟空摇了摇头，将烫红了的手藏在了身后。山茶花妖也没在意，迅速结束了这堂课。

　　其他山精妖怪放了学立刻撒丫子跑得漫山遍野，只剩下兜兜和球球两人苦着脸留了下来。孙悟空手受了伤，所以收拾东西很慢。

　　还没等他收拾好，学堂里已经空无一妖。兜兜和球球堵了上来，孙悟空抬眼看着两人。若不是两双耳朵，两兔看起来真可谓金童玉女粉雕玉琢。尤其是球球，生得那叫一个水灵粉嫩。一双大眼睛透着几分天真和单纯。

　　“丑蛋！你得留下来陪我们！”

　　“不行，主人还在家等我呢。”悟空眨着眼睛看着两人认真道。

　　“可是我们是因为你才受罚的，你要是不留下来，我….我就把你变成猴头菇！”兜兜威胁道。

　　孙悟空前天才吃过猴头菇，主人也很喜欢吃。他想到自己要是变成了猴头菇岂不是要被主人吃掉！顿时吓得舌头打结，连连点头道，“好….好吧…不要把我变成猴头菇。”

　　兜兜和球球见威胁起了效果，得意地将手中的抹布和扫帚往他怀里一塞，自个儿在附近玩起来了。

　　孙悟空一只手受了伤，只好用一只手来整理这屋子。煮饭做菜的地方向来都是一团凌乱，尤其是被一帮熊孩子糟蹋过之后。今日还好，地面上只是各种茶叶。饶是如此，孙悟空还是清理到了太阳落山。

　　兜兜和球球玩累了便跑了回来，孙悟空刚刚将垃圾处理掉回来。两人背上小包裹欢快道，“走吧，回家了！”

　　孙悟空连忙跟了上去。两只兔子蹦蹦跳跳走在前方，兜兜还时不时变两个小戏法来戏耍孙悟空。
　　走到一半，球球忽然停了下来。兜兜回过头看着球球不解道，“怎么了？”

　　球球声音颤抖看着一片黑暗的树丛道，“姐…姐…我…我感觉好像有人在看着我们。”

　　“这花果山上哪里来的人。有尊上在，没人敢靠近花果山的。”

　　“不…不是…真的好像有——”

　　“不错嘛，居然能感知到小王我的存在。”树丛中跃出一只老虎来。老虎一家是年前才搬来的。花果山上的群妖们起初是反对，但他们楚楚可怜说是遭受到了凡人的迫害不得已才来逃难。群妖们动了恻隐之心留下了他们。不过规定他们不准动杀戒，否则立刻将他们驱逐出去。

　　老虎一家是白虎一族，很是珍稀。这一只叫白草，是白虎一家单传，平时宠着惯着。在学校里也是横行霸道，其他的同窗是敢怒不敢言。

　　白草舔了舔唇露出一口白花花的虎牙来，“好久没有尝到肉味了，不知道兔肉是什么味道。今日碰到小王我算你们运气好，你们就要成为到我肚子里来啦，哈哈哈哈哈哈。”

　　兜兜和球球吓得两腿发软，连跑的力气也没了。倒是孙悟空比较冷静，他拱手作揖道，“非也非也，白草同学。先生们教诲，花果山万物一家，团结一致方能得一方太平。是以你我同窗须相亲相爱，否则——”

　　“否则如何？”白草跳了过去，两只兔子立刻往后蹿了十尺开外。白草绕着孙悟空转了两圈，伸出舌头舔了舔他，“父王和母后说过不可以吃你，要不然小王我也不会挑这两只不够塞牙缝的。”

　　说罢猛然现出原形向兜兜和球球冲了过去。兜兜惊叫了一声飞蹿了出去，球球跑的慢一下子被扑了个正着。他双手胡乱挥舞着，四下枯木乱飞砸到了白草身上，他却不痛不痒。

　　白草好整以暇地磨了磨牙，张开血盆大口便要咬下去。忽然耳边传来一声大吼，“放开我弟弟！！”白草转过脸去，只见兜兜举着一根树枝冲了过来。

　　他一声巨吼，兜兜一下子弹开数丈远，口吐鲜血软软地倒在了树下化了原形。球球哭喊着兜兜，白草伸出长满倒刺的舌头狠狠舔了他一下，顿时白嫩水灵的皮肤上多了好几道血淋淋的口子。

　　白草低了头去，一口锋利的牙齿抵在了兜兜的脖子上。兜兜哭着用他的小爪子挠他，但这对皮糙肉厚的老虎来说却不痛不痒。

　　老虎锋利的牙齿兴奋地压在了兔子的动脉上，一想到新鲜的血液就将喷射如口中，与生俱来的兽性难以抑制。

　　就在这一瞬间，白草忽然感觉身上遭到了重重一击。整个身子飞了出去，他在空中一个转身四肢着地。方才还一动不动的孙悟空喘着粗气瞪着他，一只手因为用力过猛颤抖着。

　　他挡在球球身前道，“你们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