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夜叉]伽魅离》木影寒

13、战之即

　　伽魅离一直眺望的地方是城池边缘的一片建筑。那些建筑奇形怪状，一看就不是人类所为——那也是理所当然，哪有人类与妖怪们毗邻而居呢？

　　不同于城池中心的空旷，这里居住着大大小小的妖怪，应该就是犬大将保护下的妖怪们了。伽魅离轻轻落在街道上，引得众妖的围观。

　　“咦？人类？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笨蛋，没看见她刚才是飞过来的吗？你见过哪个人类会飞的？”
　　“你瞧旁边的红衣小妖怪——”这个妖怪只说了半句，犬夜叉一眼瞪了过去，余下的话便都咽回去了。
　　“你们有没有闻出来，那小妖怪似乎是半妖……但是他身上的袍子，似乎是火鼠袍？很珍贵的东西呢！”
　　“半妖怎么敢来这里？”
　　“喂！你们太无礼了！”冥加的声音又毫无预兆地出现了，“这是犬夜叉少爷！“

　　“哦，是冥加吗？你回来了？你刚才称那半妖什么？”

　　“半妖半妖的，你有完没完？”冥加还没回答，犬夜叉已经怒了，“你这个喽罗妖怪，再罗嗦，本大爷一爪子撕了你！”

　　“你说什么？”那个横宽足有四尺的三眼妖怪也怒了，“一个半妖也敢在杀生丸殿下的城中捣乱！看我三目丸收拾了你！”

　　“哼，看谁收拾了谁！”犬夜叉亮出了爪子。

　　“哎哎，三目丸，收敛一下吧。这是犬夜叉少爷，杀生丸少爷的弟弟！”

　　“什么？高贵的杀生丸殿下怎么会有半妖弟弟？”

　　“喂喂三目丸！”旁边几只妖怪低促地叫道，窃窃私语了一番。于是，妖怪们的眼光全都变了。三目丸不再挑衅，却也没有凑上来奉承。这些妖怪们的表情，就好像看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一般，震惊，冷淡、又带着想掩饰却掩饰不了的厌恶，就好像犬夜叉是什么脏东西一样。

　　“哼！”犬夜叉收回爪子，跃了几跃，头也不回地走了。

　　“犬夜叉少爷等等我！”冥加大呼小叫地追去。

　　妖怪们面面相觑，还没有从震惊中回神。“呯！呯！呯！”数声，几块拳头大的石块准确无误地砸在妖怪们头上。

　　“谁？”
　　“哪个混蛋敢扔我？”
　　妖怪们张望一会，终于发现坐在某座建筑物翘起的屋顶上，正笑吟吟地望着他们的伽魅离。

　　“是你扔的吗？”三目丸的三只眼睛都瞪着笑得有些嚣张的伽魅离，怒气冲冲。

　　“不错。我只是想问你们一个问题：犬大将的手下是不是都像你们这样的——看你们都在发愣，所以只好用石块敲醒你们了。”伽魅离坐在屋檐上，一只脚悠闲地晃来晃去，嘴角勾起，那漫不在乎的神态、率性无礼的语气，不足以形容她气焰的嚣张。

　　“凭什么要回答你？我们可是曾经追随着犬大将几百年、又将永远追随杀生丸殿下的大妖怪，你这个长得你人类的女人，竟敢如此无礼？”

　　伽魅离还未说话，她身后的赤灵已经气愤填膺，窜到三目丸面前努力为伽魅离正名：“伽魅离大人才不是弱小的人类！伽魅离大人是与杀生丸大人一样的全妖！是强大的、犬之一族的全妖！将来会成为像杀生丸大人一样强大的全妖！”

　　“伽魅离？也是犬族的伽魅离？”三目丸愣了一下，竟然没有继续发怒，上下打量着伽魅离，“为何是人类模样？”

　　“这是伽魅离大人的变化术！”赤灵得意洋洋。

　　伽魅离跃下屋顶，站到三目丸跟前：“你知道我？”

　　“那是自然！原来你就是几天前杀生丸殿下亲自带来的、受伤的小妖怪啊！杀生丸殿下找了好多大妖怪们来，就为了治你的伤呢。”

　　“真是难得呢。杀生丸殿下从来没这样优待过臣下呢，就算同是犬族……”

　　“然后呢？那又怎样呢？”伽魅离挑了挑眉，笑意不减。

　　“那又怎样？你难道不觉得感激吗？难道不感到万分荣幸吗？”

　　“这不是重点。”伽魅离右手拂了拂被风吹起的黑色长发，“我只是想确认，西国犬妖族的臣属，是不是都像你们一样弱小。”

　　“你说什么？”
　　“就算你是杀生丸殿下带来的，也不该如此嚣张无礼！”
　　众妖七嘴八舌，三目丸气得眼睛都暴涨了一倍：“竟敢说曾是犬大将追随者的我们弱小！”

　　“不服吗？”伽魅离笑得张扬，“那我们来打一架吧。谁输了，谁就成为赢的人的手下！”

　　“打就打！”妖怪们都是好战的，不经挑衅，一个个都提升了妖气准备战斗。当他们准备出手时，眼前已经失去了伽魅离的踪影。
　　一众妖怪正东张西望、纷纷猜测时，忽“嘻嘻”几声轻笑，众妖感到身边掠过一阵微风，然后，都不能动弹了。

　　“我赢了！”伽魅离撤去结界，显出身形，站在妖怪们面前，嚣张地问，“怎么样，还有谁不服的？”

　　三目丸的眼睛骨碌碌直转。伽魅离手一挥，他便能动了，跳起来道：“你用的是什么诡计！”
　　“诡计？”伽魅离扬了扬眉，右手五指时屈时张，默念言灵，三目丸立即又不能动了。

　　“现在，服了吗？我随时可以再封住你们的行动。”伽魅离解去施于诸妖身上的束缚术。对付这些温和的中、小妖怪，前世曾经使用得熟练无比的那些术法足够唬住他们了。“现在，把你们的名字给我吧。以后，你们是我伽魅离的手下了。另外，记得向犬夜叉道歉！否则，这些封印了你们名字的纸，可是会化为灰、你们将性命不保的哦！”

　　伽魅离收去了封住妖怪行动的符纸和妖怪们亲手写下的封名之纸，挥了挥手，就消失在败得稀里糊涂的诸妖面前。

　　“我们，竟然就这样败了？”
　　“这是什么妖力啊？”
　　“竟然在一瞬间不能动了。”
　　“伽魅离……也很强呢。”
　　“是啊，不愧是与杀生丸殿下一样、具有犬族血统的全妖！”

　　在感叹声中，伽魅离很快消失在妖怪们呆愣的视线中。

　　伽魅离觉察到犬夜叉的气息已经消失，估计是因为他已经不在这座城池的结界之内了。于是她也朝犬夜叉消失的方向飞去。刚一出结界，果然立即感到了犬夜叉的位置。在他附近，还有一些妖怪的气味，不过感觉起来，犬夜叉与那些妖怪并没有发生冲突。不过丝毫感觉不到跳蚤妖怪冥加的踪迹——体形太小也是有优势的，让人想找也无从找起——伽魅离总觉得这只跳蚤知道很多事，有心想问问他。虽然找不到冥加的位置所在，但跟着犬夜叉，总会发现踪迹的。

　　但是当伽魅离决定打算找到冥加问个清楚时，她灵敏的嗅觉发现了距此很远的杀生丸的踪迹。不久前还在城内的杀生丸，现在居然到了那么远的地方，而且正在战斗。与他战斗着的妖怪们的妖力……似乎有些特异。
　　伽魅离没有犹豫，改变了方向。

　　这是一片地势险恶的崇山峻岭。在遮天蔽日的森林中，能够感到蠢蠢欲动的大量妖怪气息。不过此时因为杀生丸庞大妖气的威慑、及与他战斗诸妖妖力也不弱，那些妖怪都隐匿暗处，偷窥着强者的战斗，并怀着恶意，等待着吞噬落败一方的血肉。

　　伽魅离没有张开结界，就这样以变化后的人类姿态步入森林。渐渐西沉的落日余晖无法普照浓密的枝叶，只能透过缝隙留下奇形怪状的光斑。风拂过时，光斑时隐时现，就像那透过暗沉森林窥视的妖怪们阴险的视线。

　　伽魅离走在阴暗的山道上，就算不用灵敏的嗅觉来判断，都能感到慢慢逼近的、满怀恶意的妖气。她金灿灿的眸子随意扫了眼弥漫起灰雾的丛林，嘴角微勾，眼眉飞扬。
　　她败于杀生丸，虽在意料之中，但并不是说她的能力仅仅如此——这些年来，她修炼的各种灵力与妖力支撑的法术，在这一个薄暮的山林中，看来可以一一在妖怪们身上试炼了呢！

　　“伽魅离大人……”赤灵也感到了浓重的邪气，有些不安。伽魅离漫不经心地问：“赤灵，你为何跟着我？又为何害怕？是怕那些邪恶的眼睛吗？是担心我不够强吗？”她语气低缓，眸光中情绪莫测，隐约的，散发出一种气势——就像是身经百战的大妖怪一般的气势。

　　赤灵愣了一愣，蓦地向上窜了数尺，雪白的圆球在半空中激动地道：“赤灵喜欢伽魅离大人！赤灵知道伽魅离大人的强大！赤灵现在一点也不害怕！伽魅离大人一定能够轻松打败那些妖怪！”

　　“嘿嘿！”
　　“哈哈！”
　　“那小圆球是什么东西？”
　　“这不是人类吗？是巫女吧？”
　　“居然想打败我们？”
　　“吃了巫女，那么她的灵力就归我们了！”
　　“哈哈哈，不仅要把巫女的灵力归为己有，还有那只西国的犬妖……如果吃了他，我们便将是西国最强的存在了！”

　　阴风阵阵，妖雾隐隐，山道周围，现出了无数双腥红的眼睛，盯着站在一株红艳枫树下的伽魅离。

　　“伽魅离大人！”面对群涌而至的大批妖怪，前一刻还说过不再害怕的赤灵，忍不住又惊叫起来。

　　伽魅离脸上的笑容依旧，只在妖怪们冲到面前时，才从容道：“五行之青木，缠。”清越的余音还在空气中缭绕，山道周围的草根树枝藤蔓全部疯长，将冲过来的妖怪们全部缠绕得密不透风，动弹不能，唯有速度较慢的、外围的部份妖怪还能挣扎一二。

　　“伽魅离大人好厉害！”赤灵不吝赞扬，从伽魅离背后飞到妖怪群上空盘旋，着看狼狈的妖怪。“伽魅离大人，能不能告诉我，这是什么招数？”

　　“五行术东之青木束缚术的一种。”其实这一招曾对杀生丸使用过，当时急切之下，为了保命，竭力使出也挡不住杀生丸的毒华爪，只能稍稍阻止片刻。不过经过几年修炼的伽魅离，如今只是以变化后的姿态使用出这一招，其威力也已经不容小觑。

　　伽魅离看着拼命想挣脱束缚的妖怪们，轻叹了一口气：“看来，我高估你们了。凭这么一群乌合之众，怎试得遍我积攒了那么多年的招数呢？”她收回挟在五指内、原本打算用来布阵的灵符，招呼在妖怪们头顶上飞舞的赤灵：“这些妖怪有什么好看的，走吧。”

　　“是，伽魅离大人。”赤灵跟着伽魅离，沿山道继续走向森林深处，全不管她身后的妖怪愤怒的嘶吼。

　　突然赤灵尖叫：“伽魅离大人小心！”伽魅离一惊回头，却见刚才还在拼命挣扎的几只妖怪竟然挣脱了束缚，正朝她扑来。
　　“赤灵，躲远点。”伽魅离眼眉微挑，隐隐带笑，“想不到还有几只妖怪值得期待。”她眼睛半闭，调动着体内的灵力，缓慢吟出言灵：
　　“青木在东，赤火在南，白剑在西，黑水在北，后天之土在中央。天地亢阳，南之火灵，涸池焦土，龙火，鬼火，人火，树火！”随着言灵一个字一个字念出，伽魅离体内的灵力被抽吸而空，几乎维持不住变化后的姿态。这需要大量灵力维持的五行之火，就算以本来姿态使用也已经勉强，此刻她却硬是以变化的姿态下使用，消耗的灵力成倍增加。

　　赤红的火焰缓慢自地上、空中、草木之间燃起，将妖怪们包围。火焰越燃越炽，妖怪的皮肉只要沾上一点火星，便再难扑灭，直至将□□与灵魂一起烧毁。妖怪们发出了痛苦的嘶吼。而伽魅离站在火焰之中，充斥天地的妖气、灵力气流震荡，激得她的衣襟猎猎飞舞；虽依然是人类少女的体形，但当散在额前漆黑的头发被风拂起时，露出的两只眼眸的色泽却已经变成本来的金色；而额上火焰状的诅咒之印，时隐时现，与五行之火相映成辉。

　　原本，伽魅离并不是想用五行之赤火术，因为这个招数她并未使用熟练，也因为这个赤火术一出必夺性命。可是，也许是受到笼罩着整片森林的、杀生丸庞大妖力的影响，又或许是她身为犬族完全妖怪嗜战的本能，现在的伽魅离，只觉热血沸腾，就算眼前站着的是杀生丸，她也乐于拼力一战。

　　不远处，虽又有几只挣脱束缚的妖怪，却再无一只妖怪敢上前挑战。

　　伽魅离虽然有些变化，但并没有成为失去理智的战斗狂，她没有理会那些虎视眈眈却不敢上前的妖怪，只继续她的目的地。
　　停在伽魅离肩头的赤灵却变成了通红的色泽，或许是因为它本就是喜爱光明温暖的妖怪，对这个五行赤火居然一点也不害怕，反而乐在其中。

　　渐渐的，离杀生丸正战斗着的地方近了。战场上几十个巨大的妖怪，大部份长相与青鬼红鬼仿佛，铜铃巨眼，头上长角，形貌狰狞，似乎是同一族群，却又有些不同。而在妖怪群中，银白头发的杀生丸十分醒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