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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转) ...


  •   2013年2月14日
      今天是情人节,我照例梦见了她。
      医生说我只是有轻微的抑郁症,并不妨碍工作,只要注意调养身体、放松心情,就不会继续恶化。

      可我却觉得,我愈发的病入膏肓了。
      我像是中了一种无名无姓的毒,每天情绪都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脑海里除了是她还是她。从小到大,我从没有这样病态地迷恋一项事物。

      起初,我不是没有尝试过治疗,我甚至克服心理障碍赴往美国,花了数万美金请求最好的心理医生为我分析症状。

      但这些都没有用。

      好比一个在众目睽睽之下杀了人的罪犯,即使是请世界上最伶牙俐齿的律师给他辩护,都无力回天——当然,除非他是个精神病。

      所以我觉得,我病入膏肓了。
      我爱她。

      上午十点,魏珩从梦中惊醒了过来。
      她瞳孔微微张大,呼吸急促地靠在床头,满头冷汗地回想着刚才梦里的内容。

      距离从郝孟那里回来,已经有一个星期了,可她还是会反复梦见那天的一切——郝孟黑而深沉的眼睛、陈设简单的房屋、厚重的A4纸……以及浸透心扉的低沉嗓音……

      魏珩茫然又有点甘之如饴地想,她应该是中魔障了。
      不过这魔障并不叫人讨厌——没有哪个女人能拒绝这样的深情,就算能拒绝,看脸的份上,也不会拒绝得太过。

      总而言之,魏珩花了三天,想尽办法说服自己“草率动心不是一件丢脸”的事,然后忐忑不安地拿起手机,给郝孟打了这些天来的第一个电话。

      ——是的,自从那天回来,郝孟就再也没联系她了。

      “……喂?”对方接得很快,似是一直守在手机边,在屏幕亮起的那一刹那,就按下了接听键。

      魏珩深深吸了口气,手指反复收紧又松开,直到牙齿不那么抖了,才轻轻地说:“是我。”

      那边一片静寂。
      两秒后,听筒里传来了少许衣料摩擦声,慢慢的,混进了一些奇怪的杂音,好像是人在极度欣喜之下的喉头哽音,过了一会儿,那哽音渐渐大起来,最后化为一抹低沉的哭声。

      ……他哭了?
      郝孟竟然哭了?
      想象起男人流泪的样子,魏珩仿佛骤然被一道迅疾的闪电劈中,前所未有地傻了。

      那一刻,她并没有觉得这个行为有多丢人,只是有点难以置信地在心里想:“有必要吗?不就是一个电话吗?至于哭吗?”

      至于……她一打电话过来,就高兴成这样吗?

      霎时间,她内心像是被悄然无声地埋进了一粒火种,然后在男人逐渐发沉的泣音中,陡然破土而出,揠苗助长般地燃烧起来,折出了几分阴暗、又说不出的欣喜来。

      ——有人在为她哭,有人在想着她。
      没有什么比这更令人高兴了。

      “每个人都是自私的,”在郝孟向她吐诉衷肠的期间,魏珩默不作声地想,“虽然他爱我,我并不爱他,但我想从他那里得到安全感,所以我决定和他在一起——他得到了我,我也有了我想要的东西,这是双赢的做法。”

      “我是正确的。”魏珩催眠一般地想着,答应了郝孟小心翼翼提出的交往请求,依言搬了过去。

      魏母知道魏珩找了个非黄金单身汉的男人后,顿时炸了庙,一下子给魏珩打了十几个电话,大有要操刀扑过来砍死这个不孝女的架势。

      ……当然,这一切都在看见郝孟之后,没了声。

      郝孟就像是为魏母量身定做的女婿一样,简直是乖巧到了她心坎里去,尤其那鸦羽似的一双睫毛,轻轻一扇,就能将她的魂给勾了。

      不过,魏母仍是不可避免地生出了一丝忧虑——这么漂亮的媳……不,女婿,她女儿能拴住吗?

      魏珩听后,把魏母拉到了她在公寓偶然发现的一间房间。
      那是公寓内最里面的一间杂物间,门把手落上了不少灰,不过内里却十分干净,像是有人在经常打扫。

      起初魏母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直到看见了杂物间的一面墙。
      上面贴满了魏珩的照片。

      “您就放心吧。”魏珩微微笑着说。

      魏母心里稍微放宽了一些,然而不到两秒,更觉得忧虑了……这样的女婿真能用吗?

      很快,她就发现自己的担忧有点多余——魏珩和郝孟结婚了,并由郝孟出钱举办了一场盛大的婚礼,将魏珩的面子撑到了十足。

      坐在台下,魏母既感觉欣慰,又有点说不出的不安,而这点不安在郝孟吻上魏珩的那一刻,陡然涨到了高点。

      ……怎么会有男人这样伏低做小地吻一个女人呢?
      唇触碰上的一瞬间,竟像在吻一片花瓣那样轻柔。

      完全跟梦境没什么两样。

      魏母不安地把这个想法告诉魏珩,后者依然只微微笑了笑:“您就放心吧。”

      ——魏珩没有放在心上。

      当然,随着时间的流逝,魏珩也确然发现了一些奇怪的地方——例如郝孟没有请心理医生、他很少写日记的时候、他眼睛的深情偶尔会空白几秒……

      魏珩直觉不想深究。

      直到有一天上午十点,她照例从梦中醒来,发现郝孟已经起床了,而卧室外隐隐传来说话声,甚至夹带着几道女人的笑声。

      那一道女人的轻笑声,就像是初春时节最美最婉约秀丽的花苞一样,半含半露地漏出一丢溜难以言喻的风情来,瞬间将魏珩的起床气煽到了顶峰。

      她三下五除二套好衣服,鞋都没穿地跑到卧室门前,“咔嗒”一声,慌里慌张地打开门,刹那间楼下客厅景象跃入眼底。

      郝孟叼着一支笔,吊儿郎当地坐在客厅茶几上,眼神要笑不笑地瞥着沙发上的女人,平时呆板乏味的五官此时显得邪气极了,就连猛地听见开门声,他都没有露出惊讶,只是颇为可惜地叹了口气,认命似的从茶几下来,抬头看向魏珩。

      “——Good dream!”许久,他勾起半边唇角,相当混不吝地说,“这个梦做得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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