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儿》偷吃大米

4、part 4 东厢易主

　　“回府。”林老爷大袖一挥，高兴的道。

　　“爹，娘还在客栈等着，不如我们先去接她吧，她看到您亲自去接她，一定会很开心的。”

　　“好。”林老爷吩咐，“先去客栈。”

　　“老爷。”客栈内林夫人见到林老爷欣喜万分，屈膝请安。

　　“阿月。”林老爷扶起林夫人，唤着她的闺名，“一路上辛苦了，听说你还在途中产下了孩儿？”

　　“是。”林夫人脸颊微红，含羞道。

　　“快抱来我瞧瞧。”林老爷万分激动，林白识趣的将妹妹抱来给林老爷看。

　　林老爷抱起林墨：“好！像我，瞧，这鼻子、这嘴儿长得真像我。”他看向林夫人，“可取了名字？”

　　林夫人含笑，上前一步，欲告诉他小娃娃姓林名墨，却被林白拦下：“爹，妹妹的名字当然得由您起了。”她故意嘟起嘴，撒起娇来，“您该不会是想要偷懒吧。”

　　林老爷哈哈大笑，看着窗外漫天飞雪：“就叫雪儿吧，林雪儿如何。”

　　“雪儿？”林夫人面露难色，“好是好，只是……”

　　“雪儿？”林白抢过话头，“纯洁美丽之意，妹妹一定会喜欢的。”她摸~摸小家伙的小~脸，“您瞧，她笑得多开心呐，”转头看向林夫人，“林雪儿，多好听的名字啊，是不是，娘。”

　　“啊……”林夫人双手搅在一起，不明白白儿为何要这样说，她明明已经让恩公赐了名。

　　林白见母亲为难的样子，就知晓她又在这些无关紧要的地方纠结上了：“爹爹，您可听说过临川药谷？”

　　“临川药谷？那是仙人住的地方，当然听说过。”林老爷一脸诧异，不知女儿为何突然提起那世人仰慕的仙境之地。

　　林白故作惊讶：“连爹爹也信了？”嗤笑，“这世上哪有什么仙人，高人却是真的。”

　　“哦？”林老爷好奇，“为何如此说？”

　　林白压低声音，左右顾盼：“此事本不宜宣扬，但您是爹爹，女儿觉得不应该有什么事瞒着您。”

　　“究竟何事？”林老爷见林白如此谨慎小心的样子，严肃的问。

　　“其实为母亲接生的就是那药谷中的高人。”

　　“当真？”林老爷大惊，望向林夫人希望得到确认。

　　林夫人微愣，肯定的点点头，却不解白儿为何要将此事说出来，毕竟临走之时答应过恩公不将药谷之事说出去的。

　　林老爷一看，大笑两声：“好啊，好啊，我儿有福啊。”

　　林白美眸微转：“我们临行前那高人说……”她故意顿了顿。

　　“说什么？”林老爷紧张的问。

　　“说妹妹命中主贵，将来即使不能入宫为妃，也必能嫁入侯门，只是她命中尚武缺文，怕会挡了她的好运气。”

　　林老爷听得一知半解，却也听懂了，意思就是说他这小女儿将来是做王妃的料，忙问：“那高人可曾说道破解之法？”

　　林白点点头：“有。”她想了想，“就是为她取个带有文墨气息的名字，挡挡她命中的英气。”

　　“文墨气息的名字？”林老爷抚抚胡须，雪虽也为诗人所爱，但于文墨气息而言似乎多了份小女子的矫情，恐不足以挡煞。

　　“爹爹切勿为此而烦恼，您既已为妹妹取了名，还是不要改的好。”林白见父亲犹豫，假作劝阻。

　　“那可不行，”林老爷一脸严肃，“高人警示不可不听。”要知道药谷高人一般人那可是连见都见不到一面的，更何况给人警示了。

　　“既如此，不如您再赐她个字吧。”林白提议，玩笑道，“‘墨’字如何？文墨书生，够文气吧。”

　　“胡闹。”林老爷见林白一副嘻嘻哈哈不以为意的样子，出声训道，“高人之意，岂容你玩笑。”随即想想，“墨”字，不错，“就这样办吧。”想想，又觉得不妥，既要挡煞，字哪有名的威力大，“就叫‘墨’吧，林墨。”看向林夫人，询问，“夫人觉得如何？”

　　“甚好，甚好。”

　　林白一旁得意的一笑。

　　回到府里，果然如林白所预料的那样，之前让林夫人入住西厢都是那新妇自作主张，根本没问过林老爷的意思。林夫人自不愿提及昨天受辱之事，新妇也不想把昨日~她指示他人羞辱林夫人之事抖露出来，所以这回入府大家表现得真当像是她们第一次来一样。

　　“老爷。”新妇挺着肚子大腹便便的站在门外恭迎林老爷归来。

　　“肚子这么大了，屋里候着就是，冻坏了身子怎么办。”林老爷怜惜的看向新妇。

　　“没关系，妾身没事，只是想早些见着老爷。”新妇声柔似水，软软的道，“这位是姐姐吧。”她拉住林夫人的手亲切的叫着，又摸~摸林白的头，“这是白儿吧，长得真俊俏。”

　　“是大小姐。”林白冷眼。

　　“嗯？”新妇不解的看着林白。

　　“你该叫我大小姐，二娘。”林白当着众下人的面一字一句的道出，不给新妇留一丝一毫的颜面。

　　“啊……”新妇突然面容僵硬~起来，强颜欢笑，藏在袖摆下的手握成一团，斜眼瞧了下林老爷，委屈的双目含泪。

　　“白儿，怎么说话的，阿平是你长辈。”

　　林白诧异，一脸天真，虚心请教的模样：“不该这么叫的吗？我们那里不都是这样叫的，难道京城的规矩不一样？”

　　“这……”林老爷为难了，按理说阿平虽为平妻，但如今正室阿月也来了京城，她顶多也就是个侧室，让她喊白儿一声大小姐也不为过，“是该这样喊。”他拉过林白，“小白真聪明。”

　　“那当然。”林白也不谦虚，勾起林老爷的胳膊“也不想想我是谁的女儿。”

　　“哈哈。”林老爷大笑，表示林白马屁拍的很到位，他很是受用。

　　林白乖巧的笑着，余光瞥了眼新妇气得发绿的脸，挽着林老爷胳膊的手更紧了，撒娇道：“爹，一路上紧赶慢赶，白儿累了。”

　　“累了？”

　　“嗯。”林白点点头，可怜巴巴的翘~起嘴。

　　“走，进屋休息去。”他一把抱起林白，“白儿长大了，爹都快抱不动了。”

　　“怎么会，爹爹永远力大无比。”林白搂住林老爷脖子。

　　“老爷。”新妇抚着肚子跟在后面，柔弱的喊了声，可就是太过于柔弱以至于被林白与林老爷嘻嘻哈哈的笑声掩盖了过去，她一把推开了前搀扶的丫头，快步跟了上去。

　　“你们去把东厢收拾出来供夫人住。”老爷吩咐道。

　　“老爷！”新妇不可置信的喊了声，她不相信林老爷竟然会为了那个老女人要将她从东厢赶出去，且不说她肚子里的孩子，就是她是当朝丞相义女的身份也不容他这样作践自己。

　　“阿月是我的结发妻子，理因住东厢。”林老爷宽慰，“你就委屈一下，搬去西厢吧。”

　　阿平侧过身子：“我不要。”

　　“阿平。”

　　阿平抚着肚子：“姐姐是你的结发妻子，我就不是吗，你可是答应过义父会好好照顾我的。”

　　林老爷无奈：“你这不是无理取闹不是，我几时没好好照顾你了。”

　　“没有没有就是没有。”既然老爷一心要偏袒那对乡下来的母女俩，阿平索性胡闹起来，“你们就是看我一个人在此孤苦无依的，净欺负我。”

　　“要不……”林夫人见此状，犹豫起来。

　　“爹爹，”林白清脆的喊了声，盖住了林夫人要说的话，“我和娘住哪里都没关系的，既然二娘喜欢东厢就让她住东厢好了。”

　　阿平疑惑的看向林白，昨日的事她都听彩蝶说了，一切问题都出在这个小丫头身上，她可不相信她会这么容易妥协。

　　“是啊，妹妹怀有身孕，搬来搬去也不方便。”林夫人善解人意的道。

　　林老爷见林夫人如此大度，神色缓和了许多，再看向新妇阿平越发觉得她小肚鸡肠。

　　“对了，”林白突然想到，“那药谷高人说三年后会来看望妹妹，到时候让他也给爹爹瞧瞧，保得爹爹长命百岁岂不更好。”

　　林老爷摇头：“那可是药谷高人，怎会轻易给人瞧病。”

　　阿平一听林白提到妹妹，便知林夫人路上生的是个女婴，暗自窃喜，心中多了几分把握。谁知林老爷想了想，瞧向她，对一旁的丫鬟道：“你们赶紧替你家主子收拾好东西，早些搬入西厢吧。”

　　“是。”一旁丫鬟们应道。

　　“老爷？”

　　林老爷板着脸：“我这是按规矩办事，即使你告与丞相我也依旧会这样做。”

　　阿平咬紧下唇，不甘心的应了声：“是。”

　　“老爷。”林夫人心下感动，没想到林老爷会这样维护她，眼睛都红了。

　　“哭什么。”林老爷不解，轻轻拭去林夫人眼角的泪水。

　　林夫人只是摇头：“老爷，我从家乡给您带了您最爱吃的白薯，我待会儿送去厨房，晚上让他们给你做来吃。”

　　林老爷握起林夫人的手：“还是你最了解我。”

　　“应该的。”

　　傍晚，林夫人哄着林墨睡下，责备道：“白儿，你今日怎么满口胡言乱语？”

　　林白不解。

　　“什么小墨命中主贵，将来不是入宫为妃，就是嫁入侯门。”

　　“不这样说怎么保住林墨这个名字，您又不愿意让小墨改名字，照我说雪儿就比小墨好听多了，更适合女孩子些。”

　　“那直接与你父亲说小墨已经有名字不就行了，何必这么麻烦。”

　　“那可不行，”林白激动道，“起名这样的大事您都不跟爹爹商量一声，他嘴上不说，心里肯定会不高兴的，您瞧他给小墨起名的时候多有成就感。再说了，”她嘟起嘴，“我也不全然在胡说啊。”她瞧了眼林夫人，心虚道，“爹爹这么年轻就做到了尚书侍的位置，保不齐将来加官进爵，林家嫡女入宫为妃也不是不可能，再加上我在妹妹这么小的时候就给爹爹灌输了妹妹将来必会嫁入侯门为妃的观念，爹爹也一定会把妹妹往这方面培养，那时候戏言就不再是戏言了。”

　　“胡闹。”林夫人蹙眉，“真是越纵容你，你越发放肆了，谎传天意的事都敢做。”

　　林白低下头：“我这样做也是为了您呀，您也不想想今日爹爹为何如此坚决的让二娘搬出东厢。”

　　“不是因为我是正室嘛。”林夫人心虚。

　　“没错，但这只是其一，爹爹完全可以顺着您的话，借二娘有孕之由推迟她搬出东厢的时间，半年过后等孩子生出来此事又不了了之了。”林白拍拍正在熟睡中的林墨，“爹爹之所以态度如此坚决，恐怕多半还是看在这未来王妃的面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