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雨翻云同人/韩X风）游离》一方豆腐

20、第二十回

　　“当年朱元璋劳师动众要把我至之死地，庞班也可以把我救出重围。其他皇裔同样也可能得到其他忠臣庇护逃离险境。”
　　“可是，少主，多年以来，属下从没听宗主提起过少主有其他的兄弟。”
　　“忽必烈的后人可不是一个可以炫耀的身份，如果有人刻意要隐瞒，也不是很难做到的事情。”
　　“那么少主是想……”
　　“嗯。请你帮我去大漠向八大部的首领打听一下，看能否找到一点线索。”
　　“好，属下马上就去。”
　　“赤眉，这事要小心处理，不能惊动其他人。”
　　“属下明白。”
　　把事情交代好，风行烈却还没能放下心头大石。
　　原以为朱棣登基，事情便可以告一段落，然而没想道后续发展竟然会出人意料。风行烈离开魔师宫时，天色已经泛黄。
　　太阳无力地向下沉，浓重的云渐渐聚到落日周围。日升日落，本是大自然的规律，尽管夕阳身边的云有多厚，也必定无法阻止日落的事实。

　　颜子曦着装整齐，一大早便来到澜郡主的屋前。
　　“见过郡主。”
　　“子曦哥哥今天好早，可是有什么好事情么？”
　　“是，关于覆雨剑，属下突然想到个不错的办法。”
　　“哦，说来听听。”
　　“少主虽不能光复我大元天下，但其却极重情义。我们可以利用这点，拿那个韩柏做要挟，必定能逼少主交出覆雨剑。”
　　“子曦哥哥，这样做似乎有点卑鄙呢。”
　　“郡主，所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又谓兵不厌诈，当下我们不过是跟少主做个交易罢了，算不上卑鄙。”
　　“可是，那天听你说那个韩柏也并非泛泛之辈，要捉他为人质，谈何容易？”
　　“这属下当然另有办法，恳请借郡主的旱冰剑一用。”
　　“旱冰剑能敌得过翻云刀？”
　　“是否能敌得过，事成之后便有分晓。”
　　颜子曦从澜郡主手中接过旱冰剑，便退了下去。澜郡主看着他慢慢合上房门，身影渐渐远去。
　　“铁伯伯，你以为颜子曦会有何行动？”
　　“回郡主的话，旱冰剑乃用深藏与冰山深处的玄铁所铸，不但剑刃冰冷，且剑身上带有阴冷寒毒。若被此剑所伤，恐怕……”
　　“无所谓，莫说是区区一个韩柏，就算是王兄……只要是阻碍我复国大业者，全都不能留。”
　　“郡主，老臣以为，颜子曦这样人信不过。”
　　“嗯哼，”澜郡主微微一笑，道：“颜子曦……我复国以后，定必要赏赐他一块福泽沿绵的风水宝地。”

　　颜子曦离开了澜郡主的房间，并没有回到自己的处所。他带着旱冰剑，来到了市集上一家热闹的茶居。那小二见了颜子曦，堆上笑便引他去了雅座。推门而进，只见李颐早已在里面等着。
　　“你特意叫我出来，定不只是喝茶而已。”
　　“当然。李颐，这是旱冰剑。”
　　“旱冰剑？子曦，你该不会真的要我去杀风行烈吧？”虽说有旱冰剑在手，他的胜算高了几分，可对方身怀覆雨剑的绝世武功，这样的险冒不过。
　　“韩柏，我要你对付的人，是韩柏。”
　　经过之前的相处，颜子曦当然明白韩柏对风行烈有多重要。既然如此便可顺水推舟。只要伤了韩柏，便可利用韩柏的生命来逼风行烈交出覆雨剑。
　　“虽然韩柏尽得浪翻云真传，身上还有赤尊信四十年的功力，但此人性格单纯心无城府，江湖阅历浅，与人交手更是只知明枪不晓暗箭。以你李颐的武功，定能把他拿下。”
　　“之后呢？”
　　“只要韩柏被旱冰剑所伤，我们便能借此机会要挟风行烈交出覆雨剑。”
　　“子曦，风行烈内功深不可测，加之韩柏本身的内力，剑伤根本算不上什么。”
　　“剑伤是不算什么，但能解剑上寒毒的，世上只有赤炼丹。为了韩柏，别说覆雨剑，就算要风行烈的性命，恐怕他也愿意。”

　　在慈航静斋小住了几天，风行烈跟秦梦瑶细谈了几次。风行烈把自己的想法告知秦梦瑶，秦梦瑶便马上派人去调查。风行烈道自己来的目的已经达到，便向秦梦瑶辞行。
　　“风大哥何不多住几天？”
　　“梦瑶，慈航静斋对我而言太沉重。梦瑶你放心，在事情清楚之前，我会留在河边的小屋里。”
　　“风大哥，我不是那个意思。”
　　“你也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总之，事情跟我脱不了关系，该来的迟早都会来。”
　　风行烈到了大门口，远远便看见韩柏向着自己招手。
　　“我们走吧，风大哥。”韩柏笑得春光明媚，心情似乎好得很。
　　“嗯，走吧。”

　　“风大哥，你要回去小屋吗？”韩柏撇了撇嘴，道。
　　“嗯。”
　　“不如来将军府吧，你伤才刚好，住在将军府我可以方便照顾你。”
　　“你想我住过去？”
　　“当然！你住在将军府，我就可以时时刻刻陪着你，你也不会觉得闷。我知道风大哥你喜欢安静，将军府西厢那边很安静的，你可以住那里。”
　　看着韩柏雀跃的说着，风行烈也不想拒绝他的好意。而且，住在将军府的话，朱棣那边也会比较安心吧。
　　“就听你的吧。”
　　“太好了！我已经通知干爹说我们会今天回去，他大概已经给我们准备好饭菜了。我们回家吧！”

　　慈航静斋附近的景色宜人，风行烈不由自主的放慢了脚步。身边的韩柏还是叽叽喳喳的像只鸟儿一般。
　　“唉？这不是风兄跟韩柏吗？”颜子曦勒紧缰绳，在风行烈身边下了马。
　　颜子曦？他怎么会在这里？
　　“颜大哥？你怎么会在这里？”
　　“家父与京城有一点生意往来，在下是替家父过来收帐的。”
　　“真的？颜大哥可有落脚的地方？要是没有，不如到我家来，我家有地方。”
　　“哈哈，韩柏你真是及时雨，在下刚刚还在烦恼住哪里呢。”
　　“太好了，我们一起走。”
　　韩柏一直与颜子曦谈天说地，风行烈一路上都只是笑笑不语。
　　时间实在是太巧了，巧得像是有人刻意安排一样。颜子曦这个人不简单，他总是能在最适当的时机出现，以最适当的方式把自己安插在他与韩柏之间。
　　颜子曦好像已经摸清了事情的底蕴，就连韩柏的一言一行他也能计算在内。
　　上次在客栈遇到的刺客，一定与颜子曦脱不了关系。这次他的出现，定必又是一场新的阴谋的开始。
　　一如风行烈所料，颜子曦已经在京城布置好一切，只等他们回去了。

　　几天以来，风行烈一直留在西厢。
　　韩总管说风行烈重伤刚愈，身体定必会比不上之前，便叫韩柏看紧点，免得有个万一。再说风行烈身份特殊，只要把他留于将军府内，监视也好，照顾也罢，起码皇上那头好交代。
　　这天颜子曦以收帐为名，实与李颐暗中部署。他避开人多的闹市，辗转来到西街尽头的小酒馆。忽然一个人影闪过，在他们那台桌坐了下来。
　　“郡主？”
　　“我来帮你了，子曦哥哥。”
　　只见澜郡主一身汉女打扮，倒是合适得很。
　　“在外头叫我澜儿便好。郡主郡主的，别人听到就不好了。”
　　“是的，澜……小姐。”这个丫头怎么会来？铁将军呢？他怎么没有跟在澜郡主的身边？
　　“事情部署得怎么了？”澜郡主吃了一口热茶，问道。
　　“差不多了。不过少主这几天都没有离开将军府，我们得想办法为自己制造机会。”
　　“这不难。我这里有庞班留下的信物，你使人给王兄送去，定能把他引出来。”
　　“多谢小姐。”颜子曦从澜郡主手上接过那小竹笛，小心翼翼地收在怀里。
　　“嗯，我会在暗中帮忙，子曦哥哥你还是尽快下手吧。”
　　当晚，颜子曦便使一个孩童把信物和书信送往将军府。
　　“明天正午，东大街向阳茶馆见。”
　　对方没有落款，问那送信的小童也只是道是个老头儿叫他送的信。韩柏见风行烈面色一变，不用想也知道事态严重。正要派人去慈航静斋知会秦梦瑶，却被风行烈拦了下来。
　　“明天，我陪你一起去吧。”
　　“柏，对方有庞班的信物，见对方已经知道我的身份。此番相约定是凶险。”
　　“就是凶险我才要陪你去。如果对方真是设了陷阱，多我一个也好照应啊。”
　　“随你吧，但你要答应我，见情况不妙就得马上走。”
　　“知道了，风大哥你以为我还是三岁孩童么。”
　　“韩柏你早点休息，明天的事情，明天便会有分晓。”
　　“嗯。”说罢韩柏便离去，经过后院，刚好碰见收帐归来的颜子曦。他手上拿着一个小包裹，里面飘出阵阵香气。
　　“颜大哥，今天可有收到帐款？”
　　“收到了。不过是有新买卖，所以回来迟了，我连晚饭也还没有吃呢。”
　　“那我吩咐厨房给你送点吃的。”
　　“不了，我自己买了消夜，还是热的呢。”
　　“是啊，真的好香。”
　　“相请不如偶遇，来，我们一起吃！”
　　“可是，你的晚饭……”
　　“没什么，这里的东西我也吃不完，大家分甘同味不是更好？！”
　　话毕颜子曦便拉着韩柏进了屋。他打开那个包裹，里面的烤鸭果然香气四溢、色香味俱全。韩柏一见食指大动，颜子曦刚好有酒，两人便吃起酒来。席间，韩柏提起书信的事情，颜子曦只道那个送信的人虚张声势，莫要着急。韩柏酒气上了头，迷迷糊糊的直点头。
　　次日，韩柏醒来见自己睡在自己的床上，头也痛得厉害。唤来韩总管一问，方知道是自己昨夜喝醉，是颜子曦把自己送过来的。韩总管边说还边唠叨着韩柏酒量浅什么的，可韩柏却已经听不进去了。

　　正午，韩柏跟风行烈来到向阳茶馆前，却并没有见到相约他们的人。忽然，街上传来一阵呼救声，两人往外面一看——茶馆对面的店子竟无缘无故烧了起来。
　　街上乱作一团，人群争相逃跑，好不混乱。就在此时，街道两头突然杀出数十个蒙面人，直冲着风行烈而来。
　　风行烈身上并没有兵器，他赤掌空拳抵挡蒙面人的攻击，竟也是柔韧有余。为首的蒙面人正室李颐，他一开始就是冲着韩柏而来的。
　　按照原定的计划，由其他人拖住风行烈，他就用旱冰剑来对付韩柏。
　　旱冰剑出鞘，四周忽然升起阵阵寒意。旱冰剑所到之处，均留下挟人的寒气。韩柏也是有备而来，他抽起翻云刀，与旱冰剑短兵相接。
　　李颐有影杀之称号，论剑法他并不在韩柏之下，论经验更是韩柏不可比之。加之李颐手上所持之旱冰剑乃世间少有的神兵利器，此刻的李颐实在是不容小觎。
　　以气驭刀、人刀合一方能随心所欲。
　　韩柏资质再驽钝，也不会忘记浪翻云的教训。他凝聚心神，让内力贯彻全身，汇聚于刀上。
　　突然，内力竟违背意志，像脱缰的野马、翻滚的洪水般，在韩柏的体内失控。
　　颜子曦悄悄藏在暗处景观其变。见韩柏面色不对，便晓得定是昨夜在韩柏的酒中所下丹药开始见效。
　　心一紧，手一松——李颐的剑已经刺了过来。
　　风行烈一直留意着韩柏的一举一动，本以为他翻云刀在手定能应付过去。可万万想不到事情会是如此。
　　风行烈心一急，顾不上真气逆流，连忙使轻功跃过去阻止李颐。
　　手起、剑落、血溅。
　　韩柏失神地瞪着双眼……怎么又是这样？！
　　“风大哥！”
　　韩柏抱住颓然倒下的风行烈，大声呼唤着。

　　就在旱冰剑落下的瞬间，一直混在人群之中的澜郡主忽然出手，向着风行烈打出一颗小石子。风行烈本想把真气汇于双掌之中，徒手接下李颐的一剑。岂料澜郡主背后暗算，封住了他的穴道。澜郡主掌风暗推一下，风行烈便已经到了李颐面前。
　　嘴角翘起一个漂亮的弧度，澜郡主再次没入人流之中。
　　是天意？还有故意？
　　被旱冰剑刺伤的位置，正是当日风行烈在军人冢一战中的旧患。
　　旱冰剑刺入的瞬间，冰冷的剑刃不但凝固血液，连皮肉都粘在剑刃之上。李颐收剑归鞘，用力一扯竟连风行烈的些许皮肉也撕扯了下来。
　　风行烈早已因为真气逆流失去了意识，寒毒随着四散的内力迅速游走在身体各处。风行烈面色苍白，双唇泛紫而且全身冰冷。
　　韩柏急得六神无主，慌乱之中，刺客没有承胜追击，居然还全数退去。颜子曦慢慢地走了过去，道：
　　“快，把风行烈带回将军府。”

　　大夫忙了半天，好容易才给风行烈至了血包扎好伤口，却还是一脸惨淡愁容。
　　“大夫，他怎么了？”
　　“回将军，这位公子受伤的位置在不久以前也受过重创，还没有完全复原，现在又在同一个地方再受一剑，恐怕以后难于恢复。再者，他全身冰冷，显然是受了寒毒邪气入侵。若不是这位公子内力深厚，恐怕早已……”
　　“大夫，你一定要帮忙，再珍贵的药材我也有办法找来！”
　　“将军，要治疗这种阴寒之毒……怕只有找到炎莲才能得救。”
　　“那是什么？”
　　“那是一种生长在极寒之地的草药，形态有如盛开的红莲。虽然如此，但炎莲本身却是至热至阳之物，是治疗寒毒的灵药。”
　　“好，我去皇宫向皇上要。”
　　“将军最好尽快找到。这位公子中毒已深，若是三天之内没有解药……到时候，将军向阎王也要不到人哪！”
　　“干爹，你帮我照顾风大哥，还有，派人去慈航静斋通知秦姑娘。我去见皇上……”

　　颜子曦气冲冲地来到澜郡主跟前，道：“郡主，你这是什么意思？”
　　“子曦哥哥，你急什么？”
　　“为何要破坏我的计划？”
　　“破坏？谁破坏了？让韩柏受伤，逼使王兄交出覆雨剑……从你向我借旱冰剑的时候，我已经知道你要怎么做。但是，子曦哥哥你有否想过，如果受伤的人是韩柏，以王兄的才智、武功，要是他想到解救的办法，你该怎么办？但要是受伤的人是王兄，那么，韩柏必定会急如热锅上的蚂蚁，为了可以救王兄，就算是偷，他也会把覆雨剑交到我们手上。”
　　“郡主，少主怎么说也是你兄长。”
　　“子曦哥哥，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这不是你救我的吗？不管是庞班还是王兄，都是旷世之才。然而，他们都失败了，不是败在才智武功上，而是败给了自己，败给了一个情字。前车可鉴，我绝对不会与风行烈犯同一个错误。”
　　颜子曦静静地站着，看着眼前这个女子。什么时候，澜郡主再也不是以前那个跌倒了只会撒娇不起来的小郡主。
　　看来，计划，要改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