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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闹剧 ...

  •   “哎呦,额莫,您轻点,儿子的耳朵要被你拧下来了。”弘昼怪叫道:“皇玛玛快救救儿臣。”

      雍正端起酒杯,若无其事地侧身给我夹菜,许是“耍花腔”看多了,弘历淡笑地和雍正对酒聊天,完全无视。弘昼见没人理他,又把目光往我这飘,那哀怨的眼神简直就是一个受虐的兔子,两眼汪汪。其实裕嫔没真的用力,只是夹住他的耳朵而已,这小子又在我面前扮可怜!

      我慢悠悠地给倒了杯酒,狡黠冲他笑:“这‘猪耳朵’不错,当下酒菜正好!”伸手摸摸呆愣的弘昼的脸,“嗯,这滑嫩的‘猪皮’也不错啊!”

      “噗哧”雍正喷酒,弘历的杯子顿了顿,险些把酒泼到身上,弘昼像点了穴似的完全呆傻,两眼直直睁大,一旁的裕嫔也傻愣地松开手,惊讶得不敢相信,苏培盛的头压得更低,看不见表情。

      “哈哈,好,好!”雍正首先反应过来,手指一抖一抖地指着弘昼道:“连你的母妃都不帮你,以后闯祸还有谁给你撑腰!”弘昼的脸立马垮了下来,似哭非哭的表情引得雍正更乐,示意身旁的苏培盛:“去,按妍儿的意思,拿些盐来‘腌耳朵’。”

      弘昼惊得立马跳起来,哭笑不得,又是拉又是摇雍正的胳膊讨饶,又时不时偷瞪我几眼,我“嘿嘿”耸了耸肩,惹得弘历摇头好笑。

      这时,门外有个内侍探头探脑不住地给苏培盛打眼色,苏培盛和雍正蘑菇了一阵,跟着内侍出去。

      出了什么事吗?我疑惑。不过很快有了答案。

      不一会儿,外面隐约传来尖利的叫声:“你们这群狗奴才给本妃让开,我要见皇上!皇上,皇上......”随后听见苏培盛的声音,隔得太远也不知说了什么,“啪啪”两声,屋外彻底静了。

      雍正的脸一下子从晴到多云,再由多云到阴,苏培盛灰头土脸地进来,两颊红肿,脸色难看。雍正的脸更黑了,乌云密布,沉沉地压下来,压得人有些透不过气。屋里极静,静得诡异,就连弘昼和裕嫔也老老实实呆在座位上,谁也不敢出声。“天子之威,君心莫测”最适合不过现在了吧!

      我悄悄地向旁边挪了挪,暗自庆幸道:幸好,得罪他的不是我!

      只是可怜了......

      “噼”酒杯碎了。我心疼那堆化为废品的碎片,这可是上好的景德瓷杯,价值连城。雍正隐忍怒气,咬牙切齿道:“让她进来!”苏培盛得令,带齐妃入厅。宫女进来小心地收拾了桌上的残渣,却被雍正挥退。

      突然一道鲜红飞奔过来“扑通”跪倒在雍正脚前,抓着明黄裙角号啕大哭:“求皇上给臣妾做主!”

      我吓了一跳,定睛一看,这哪是以前的齐妃:金灿灿的头饰东倒西歪地垂挂蓬乱的发髻上,摇摇欲坠,脸上厚厚的妆花得像个调色盘,衣服凌乱,破损厉害,多处开了好几道口子,狼狈不堪。

      雍正一脸嫌恶地推开,不耐道:“不是命你在宫里静养,跑园子里来作甚?瞧你现在,哪还有一宫之主的模样?”

      齐妃听罢,哭得更厉害,像抓住海上的浮木,使劲攥紧不肯松手:“皇上,求您放过时儿,臣妾就这么一个儿子了啊!”

      这话踩中了雍正的地雷,他怒不可遏地喝道:“不许再提这个畜生!”瞬间爆发的杀气喷涌而出,我不自觉地要转动手肘,可袖里什么也没有。

      弘时,雍正这个第三子,现今正关押在宗人府中,原因不明。

      许是被吓着了,齐妃睁大眼睛瘫坐在地上一动也不动。雍正剧烈地咳嗽起来,紧握颤抖的手道:“来人送齐妃回去。”

      两个宫人左右架起齐妃往外走,齐妃回神,挣脱冲上前紧紧抱住雍正的双腿,凄厉的声音想要挽回他的心思:“皇上,时儿可是您的亲阿哥啊!”

      雍正的身子抖得更厉害,脸色潮红得可以滴出血来:“亲阿哥,那畜生可不是朕的阿哥,那畜生何时把朕放在眼里!还有你,你以为你私底下做的那些事儿,朕都不知道?恶妇!”

      畜生,恶妇?好厉害的字眼,到底她们母子还犯了什么过错,惹得雍正这么不快,不对,应该是暴怒!

      苏培盛示意宫人上前,手却在袖里摸索着什么。看来这场闹剧就要结束了。了然,刚想后退几步。突然,齐妃侧头怒视我,阴冷狠毒的眼神生生要把我凌迟,宫人们开始向齐妃围过来,我冷漠地注视她,开始后退。电闪间,一道寒光向我袭来,本能往后躲,却被身后的凳子绊倒,无力向后仰。

      该死,原来她真正的目标是——我!

      闭眼哀悼短暂的重生,这次应该能进地府报道了吧!到时我一定要拔光阎王的胡子,好好和他算账!瞧瞧,他给我安排了个什么乱七八糟的人生!

      “嘭”的一声,传来此起彼伏的抽气。瞬间天旋地转,没有预期的疼痛,周身被结实温暖包围,还有一股淡淡檀香。

      “皇上!”

      “皇上!”

      “皇上!”

      我猛睁开眼,呆楞地看着上方的雍正。暗红的血染满了他垂挂的衣袖,在凝固的屋里,一滴滴落在地上清晰可闻,可他还是紧抱住我,不肯松手。齐妃吐血,瘫在门口昏死过去,胸前大大的一个脚印,明晃晃的刀子抹了一层暗红,随意地被丢在地上。

      为什么?

      “皇上(皇玛玛)”屋里的人慌了,谁也没料到突如其来的这一幕,纷纷冲上前来。“快传太医!快传太医!”

      “好了,朕无事。”雍正松开手,见我没受伤,淡然道。他的手在抖,我感觉到他的恐惧,他怕死吗?不,那一刀本该刺向我的,他却替我受了。难道他怕我死,可为什么?

      我依然呆愣地凝视着他,想不出答案。“妍儿,哪儿伤着了?来人快传太医!妍儿?”雍正觉察出我的异样,紧张起来。

      心里的怪异加剧,脑海里混沌茫然,我盯着殷红的衣袖,有股熟悉而又陌生的感觉涌入心头,好像很久以前也有过这样的场景:惊恐的眼神,哀伤地注视,浓重的血腥味,以及———

      昕儿......昕儿......

      这是谁的声音?唤的是我么?

      “妍儿,妍儿?”

      不是,不是这个声音,谁在摇我?

      雍正,其实很早我就想告诉你,我并不是你的“妍儿”!

      为什么让我穿越遇见你,你们?

      老天安排的这场“闹剧”到底意欲何为?

      我只想回到我原来的地方!

      我真的好困,好想睡......

      “快传太医,太医!”

      “母妃!”

      “额莫!”

      “姐姐!”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闹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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