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长是女仆]流逝的只有心》芒果眼镜娘

2、碓冰的温柔

　　可不可以不要对我这么温柔？我怕！我真的怕会舍不得离开这样的温柔，然后……然后就做出一些伤害你们，也伤害自己的事。

　　——摘自《女仆日记》，作者：清水流

　　碓冰拓海轻轻掩上休息室的门，双手插着裤袋，背靠在墙上，抬头望着天花板出神。

　　原本喝咖啡的时候因为趣味盯着鲇泽美咲的，只是不小心瞥到一眼那苍白的脸色与颤抖的嘴唇，不放心才跟了过来，没想到却看到这样的情景。

　　副会长……说起来，副会长叫什么名字来着？

　　嘛，算了。在他的眼里，大多数女生都是一个样子，何况这个副会长并不是一个多有存在感的人。

　　只是想到刚刚她那明明虚弱得随时都能倒下，却怎么也不肯把脆弱的一面展现出来的倔强样子，碓冰拓海的心里便有些异样。

　　该是一个坚强的人，但同时也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既然她不愿意让人看到，就不要看了吧。

　　谁或多或少没有一点不想让别人知道的事情？他自己不也是吗？

　　想到这儿，碓冰拓海转身离开。

　　等胸口的痛楚渐渐退下去之后，清水流慢慢地走到自己的柜子边，打开手机的日历。看到备忘录的内容后手就不自觉地用力捏紧了手机，一个月都不到吗？

　　时间……过得还真快啊。

　　换好自己原来的衣服，浅色的薄外套，蓝色的牛仔裤，配上一双黑白的帆布鞋，拎上只小包。在化妆镜上贴上一张“我先走了，流”的便利贴，便走出了后门。

　　呐，果然这是个充满恶意的世界吧？

　　清水流背靠在门上，微长的刘海遮住了她脸上的神色，只能看到她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

　　来到这个世界本身就已经是最恶意的了。明明已经有了女主，不需要坏女配，男女主也可以在一起的不是吗？

　　让她做个路人甲，平平淡淡地过一生不好吗？

　　清水流有些失魂落魄地走在路上，紫水晶般的眸子毫无焦距，任由有记忆的身体带着往前走。

　　人，为什么总是妄想一些自己得不到的，却不珍惜自己已经拥有了的呢？
　　因为……人性本“贱”啊。
　　人性是什么？
　　善恶论都是“假”的，人性就只是“贱”而已，“贱”才是正道。
　　贱？
　　对，人都是“贱”的，贱人嘛。
　　……

　　有人跟踪！

　　一阵突如其来的危机感瞬间把清水流从迷惘中拉了回来，目光直视前方快到的公寓楼，保持着不变的节奏继续向前走。

　　日本跟踪狂很多，被抓住的下场不用多想就知道，而她现在的身体又不适合剧烈运动。

　　她在生命和痛苦两者中抉择，没有犹豫地选择了跑。

　　痛苦算什么？没有了生命，她还怎么回家？

　　胸口突然的一下针刺般的疼痛立刻让清水流停下没跑几步的路，捂着胸口，屏住呼吸。

　　急促的跑动中骤然停住的动作使她更加痛苦，似乎全身上下所有细胞的疼痛都通过血液流到了心房。

　　她几乎透过那层皮囊看见拳头大的心脏不断地收缩和扩张，一下又一下，“扑通扑通”，那声音似乎就近在耳边……

　　“你没事吧？”

　　平板的语调响起，清水流吓了一跳，猛地抬头就只看见碓冰拓海那灿烂的金发与妖精色的绿眸，像是……

　　试着放开呼吸，轻轻地吸了口气，没有尖锐的疼痛感后又试了一次，发现没什么大碍之后，她直起身，摇了摇头，双手拎着包自然地垂在身前，礼貌地道谢：“我没事，谢谢。”

　　那样子……如果不是碓冰拓海确信自己刚刚看到的不是幻觉的话，根本无法让人相信之前疼得弯下腰，额际冒冷汗的人就是眼前这个浅笑的少女。

　　“我送你回去。”没有给她任何机会说话，当然也不接受拒绝，碓冰拓海直接站在她的身边，用行动表示自己的意愿。

　　虽然感激，但清水流还是果断拒绝了：“谢谢，我家就在那里，很近。”

　　她抬手指了指只有十几米远的公寓楼，示意距离并不远，结果一回头就看见碓冰拓海奇怪的眼神。

　　“怎么了？”清水流一时之间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还有些小懵，疑问自然而然地出口。

　　碓氷拓海垂眼：“几楼？”

　　注意到是“几楼”，清水流诧异地看着他，只觉某个巧合可能发生了：“708，碓冰君……也住这里吗？”

　　“1104。”

　　——很好，他们住在同一幢楼里。

　　两人没有继续说话，只是沉默着走进大门、电梯直到最后到了708的门口。

　　清水流开门的动作顿了一顿：“碓冰君，你吃过晚饭了吗？”

　　“你做？”碓冰拓海诧异地挑了挑眉，并没有“她这是在客套”的想法。

　　“是谢礼。”谢谢你一路上送我回来。

　　事实上，清水流也没有客套的意思，神态平静地不像第一次请男性进家门的女孩。淡定地开门，淡定地请人进来，淡定地从鞋柜里拿出一双素净的、崭新的拖鞋，一直很淡定。

　　“喝点什么？”清水流把包放在沙发上，拉下右手腕上的黑色皮筋随意地把头发一拢扎好。

　　“随意。”碓冰拓海径直走向沙发坐下，没有太多身为客人的自觉。

　　冰箱里只有切片的柠檬和另一盒牛奶，清水流瞄了一眼柜子里的菊花和玫瑰，把手伸向了牛奶：“牛奶可以吗？”

　　“嗯。”嗯，客厅……有点大。

　　“碓冰君吃中餐吗？有什么忌口吗？”

　　碓冰拓海回神的时候只用一双死鱼眼盯着手里的牛奶，“啊，可以，没有。”

　　副会长骨架偏小，看起来不太健康，但那略显苍白、瘦弱的手衬着装着乳白色牛奶的玻璃杯却异常好看。

　　得到回答的清水流走进厨房开始做晚饭，而这时，碓冰拓海发现了那没有存在感的副会长的第一个优点：细心。

　　客厅很空旷，除了一个大得离谱，一个人睡上去都不显挤的米色沙发和面前这个玻璃茶几，整个客厅就只剩下一个液晶屏电视。

　　整洁干净的房间又让碓冰拓海找到了副会长的第二个优点或者是特点：喜净，也或许是洁癖。

　　而这探索就如同寻宝般让人在充满好奇心的同时更加欲罢不能。

　　茶几上摆放的书是STEPHEN KING的《BAG OF BONES》，很厚的一本英文原文书。

　　居然喜欢看这种书吗？看来副会长和认识中的有些不一样呢。

　　等待开饭的时间有些枯燥，暂时没事可做，碓冰拓海也就翻开书看了起来。

　　一时间整个房间就只有翻页和炒菜的声音，气氛正好。

　　可惜，你不是我人生中的男主角，我亦不是你最爱的女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