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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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禁闭对她的挑衅做出反应之前，维罗妮卡自铁甲指尖放出电流击昏了扭动挣扎的萨沃，接着灵活地抱住擎天柱足有她腰肢那么粗的两根指头，将脚底的能源推助器开到最大，拖着长长尾烟直线升空，转眼就消失在浓淡不一的云翳间。
星际赏金猎人禁闭赶快发射了制能导弹，可为时已晚。一抹金光疾飞在他无力触及的高度，射入深空中隐匿了身形。
他用正常的面容替换下长炮，远眺目标离开的方向，暗自咬紧了后牙槽。
维罗妮卡向前飞行了不到千里，就接到了贾维斯有关战甲能量不足的警报。
她必须承认，凭借一己之力把擎天柱从德州搬回纽约简直就是异想天开。就算她能应付得了超凡的重压，让这么一个庞然大物飞在高空横跨北美……她已经做好被一群政府机构找麻烦的准备了，这其中也包括与斯塔克集团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神盾局。
“你还清醒吗，擎天柱？”
维罗妮卡懊丧地说，“对不起，我可能没法带着你飞回家了。”
她刚说完，钢铁战衣不可循环的能量就完全耗竭，自体功能被直接切断，无法正常运作的飞行器经受狂风吹卷轰然爆裂。
她的尖叫被巨大恐惧堵回喉咙，身体自高空直线坠落——
耳畔呼啸的气旋刀刃般刮过，擎天柱黯淡失色的双眼猛地迸发出强劲的光亮，机轮运转和引擎咆哮声接连响起，他在半空中翻身探出手臂，将维罗妮卡妥善安全地捧在了掌心。
失重感稍有纾解，维罗妮卡惴惴不安地蜷缩在他合拢双手形成的空间里，数十秒过后是一声惊天动地的沉闷巨响，她感到这一隅避风港陡然发生摇颤，吓得浑身僵硬紧闭着双目动也不敢动，不久以后些微光线投过他指缝投射进来，她这才颤颤巍巍地睁开了眼。
擎天柱拿开了覆在她头顶的另一只手。入目所及是一片渺渺荒野，一眼望不到尽头，枯萎焦黄的地衣和蕨类植物四下丛生，她甚至看到表皮粗糙的沙漠蜥蜴在沙土里钻进钻出。
擎天柱察觉到她神情异样，便抬起手遮蔽住她眼前死气沉沉的萧条景象，根据太阳所在的方位校准方向后迈开脚步，同时对她说道，“别害怕，我能从这里走出去，和你一起。”
“我不觉得害怕——”
她只是太过于兴奋了。和一个汽车人一起跋山涉水，这不正是她梦寐以求的吗？
维罗妮卡的战甲失去动能，作用还不如一堆废铁。于是她将钢铁外壳剥离，一身轻巧便服趴在他的指间翻了个身，使劲戳了戳他坚冷竖直的指腹，当然这点微小感觉对他而言完全可以忽略不计，“刚才我对那个坏蛋说了谎，你觉得我的演技怎么样？”
擎天柱想了想，诚实地回答：“如果你想听实话，很浮夸。”
这回维罗妮卡不高兴了，她堵住耳朵背过了身去，“……我不想听实话。”
“但是，谢谢你愿意帮助我，维罗妮卡。”
她听见他的前半句致谢时放松了身体，还倍感受用在他掌心软软地蹭了两下，等他说出最后一个称呼，立刻又扁起嘴摆出拒不接受的表情。这一系列变化映入擎天柱眼帘，他便纵容地改了口，“……□□。”
维罗妮卡呜咽着捂住心口，觉得自己快要在他的声音里融化了。
“你会一直陪着我吗？”
好不容易平息了巨浪翻掀的内心，她爬到他的指尖上屈膝蹲坐了下来，满怀希冀地问。
“抱歉，我感激你的帮助，但我不能一直陪在你身边。我的汽车人们正遭到猎杀，我必须召集他们，领导他们——让那些屠戮我同胞的人类付出代价。”
擎天柱的回答谨慎而小心，似乎是不想让注定的离别给手心里的女孩带来感伤。踏过夕阳熔金色的余晖，他托举着她片刻不停地向前行进，目光掠过荒野上翻腾的茫茫沙雾，和嗓音一样沉稳凝重，“我会带你找到你的人类同伴，之后……”
“你知道什么是资产阶级吗？”她第一次出言打断他的话。
擎天柱一愣，旋即稍稍摇起了头。
“资产阶级就像旧时代的奴隶主，他们是阻碍社会稳定、造成贫富差异的毒瘤，而且其中的大多数都是彻头彻尾的人渣。”
维罗妮卡从善如流地为他解释，“我就是个万恶的资产阶级，我能用更简单的办法帮你的忙……现在，你只需要跟我一起回到纽约。”
……
这片荒芜之地人迹罕至，寸草不生。擎天柱周身喑哑的涂装披靡着月色，削利光泽徘徊在棱角处时隐时现。维罗妮卡躺在他宽大的手掌之中懒洋洋地数着星星，忽而手脚并用一骨碌爬起来，把全身都贴到他的胸甲上，伸手沿着纹理抚摸他胸前浮凸起的汽车人标志。
“□□，我还不习惯和人类女孩进行亲密的身体接触……”
擎天柱拘谨地告诫着她，发声和往常一样坚定有力。他将她转移到了另外一只手上，简单的动作却带来割裂般的锐痛。全身器官早已多处受损趋向衰竭，空弹片和黄铜碎壳不均匀地卡在骨骼中，让他屡屡移动双腿都伴随着巨大的痛苦。
虽然维罗妮卡丝毫没察觉出异样，然而只有他自己清楚，他现在能直立着维持行走已经是件多么不可思议的事儿了——更遑论其他。
这也就意味着他们不可能有机会查出自己此时身在何处，唯有拖着损耗过重的疲惫身躯孜孜不倦地一往直前。
夜露深重，气息闷冷，维罗妮卡很快便有了睡意。
“我们找个暖和的地方，一起睡觉吧？”
她试图劝说擎天柱停下脚步，但这个不靠谱的提议在脱口而出的那一刻就被否决了。
“我不知道还要多久才能找到你的人类同伴。你的体力和我的能量都很有限。”
擎天柱沉着地阐述着，双眼锁定在远方虚无的某一个定点，“我会将我所剩无几的能量全部用于矢量移动，至少要坚持到送你回归人类族群的时候。”
湿重潮冷的空气沉甸甸地压在身上，维罗妮卡听从了他的意见，就在他手里找了个合适的位置舒展身体躺倒下来，结果还是被挥之不去的不适感滋扰得辗转反侧、彻夜难眠。
哪怕她紧紧地抱拢两只胳膊、尽最大限度地蜷缩身体，寒意依然如影随形地抓准空隙往五脏六腑侵袭。
“你很冷？”
擎天柱知道掌心里的女孩正在哆嗦。他别无办法，只得暂缓了行进的路程，在浊尘漫布的沙地间半跪下来，动作轻缓地将她搁到地面。
短暂的停顿过后，窸窣细响闪过，他灰红色的方形胸甲应声向两旁打开。
接下来，他用两根指关节圈拢住她，将她搁置到胸腔敞开的幽深豁口处。
“往前走，□□。”
她仿佛熔融进了他的体内，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她摸索前行时磕磕绊绊的脚步，对他体内金属舱壁每一次不经意的触碰，都会严重干扰到他的神经系统正常运转。
他指引着她，朝正确的方向迈进，“马上你就会看到一簇蓝色的火光，那是我的火种，就是人类称之为心脏的地方。”
“……我想我看到了，你说的……”
手里牵着一串电子线圈，维罗妮卡几乎快要迷失在他身体繁琐复杂的结构之中，经过一系列兜兜转转，终于驻足停留在了一线森寒蓝光乍现的地方。
她被某种不知名的力量牵引着，情难自抑地逐步靠近那个椭圆形的舱体。有规律的脉冲波频谱稳定，她想那就是他的心跳。
她挨得越近，便越发感到浸润骨骼的温暖形成一层致密软膜，轻柔地包裹住她的躯壳和灵魂。
“你现在正站在我的火种舱里……换句话说，你站在我的心上。”
擎天柱的声音无处不在，从铆钉螺母的接缝间隙渗出来，盘旋在维罗妮卡耳畔。
——“你还觉得冷吗，□□？”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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