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第 3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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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的红蜘蛛此刻直立于半人高的铁笼前，目光调整角度向下倾斜，打量着被困其中的那辆尚不足他巴掌大的袖珍小卡车。
构筑成铁笼的合金硬度极高，细密结缀的激光网格封锁了栏杆间隙。
卡车歪翻在铁栏边角，车身满布横七竖八沟壑刮迹，引擎隆隆地发出轰沉蜂鸣。排气管沙沙作响，滚涌着雾凇般稠郁的白汽。
“他出了什么毛病？”
红蜘蛛半俯下身，对眼前所见啧啧称奇，伸出手指穿过激光网格的窄缝，试探性轻碰了一下卡车尾翼上凹凸不平的装甲镀层。
主电容顿时因细微的刺激而产生了对冲电荷，促使卡车四轮恢复了高速转动，从倾颓翻倒的状态摆正车身，飞快倒车顶着皲裂的挡风玻璃狠狠撞上红蜘蛛没来得及缩回的指头。
“……看来擎天柱成了个暴脾气的‘小’家伙。”
对方现如今的体积并没能对红蜘蛛造成实质性的伤害，他甩了甩被撞得有点漏电的手指，面向震荡波做出一个类似耸肩的动作，“你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儿吗？”
“我正在研究他突然变小的原因，目前还没有头绪。”
震荡波将一条配备了链接键盘的手臂横在面前，通过简单的数据流传导，将近日来的研究成果用投影展示出来，单眼不偏不倚地牢牢锁定住红蜘蛛，“至于他身上的擦痕，那来源于他不符合逻辑的徒劳抵抗——他屡次试图撞开我一手设计的牢笼，当然，成功的可能性还不足百分之0.0000000000000001。”
“哦。”光学镜扫过那些密密麻麻的数字排列，红蜘蛛点点头姑且敷衍了事。他十分清楚，效忠于威震天的震荡波肯展现给自己看的那些数据，要么毫无意义和用途，要么已经遭到了篡改。
他芯下盘算着不为人知的阴暗计策，表面上却不露声色，“我觉得这个小汽车人已经没什么好看的了，我们走吧。”
传感器知晓了红蜘蛛与震荡波的离开，囚笼中的擎天柱才解除了戒备状态。
领导模块在此之前就已然完完全全恢复了原状，所有该记起的和不该记起的尽数植入内存库，庞大的信息量与随之而来的情感数据流差一点就烧毁了硬盘。他试图删除记忆核心里某一处不合情理的部分，最终依然没能下定决心。
震荡波制造的铁笼坚不可摧，汽车人的讯号又受到屏蔽。数日来他忧心忡忡，深切记挂着维罗妮卡和汽车人部下们的安危，可是也始终无计可施。
擎天柱掉转车头，想再一次尝试着用撞击破开笼栏，尽管他万分清楚这不过是徒劳的挣扎。仪表盘酝酿着提速，没等他松开油门的擎制，就被躺在不远处的一块异物吸引了注意。
他捡拾起地上偶尔漏出反光的金属部件，装入音频接收器外部接口调试良久，终于确信了这不是自己的幻觉。
——这是一个简易的外接型装置，信号频率私密，仅用于霸天虎之间的交流通讯。
回想起不久前的遭遇，擎天柱完全可以肯定是红蜘蛛借着探指进来的机会，故意将这个通讯器落在了这里——但他到底有着什么样的目的？
一阵琐碎急促的脚步声由远至近，终结了他的思考。
来人急速奔跑到铁笼边，肺叶抽吸大口喘着气，天花板白亮的吊光投在她的脸上，让擎天柱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光学镜。
——“维罗妮卡？”
紧接着，不慌不忙步入视线范围内的巨大身影让他一度重燃的光学镜再次黯淡失光。
“我们又见面了，老朋友。”
威震天拆解出手边吸光森寒的融合炮，顶在了维罗妮卡瑟瑟发抖的后背上，不轻不重地上下摩挲着，引起人类女孩更加恐惧的颤抖，“让我们省去多余的寒暄，直奔主题吧。我要你替我引爆那颗种子——我知道，激活它的方式就隐藏在你们这些历代领袖的数据库里。*”
女孩被迫屈着身体，身上覆着分别时那套污渍斑斑的破碎便装，有触目惊心的割裂状伤痕沿着衣角的缺口没入皮肤，蛛网般密集延展到脊背、脖颈甚至脸孔，像是一块被重重摔碎的剔透玻璃，脆弱不堪。
她伤痕累累，满面通红，棕褐色双眸氤氲着泪光涟涟，乞求地抬眼直望着他。
擎天柱盯着她周身横纵交错的新旧伤疤看了一会儿，中央处理器油然而生的剧烈脉冲波让他忽略了某种诡异的不协调感，转向她身后威胁性地高举着炮膛的威震天，沉稳语调中崩裂悍然威压：
“我会亲手捏碎你的火种，威震天。”
霸天虎的首领略一哂笑，俯视着身型微小的汽车人，徐徐开了口，“为了不让你的人类小伙伴变成肉渣，我相信你会说出所有我想要的答案。”
近似同一时刻，擎天柱新安装的通讯器内突然传来了红蜘蛛压低的声音：
“能听到我说的话吗，汽车人？喂？喂？！”
音频接收口的内部电线差点被震得短路，擎天柱猜测对方在这时背着威震天唐突联络自己，绝对在筹谋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行动。
于是他便沉声回答：
“嗯。”
“很好。”
没想到这个短促音节竟被听进耳中的威震天视为了屈从的象征。他满意地频频颔首，保持着融合炮顶牢维罗妮卡的脊骨，另一手前探而出，按动一个旋钮打开了笼门，“现在跟我去找到那颗种子。不要轻举妄动，否则我会当着你的面轰碎这个人类小姑娘。”
擎天柱看着外敞的笼门，只犹豫了半秒，便决定将计就计。
他慢速行驶到维罗妮卡身旁，刚一刹车就被她弯下腰搂到怀里，威震天在后面催促地往前推了推炮口，迫使她加快脚步往门外走去。
“你看起来很不好，□□。”
卡车车灯频闪，忽明忽昧的光线屡次映照出她血色全无的侧脸，眼窝深陷透着无精打采的乌青。
擎天柱将一切尽收眼底：“他们对你做了什么？”
后一个问题使得对方露出一时之间不知该怎么回答的慌张模样。
“我记不太清了。让我好好儿想想……”她踟蹰片刻，嗫嚅着说。
“想想”——
擎天柱准确而敏锐地捕捉到这个语焉不详的动词。
当他还仅存有奥利安·派克斯记忆的时候，维罗妮卡告诉过他，她彻底失去了她自豪的思考能力，而且短期内不存在复原的可能。
他明白自从她出现后那股缠绕不去的不协调感是什么了。
“你不是维罗妮卡。”擎天柱试图从她的臂弯中挣脱，“你究竟——”
后半截话语被一阵狂风吹散，“维罗妮卡”全身上下裹起了一层严密的淡绿色烟气，将他完完整整隔绝在外。
烟幕散尽，她变成了一个瘦削高傲的陌生男人——
手持的刺金权杖尖端滑过擎天柱胸口，便有一股神奇的力量桎梏住外甲让他动弹不得。男人单手提着他足尖一点，全身如同一片羽毛轻盈地悬浮到半空。
他霍然俯身毫无征兆地凑近擎天柱，盯住他的脸足足数秒才若无其事地直起腰来，像是毒蛇霎时间吞吐了一下鲜红的信子
“我就说这是个愚蠢的计划，霸天鼠。”他轻飘飘地转向威震天。
“是霸天虎。”
威震天压抑着汹涌漫上电路板的怒火，冷淡地瞥了他一眼，“我可不觉得你会有什么更好的注意，裸机。”
对方深邃的眼底堆积着呼啸盘旋的冰雪风暴，浮起一丝若有若无的愠恼：
“……低劣的机器蝼蚁，还要我重复多少遍——我叫洛基。”
说到此处戛然而止，洛基游刃有余地将权杖一扬，从容勾起唇角接着说道，“我当然有一个绝妙的主意。”
与此同时，擎天柱又一次收到了红蜘蛛的隐蔽联络。
“我关掉了信号阻尼器，但震荡波和声波发现不对劲只是时间问题。”
对方语速极快，声音受到电流干扰，从而显得有些飘忽不定，“如果你想联系你那些汽车人朋友，最好快点儿。”
对于这位霸天虎的叛变，擎天柱惊讶于自己一点都不感到意外：
“说出你的要求，红蜘蛛。”
“杀了威震天……还有那两个‘波’。”
红蜘蛛恶质的笑声飘进接收器，“这就是我想得到的全部了，我保证。”
……
斯塔克大楼，汽车人基地内。
维罗妮卡鬼鬼祟祟地打开医疗舱，猫着腰踏足到冰凉的地面上。没有了纯氧环境的庇护，她的胸口隐约一阵闷窒，又被不着痕迹地强压下来。
领袖卫队中的绝大多数都躺在充电床上靠睡眠补充体力，这是个不可或缺的绝佳时机。维罗妮卡甚至匀不出多余的力气给自己找一双拖鞋，只好踉踉跄跄赤着脚踽步前进，走出一步再歇上半分钟，头昏眼花地艰难登上了电梯。
医疗舱的治愈效果显著，她身上几处皮开肉绽的枪弹创伤愈合的速度非比寻常，从重伤在床到直立行走的恢复过程没用去几天时间。虽然贾维斯告诫她现在的身体状况还不宜进行体力或是脑力上的活动，但她说服不了自己放弃任性的尝试。
她从不习惯于依靠别人，包括汽车人乃至自己的父亲。
摸索着穿过阒黑无光的走廊，维罗妮卡驾轻就熟地打开了主机房残损的门扉，托尼明令禁止的精神链接仪还封存在箱中保存完好。
紫擎遗留的痕迹仍然存在，她气喘吁吁脸色苍白，背靠着坑洼熏黑的墙面，冷汗濡湿了剥落的漆皮。
她吃力地扣上了头盔。
犹如脑部神经的阻塞物被清除一空，暌违已久的畅快感受令她愉快地牵起嘴角。没有多余时间体会更多，她操纵思维进入了海量数据库，着手开始了研究。
蚁人汉克·皮姆当初离开复仇者前留下的是最基本的原始数据。怎样让只作用于碳基生物的皮姆粒子在轨迹生命形态身上同样发挥功效，成了维罗妮卡所面临的最大难题。
她粗略地想了想便略有头绪，设计出一套复杂的算法公式，将进一步的计算交由电脑程序自主完成。在等待结果的空当，她借鉴着第四十二代最新式马克战甲，结合自己的标准勾画了崭新的战甲图纸，传输给贾维斯操作车间的机床尽快打造。
半晌过后，她突然又道：
“等一等，贾维斯——我还需要你帮忙制造另外一个东西。”
维罗妮卡所构想的是一个可以嵌入头脑的电子芯片，回路繁密复杂，可以用电波绕开她彻底死亡的脑神经，直接将精神虚化驳接到芯片内部——从那以后，她会像电脑一样进行思考。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第 3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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