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 2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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飘扬飞絮蓬松地缠作一团，像极了当前维罗妮卡崩乱的思绪。
“你说你来自……”
维罗妮卡还在努力消化着事实，这位紫色涂装的“擎天柱”方才的一席话理所应当地超出了她的认知范围，她在脑中把陌生的信息要素归整组结，最终浓缩成一个自认为最贴近原意的词组——“平行世界？”
“可以这么理解。”
紫黑相间的机体挺直地站立着，紫擎只略低着下颌，光学镜片锁定着她分外渺小的身形，就跟看着某一株幼嫩低矮的植被没什么区别，“我已经走过了不少截然不同的时空，见到了无数个你。”
他低沉而颇具分量的音色乍一听上去与擎天柱别无二致，除了这其中不包含哪怕一丝细微的温和、包容、正义、仁慈，或者其他任何光明正面的感情。
他就像一簇黑火，烧尽了周围所有的光。
“你这么做只是为了找到我——每一个我？”
维罗妮卡心头涌现的疑虑呈几何倍数轮番递增，进而某种莫名的不适感充盈了她的胸腔，这使得她更加迷惑了。
说老实话，她以为自己会像听到擎天柱无意识吐露的情话那样感动得脉搏激快、眼梢泛酸，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由衷地心惊胆寒。
下意识挪动酸麻双腿艰难地后退，拉远与他的间隔才稍感安全，她稳了稳焦躁难安的心神，尽量以正常的语气问道，“为什么？”
对方极具迷惑性的轻笑显得十分古怪，带着抑扬顿挫的声调拖长了尾音。
“以后你会知道的。”紫擎如此说道，装作没发现她躲躲闪闪的小动作，视线寸步不离地追逐着她的脚步，甚至将细致地、缓慢地将她碰触过的半截枯枝都纳入眼界。
——“棕褐色。”这一声细腻挠人的低喃并没有被维罗妮卡发现。
他的答案如同一记直拳不痛不痒地砸到软垫上，维罗妮卡噤声不语了片刻，又抓到了他话中一个匪夷所思的漏洞：“我不明白……难道你原本所在的世界里没有我？”
要不是乏力的身体让她扎根在现实，她简直要以为自己化身成了身处美利坚的现代版福尔摩斯，费尽心力想从他展现出的全部特质里寻找每一处可疑的蛛丝马迹。
她不是没对这个解释的真实性产生过质疑——无数个平行世界？开什么玩笑……
在她直率地问出那个尖锐问题后，这回沉默的人换成了他。
“——曾经有过一个你。”
葱翠的半山腰偶有疾风在山林缝隙中钻进钻出，在此刻也被快要形成实质化的压力凝固了空气流动，终于紫擎语焉不详地用两个单词将这个话题一笔带过，但维罗妮卡依稀模糊地看见，他音频接收器旁内缩的面甲猛地扩张了一瞬，光学镜深处迅速堆积起憎恶的火焰。
在那些所谓的“平行世界”里……究竟发生过什么？
他出现的缘由实在诡谲叵测、令人难以捉摸，言谈举止间那份刺冷砭骨的恶意也过于鲜明。维罗妮卡无法劝说自己放下不该有的警惕——提防擎天柱？这太奇怪了，她从没料到会有这么一天。
但是……他是擎天柱，又不是擎天柱。
擎天柱不会像他这样，只在腰际转动一个旋钮，身体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成比例缩小，变为普通人类的正常高度。
纵使如此，他也高出了她的头顶半米有余。
普通人类……
她不由得回想起那个午夜与她深深相扣、在她身上肆意游走的手。
“那个把我爸爸战甲漆成紫色的是你，前天晚上我半梦半醒时见到的人也是你，对吧。”
这个猜测能说得通。于是维罗妮卡换了一副确凿无疑的肯定口吻，“这么说来，擎天柱——我是指这个世界的擎天柱，他为什么没有发现你？”
紫擎不置可否。
“我不打算和他见面，所以他当然发现不了。”
他的语速故意放缓，音量也提得不轻不重，施加着悚然的威慑力，“如果他见到我，一定不会选择屈从于我。我不太习惯杀死平行世界的自己——说不定以后会习惯的，只要……我有足够的耐心和时间。”
“你的意思是……”
维罗妮卡只有吃力地扶撑住靠得最近的一棵树干，才能勉强让自己发软的双腿不至于支撑不了上半身的重量，她的心里只剩下恐惧和慌张。
已经不需要直觉来提醒她，对面的“擎天柱”比不久前追赶自己的那只霸天虎还要危险得多。
“你杀死过擎天柱，还不止一次。”
她硬着头皮总结道。
“哈，我真不愿意承认那些软弱的炉渣是平行世界的我。”
并不准备为自己的行为辩驳，紫擎的态度傲慢而又不以为意，同时向前迈进了一大步，再度贴近了维罗妮卡所在的地方。
视线犹如湿漉漉的蛇信一般，粘着她小臂肌肉纤维的弧线滑到指尖，落到她不经意间触摸的枯粝树皮上：
“棕色……和黄绿色。”他浸泡着赤红血色的双目霍地燃亮，却从中捉不住一丝光。
稍微倾下身来，他将不带温度的金属手掌覆盖在她的手背上，磨蹭过突起的指关节，感知到柔软温暖的皮肤紧绷着，动脉狂乱地不断贲起鼓张。
“你在发抖，你在怕我。”他轻描淡写地说，“你不需要感到害怕，维罗妮卡。”
她想要躲到树后避开他亲昵的抚触，可全身奔流的血管急速冻结，几乎不能动弹，“那你得给我个能说服我的理由。”
“我所在的时空，整个世界都属于我。”
他另一只手力道和缓地环钩住她的腰，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温情，轻轻从她上衣下摆钻入光滑背脊，一节一节由下至上按压着柔韧外凸的骨椎，最终托住了她的脖颈，“而我是你的。”
被扼着喉管的维罗妮卡根本不可能发声，连呼吸都成了需要花上大力气的举动，上半身完全被他半抱了起来，仅有拼命绷直的足尖还能触及地面。贴身T恤容纳不住他的手臂，从撑破的一小块裂口逐渐开始崩线。
“粉白色……”衣角随着他的动作向上撩起，后腰白皙的肌肤大面积倒灌的凉风之中，在生铁不加节制的刮擦下泛起酡红的痕迹。
他盯着她身上发热的红痕。
——“粉红色。”
……
电光火石之间，强压着维罗妮卡周身的悍然力度猝然抛轻，缩小到人类体态的紫擎被轻而易举地撞飞了出去——
维罗妮卡半强迫游离的意识慢慢恢复，恍惚中听见有人愤怒地低吼着：“放开那个□□！”
紫擎敏捷地在半空转换身形，双手撑地很快保持住平衡，再度抬起头时身型已然膨胀成变形金刚应有的巨大体积，居高临下地和地面咆哮着轰隆引擎声的亮白保时捷对视。
看清了他的脸，对方也愣了好几秒。
“首领！？这绝不可能，我亲眼看着你……”
保时捷车灯忽闪了数十下，原本合闸的手刹又一次松开，似乎时刻做着冲上前去的准备，“不对，你不是擎天柱——你是谁？来地球的目的是什么？！”
紫擎仍在观察闯入者的身份。
“注意你的语气，汽车人。”
他左手的融合炮骤然启动，能量积蓄吸扯着气流漩涡，暗色光焰隐没在炮口内吞吐不止。
“……烟幕。”这是他想到的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答案。他恶质地抬起了炮筒，语声阴冷而凝重，“真让我意外，不管是哪个世界你都这么阴魂不散。”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第 2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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