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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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就是那个大言不惭说要保护我们汽车人的人类小姑娘吗？她看上去能被我一口气吹到千里之外。”
说话的是一身草绿风衣的十字线。他半曲着腿歪歪扭扭地站在调试库里，有一搭没一搭摆弄着腰际两筒双枪，龇着牙对迎面走来的维罗妮卡报以一个难以言喻的含糊笑容。
风镜卡在额间，随着他的动作变换角度，屡次反射吸顶灯直射下来的强光。
眼下自维罗妮卡与擎天柱、大黄蜂一起从芝加哥归来已经过去了三天有余。当时她敷衍地摆脱了暴跳如雷的托尼，总算如愿以偿见到了待在斯塔克家翘首以盼的三位陌生汽车人：探长、漂移和眼前的十字线*。
当然，不是所有受到擎天柱召唤而来的汽车人都符合她原本的期待，至少这位毒舌又暴躁的十字线不能算在那一类。
被冷嘲热讽地一通挖苦，维罗妮卡立刻如被火苗引燃发梢一般炸了毛，牙尖齿利状态登录上线，噼里啪啦不知第几次跟他开了战，“哦？我说过我欢迎所有的汽车人，但我可不怎么欢迎你。斯塔克家的大门没锁，不如你尽快收拾包裹带着你那些让我倒胃口的言论一起——”
“嘀——！”
嘹亮的喇叭声从库房那头传了过来，警告的意味不言而喻。
维罗妮卡剑拔弩张的态度一下子断电关机，乖乖地边往声源处走去边顺势改口道，“……我不想跟你说话。大黄蜂和探长去哪儿了？”
车门自动敞开，她手脚并用吃力地踩着脚蹬爬上去，自动自觉坐进卡车后座。呼吸着擎天柱身体里若隐若现的天然皮革和机油气味，她的心神逐步平缓安宁了下来。
“大黄蜂，我们尊敬的临时指挥官，居然没日没夜的在楼上跟贾维斯一起看儿童向益智动画片——我早说过，他就是个幼稚的小孩子。”
战甲陈列柜前方的汽车人漂移盘膝而坐，金属指关节轻抚着横放在腿间的两把日本武士刀，下唇一撇小胡髭跟着他的口型一起摆动，“你爸爸正在给探长改良装备，他倒是个出类拔萃的优秀男人。”
“谢谢你的夸奖，当然，我也这么觉得。”
托尼唯恐女儿又被哪个汽车人勾引，一直背地里偷听着调试库里的动静，听到这儿便忍不住发了话。手上组装齿轮的动作稍有疏漏，一旁体态巍峨如山的探长立即不满地在他头顶掸下几撮烟灰，污乱了他引以为傲的时髦发型。
十字线冷飕飕地替漂移开了口，“不用客气，他说的是探长。”
“十字线！”
维罗妮卡一把推开车门重新探出头来，“你居然敢欺负我爸爸！我绝对不会允许——世界上只有我一个人能欺负我爸爸！”
“那真是不好意思，我替我的排气管向你道个歉怎么样？”十字线声音粗嘎，肆无忌惮地出言反击，嘴上说得相当诚恳，模样却毫无反省歉疚的意思。
引擎抖动着传出沉闷的轰响，卡车尾灯忽明忽灭闪烁了几下，维罗妮卡和十字线识趣地双双住了口，相互对视一眼火星四溅，不约而同地扭开脖子从鼻腔深处发出一声冷哼。
“老大，你快醒醒，”
当维罗妮卡把单肩挎包随手丢在后座、迈开腿迫不及待地挤到驾驶席的时候，十字线凑上来隔着车窗意味深长地近距离盯住了她，口中对擎天柱絮絮说道，“这个小女孩只是垂涎你的美色，她可不是真的想帮我们。”
在她落脚的同时擎天柱的安全带就牢牢地紧扣过来，这一刻更是略微收缩像是在提醒着她什么。
维罗妮卡抓着安全带薄而坚韧的边沿，中烧的怒火突破了耐力临界值，不顾他的劝阻又一次切入战斗状态：
“怎么，你嫉妒擎天柱更有男人味？抱歉，你说对了，他的挡泥板都比你有魅力。”
单臂搭上擎天柱直棱起来的后视镜架，十字线嶙峋的肩胛稍稍耸立，左右摇晃着脑袋一本正经地道：
“你听，擎天柱，我早就说过，她对你绝对有不可告人的肮脏企图。”
“嘿！兄弟们！”
迟来的大黄蜂步调欢快地踏入电子门，见状在原地踮着脚旋转了半圈，不断从不同的广播频段里截取字句拼凑成完整的话，“大哥……你被——滋滋——有钱人……包养啦！”
“汽车人们，我要暂时离开，带着□□一起。”
一旁的擎天柱沉稳平静地发声，并不应接他们七嘴八舌讨论的话题，“马上就到了八点半高中开课的时间，而且我要考虑到纽约市日益严重的交通拥堵问题。”
“喔，又来了。”
漂移把磨得光鲜锋利的武士刀插回后脊两边的结实沟槽，面带习以为常的轻笑向擎天柱投去一瞥，“我说了什么来着？领袖从不开玩笑。”
“听着，小女孩，如果你想泡老大，必须得做好心理准备。”
收回自己饶有深意的眼神，十字线扯了扯嘴角，突然就故作神秘地将语声拉低，“我们从来没见他笑过、哭过或者有失风度*。你能想象吗？他连派对都不参加。”
擎天柱先维罗妮卡一步给出回音：
“我听得见，十字线。”
被隐含责备地指名道姓，十字线只得退回原位摆出若无其事的模样，“祝你们约会顺利。”
卡车绕过方形圆角操作台，这时门栏处唰地一声轻响，打扮干练的小辣椒走了进来。
出于礼貌向在场的汽车人们依次点头致意后，她将手里提着的小牛皮纸袋塞给了维罗妮卡，“你的早餐，□□。如果你们还不出发，恐怕就要迟到了。”
扒开纸袋封口，两块简单的芝士熏肉三明治映入眼帘，浓郁咸香引得维罗妮卡使劲吸吸鼻子，不高兴地小声抱怨，“我才摆脱生命危险没几天，就不能不去上学吗？”
她还想多和擎天柱相处一会儿。
依照他们提前敲定的方案，禁闭得知汽车人们盘踞在这儿的消息会立刻对斯塔克大楼发动进攻，到时候他们便能从容地组织反击，夺取禁闭的飞船带着救护车回到赛博坦，寻找植入火种的途径。
虽然擎天柱承诺会帮她带点儿纪念品，可这难以抵消长时间分别给维罗妮卡内心带来的不舍和留恋。
她将脸贴在冷冰冰的玻璃上，模糊稠白的汽雾沿着面容的轮廓腾起一圈。
“不行，你必须得去上学。”
小辣椒硬梆梆地板起脸，这么多年来维罗妮卡的脾性早就被她摸得不能更加透彻，“我不会像你爸爸那样一味纵容你。”
擎天柱厚重的车轮缓慢地转动起来，碾过淤积在近地的尾烟向门口驶去：
“去上学吧，□□。知识是你一生的财富，它会指引你，升华你，让你成长。”
小辣椒赞同地颔首，还没出声附议，屋角的扬声器就飘出托尼反对的声音：
“那可不一定。波兹，你难道忘了我这个活生生的反例？很显然，在校期间我缺的课比上的课要多得多，但这并不妨碍我顺利成为如今这样一个成熟的男人。”
“成熟的男人？”
“你在开玩笑吧？”
——维罗妮卡和十字线异口同声地开腔。
她脸色一变，义愤填膺地冲他皱眉，“我说了只有我能欺负我爸爸！”
十字线后来又说了些什么，然而维罗妮卡已经听不见了，因为擎天柱早载着她一路驶出了三个街区。
她郁闷地跌坐回去，小口地啃起三明治。
清晨纽约的繁华市区简直就是个大型停车场，磕磕绊绊前行了片刻，前方一辆小型客车不期然猛地急停。擎天柱赶快将刹车一压到底，车身剧烈摇晃，维罗妮卡系着安全带安然无恙，而她手上的那块三明治就没那么好运了。
残存着牙印的熏肉飞出了窗外，三角面包和花椰菜叶掉在脚边，从上头的灰渍和脏污来看已经不再适合食用。而其余部分……
维罗妮卡看着方向盘上被酱料覆盖的汽车人标志直愣神。
淋上融化的芝士和鲜红番茄酱的擎天柱……意外地看上去美味极了。
她反应过来时，味蕾已经尝到了坚涩生铁混合着香浓芝士的特殊味道。柔软舌尖细腻地描摹着图案上棱角分明的暗纹，她能清晰地感受到身下的重型卡车迸发了一阵细微颤动，指腹也随之攀了上去，顺着内饰冷硬规整的线条轻柔游走。
湿润与温暖几乎无处不在，前所未见的战栗感沿着电路直达神经中控皮层，擎天柱甚至无法维持行驶的路线，不受控制地弯弯斜斜不再笔直。
她舔舐抚触过的每一寸钢铁都成了他的敏感节点。不同寻常的奇异电流窜过，扰乱着CPU正常运转。
反光镜里清晰地倒映出维罗妮卡的身影。就算是跟人类这种微型生命体比起来，她的个头也过于娇小了，捧在手里又白又软，像是蛋糕上甘美香甜的奶油裱花。
显然没有及时地转移注意力，他的系统在高热蒸熏下短暂过载了一瞬。
“你说你要送我一颗星星。”
她轻吻着闪亮如新的汽车人标志，悄声对他说，“比起星星……我更想要你的心*。”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 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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