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分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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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王颜，抱歉，钱我回去后会尽快全部还给你。嗯……我先走了。”厚着脸皮来这里，用故人旧友的身份拉关系，却被戳穿欠钱不还的事实，这些实在让李君皓再呆不下去。
虽然给了王颜那张，他曾想还给王小彦的用以断绝关系的卡，但……那张卡里只有70万。
这些年里，他没有细算过这笔账。只觉得满打满算五十万就已经是极限了，却未曾想那些零零碎碎的加在一起已经超过了100万……
尴尬的说完这句话后，李君皓神色颇有些狼狈的离开。
王小彦只点了下头，就哐当一声带上门。他现在已经不再像刚复生时那样怨念满满，却还是希望与这个男人再不相见的。
受伤什么的，在他选择走上暗恋的道路时就怨不得旁人。
怪只怪自己没有眼光，喜欢上了这样一个……
“唉，周周转转的，这卡又回来了……”王小彦回到沙发坐下，把那张卡扔到桌子上，本以为摒弃了原来身份的自己再要不回这些，却未曾想李君皓会自己送上门来。
他知道这一百多万现在对李君皓已经不算什么大钱，但对于他来说，这却是在收回自己作贱付出的一切。
王小彦知道死前的自己确实没有能力帮李君皓做太多事，但他把自己能做的，尽全力都做了。
他曾以为付出总会有回报，一点一滴的慢慢积攒下来，自己早晚会成为他生命中重要的一个人。
但是现在他知道这种方法也得分人。这算是他付出了生命，才懂得的东西。
其实，现在让他以旁观者的角度再审视一遍自己时。他才发现自己对李君皓其实应该是感激多过心动的。
王小彦依旧记得两人初次相遇的情景。
他当时像个乞丐一样，蜷缩在市中心的夜市的角落。外表狼狈不堪，缩在那浑身发抖，眼有下浓重的黑色，他已经整整三天没有合眼，而只有夜市这样，从早到晚不间断的喧闹的地方能够让他安下心来。
那时的他，刚刚从那个噩梦一样的拍摄现场逃出来，虽然他面对那样的情景，没有尖叫没有说话，看似很镇定的逃离了房间。
但其实他的内心早就被惊恐的掩埋。不堪入目的鲜红，还有刺入鼻腔的血腥味道，他以为自己杀了那几个人……
为什么自己会遇到这样的事情，为什么自己要遭遇这样的不幸，这两个问题他反反复复想了几百遍……
“你怎么了？”有一个声音靠了过来。
但王小彦没有理会，他呆这里的这些天，常常会有人走过来这样询问他。但这样的问话，只会让他回忆起那个骗了他的男人，他把自己抱得更紧，一言不发。
“你没事吧？”那人又问，然后一只手向他伸过来，似乎是想触碰他。王小彦惊起，一爪子挠开那人的手，瑟缩着远离那人。
“呀！君皓你没事吧？你这人怎么回事啊，怎么还挠人的！”伴着一个女声的尖叫，又有几个人围了过来。
“我没事，他还是个孩子，别吓到他了。”那人倒是没有像女生那样反应激烈，反而又凑到王小彦身边，继续轻声询问他的状况。
“你看他的手和脸，这么白，一点都不像乞丐的样子。不会是装乞丐骗钱的吧……”女生盯着王小彦，说出自己的怀疑。
“这孩子是这两天突然出现在这里的，问他什么也不说……”旁边的小贩见状也凑过去，七嘴八舌的说着这个突然出现的男孩的事情……
“你怎么一个人在这，是跟家人走失了吗？”那人蹲在他身边，态度依旧温和。
王小彦的双眼警戒的盯着他，不说话。
“我没有恶意的。你冷不冷？饿不饿？我是我们学校‘流浪者援助’活动的组织人，”那人拎了拎自己衣服上的红色标志，证明自己的身份，“你看那边有和你一样的人，我们是来帮助你的……”
那人絮絮叨叨的在王小彦身边说了半天，最后，终于让满心戒备的王小彦，态度软化下来。
“……”
“你说什么？”
“我、不是乞丐……”难听沙哑的声音，磕磕巴巴的，比之苍蝇的嗡嗡声大不了多少，只有靠的最近的那人听得清楚，“我……杀人了……”
听到少年的这句话，那人瞳孔一缩，似乎才注意少年手上已经干涸凝结的血块，还有衣服上大片的暗红色。
但难得的是，他却没有被吓得远离。
“救、救我，被抓回去……会被打死……”王小彦伸手抓住眼前人的衣袖，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就这样轻易坦白了这件事情，并再次交付了信任。或许是因为那人的话松下了戒心，或许是那鲜红的噩梦太过刺激沉重，逼得他发疯，所以他不自觉的想寻找一个人，分担这份重压……
“好。”那人回答。
那声音很轻，却像是一缕光照进他被黑暗笼罩的生命。
那种被救赎的感觉，现在想来依旧清晰。
简直像是……被“驯服”了一样……
感激、真的很感激。在自己崩溃狼狈时，第一个伸出援手的人。
不论……这行为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原因。
吐出一口郁气，王小彦的目光又转向旁边的镜子，对着里面的人无奈扶额……同志，你笑得我头痛，你造么！
“喂！你又不想刷怪去了？不刷我就去睡觉了啊……”为了以后能清净点，他还是赶紧再刷两只BT把分裂人格从自己的意识里分离出来吧。
‘啊？咳咳……谁说不刷的，快点去引怪，快去！’提到正事，王颜终于停下了狂笑，趴在镜子前愉悦的看着王小彦。
恩，这个主人格没有痴汉一样的再次陷入渣男怀抱，还是有点进步的，终于不再是死前那副蠢爆了的模样了。
“王颜，你到底对我有多深的偏见啊……”又听到分裂人格在说自己，王小彦忍不住又坐回沙发上，严肃的跟镜子里的人探讨这个问题，“我死前没有你说的那么蠢好不好。”当然，要先排除掉……暗恋了一个渣的那件事情。
你蠢的时候多了去了。王颜在心里反射性的回了一句，又突然觉得不对劲……怎么……
“恩。”王小彦听到王颜的猜测，点了点头，“你现在在想什么我都听得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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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被废弃的地下停车场里，两个一模一样的少年沉默对视。
一样的发型、身高，衣服，五官，乃至手上沾染的污渍的位置也一模一样。
若不是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两个人，打破了镜像一般的效果，人们怕是会误以为这是镜子映出的错觉。
两个人相互对视了一会，直到其中一个皱着眉撇开脸，开始打量自己的全身，才打破了这奇怪的静止。
“王颜？”一直没有动作的王小彦犹豫出声，兑换了商品后接着眼前就出现了另一个自己，这让他不知该如何描述自己的感受。
而被叫到自己名字的王颜，正皱着眉，表情颇为不爽的查看自己现在的模样，听到王小彦的话只冷冷的抽空回瞟了他一眼。
好神奇。
虽然在意识空间里见过王颜，但现实和虚拟世界的感觉果真不一样。
被白了一眼的王小彦，看着眼前这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不自觉的摸了摸自己的脸……咳，那个……原来自己长得还是不错的。
在他自恋的摸脸的时候，却突然瞟到自己手腕上的银链子，唔，不知道光明神给自己的这个破系统有没有被复制到……
正想着这件事的时候，对面的王颜仿佛心有灵犀一般的，也在查看自己的手腕。
一瞬间两个人的动作眼神，奇迹般的同步，只是他们自己却没有发现。
什么都没有。
王颜的眉头皱的更深，记得当时在那个商城看到这个物品的时候，它是怎么描述的来着：分离后会得到自己最满意、梦想中的外型……但……看看自己这弱鸡一般，和主人格一模一样的身形……
王颜嘴角一抽，上前一把抓住王小彦的手腕，对着那条银链质问：“小诸！我要退货！这个身形和我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诶？”看到王颜这么冲动的模样，王小彦连忙帮着这两人传话，“……她说，商品交换概不退换……还说，这就是系统抽取你近期内，脑中最满意的身形塑造的。”
“最近？最满意？”王颜因为这话，才恍然想起，自己最近确实常常对王小彦那副自带自愈功能的身躯，表达自己的满意之意……
莫不是自己就是因为这样……想到这里他嘴角一抽。
“那个……能先把手放开吗？”王小彦看着自己被王颜紧握着的手腕，有种奇怪的感觉越发明显。
不是痛，而是另一种……很舒服的感觉。他只觉得王颜的掌心熨烫的触感，炽灼着他的皮肤，血液加速流动，手腕那里的神经一瞬间敏感到了极致，每一根毛孔都在喧叫着一种欲融为一体的冲动。
“怎么回事？”王颜显然也感受到了这种感觉，触电一般的松开了手，奇怪的看着自己的掌心。
王颜出声询问的时候，王小彦也同时在心里向小诸问了相同的问题。
当王颜的声音，与自己脑中的问题重叠时，王小彦怔愣的看了眼前人一眼……
这么巧……真的只是巧合而已？
“主人没有听说过基因极为相似的同卵双胞胎，会拥有心灵感应吗？你们两个人的基因一模一样，所以能拥有一些奇怪的感应是很正常的事情。”小诸很负责的出声解释着，但王小彦总觉得这个系统离开了王颜的压迫，隐隐又恢复了傲娇的气场，这话听起来有种在说：这是常识啊，傻瓜才不知道的感觉。
“奇怪的感应……心有灵犀？唔……”王颜皱着眉头盯着王小彦……
“喂，不要在心里骂我蠢了，你也聪明不到哪里去好吗。”王小彦顺着王颜盯着他的目光瞪回去，很自然的猜到王颜又在暗骂他是个“愚蠢的主人格”了。
“靠……离我远点，这个你都猜到了！”
“……”这个很难猜吗？
不过……自己的反驳是不是不太对，说王颜不聪明似乎也是在变相的说自己蠢？想到这里更加纠结的王小彦干脆不再思考这个问题，只看向地上躺倒的两个BT。
先处理完这两个人的事，再说吧。
而当他处理完躺在地上的两个人后，王颜已经不见了踪影。
“分道扬镳，最好再不相见吗？”
就算对方已经离开，他还是很轻易的就理解明白了对方想表达的意思，这种感觉真的很奇妙。
但依照分裂人格对自己的排斥，他一定极反感自己的内心被讨厌的主人格读取吧……分开或许是最好的选择。
王小彦走出这个破旧的地下停车场，站在那里抬头看了一会阴霾郁郁的天空，迈步向着与王颜走时的相反的那条道，离开了。
作者有话说
第40章 分离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