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二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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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醒来淳子盯着陌生的天花板迷迷糊糊愣了半天，想了半天才想起是搬到了紫原敦家里来。伸手摸了半天找不到手机，只觉得自己喉咙发痛，满嘴都是血腥味。想起来找水喝，却浑身无力，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才后知后觉自己是发烧了。
发烧了啊……
为什么传说中运动员强身健体的金手指她没有……淳子郁闷的往被子里缩了缩。
她的身体一直不好。其实每天都被抻到极限的情况下身体会好才奇怪。运动员都有的拉伤扭伤不说，她因为常年处于疲劳状态导致心律不齐，连学校安排来查体的医生都听得出她心脏跳得慢。脚踝已经崴了不知多少次，最后一次拍片时医生说必须要注意骨头的碎渣已经有很多了。她膝盖有积水，左手的手腕有轻微骨裂，锁骨骨折后内固定的钢板到现在都还没取出来。皮肤又很奇怪，一碰就青，经常打完一场比赛下来胳膊就变了色。而且似乎抵抗力特别差，一般有流感的时候她肯定会中招，所以经常被从不感冒的纳兰嘲笑。
而且每回生理期的时候都会痛的死去活来的……其实训练虽然很累但习惯了也不是不能坚持，但每回在歇完那唯一的一天假期后必须要跟着训练的时候，她都忍不住，不断不断地想像她离开篮球以后的生活，她想如果真的有不用打球的那一天，她也许就不会再痛了。
那时候她也许可以在生理期的时候赖床打滚，脾气不好就砸枕头，可以安安稳稳窝在床上，不用去跑去跳去投篮去拼抢。
似乎又陷入幻想里了。把自己深深埋在被子里的淳子有些难过。她每次坚持不下去的时候都会幻想以后也许会有的平静生活。就如同望梅止渴。那些致幻剂有着致命的药效，但却足够让她坚持走下去。
摸了手机看看时间，这时候两节课已经下了。想想最近自己翘课似乎翘的很疯，索性也不请假了。风评差或者被老师批都没什么关系，反正她总有天会走。
犹豫了下，她拨了桃井五月的电话。
嘟——嘟——
“MOXIMOXI，淳酱？”
“……啊，是我。”顿了顿才开口，大概是嗓子肿了，说话痛的要命，嘶哑的嗓音把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淳酱？你没事吧，生病了吗？”
“嗯……似乎有点感冒……桃井，我想拜托你件事。”
“嗨~是要找阿大吗？他好像去小卖铺了你等等……”
“不不不，我不找他！”淳子忙提高声音，呼了口气，又缓声下来，“桃井，我是想拜托你，能不能帮我找个理由，别让他来看我。”
“哎？为什么？”
“……我这边出了点事，甜品店关门了，所以我现在住在紫原敦家里。让大辉知道的话……有些不太好。”
“……可是你都感冒了……”
“安心，我可是运动员哩，这点感冒很快就会好的。今天是四，明天拖一天，我周一就去学校。所以还拜托你……找个理由帮我拖他一下。”
“……好吧，我知道了。用不用我去看看你？紫酱在秋田县的话，淳酱只有一个人吧。”
“不用了不用了，我还好，真的。”
“嗯，那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哦。”
“谢谢。”
“淳酱客气了~”
挂了电话，淳子想了想，又打电话给新城真一。他却没有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学校静音了手机所以没听到。
没听到也没什么关系……淳子裹了件大衣爬起来找水喝，之后又窝回床上，用被子把自己裹成了一个卷。
看了看天花板，把手机扔的远远的，淳子闭上眼睛，放任自己沉到睡眠里。头沉沉的发晕，闭上眼似乎就天旋地转。
真有这样什么事也不做的一天，似乎也不错。
换在以前已经是奢望了。
这一觉睡得昏昏沉沉，她不断做梦，梦境光怪陆离，她被吓得在梦里不断流泪。
似乎有冰凉的手指抚上了她的脸，淳子猛然从梦里惊醒，客厅里开着灯，卧室里是暗的，眼前陡然立着一高一矮两个逆光的人影。
“……醒了……？”
高个子出声，淳子呆了呆才反应过来，是紫原敦。
视线越过他望向站在他后面红色短发的男人身上，想了想，这似乎是去看决赛时和青峰大辉一起碰到的洛山队长，赤司征十郎。
两个男人站在卧室里，总不好再躺着。外面的天都黑了，大概已经是晚上，淳子支起身子，发现自己睡了一天后感觉好很多，摸摸额头，已经没有之前那么烫了。
“北原淳子，你发烧了。”随着平静嗓音响起的同时是赤司递过来的一杯水。
“……已经没什么大事了，谢谢。”顺从的接过杯子，喝了水，淳子抬眼望向紫原敦，笑容里还有些虚弱。“紫原君和赤司君怎么会来？”
“开……作战会议。赤仔很聪明的……”
哦原来是为冬野文乃营救小分队拉来了外援。
“虹村修造也来了，不过看你发烧，他出去买药了。”赤司征十郎在一旁抱臂而站，“你起来吃点东西吧，虹村出去前熬了粥，现在应该快好了。敦，我们出来等。”
“嗨……”
粥熬好的时候虹村修造回来了，盯着她喝了粥吃了药，眼见着她也要参与作战会议，又忙不迭的从卧室里抱出厚被子来把她裹得严严实实。
坐在沙发上被三个男人照顾着的淳子有点惶恐，虽然在照顾她的实际上只有好男人虹村修造一个人。听话的裹得紧紧的窝在沙发上，淳子从被团里伸出一根手指按亮了手机，晃晃的屏幕上，没有一个来自青峰大辉的短信或者未接来电。
她不做声的敛下眼睛。
“好了……我们谈正事吧。”紫原敦慢吞吞的开口，“赤仔有什么意见吗？”
赤黄异瞳的犀利视线在所有人身上扫过一遍，最后落在虹村修造身上。“前辈的态度是什么？”
“……只要她开口，我一定会拼上所有带她出来。如果她什么也不说，那我尊重她。”
“敦的意见呢？”
“唔……我要把她救出来。”
“你不考虑她的意愿吗？”赫然出声的竟是虹村修造。
“她说出口的话就代表她的真实想法吗？”紫原敦动作缓慢的剥开一根棒棒糖的糖纸，“等我把她救出来……她如果想回去跟那个人结婚，我不会阻拦，如果要跟你在一起，我也不会说什么……”
紫原敦悠哉游哉伸出长手去探茶几下面的美味棒，语气平淡无波，“选择的前提应该是拥有自由吧。”
虹村修造沉默下去。
淳子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把被子又紧了紧，为难的觉得自己完全插不上话。
“敦，真意外，你竟然会这么说。”赤司平静的看了眼紫原敦，嘴角挑起了点笑意，不过很快又泯灭掉了。“不过，没你想像的那么简单，敦，这件事不大好办。男方那边铁了心的要联姻，而你们在乎的那个小姑娘……她同意联姻是有条件的。”
一句话，让所有视线都灼灼集中到他那里去。
赤司却出乎意料的看向北原淳子。
“北原淳子，你还记得前几天，你被人堵在巷子里的事吗？”
“欸……？嗯。”
“你的身份要是被查出来很麻烦，但那件事没有后续对吧，之后没再有不良少年找你麻烦，学校里也很平和，对吗？”
“学校我一直没去……不过真的没有人再找过我。”
“这是冬野文乃的条件之一。”
淳子一下子愣住了。
她一直只当冬野文乃是她的小球迷，这样的球迷她有很多。之前借住在冬野文乃店里算她欠她的，那小姑娘又为什么要为她做这么多？甚至把她的事情，当作是她同意枷锁的条件？
本来就是没什么深交的人……甚至说两个人都不是一个世界的。冬野文乃这样做，是想从她这里得到什么吗？她又有什么能值得她想要？
淳子想不明白。
赤司却不管她乱糟糟的心思，转头看向虹村修造。
“令我惊讶的是……前辈既然是不想冬野文乃回去，那天又为什么在和冬野家主谈判时擅自离场，去救北原淳子？以至于谈判泡汤？”
赤司的话传进耳朵，淳子已经震惊到做不出什么反应了。
她想起那天虹村修造来救她时竟然西装革履皮鞋领带，她那时候还觉得奇怪。
然而他是……为了她，放弃了冬野文乃？
这都什么事？这是为什么？
“这不重要……赤司，其他的条件……”虹村修造表情淡淡的开口。
“这怎么不重要！虹村君！”淳子裹着棉被直接站起来，圆睁着眼睛望着虹村修造，“你和文乃，为什么要一声不吭的为我做这么多？”
“男人说话女人别插嘴。”虹村修造完全不理她，兀自伸手把她又按回沙发上。淳子不满的拍开他的手，目光灼灼的望着他。
“虹村君！”
“北原，你身上有文乃的梦想。”
“……欸？”
“也有我的。”
淳子愣了愣，想起文乃曾经给她发短信说，要是能成为她这样的人就好了……
她呆看着虹村修造张了张嘴，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虹村君，那在我身上的你的梦想是什么？
“赤司，那文乃同意联姻的其他条件是什么？”
“还有一个……”赤司挑起嘴角冰冷的笑了下，异色眼瞳淡淡睨向虹村修造，脸上浸上些嘲讽。“前辈，过两天，早稻田的预录取通知书应该就到了。”
虹村修造也震惊的说不出话。
那个不声不响仿佛永远温柔笑着的小个子女孩，用她往后的人生，换他的前程？
四个人里神游了两个，紫原敦嘎嘣嘎嘣的嚼着棒棒糖，作战会议一下子僵住了。赤司此时却抬眼看向仍然呆站着的北原淳子，抬手在她面前挥了挥让她回神。“话说，北原，那个男方也在桐皇上学，而且似乎挺有名。”
“欸？是吗，我在桐皇认识的人其实不是很多……”淳子勉强回了神，抓了抓头发，对着赤司冰凉的异色眼瞳赧然的笑了笑。
“不……你认识的。”赤司顿了顿，“他叫新城真一。”
*
第二天淳子顾不得自己还在低烧，一大早就赶去了桐皇，也不顾什么低年级不能去高年级教室的规矩，直直就冲到新城真一所在的三年A班。她得找他要一个答案！
新城真一却不在，据同学说是有事请了假。
淳子叹了口气，转身准备离开，却看到了在十米外黑着脸看着她的青峰大辉。
“你现在很厉害啊……淳子，都不来上学了。难得来一次，就为了找新城真一？”青峰大辉沉着脸色盯着她，大步走过来。
是哦……她大前天去了秋田县找紫原敦，前天和新城真一忙着搬家，昨天发烧烧了一天，还真是一直没来上学啊。
她低头笑了笑，“大辉这么任性的人，倒是天天来上学啊。”
“一来就找新城真一……好几天没见了，为什么你好像一点也不想我？”他面无表情，似乎很不满。
我是在想你的啊……可是……
“前几天，你被人堵在巷子里了？”还没等她解释什么，青峰大辉就突然说起另外一件事。
“啊……那件事，虹村君已经帮我解决了。”淳子愣了愣，顺着他的话解释道。
“桐皇祭那天你被人泼了水？”
“……呃，大辉，你怎么提起这个……”
“再往前，你在学校里的鞋柜里被人扔了钉子，放在桌洞里的课本不见了，运动服变成抹布……”
“……”
“还有之前诚凛和洛杉决赛时你一个人躲起来哭……”
“……”
“淳子，你为什么什么都不肯告诉我？你不肯相信我吗？”
你怎么这么委屈……淳子有些想笑。
大辉，委屈的是谁啊？
“……大辉，我怎么会不想你？可你一条短信一个电话也没有，我怕我自作多情。……我被人那样欺负，你不知道，我就不说了，想着别给你添麻烦了。我怕你不喜欢这些琐事就忍着不告诉你一个人委屈的挺着，大辉，你那样自由高傲，我不想因为这些小事让你烦我啊！”
“……淳子，我怎会嫌你烦呢？”
“那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那天晚上下了雨，那高一的小姑娘淋成那个样子去你家找你。我被人泼了水的那天，看见你和她有说有笑的走进校园里。我前天难得来一次学校，就看见你在帮她拿羽毛球，我碰见这么多你俩在一起的情况，桐皇祭的时候你还当着我的面夸她，你觉得我会怎么想？”
“淳子，这你就误会我了。”说到这青峰大辉沉下脸来，有些生气。“我跟她什么也没有，你怎么这么敏感？”
“是我敏感吗？”她不肯示弱的呛声。
“不然呢！”青峰大辉陡然提高嗓音，正是第一节课上课之前，走廊里的所有的视线都集中过来。“你觉得我是那样的人吗淳子？你是不是从来就没信过我！”
两个人竟然就这样站在人来人往的走廊里吵了起来。
“大辉，你做过让我能相信你的事吗？你什么承诺也没给我过我！”
“怎么没给过？前天晚上我还说要陪你走，可你当时是怎么回答的？再之前，我说过要罩着你，在队里的时候，我不是做到了吗？”
“你是怪我不信你？”
“有关你的事……我都是最后一个知道的。我到现在都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在这个学校……”
“大辉，你要我怎么相信你？……你从来没说过喜欢我。我到现在，都不知道我是不是在跟你谈恋爱……”
眼泪几乎都要掉下来。淳子看着震惊到愣住了的青峰大辉，难过极了，转身就要离开这。
走了几步，却突然伸过一只皮肤黑黑的手来环住她，把她拉如一个硬实的怀抱。
“那你听清楚了！北原淳子。青峰大辉喜欢你。是真的喜欢你。”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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