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叁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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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鱼儿心中一突。
还未等他出声，身后人就已点了他的哑穴。
回过头，他看到沈渊正一脸严肃地看着他。
沈渊从怀中掏出个火折子，凑近那盏油灯。借着黯淡的光芒，他伸手点了点铜灯的底座。
“如果你点了火，那这里的机关就会因热而启动。”沈渊压低了声音，“若是机关被启动，江别鹤就会知道有人来过密室。你最好立即回去，现在还来得及。”
虽然小鱼儿看上去似乎还是想要对着密室一探究竟，但他也清楚沈渊自有他的道理在。
“沈叔叔，若是查到了什么，你可要告诉我。”小鱼儿低声道。
待密室只剩沈渊一人时，他走向那排满了各色珍本的书架。
“就让我看看，这费尽心思隐藏的是什么秘密好了。”
略过那些轻轻一吹就飞起了尘土的珍本，沈渊一共找出了四本被黏着蛛网和灰尘的厚厚的书，此外还有一本像是被人常常使用而纤尘不染的《本草纲目》。
也许是被人使用的频率特别高，也许是陷阱，沈渊不是江别鹤，自然不知道江别鹤的打算。谨慎起见，沈渊并没有直接抽出那本书，而是四下查看起来。
正如那一眼便可看见的那铜灯与椅子皆是利用了人心理的机关一样，《本草纲目》那一排下半部分连着一根细细的线，看材质似乎是天蚕丝。
他小心地抽出《本草》，打开这本中间被挖空做成了容器的书。在那里面装的是一些易容道具。沈渊看着那几张人/皮/面/具，随手拿出一张轻轻展开。
“呵……”沈渊轻笑，“福威镖局，黄先生。”
接下来几张人/皮/面/具不是略有名气的江湖人，便是在某些惨案后便没了消息的小人物。
假如有人只注意到了这个书盒子，那并不能起到什么作用。虽然很少有大侠会选择易容，但不代表易容了的人就一定是去做恶事。即便江别鹤自己不辩解，被他迷惑的人也会如此说的。
而《资治通鉴》里面则是一份厚厚的名单，后面还附注着那些人的所属势力。沈渊看着名单抿了抿唇，他略犹豫了一会儿便将名单放了回去。
其余还有几瓶装在精巧小瓶子里的毒/药，巨额银票等物。最后，他在一个摆得很不起眼的角落翻出了一本书名都已模糊的书盒子。
里面是一封付旸写给江别鹤的信，里面承诺若江别鹤助付珖改头换面，便给他捏造一个举人老爷的身份。当然，付旸并没指明让江别鹤帮忙换脸的人是谁，只是江别鹤在盒子里留了一幅画像，上面有两个人。其中一个沈渊分辨了一阵才看出大抵是付丞相不见的嫡子付珖，另一个估计应该是付珖改换面容后的模样。
而一旁小几上还有各色纸张，沈渊每种都抽出来一张收了起来。
时间已然不早，待将那些被拿出来的东西一一复位后沈渊便离开了这间密室。
客房门口沈渊刻意缠在那里的发丝已经不在原位。他轻轻推开门。
一片昏暗中，只能看见床上躺着一个人影正闭着眼熟睡。
沈渊伸出手摸上那人的面庞。
“嘶啦。”
那人的头被沈渊拧了下来。
出乎意料的，并没有常理中血肉模糊的场面出现，甚至连一滴血都没有喷溅出来。倒是有一声像是什么东西漏气的声音。只见被子下面的的身躯迅速瘪了下去。
沈渊从被子里掏出一样有个硬质圆环的东西收了起来。
在黑暗中，只听见沈渊轻轻叹了口气，然后便是一阵布料摩擦的、窸窸窣窣的声音。接着，这间房间就沉寂下来，直到窗外鸟儿吱吱喳喳的叫声透入房间。
早饭沈渊没在江府用，而是带着小鱼儿顺带江玉郎一起在街边小摊随便解决了。
“鱼潜兄？”有一人在背后叫道。
沈渊放下筷子看向那人：“你怎么在这里？”
那人身披一件大红披风，听了沈渊的话，那人笑着摸了摸他那两撇与眉毛很相似的胡子道：“我来这里自然因为是受朋友之邀来做客。”
“原来如此。”沈渊并不是多话之人，他点点头给那人让出了个位置：“若不嫌弃，一同用了早餐可好？”
“当然好，我正好还没吃早餐——老板，来三个包子。”
小鱼儿看着两人熟稔地打着招呼，可他并不认识这个披风客。江玉郎在江湖混迹已久，对这人的身份已有猜想。
只见江玉郎扯开一抹笑容道：“四条眉毛……莫非您就是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的陆小凤陆大侠？”
“大侠称不上，我不过是游荡江湖的一个浪子而已。”陆小凤并没因江玉郎那小小恭维而有任何得色。
小鱼儿也听过一点关于陆小凤的传闻，他笑嘻嘻地接口道：“曾闻陆小凤交友遍天下，今日也算是得以窥见冰山一角。”
陆小凤对这个脸上有道淡淡的伤疤的后辈很感兴趣，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渐渐攀谈起来，到后来，两人直接无视年岁开始称兄道弟起来。
“不知为何，一见到你就觉得有种亲近感，我倒是第一次遇见你这样和我胃口的人。”陆小凤感叹道，此时他已与小鱼儿互相直称姓名了。
待用过早餐，陆小凤便对沈渊道：“鱼潜兄，我和老猴精打赌翻筋斗，今日对决，你要不要来？”
沈渊虽有些意动，但他还是觉得谢绝陆小凤的邀请比较好。但小鱼儿却对沈渊道：“沈叔叔，既然陆小凤邀请你，不如就去？”
既然小鱼儿如此说了，定是他自己的安危暂无问题。再者古语有言，玉不琢不成器，沈渊也不能将小鱼儿护一辈子，有时放手让他一人经历江湖风雨亦是一种爱护。
到了陆小凤所说的与司空摘星约定的地点，司空摘星早就已经等在那里。
“陆小鸡你真慢……咦？”司空摘星从树上跳下来，“沈鱼潜你也来看我赢陆小鸡？”
“谁赢谁输还说不准，老猴精你可不要说大话。”陆小凤道。
司空摘星道：“若是你赢了，我就答应帮你的忙。”
陆小凤也爽快地道：“若是我输了，那我就陪你在赌场连赌三天，你赌我看着，赌资我全包。如何？”
听了他的话，司空摘星露出了个洋洋得意的笑容：“天底下翻筋斗能比得过我司空摘星的人还没出生，陆小鸡你就准备好银子等着看我赌吧！”
“那就试试看好了。”陆小凤不以为意。
“我们就让沈鱼潜来当裁判，看我不把你打个落花流水。”司空摘星因为陆小凤的态度而变得气哼哼的。
只是来看一眼的沈渊就这样被他们拉来做了裁判。
两人开始翻起了筋斗，大概过了三炷香的功夫，比试就结束了。至于结果——只能说，做人，不能把事情做太绝，说话，不能把话给说太满。
“哎呦喂，”司空摘星白了一张脸坐在地上，“我的头晕了。沈鱼潜，我翻了多少个？”
“三百八十九。”
沈渊的话音一落，还在翻着筋斗的陆小凤就停了下来。
“三百九十一。”
显然是陆小凤胜了这次的赌局。
待司空摘星缓过气来，他一边站起身一边道：“这次就算你赢了，今天晚上我就去把你要的东西给偷出来。”
沈渊听了不禁皱起了眉，陆小凤却对他挤眉弄眼：“鱼潜兄，不如今日还早你速速去官府调来些人，我有一份小小的功绩送给你。”
按照陆小凤所说的，沈渊动用官符调动了荆州府三分之一的兵力。天将黑时，沈渊率众来到与陆小凤约定的地点，在那里等待着他们的是陆小凤和一个看起来有些眼熟的大汉。
“是你？”沈渊眼睛在那人的断臂上停留了一下，立即认出了之前在玉楼东前遇到时面沾污秽的这个人。
“鱼潜兄认识诸葛云？”陆小凤惊讶道。
“曾有一面之缘。”沈渊收回眼神淡淡地道，“这位在玉楼东前唱的歌令我印象深刻——我觉得我知道你想让我带兵去哪里了。”
不必陆小凤说，沈渊就已熟门熟路地带着官兵来到了江府。
江府内现在正热闹着，司空摘星夹着好几个盒子狼狈地躲避一脸狰狞的江别鹤的追击，江玉郎因为与小鱼儿锁在一起而没能上前帮忙。倒是那个聋哑老人，虽然看起来已是半截身子入了土，可追杀司空摘星的时候倒是挺灵活的。
隔着院墙，没有点起火把的他们看见了平日都是温文有礼、翩翩君子的江南大侠鲜为人知的另一面。平日里常闻江别鹤美名的官兵显然是一脸不敢置信的神情，甚至有些人张大了嘴巴半天都没有合上。
“就是他！”这时诸葛云叫道，“就是这个伪君子骗了我的府院逼我携家带口迁往鲁东，还在半路上埋伏灭了我诸葛家一百七十八口！”
心中满是复仇的他音量并不低，不只是在场所有官兵都听见了，就连专注于将司空摘星偷走的东西夺回来的江别鹤也听见了。
此时的他没有时间去再伪装来挽回人心，而是一边示意那个老头继续，一边阴沉着脸越过院墙一件刺向诸葛云。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行。之前大意让你逃脱了，这次就把命交出来！”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叁叁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