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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多士(四) ...

  •   少妃穆子又一次怀孕了,而此时少妃羽己早已怀孕三个月了,姊妹俩都身怀有孕。

      鲁公伯禽吩咐医师要殷勤为少妃羽己和少妃穆子把脉,唯恐鲁宫中会再出现少妃搅撒事件。

      此番怀孕,子穆显得举手投足之间更为谨慎安静,更习惯坐在木墩上。夫人雍姜多年来只生一子,公子酋成为了鲁国世子,夫人雍姜依然本性难改,悍忌非常,近身侍女多遭折磨,近身侍女身上经常青一块紫一块。

      鲁宫上下都畏惧着这一位俨束刻板的鲁侯夫人雍姜,畏惧着这一位齐公之女姜雍。

      因此,少妃穆子每次向夫人行礼完毕都迅速离席。她也害怕夫人的折磨,所以她尽量远离夫人。

      夫人雍姜对于这一位比国公女的面容甚感熟悉,但始终难以记起是在哪里见过她?鲁公伯禽接二连三地临幸多位少妃,令她夜里几乎要咬碎银牙,有时候寂寞难耐的她甚至撕咬过近身侍女。

      少妃羽己为鲁公伯禽生下了第二个女儿阿箐,是为仲姬。

      少妃穆子为鲁公伯禽生下了第三个女儿阿莜,是为叔姬。

      孟姬阿柰此时已经三岁了。

      鲁宫又新生了两个阿妹,她穿着帛屐跑去探望两个新生的阿妹。

      阿箐和阿莜两个小公女同岁。

      阿柰也是一个小孩子,脸上带着甜蜜的小酒窝逗弄着两个小阿妹。

      步入东宫走进霞院,鲁公伯禽用一双大手抱起三岁的小孟姬。

      “阿父!”阿柰亲吻着他的脸颊。

      从未被小孩子如此亲近,伯禽咥咥然道:“阿囡!”

      少妃穆子此时温柔静谧地笑着,在她身旁的少妃羽己亦是温柔静谧地笑着,两个姊妹犹如两朵鲜花一般在枝上盛开。

      夫人雍姜在中宫得知温国公女和比国公女颇得鲁公喜爱,便吩咐内竖注意督促世子酋修习诗书,作为鲁公夫人,她所能依靠的只有世子酋一人。

      鲁公伯禽难得来夫人雍姜的中宫,夫人雍姜尽量多涂脂抹粉,期待着能够常挽君心,她与多位少妃一直处于敌对状态。

      夫人雍姜亲手为他端上一角蜜水,怄火地问道:“君上真是稀客,怎么难得来我这里了?”

      一听便明白她又要来找茬,伯禽语气颇为冷漠无情:“你是阿酋的阿母,我当然要来看你。”

      夫人雍姜一听喜出望外。

      作为齐公之女的她最为骄矜的就是她鲁侯夫人及其世子之母的身份,三重身份给予了她狂傲行邪的资本。她微眯着一双眼睛问道:“少妃穆子本是錄子圣的尚未婚妻之妇,君上可曾知道?”

      伯禽冷气直出地说道:“寡人知晓。”

      夫人雍姜浑然无觉鲁公的反感,口气颇为阴冷:“她在宫里落落寡合,她所生的孟姬越养越像是夏启之后杞公,甚美必有甚恶,她看来是要作个恶女了。”

      伯禽像防备一个陌路者,警觉地问道:“你从何得知?”

      虽然夫人雍姜一时语塞,但是又一次嘲讽他说道:“呵,我从何得知?君上为比子养了个私生子,全宫上下都传遍了!她一次又一次给你冷脸看,你却还袒护着她!君上真是够忍辱负重!”

      伯禽被她的一番话挑拨得三昧真火更旺盛了,便自己端起一角蜜水浇灭了胸膛中的三昧真火,一饮而尽。

      夫人雍姜见状要亲手为他再倒上一角蜜水,刻意作屈脊躬身的仪态。

      伯禽干脆地拒绝道:“不必了。”

      夫人雍姜则是把那一角蜜水推到他眼前。

      伯禽立即起身离席,步出中宫,内竖跟随在他身后,他与夫人雍姜无话可说,在夫人雍姜面前他丧失了做丈夫的尊严。中宫的桃树落了满地的桃朵,他只看了一眼便不再留恋。

      少妃穆子自生下叔姬,她变得倾向于媚惑君上,正如夫人当初所言,由谣诼变成了事实。

      鲁公伯禽在东土治理殷商遗民所施行的是「启之以商政,套之以周绳」的政策,鲁公命令少妃穆子替他批写公务文书。西戎的风俗与东夷的风俗各异,东夷的风俗是诸妇诸女皆有参政权,在鲁国公家一批新任的夷族卿大夫熏陶之下,鲁公伯禽勇敢地启用少妃穆子为佐相。

      少妃穆子在处理公务文书的时候就见到了多位卿大夫向她呈报政务,由于夷族出身的卿大夫对于诸妇诸女的参政行为习以为常,所以尽管有伯禽所带来的周族卿大夫,正坐在鲁公伯禽背后的少妃穆子还是可以朝向卿大夫们发号施令。

      多位来自东夷的卿大夫早就认识来自商王室的徵子穆,他们接受鲁公少妃穆子发出的命令,东夷之人敬服西戎之人亦遵从。

      然而在夫人雍姜的所见所闻看来,是少妃羽己和少妃穆子隆恩日盛,夫人雍姜整日寝食难安,陷入冥思苦想的境界。

      鲁宫多位少妃依照往常习惯向夫人雍姜行请安礼,夫人雍姜依照往常的习惯板板正正地跽坐着。

      待到多位少妃行礼完毕,少妃穆子依照往常习惯迅速离席。

      “你站住!”夫人雍姜忽然高声喝道。

      少妃穆子只能又跪坐在竹制席子之上。

      夫人雍姜从心底还是有些害怕这一名少妃,强作镇定地说道:“你知礼数吗?每次你都是最早离席的一个。”

      子穆冷静地顶回去:“上次夫人泼了我一盆冷水,夫人还记得吧?”

      夫人雍姜两条笔直的眉毛登时耸动,动了怒火,说;“我是夫人,你是少妃,你就是得屈服于我。亡国之奴!你祖你父你兄都是亡国之臣!”

      鲁国的中宫一时之间寂静无声,多位少妃震慑于夫人雍姜的权势,俱是缄默。

      少妃羽己挺身而出,语含机锋:“夫人乃东方大邦之女,夫人怎可毫无包容之心?随随便便就赤口毒舌?夫人的言行符合齐公之女的身份吗?”

      “什么?你别仗着有公子就可以为所欲为!”夫人雍姜的火气更加旺盛,指着少妃斥骂道:“你也有资格来指责我?小臣速来,泼她一盆冷水!”

      子穆又被泼了一盆冷水,己羽也被泼了一盆冷水。姊妹两个浑身都湿透了,两人浑身全是水地走回东宫。

      步入霞院沐浴,少妃羽己咒骂道:“姓姜的女子真是一头土蝼!”

      一名侍女乖巧地替她拿上浴巾,少妃羽己全身浸泡在装满清泉的木桶里,命令侍女为她弄上皂荚。

      在霌院,少妃穆子无力地脱下绯色襦裙……很快就沐浴完毕。

      保姆带着孟姬与叔姬两个小姊妹到庭院骑木马,孟姬与叔姬两朵小娇花一前一后坐在木马背上,小姊妹两个笑语声如银铃响动。

      正坐在梳妆台旁,望着铜镜中的倩影若有所思,少妃穆子不再留恋,拿起宝奁里的金簪欲要自尽。

      一名侍女大喊:“少妃——”

      “阿穆——”正巧望见她要自尽,少妃羽己冲进门一下子把金簪抢夺过来。

      双眸滴出晶莹的泪珠,子穆软弱无力地埋在己羽怀里啜泣。

      己羽充满怜悯地轻抚着小妹的长发,说:“我的阿妹,你为什么要拿金簪刺伤自己呢?我在鲁宫中的至亲只有你一人,你如若离开了我,阿姊会悲痛欲绝的。”

      子穆眼睛里的泪珠如清泉一般流淌,说:“阿姊,是我一时想寻死,是我让阿姊悲痛了,是我的错。”

      己羽与她相依相偎,说:“夫人已经陷入失心疯,我们少惹她。”

      一名侍女来报,少妃黍姙前来,有要事相商。

      当天夜晚,少妃羽己向鲁公伯禽告发夫人的嚣张行径。

      伯禽听罢轻抚着她的肩膀说道:“阿羽,你真是勇气可嘉。由于害怕夫人打击报复她们,以前有多位少妃对于夫人的恶举是隐忍不发,唯有你一人告发夫人恶举。”

      己羽惶惑地说道:“君上你会怪我告发夫人吗?”

      伯禽握住她的玉手说道:“寡人只想亲你。”

      依偎在鲁公身上,己羽与鲁公伯禽相视而笑,伯禽便顺势亲吻着她的香唇。

      为了让少妃穆子高兴,在校塲,鲁公伯禽与滕侯叔绣比武射箭。

      滕侯叔绣乃文王第十四子,此番前来鲁国向侄子伯禽讨教治国方略,未曾想,侄子伯禽要同他比武射箭。

      少妃穆子观看着他们叔侄两个的比武,目光全部聚焦在鲁公伯禽身上,希望伯禽能够胜利。

      伯禽与滕侯叔绣较量了一个时辰,箭无虚发,伯禽获得了最终胜利。

      惊叹伯禽的百发百中,少妃穆子完全用一种崇拜的目光看着鲁公。

      少妃穆子对鲁公伯禽的为人又重新认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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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多士(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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