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土方侵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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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蓝的天空，一群大雁飞翔在空中，冬天的冰雪覆盖在禾苗之上。
禾苗在等待东君的到来，等待太簇的律动。
有夏氏的后裔土方位于西北，土方屡次偕同羌方及凶方侵扰边境，商王授预备派遣大亚臣恶来驻守西陲，大亚臣恶来乃是秦侯飞廉之子。嬴姓秦国位于岱山以东，秦国与黄国同样是商王室的栋梁，自高祖大乙战胜中原夏国，以来自黄国的伊尹为代表，众多嬴姓的方国首领皆入贡于大邑商，多数的嬴姓方国首领在商王身畔担任要职。
亚秦恶来乃是一名善射的武将，东部之人大多是擅长使用弓箭的民族，而恶来是其中的杰出者。
镇抚人方（夷国）之余，商王授命令亚秦恶来为他镇守西陲，恶来谨遵王命。
小王子圣与秦侯飞廉在柏宫的大室谈论政务。
“夷侯斗与周侯昌勾结在一起。”秦侯飞廉拊掌喟叹道：“这周国换了人做诸侯，怎么还是跟姓妘的诸侯一个德行？”
“昔日，寒浞杀了后羿，过浇杀了后相，寒浞与过浇父子俩蓄意夺取天下共主的位置，幸亏后缗生下了后相的遗腹子少康，夏后氏的延续得益于少康力求复国。”子圣言语清越地说道：“妘姓诸邦乃是黄帝后裔，向来有称霸天下的野望。先王武乙为了抑制妘姓周国的发展，特意把拥有膏腴之壤的周国赐予亶父，亶父乃是姬姓，是来自于西王母国的人，原本以为这亶父会臣服于我大邑商，哪曾想这亶父竟是包藏祸心之徒。”
秦侯飞廉举起一爵蘡薁果酒，尝尽蘡薁果酒的滋味，方才说道：“现今这周侯昌与妘姓周国的公女曾经结为夫妇，夷侯斗与周侯昌也算是翁壻关系。等到王上平定人方，小臣的世子恶来也该继承秦侯的爵位了，恶来这孩子实诚，举家把秦国迁往西陲，定会平定叛乱的西部方国，将西土治理得民熙物阜。”
子圣喟叹地说道：“先王武乙任命亶父为周侯。看中的是亶父的惇朴，哪曾想竟是个老谋深算的反臣。”
飞廉宽慰小王道：“殿下，等到我秦国举家西迁，那周侯必会臣服于大邑商，若是那周侯仍有谋反之意，我秦国定令周方无主。”
“燕妇是嬴姓之子，燕妇是商均之母，嬴姓与子姓历代结盟，早已是世代亲的姑舅了。有亚秦镇压西土，我大邑商就可以在西土收取更多的赋税了。”子圣举起一角蘡薁果酒，轻啜两口，说：“秦伯与亚秦真乃父王的股肱之臣。”
“为王上效力是小臣的职责。”飞廉乐陶陶地提起新的话题：“小臣最近得了郦国的黄酒，郦国的黄酒色如琥珀，饮之若蜜，会醉上三日三夜。诸位王子向来善于饮酒，小臣便让郦国的首领给小臣拉来了一车黄酒，足够诸位王子饮用黄酒半个月了。”
子圣高兴地说道：“多谢秦伯给我们这几个王子送来了黄酒。”
飞廉笑着说道：“等阿穆返回王宫的时候，小王可以拿黄酒给阿穆见识一下。”
子圣莞尔说道：“秦伯，要不是阿穆年纪太小了，我会把秦伯从郦国拿来的黄酒给阿穆品尝一番。”
秦侯飞廉把一爵蘡薁果酒放在案几之上，说：“小臣是阿穆的师傅，随时可以让骊侯送上一罍黄酒。”
正当秦侯与小王促膝而谈之时，牖外有绿雀掠过松树与柏树。
守护在柏宫外面的松树及柏树在飞扬的冰雪之中显得更为苍劲，为柏宫的富丽堂皇增添一抹疏朗的色彩。
小王子圣随从父王征伐人方，经常会晤大臣，作为未来的商王，子圣拥有仅次于大王的权力，从征伐人方的前线凯旋归来，他代替父王监国。小王子圣任命了王女子娬与王女子妏为卿事，以监察多辟的行为。
小微子朱也从征伐人方的战场赶到微邑，然后又赶到大邑商协助王子圣监国。
“小王大人，小臣发现近几日有多辟收藏宝货的劣迹，该怎么处置？”子朱皱着眉头，手持一卷册简，册简上记录着多位官员的营私舞弊，朱砂文字从右到左整整齐齐地排列着。
子圣亦是皱着眉头，接过一卷册简，说：“这几个小臣等过一段时间再来算账。”
小微子朱与小王子圣从小到大互相切磋剑术，兄弟两个都以长剑来解决纷争，即是对手也是朋友。
柏宫的毓室布置恢弘沉重，一组龙虎搏斗的金釭在光亮的地面上宣威耀武。
跪坐在一张熊席之上，子圣以一只大手轻拍着金釭。
妇艅姒璃跪坐在他身侧，委委佗佗，有着林下风致之美。
姒璃微笑地问道：“阿圣，今天为什么事而发愁？”
子圣严肃而又忧虑地说道：“西部的方国土方又侵扰我大邑商，父王近年来征伐诸多东部的方国，等平定了叛乱的东夷，再把土方驱赶到遥远的地方。”
妇艅姒璃是艅国的公女，乃是夏后氏的昆裔。
艅国是姒姓方国，本为有夏氏的同盟，夏启有同母弟两人，艅国的第一任君主余罕是夏启的同母弟之一。夏末商初，艅国归服了高祖大乙，自此成为商王的外服诸侯，艅国虽然有几次兴兵作乱，但大多数时间是臣服于大邑商。
举起一角杏酒，姒璃微笑地说道：“我大邑商定会再次平定土方。”
玉絮纷纷扬扬，举目望去，四处都是寒冷的浓霜。
冰雹冻伤了二十头绵羊和二十头黄牛，草原似乎凝固了，有来自更为遥远的北方的寒风席卷了草原的一切。
北方的寒风冻伤了草原上的畜生，草原上诸多的游牧部落准备抢劫中原商国民众所放养的牛羊。
听说商王正在前线征伐人方，土方首领土堔吩咐小儿子土辐带领羌方及凶方侵扰大邑商。落满冰雹的夏国（土方）已经很久没有绵羊和黄牛了，快饿死了放养牛羊的牧者，是时候该抢劫大邑商的绵羊和黄牛了。
大邑商的亭台楼阁落满了冰雪，王子圣正在楼阁上观瞻玲珑剔透的松柏之姿，却听到男性小臣来报，土方侵田，羌方侵田，凶方侵田。
“由我亲自出征吧。”子圣立即从熊席上站起来，拿起阑锜上两把沉甸甸的金钺，向一名男侍发号施令道：“率领錄师讨伐多方！”
“唯，谨遵小王之命。”一名男侍恭敬地退下去。
司鼎子伡是一名随侍小王大人进膳的男仆，听闻小王大人要率领錄师讨伐游牧部落，便趋步前来毓室。
小王子圣命令他道：“土方、羌方、凶方来我大邑商抢劫绵羊和黄牛，你快随我讨伐多方！”
“唯。”司鼎子伡恭敬地说道。
一队錄师四千人浩浩荡荡出发，王子圣率领军队征伐多个游牧方国。
遵循「以正合，以奇胜」的原则，拥有四千人的錄师时而组成鹅阵时而组成鹳阵，训练有素的士兵组成的军队就像在天上四处飞翔的鸟类，有攫搏蜃龙的能力。
秩然有序的鹅阵，乘机应变的鹳阵，抵御了变幻莫测的蜃阵的进攻。
由土方、羌方、凶方组成的蜃阵逐渐缩头收尾。
蜃阵逐渐涣散，卸去了头尾，土方、羌方、凶方的士兵四处流散，连金戈也掉落在沙场上……
小王子圣很快就凯旋而归，土方与羌方退回原地，凶方败亡而逃。
大邑商又一次恢复了平静，晶莹的雪花纷纷扬扬飘荡在空中，亭台楼阁又是一堆积雪在上。
由于冬季需要进补，王子圣便邀请子穆到柏宫的毓室之内吃食羊肉汤。
巨大的陶鼎烹煮着新鲜的羊肉，香气四溢，使人闻之食指大动。
子穆怀抱着绵软可爱的松鼠，说：“阿圣，听说你把土方赶跑了。”
子圣志得意满地说道：“将土方、羌方、凶方赶跑了，我大邑商来年将会无戎狄侵扰，必会大获丰收，到时候就可以多酿造醪醴了。”
“醪醴可以加在羊肉上呢。”子穆欢快地说道：“阿圣，羊肉煮熟了。”
命令男性小臣将砧板拿来，子圣将熟透了的羊肉放在砧板上，切割成薄片，羊肉那乳汁似的香气顿时飘散在空中。
有一名女性小臣走上前来把王女大人怀中的松鼠抱走，送进玄囿饲养。
拿起两根筷子夹起羊肉薄片，王女子穆仔细品味着羊肉，仿佛在咀嚼一块浓郁而芬芳的干酪。
“阿穆，我接到亭候来报，土方最近有动静，土辐似乎在羽山周围查找东西。”子圣望了她一眼，说：“我希望你跟我去一趟羽山，探查土方究竟意欲何为。”
子穆兴奋地应答道：“阿圣，我跟你去！”
作者有话说第24章 土方侵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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