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花之恋》红紫公子

12、都市女学武功

　　贾老六正在和两个看门人说得起颈，冷不防头顶一热，滚烫的稀饭顺着他的脸颊流到脖子上，不禁疼得大叫起来。浮云道长和阿狗急忙握剑冲进来，看到贾老六颈上红了一片，都对着吴娅怒目而视。
　　吴娅双手叉腰，看着他们，正义凛然地道：“我现在要告诉你们三件事情：第一，我吴娅根本不是什么妖女，而是一个正正经经的好姑娘。第二，我从来没有杀过任何人，更没有杀害过什么红花堂的堂主。第三，我和胡风之间，是清清白白的朋友关系。你们几个大男人，却像长舌妇一样乱嚼舌根子，当面侮辱我，可笑啊，可笑！”
　　贾老六气急败坏，一个箭步冲过来，大声叫道：“妖女，我现在就杀了你！”说完，他轮起钢刀，奋力砍下来。吴娅急忙一闪身，钻到床底下。贾老六一刀砍下来，落了空，他恨恨地走到床前，正要设法钻进去，忽听得门外蹄声隐隐，有一大群人骑马奔来。
　　三人立刻警惕起来。贾老六也顾不得找吴娅报仇了，低声道：“鞑子官兵？”
　　浮云道长急忙奔到大门口，只看一眼，便又关上门，伸指入口，嘘嘘嘘吹了三声，四个人奔了过来来。浮云道长道：“大伙儿预备！鞑子官兵如是大队到来，不可接战，便照以前的法子分头退却。”四个人答应了，出去传令，四下里天地会众人齐起。
　　浮云道长转过脸来，看着吴娅道：“小妖女，你给我放老实点，只要你一出声，贫道就一刀剁了你。”
　　吴娅吐吐舌头，道：“道长，你这样子像是看破红尘的人吗？唉，这世上竟然有你这样的出家人，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这时候，外面有人大声呼喊：“翡翠格格，你在哪儿？我们是平西王府的人，奉王爷之命接你来了！”
　　吴娅听到这儿，不禁一怔。她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回应。
　　浮云道长看她神态犹豫，急忙拿起一条毛巾，塞进吴娅的口中。然后伸手在她腰间一点，吴娅顿时浑身酸软。
　　这时候，贾老六低声说：“道长，不好了，吴三桂的人将整个小镇都包围了，鞑子官兵正在挨家挨户搜查，咱们走不了了！”
　　浮云道长倒是临危不乱，镇定地道：“那也没什么。实在没办法，咱们就先杀了这个妖女，然后再一起自杀。”
　　正在这时候，忽然有一人疾冲进院子，走到浮云道长面前，低声道：“总舵主来了！”
　　贾老六和阿狗齐声道：“什么？”
　　那人道：“总舵主和胡堂主一起，骑了马正往这儿来。” 贾老六等人大喜，齐声问道：“你怎知道？”
　　那人道：“属下在道上遇到总舵主，总舵主命属下先来通知。”
　　浮云道长忽然皱起眉头，道：“鞑子官兵正在这儿搜查，这儿危险得很，你快去禀报总舵主，请他绕道而行。”
　　那人道：“总舵主化装成贩茶商人，不妨事的。再说，他急着要见这个……”他看了吴娅一眼，压低声音说：“总舵主要看看她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然后决定是杀还是留。这件事情很是紧急，不能拖延……”
　　浮云道长见他跑得气喘吁吁，点头道：“好，你下去歇歇。”又和贾老六等人押着吴娅走进一座极大的大厅，吹口哨传人进来，大厅里顿时黑压压站满了人。浮云道长吩咐道：“总舵主既然来了，咱们就不用撤退了，大伙儿一齐恭侯总舵主的大驾，见完总舵主，大家立刻从地道里离开……”
　　过了一会，门外响起辚辚的车轮声。浮云道长带着贾老六和阿狗开门迎出。
　　片刻之后，大门大开，一个头戴瓜皮帽，身着深色茧绸长袍的中年男子在浮云道长等人的簇拥下昂然而入。他面色蜡黄，但一双眼睛炯炯有神，极有光彩，透露出难以掩饰的精明干练。
　　吴娅知道他便是天地会总舵主陈近南，不禁多看他几眼，心中暗想：“这位总舵主怎么面黄饥瘦，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她在他身后的随从中仔细搜寻，想要找到那张熟悉的面孔，可是，她失望了。胡风没有来。紧挨着陈近南的，是一个秃顶老头儿。
　　陈近南进入大厅，接受众人的行礼后，就进入西边的一间厢房。天地会的帮众立刻有秩序地钻进秘密地道，如退潮一般消失了，只留下贾老六等几个当事人。他们一左一右押着吴娅，向西厢房走去。阿狗有些嫉妒地看着吴娅，说：“你倒真有面子。我阿狗入会已经三年，总舵主还没有单独召见过我。”
　　吴娅没有回答，她心中很是忐忑不安。她在担心着胡风，也在担心着自己，但对胡风的担心远远胜过对自己的担心。
　　来到厢房之外。秃顶老头儿掀起门帷，大声说道：“翡翠格格到！”
　　房中一个温和的声音说道：“请进来！”
　　吴娅走进房去，只见一个面容清秀的中年书生站起身来，目不转睛地打量着她。他目光如电，直射过来，似乎一眼就能洞穿别人的心事。这个中年人正是恢复本来面貌的陈近南。
　　那秃顶老者很有风度地介绍道：“这位是敝会陈总舵主。”
　　吴娅微微一笑，竟然没有跪下行礼的意思。贾老六用力一撞她的膝盖，她身子一软，就要倒下。
　　陈近南衣袖轻轻一拂，吴娅突然间全身一热，打了个颤，趁机站直身子。陈近南微微点头，道：“看来胡风说的都是真的。你的确不是翡翠格格。”
　　吴娅趁机问道：“胡风呢？他为什么没有来？”
　　陈近南看着她，眼神很是复杂，忽然问道：“你喜欢胡风吗？”
　　吴娅垂下眼睛，迟疑片刻，才道：“我们是好朋友。”
　　陈近南出神地看着她，心中暗想，胡风是个很有魅力的少年，江湖上迷恋他的少女不计其数，这女子居然没有爱上他，真是怪事。难道她没有说出真心话？他沉默片刻，才道：“胡风提出让你以翡翠格格的身份进入平西王府，我已经同意了。不过，你不会武功，行动时多有不便，对你自己的安全也十分不利。因此，我想要传你一门功夫。”
　　吴娅心中暗暗叫苦，她早已经从武侠小说中知道，学武功是一门苦差事，而且耗时耗力，往往要学十年八年才能成材。她是一个现代人，将来还是要回到二十一世纪，武功对她来说全无用处，她有心拒绝，却又说不出口。眼前这位天地会的总舵主天生具有一种威严的气势，令人在他面前不敢放肆。她斜头向陈近南瞧去，便在这时，陈近南的一双冷电似的目光也正射过来。吴娅的目光和他一触，立即收了回来。
　　陈近南缓缓的道：“你可知我们天地会是干什么的？”
　　吴娅仔细回想那些她看过的武侠书，立刻言之有物：“天地会反清复明，帮汉人，杀……杀官兵，不对，应该是杀鞑子。”
　　陈近南听到“鞑子”二字，满意地点头道：“正是！你愿不愿意入我天地会做会员？”
　　吴娅又是一惊。加入天地会？为反清复明而奋斗？她可是现代人，知道反清复明根本是不可能的。更何况，她根本没有什么亡国之恨，家族之耻，没有道理要加入天地会啊。她想到这里，缓缓摇了摇头，坚定地说：“我愿意混进王府，夺取传国玉玺，可是，我不想加入天地会……”
　　陈近南看着她，眼中露出很奇怪的表情，心想：“天下不知多少成名的英雄好汉，在我面前都是恭恭敬敬，大气也不敢透一声，这个刁蛮古怪的少女，竟敢当面拒绝我，胆子着实不少，也难怪胡风喜欢她……”最后，他有些无奈地叹息一声，道：“这个你可以随便。不过，功夫你必须学。”说完，他站起身，从旁边的书架上抽出一个武功册子，递给吴娅，道：“这是华山派的入门功夫，你闲着无事的时候，可以照着上面的方法练功。”
　　吴娅只好答应一声，恭恭敬敬地接过来。心中却在盘算如何敷衍这位当世豪杰，蒙混过关。
　　陈近南道：“你既为我们天地会做事，以后便是天地会的朋友。你遇到难处，我们自会照应。但你若是做了什么对不起天地会的事情，我要取你性命，易如反掌，也决不会怜惜。”说着左手一探，擦的一声响，将桌子角儿抓了一块下来，双手搓了几搓，木屑纷纷而下。
　　吴娅伸出了舌头，半天缩不进去。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吞吞吐吐地开口道：“胡风呢？我想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