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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承认你需要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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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刷刮开挡风玻璃上的水幕但仍刮不开一车沉闷,一路寂静中布莱克的手机突然响得欢快,屏幕上显示出医生那并不多见的来电显示。对云雀耸了耸肩后她按下了通话键,一段简短的类似于“好的,知道了”或“回头去找你”之类并无什么信息量的对话后她就挂断了来电,表情似乎放松了些。
知道吗,亲爱的,她不问自答。我并不像你以为的那样真就蠢得奋不顾身,相反,我早对这种情况做了些准备,我向夏马尔要了一个心率记录表,并且托斯帕纳设计了个程序与之相连,只要表被强行拆下或是破坏或是我心跳停止,那份名单就会被自动发送给政駗府有关部门当然还有你们。所以有这个当担保他们绝不敢轻易杀死我,不过他们也一定明白我也同样不敢轻易泄露信息。所以啦,帮你们争取到足够时间就不必担心,如果当真放不下,就回头来支援我好了。说着收起手机,方才正是与医生确定她要的心率表已准备好绝不中途故障,为了表现一切准备万全,她还愉悦地吹了个口哨。
她就可以先将U盘归还,但仍佩戴心率表,在安全离开前仍可随时将名单泄駗出。然后她才会委托中间人将另一销毁此程序的控制程序交出,那时她大概早就在英国的哪个小地方了。
对此云雀只是撇了她一眼,然后就注意到她已全身湿透白色T恤贴在身上里面一件灰色内衣一览无余。此时天气尚不算暖和,布莱克一副不自在模样在副驾驶座上僵着一动不动。于是云雀伸手打开了暖气,很快车窗蒙上一层水汽,气温稍微升高。“多管闲事不是好习惯并且很不适合你,”终于他开口,语气仍旧不屑,“还是你竟然敢怀疑我的能力?”
怀疑你?怎么敢?耸肩笑得自嘲,布莱克无奈从口袋里掏出同样湿透的烟,烟卷有些松烟叶都掉出来了些。“更何况这对我而言绝不是多管闲事,亲爱的,你明明了解这件蠢事除我之外没人能担保完成,毕竟事实就是名单的的确确就在我手上,”她看着额前头发上一滴水顺着发丝滴落,“金发妞说得没错,总有一天我得自己决定我的人生,我得决定我为什么活着为谁活着。再说了亲爱的,我保证我会活生生地回到你面前的。你知道蟑螂就有这本事,无论你把它冲进马桶多少次它都照样爬回马桶盖上晒干了翅膀散步。”
那你还是去死吧。
对这种反应她早就习以为常,望向窗外她发觉车正开向一个她并不熟悉的方向。嘿,亲爱的,你是不是记错路了?我家不在这个方向。
我家在。
对于这个回答她愣神一秒后顿时有些心花怒放,反正她从不介意被带到什么没人的角落只要对方是云雀恭弥,更何况地点还是他家。尽管说实话她对“家”这个词早已没有了概念,模糊中只觉得那是间浸在她失手烤糊的食物焦味和烟草味里的房子,以及隔壁是她那道奇战斧弥漫着机油味的小车库。
因此那间日式的豪宅就成功颠覆了她对“家”的定义,雅致低调的装潢毫不张扬,唯独不足就是使偌大空间略显空旷。这里与她那不大的住处唯独相同的地方仅是同样冷清不带生气,一路走过她身上雨水一路滴下留下一路水渍。
期间对方没再多说一句话,将她领进浴駗室后扔进来一套他的干净衣服。脱下T恤拧了拧后她翻了下那堆干衣服,抬头死不駗要駗脸地问他一句亲爱的你有没有什么东西让我用来代替bra?得来的是一记冷眼,他语气略带不爽地说你自行解决。
云雀离开后她关上浴駗室的门,站到花洒下调高水温直到烫人的程度。有人情不自禁地开始了自己在淋浴时唱歌的愚蠢习惯,尤其是当热水浇下劈头盖脸时这种行为尤其带感。唱了两段后她才猛然发觉自己脱口而出的竟是那首斯卡布罗市集的老歌调调,恍惚之中她正唱到最后那句最常被人传唱的句子。请代我向那里的一个人问好,他曾经是我的真情挚爱。
歌词放在此时令她感觉显得有些微妙,就如同她与她那位先前之间的关系一样微妙。关掉水龙头擦干身上的水珠,布莱克走到镜子前伸手拂去上面一层水雾,镜中駗出现自己的身影,她披上云雀的衬衫,扣上纽扣时手指掠过腹部,浅浅马甲线边有一个褪色的反战标志图案的刺青。追溯其源还是她十八岁时与人打赌输了才干出的蠢事,第二天她一本正经地去诊所消那该死的纹身,结果只发现消纹身远比刺上去痛。因此计划搁浅。
而今天她不再有那种闲情雅致去管什么反战,也不再在乎这种小疼小痛。
有的时候照着镜子她会突然自恋地觉得自己长得美不胜收,有谁可以拒绝一个面貌精致身材姣好的漂亮姑娘尤其是当她还有着傲人D罩杯的时候。问题就在于她所喜欢的那位就偏偏看不上这些。叹了口气,布莱克将湿漉漉的头发用手指梳向脑后。
光脚踩在榻榻米上发不出一点声音,房间里云雀正穿着一件黑色浴衣沉默地看着本书,于是她走到他身后开口就不要命地问一句亲爱的你觉得我这两天新买的这条内駗裤好不好看,找死没二话。
对方的耳朵自动开启了屏蔽功能无视掉那个作死的问题,不然她又该期待他怎么回答?一句冷冰冰的“粉色不适合你”?自嘲地耸了耸肩,布莱克环顾一圈四周开始没话找话说:“亲爱的,你不觉得这间房子有些冷清吗,太没人情味了。哦,不,我指的不是你,我指的是这里的装潢。”
听闻此言云雀放下了书本,出乎意料地轻笑一声说你家就很有人情味吗?回头他看见这小混駗蛋竟根本没穿他给的那条裤子,只有上半身穿了件衬衫以及穿了条粉色三角裤,一双漂亮长駗腿秀得张扬。靠,貌似还没穿胸衣!
你,穿成这样,找死?
“你需要些活跃些的装饰,例如亲爱的,一幅色彩鲜艳的画会是个不错的选择。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送你几幅我的画作,美术对我来说可比音乐简单,”停顿片刻,她又补充,“或者,恭弥,也许你需要的只是一个不那么死气沉沉的人。”比方说,我。
哇哦,你是觉得连你都算死气沉沉?太没自知之明了,你。
得到梦寐以求的回答时她有那么一瞬间几乎感觉有点想哭,顺便看看他会不会有那个心情来安慰自己,尽管这个回答欲盖弥彰地避开了直接表述。当然最终她并没有,只是耸了耸鼻子,伸手扯了一下三角裤的边儿不知是有意无意:“这样算起来的话我大概是云守先生带回家过夜的第一个女性了吧,我是否该说一句我很荣幸?”
凝视她的眼睛两秒,不诚实的嬉皮笑脸早就骗不了谁,云雀当然不会迟钝到发现不了她那软硬兼施直白或是暗示的示爱的的确确是真情实意。我有说过会留你过夜吗?自作多情不是好习惯,尤其是对你而言。
“那为什么不呢?”为什么不呢,她俯身搂住对方脖子极为暧昧在他耳边轻声呢喃,略微沙哑的嗓音在此刻听上去恰到好处。
下一秒她手腕便被一把抓駗住,对方另一手托住她的后脑将她拉至自己面前,嘴唇轻轻印上了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