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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只是失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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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包下了八楼的所有房间,真正藏东西的房间在820号。你从电梯井里找到通风管道进去,这个是管道的分布图,记清楚,别弄错。”说着将一纸文件交到布莱克手中,迪诺正色道。
接过纸张随意扫一眼,布莱克露出满面愁眉苦脸:“够复杂的,我该担心一下搞定这个我得死多少脑细胞。你确定不用让我把这张图纹在身上?”
“第一,我相信你的记忆力;第二,我不想劳烦你费神去消纹身。”
耸肩笑了笑,布莱克整了整衣领,一身圣罗兰吸烟装描绘出她挺不错的身材曲线只不过弄得她浑身不自在。穿多了T恤牛仔裤现在却让一身正装绷在身上,让她习惯可不是一时半会儿。“既然我只是去偷点儿东西,为什么还得穿得这么正式?再说这也不方便什么大幅度的动作,”说着用脚踩的高跟敲了敲地面,“以及,我是否可以理解为你还想让我扭断脚踝?”
不,当然不是,只是你总有一天会学会脚踩高跟鞋身着礼服优雅迈步即便那并不舒服。来到自家超炫的红色法拉利前,迪诺为她拉开车门,彬彬有礼地做了个“请”的手势:“只是以防万一,你可以混进一楼的晚会躲过去。”
坐上车,布莱克一把脱下西装外套,三两下解开衬衫扔出窗外后才重新又把西装穿上。领口视野大好,她甩了甩脑袋感叹这样才他蓘妈习惯得多了。
这是她第一个任务,她作为一名黑手党的第一次行动。成败对于一个家族而言或许无伤大雅但对她来说至关重要,毕竟关乎到她在新上司眼中的受信任指数甚至她这条小命。作为一项小规模行动这不应该具有任何风险,当然作为一介新手总还需要提升空间。
来到豪华酒店布莱克笑眯眯目送自家首领款款走近充满昂贵香水烟草味的晚宴大厅后昂首走进电梯,狭小空间里有人盯着她领口吞了口唾沫,被她走出电梯时报复性质地用鞋跟狠狠踩了一脚后丢了一句抱歉没注意到。持着七楼某房间门卡她走进房间,熟练拆下天花板上金属栏网她顺利爬进了通风管道。为躲过酒店摄像监控不得不出此对策,尽管有方式直接对探头动手脚但眼下这样更方便些也更安全些。她左拐右拐地顺着管道找到了电梯井的方位,在她上前观望时正好电梯经过此处她连忙缩回了身子以防脑袋被电梯夹得与脖子分了家。
电梯上升后停留片刻又落到底楼,布莱克连忙闪进电梯井顺着梯子向上爬。不巧的是刚向上爬了两步电梯又开始不紧不慢地上升。靠,活见鬼!花容失色之下她连忙加快了动作,纵身跃进八楼管道口后电梯就紧接着从那儿经过。她余悸未了地吁了口气,庆幸自己没被电梯顶上井顶夹得粉身碎骨。
顺着管道来到820号天花板的管口,布莱克闭眼回忆了一下大脑回路是否出错,之后又静心听了片刻房间里是否仍有人在。确认一切无误后,她才三两下拆开栏网跳下地面。厚地毯吞没了细高跟敲击地面发出的声响,只是差点害她扭断脚踝。布莱克当即开始对此处进行大肆扫荡式的翻箱倒柜,最终在那人畜无害的小冰箱里找到了一个更加小型的保险箱。这个过程有些困难,毕竟对于偷窃她的全部经验仅仅在于中学时在同学的私人储物柜里偷过香烟,只是眼前这玩意儿不同于那低级锁。
一阵咒骂声中的忙活后,保险箱终于被咔嗒打开,里面正躺着她目标的SD卡。拿起物品就塞进了胸衣里并端端正正地放进了一模一样的一件瞒天过海的替代品,她环视一眼房间以确认一切已完美复位,之后才放心走出房间。
然而,就在走到电梯口处时,她才猛然发现自己大脑抽筋地干了一件蠢到家的事:她本应顺着通风管道原路返回,然而她竟然还这样光明正大地走了摄像头下的走廊,最倒霉的是电梯的楼层显示竟正巧停在了八楼。
靠,该死的,真是他蓘妈蓘的!
电梯里不出意外地走出了包下这楼所有房间的那家伙,布莱克故作平静不动声色走进电梯企图蒙混过关。很不走运,失败了。经过男子身边时她的手便被一把拉住,一脚刚踏进电梯就又被拉了回来。布莱克只得睁大一双眼睛继续装无辜,请问有什么事,先生?
“你是谁?来这里干什么?”
于是她继续一脸不明就里,外加一脸看神经病患者的表情注视他:“我想我一定是刚才上来时看错房间的号码了,先生,所以我要回前台问一声,然后回去我的房间。”
你不知道这层楼都被我包下了吗?
哦,那真是太抱歉了,先生,我还真的不知道。
好在东西蓘藏对了地方,就算他有胆当场搜她的口袋也不可能胆敢正大光明地搜她的内衣,布莱克装出一脸假惺惺的歉意以及强烈不满,回答得理直气壮。“您必须跟我来一趟,小姐。”男子拉她走进电梯,按下一楼的按钮。她猛然意识到大事不好,倘若这家伙是要去查看监控录像那她可就搞砸得彻底了。
别这么不讲道理,先生,我很抱歉,真的,但您可过分了!
她生气地说道,尽管心中忐忑不安。这颗愚蠢的脑袋可他蓘妈短路得真是时候,竟刚好撞上了不能撞见的人。果然得意忘形就是个操蓘蛋到家的祸根,她心中骂不绝口,大脑飞快运转希望能得出一个脱离险境的方式。
运转出错。
电梯不疾不徐降至一楼,门缓缓打开,她一眼便看到自家上司碰巧就在不远处与人把酒言欢。于是她连忙一副如释重负模样对他招手,还像模像样地抱怨说自己撞见了不讲理的讨厌鬼。金发帅哥皱了皱眉向他们走来,耐心听完两人七口八舌地叙述完最后一个字。“我该说什么呢,布莱克,你又在犯糊涂了,我们的房间是在七楼,七楼,不是八楼。”说着拿出自己那张卡,手写的房间号上是一个由七改写成八的痕迹,迪诺表现得毫无一点破绽。
“写得也太不清楚了点儿,我还以为写的是八。”因此她顺着对方的话说了下去,并向那名男子翻了个白眼。
“抱歉,给您添麻烦了,我代她向您道歉,”笑得和颜悦色,迪诺揽过布莱克将她拉到自己身边。力度有些大捏得她肩膀生疼,“来吧,布莱克,别愁眉苦脸的了。”说着带着她就要回到人群中。
“请等一下。”刚迈出一步却又被叫住。
“还有什么事吗,先生?”转身微笑语气略带疑惑,迪诺又瞥了一眼身边的布莱克,“哦,对,您是要她亲口对您道歉?”
我道过歉了。布莱克忿忿不平小声嘀咕,但被迪诺一个眼神阻止。“不,当然不是,既然加百罗涅先生都道歉了,而且其实这也没什么,”男子收敛情绪,当然事实上并不会如此简单地罢手,“只是,我好像从没见过这位小姐,请问她是?”
“哦,这位是布莱克斯特林,我的专属翻译,”停顿片刻,他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更加亲昵地搂住她的肩膀,露出的笑脸完美无缺温柔体贴,“以及,是我的‘那一位’。”
略显惊讶地回望他一眼,布莱克最终也没说什么。幸灾乐祸地看着男子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脸:“啊,是这样。刚才真是我太失礼了,小姐,也很高兴认识您。”
……
“只是这样?”
“让工作人员把监控录像全销毁如果有人问就说从没存档过。他之后还吩咐过罗马里欧他们善后,只是这样。”
于是萨曼莎听后干脆笑得前俯后仰,感叹这不止是一个“技术性失误”更是一出搞笑喜剧。“我还以为会是个更加复杂的故事,男孩。”
如果那时说我只是一名翻译人员,那么我就会有大蓘麻烦;如果说我是他女友,那他们就不敢动我。耸了耸肩,布莱克回忆起此事仍觉得自己当时大脑抽筋得厉害。倒也正因如此,即便明知道自家首领并不是那种善心泛滥的角色但她从来都相信他。她从来都喜欢迪诺,尽管她明白这不同于爱也绝不会是爱。
“好吧,你至少让我知道了他好歹比我想象中要善良些。”终于停止了大笑,萨曼莎恢复平静说得若有所思。
“你是指你改变了他,只是还不彻底。”
“我是指他无论改变了多少,至少还有那么一部分值得我去期待。你知道如果按你说的情况,他本可以将你弃之不理,反正他是加百罗涅的首领,没人会也没人敢去质疑他。”从手提包中取出一面小镜子照了照自己的容颜,确认那仍旧完美无缺,萨曼莎不明意味地叹了口气。
“我当然知道,这是我欠他的,而且我欠他不止这点,”难得的认真回答似乎与作答者不相匹配,布莱克闭了闭眼又再度睁开,“所以我也会无条件听从他相信他。中将,说真的,作为一个首领,他做得不错。作为一个恋人,难道他真的没有值得你留恋的吗?”
机场广播里公式化的声音说了句什么,中将沉默听了片刻后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我的航班可以登机了,男孩,再见。也……我知道这没什么意义也有点儿矫情,但还是祝你好运。”
“那也同样祝你好运。中将,你会回来吗?”
“我想不会。”
“哦,那我又有一个朋友要永久离开我了吗?”
“不,男孩,我们不算朋友,我没有朋友,一个也没有,”语气突然认真无比以表明自己话语的可靠性,内容足够伤人却完全不像在开玩笑,停顿片刻后她才再度开口,“你只是我的熟识,我会出面帮你脱离险境的熟识,只是这样。我之前的朋友,都没有任何的好下场。所以我现在孤身一人,我没有朋友,也永远不会再有。你要知道的就是我不会再在你生命中蓘出现,以后当别人问起我,你就说你从没认识过。男孩,就是这样。”
被这一番言论稍稍震惊,布莱克皱了皱眉,过了一会儿才慢慢又笑了出来。“好吧,中将,这么说现在我们该说永别了咯?”伸出一只手,她露出一贯无所谓的笑,“永别,中将。”
“我更习惯于说再见,”握了握对方的手,萨曼莎拉起行李箱,“再见,男孩。”
那个美丽耀眼的红发身影就那样消失在了人群中,布莱克的笑脸慢慢从脸上消失。说毫不在意百分百是假的,相反,她心中莫名其妙地难过起来。或许是觉得失去了什么东西,又或者是开始恐惧将会失去什么东西,她也无心去揣测自己到底在忧虑些什么,没有意义,一点也没有。
你们不是不爱彼此,你们只是相比彼此更爱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