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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危机意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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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坠入冰冷水中,肚子上还有个枪眼儿。
水钻进伤口,温度刺骨有点儿犀利,刀尖一般更深地扎进去。
你四肢开始无力,意识开始剥离。
你随波而去。
体温回暖但尚未达到正常标准,布莱克思维能力仍没解冻,一桶冷水便性质恶劣地劈头盖脸浇下来。温度刺萵激效果显著,她顿时恍然回神,大口咳嗽两声用力甩了甩一头湿漉漉的短发。猛然发现腹部伤口已经做过简单处理,她一抬头看见的景象令她的血液急速降温:面前是三个身披厚重黑斗篷还头顶夸张帽子的家伙,更可笑的是这三个人少数裸萵露在外的皮肤还被严严实实地包着绷带。
哦,不,活见鬼,是复仇者!
木乃伊电影中谁他萵妈不小心挖出一只被诅咒的木乃伊于是木乃伊杀人放火想方设法让自己复活的桥段显然不适合穿萵插于此处,至少布莱克身上既没有黄金面具也没有放内脏的瓶瓶罐罐,不过话说回来她宁可面前的是三块肚子里填满腐烂变质香料的千年古尸。动了动双手发现那被反绑在她所坐椅子的椅背之后,绳结够紧令各种逃脱尝试于事无补。于是她面无表情抬起头,注视三张裹在绷带下的脸,悉听尊便的态度如同一头被割断喉咙后不再怕被开水烫的该死畜生。
“布莱克斯特林女士,这应该是我们首次见面吧?”阴沉嗓音从绷带下死气沉沉传出来,语调平平毫无活力还带着一丝恐怖气息。
紧盯对方面部却观察不到表情令布莱克浑身不舒服,对于复仇者的传闻听说过不少如今才第一次正面相对,装束太过显眼让她不得不怀疑这些家伙是如何做到在外时不被周遭行人侧目。“您的记性不错,先生,但常识难道没告诉您称呼我这个年龄的女性应该是小姐而不是女士?”嘴上的见鬼腔调仍旧死不悔改,布莱克耸了耸鼻子顺带因天气寒冷而打了个寒颤。
“您身上有一件东西对我们非常重要,您是知道的,”裹得密不透风的手伸到她面前,指尖绷布有些发灰略有磨损,“那么,请交出来。”
“您指什么?我猜,或许是整容手术失败的医学证明?”玩笑不合时宜但语者却一脸一本正经,布莱克显然在展现自己的卑鄙无耻同时踊跃挑战对方底线。
事实证明复仇者们远没衣冠楚楚的黑萵帮人士那么有教养和情调,一把左轮二话不说举到了她眼前,布莱克眯起眼睛仿佛看到枪管深处一枚子弹蓄势待发。“你应该很清楚你为什么能够活到现在。交出来,不然你知道会怎样。”口吻强硬不容置疑,尤其从绷带底下传出更显阴森诡异。
于是布莱克咽了口唾沫,也稍稍严肃起来:“悠着点儿,先生们,我猜你们也搜过我身上是不是有了吧?没有,对不?因为那根本不在我这里。为什么你们不考虑一下彭格列的那位云守先生,还是说你们真以为他会把东西交给我?那样的话我倒要谢天谢地,那个自命不凡的混萵蛋终于他萵妈萵的相信了我。”她环顾四周,自己似乎身处码头边一间不大的货仓内,墙边整齐堆放着一箱箱德国黑啤。
冰冷枪口抵上了她的太阳穴,对方态度明显更差一分:“你是否确定东西在云雀恭弥身上?”
“好像我确定你他萵妈萵的就不会开萵枪一样。”
耳边果然响起手萵枪上膛的清脆咔嚓声响,就在这一瞬间,布莱克迅速转动座椅,用椅子一腿狠狠压上持枪者脚背,同时头向后一仰直接撞掉对方手中的家伙。因此剩下的两人二话不说端起各自手萵枪对她进行热情问候,为躲子弹她“脚一滑”向后连带着椅子倒下,撞翻几个垒成一排的塑料箱,其中酒瓶坠地砸得支离破碎,可乐色液体流淌一地,几片玻璃渣扎进她手掌造成小面积鲜血淋漓。
龇牙咧嘴的咒骂间三位绷带人士已将她围住,深邃枪口整齐指向这颗卑鄙的脑袋。“显然,你不够聪明,”仍旧是方才开口的那位,“现在我给你最后一个机会,就看你能不能把握好了。”
手在背后摸萵到酒瓶的玻璃碎片,布莱克故意踉踉跄跄地带着椅子站了起来,将椅子摆平在地上又舒舒服服地坐了上去,背后的手却一刻不停地用玻璃片磨起了绳子:“你们不会开萵枪的,这里是码头边,外面的人会听见。”
问题无疑太过幼稚,对方听后不慌不忙从斗篷底下摸出消音器利落又不紧不慢地装上。布莱克无辜耸肩,权当自己几秒前纯属间歇性脑残:“好吧,消音器万岁。”
“我再重复最后一次,这是你最后的机会……”
绳子终于及时断开,未等对方说完,布莱克突然一跃而起一手掐住离她最近那位持枪的手,另一手臂猛向后屈一肘狠狠捅中那人的脑袋。对方向后倒去,手不自觉地一松,枪立刻便被布莱克趁机夺去并转身就对着那颗包着绷带的脑袋开了一枪,顿时血染白布万分夺目。
可惜机会仅有一次,下一秒其余两人黑洞萵洞的枪口便指向她要害,上膛声音清脆悦耳。布莱克耸肩笑笑,瞥一眼地上尸体注意到他口袋里滑出一包骆驼牌香烟以及Zippo打火机一枚。“别动,别以为我们不敢开萵枪,”这位绷带怪人听声音是位女性,“把枪放下,立刻!”
腹部伤口又开始发作,肌肉一阵收缩,看样子长时间僵持会是个愚蠢至极的主意。“我会的,但你们也别开萵枪好吗?谢谢。”她表情稍显诚恳,挑眉似乎在征求同意,只是对方面部完全无法被看到,布莱克无奈地撇了撇嘴,握枪的手举高做出投降姿势表示自己话的可信度,接着,她慢慢松开了手。
枪从手中脱落,直线下坠。
下一刻,对方持枪的手略微放松。
枪坠到她胸萵部以下,然后是腰部以下,然后是胯部以下。
刹那间,她一矮身接住枪,整个人滑倒在地上同时扣下扳机击中对方两人的脚踝,布莱克连贯的一个滑垒溜到先前那具尸体旁边,拾起打火机便毫不犹豫点燃流淌一地的含酒精饮料。火舌肆虐,真该感谢落水的经历使她身上没被烧着。
刚要站起来她就被人一枪击中了后背,疼痛蔓延全身她却没有停顿,奋力冲出仓库的一瞬间这座无辜建筑物便被火光吞没。布莱克一脚踹翻垒在仓库门口的一堆塑料箱堵住出口,接着,她奔跑到岸边纵身跃进冷冰水中。
失去意识前一刻,她开始后悔自己不该犯贱:几十分钟或者几小时前,她逃脱追赶,自鸣得意地在小巷中停下了车。我受伤了,救我。犹豫两秒后按下发送键,她开始期待云雀是否真会来英雄救美,尽管她很清楚欺骗不该骗的人后果不堪设想。倘若小孩对山下大喊狼来了,结果没被狼吃掉反倒被村民一拐抽死那可就万分可笑了。
然后就在她分神时刻,追凶还他萵妈真的追了上来,于是下条短信尚未写完便发送出去,她决定一赌运气拔腿就向码头赶去。更该死的是她中途还真他萵妈萵的中弹了,血流如注,但这样云雀就不会发现她在耍他了。
事实证明他果真来了,来救她了。记忆回放在此卡带,慢慢在水中下沉时,她看到一朵红色从她腹部涌萵出随水流飘逸荡漾。
亲爱的,我死了,你还是会哭给我看的,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