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H][独伊主全员向]费里西安诺的消失》席拉小姐

3、第 3 章

　　【3】

　　在很久很久以前的现在早就沉入海底的城市，在教科书和幻灯片才能看到的城市里，路德维希曾经和费里西安诺走过蜿蜒的小巷和幽森的古堡，在水意弥漫的大街领略了威/尼/斯的狂欢节。那次化妆为小丑的男孩笑容肆意明亮，白色的水彩在回忆中化开，路德维希忍不住露出微笑，记忆有点模糊，毕竟过去了太久……只记得那时候自己是尴尬的，一个严肃的德/国人掉进了狂欢的意/大/利人群中，他被动着感受着这个国/家特有的热情，手第一次是被费里西安诺紧紧牵着，被他带着进入人群，偶尔看着他转过来向自己说着什么。

　　其实路德维希什么都听不到，周围太吵闹了，费里西安诺在耳边大喊着，然而只有背景音，男孩的白色油彩有些化开，嘴角咧开的红色笑容让费里西安诺看起来有点滑稽……路德维希完全不能了解，只是觉得自己的恋人可笑到可爱，他唯一能做的是牵着对方的手，避免被汹涌的人潮冲散。即便是这样，在一阵人群的高潮过后，两人也被突然而来的人浪推开，路德维希看着那个漂亮男孩的背影远离自己而去，瘦小的身体掩入人潮中，就像是一滴水落入大海一般无处可寻……路德维希被人潮推搡着，抬头看到的是高耸的教堂，尖尖的顶端插入蓝色的天，据说是离天堂最近的地方。

　　「请保佑我的恋人，愿他永远幸福安康……也保佑这可爱的土地和他爱的人民……也愿我们的爱情，能如同海潮一样生生不息的长久。」

　　蓝色的天空温柔的注视着狂欢的人群和永远不倦思考的德/意/志男人，听着他在心里的祷告，不发一语。

　　最后是路德维希怎么也找不到费里西安诺，只能独自回了宾馆，焦急的等待中，是费里西安诺欢快的晚归。

　　「VE路德，我今天有碰到一个善良又可爱的威/尼/斯姑娘，因为她我找到了回来的路哦～」费里西安诺一边掬起水洗去脸上的油彩一边向路德维希解释自己晚归的原因。

　　「费里……」路德维希胃疼着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有着这么容易就吸引各个年龄段异性的恋人，真的是一件头疼的事啊。

　　「VE路德……今天走散的时候我其实一直看得到你哦。我在你的右手边不远的地方，可是你一直没有看到我。」费里西安诺把嘴角的红色抹开，笑容就成了沮丧的模样。「呐呐，我一直一直在喊着路德的名字哦。」

　　「……我，抱歉……」路德维希伸出手想拥抱一下有些难过的恋人，但是却始终没有做出那个动作。

　　「没必要感到抱歉啦，是我的错。比起乱糟糟的狂欢节，路德更加喜欢安静的可以思考的节目吧……明天我们去划船好吗，我拜托哥哥给我租了一艘贡多拉呢？」费里西安诺微笑着，嘴角依旧有着还没擦尽红色的油彩。

　　「费里。」路德维希突然开口。

　　「嗯？」没有回头。

　　「你能再迟钝一点吗？」路德维希冒出一句连自己也觉得奇怪的话。

　　「什么？」费里转过头，呆毛疑惑着卷起。

　　「我说你……没事，过来……」路德维希吸了一口气，语气温柔下来，「我帮你擦，擦了跟没擦一样。」

　　「哦。」费里西安诺有些闹腾着露出开心的微笑，跳到路德维希的面前。

　　「过了这么久还是没变。」路德维希接过干净的棉布，用力地擦掉那些碍眼的附着物。白色的油彩一点点拭净，露出白皙的脸庞；黑色的部分被擦掉，露出琥珀色偏向褐色的动人眼眸，睫毛轻轻颤抖的样子煽情的让路德维希想要吻上去；红色被抹去，原本润泽的粉色的唇很自然的紧闭，路德维希连手指的动作都自觉温柔。

　　然后……就顺其自然地接吻了。

　　这显然不是他们第一次接吻，已经不再磕磕碰碰，熟练地交换着气息和唾液，唇舌交缠着……费里西安诺习惯着攀上路德维希的脖子，倾身仰着头，不时主动地迎接这个吻。而路德维希不紧不慢地挑动着对方的软舌，进入口腔探寻着敏感的上鄂，绵长细密的让费里觉得感动地快要哭出来。每一次都是这样，仿佛每一次接吻都跟经历过一场末日一般。

　　路德维希也尝试过问他每次都好像哭过的原因，而一向话多的费里西安诺在这件事上，只是摇了摇头什么都不愿意说，最后路德只能把它当做是气候湿润的意/大/利的正常反应。下一次接吻也依旧是这样。

　　「因为只有这样，我才能感觉到路德是真的爱着我的……每次我都想要是能更多点就好了，再多一点，多到把我的胸腔都充满路德的气息……可是七宗罪说，贪婪是罪。」

　　费里西安诺的意/大/利语花体字很美，比他写英语好多了，这回费里倒是开心地向路德维希解释，语言和文字，如同艺术和律法一样，都是他最重要的东西，作为意/大/利而言，灿烂的文化和璀璨的思想都是作为支撑这个民族这个国家得以长存的原因。

　　当路德维希在很久之后才浏览到日记里这段话的时候，他才明白，那个看起来单纯又迷糊的男孩，其实是在用自己的所有生命来爱他。用不记一切代价和损耗自己不让对方发现的生命力来爱着他……而作为被对待的那方，得知这样的爱已经晚了三百年——足以改变一切的时间，让路德维希看着停留在过去的费里西安诺，连呼唤他拥抱他都不能。

　　可是追悔有什么用呢？三百年前的路德维希带着他的恋人继续他们的威/尼/斯之旅，在狂欢节过后，游人依旧络绎不绝，但是熟悉威/尼/斯就跟熟悉自己身体一样的费里西安诺寻了安静的去处。在河流上缓缓漂流的贡多拉上，费里西安诺背着单反，坐在一边。

　　「呐……比起罗/马，米/兰，其实我更加喜欢威/尼/斯呢？它的成长就跟我的成长一样……当我还是这么点的时候……」费里西安诺比了下高度，「这个城市就存在了……真希望它会永远存在下去。可是，那些报纸都跟我说……这个世纪这个城市将会被海水淹没。」

　　「这明明是全人类的错，为什么要我爱的城市承担后果？」费里西安诺难得生气，即使是这样也像是被逗急的小猫一样，可是浓浓的悲哀却在语气中显现无疑，「多么美的城市，却要被海水全部淹没……我看着它上升又下沉，却依旧在海面上……它的河流跟我的血液一样，被海水侵蚀淹没的时候我一定会痛到哭出来……路德，到那时候，你会在我身边吗？」

　　「在这个只属于我的末日里，你会在我身边吗？」费里西安诺举起单反，眼睛被遮住，「嗯……会吗？」

　　「当然会。」路德维希郑重地回答，「不要想那么多，费里，也许那个时候温室效应会减轻的也说不定……南极的冰重新冻住了，那样……」到后来路德维希觉得自己的话实在难以让人信服，只好将话题截然而止。

　　「没事啦，路德，你看你看，我拍的街景有没有很美？」费里西安诺靠过来，让他看着自己的成品。

　　的确很美，夕阳橙色的光芒笼罩了整个威/尼/斯，微风浮动的时候，水波荡开，街道上金色的水光一点点随着水波散开，桥上的行人渐少，那种温暖不绝望的孤寂弥漫在威/尼/斯。费里拍的部分是空荡荡的街道，一半是流动的水——河流和倒影，还有被夕阳涂抹过的天空和古老典雅的建筑，可以感受到镜头里的清风，温柔的仿佛是一场梦。影影绰绰不够清醒的样子，就好像是回到了几个世纪前的时光。

　　「真想，永远在贡多拉上……做一辈子的梦多好。」费里西安诺放下单反，平躺下来，仰着天，感慨道，「路德，要是我是普通人的话，就做个老渔夫，一天用一个时辰打渔，其他时间就躺在这里，享受我美丽的威/尼/斯。」

　　「得了吧。」路德维希失笑，「只打一个时辰，你喂饱自己都很难吧？如果是普通人的话，还要结婚……孩子？暂且不提……凡事都没那么容易。」

　　「没事呀，到时候有路德呀，我饿了就让你给我送吃的……不过，那样如果不能和路德经常在一起的话，总觉得少了什么……」费里西安诺笑了下，「VE～天气好棒，晚上想吃PASTA～」

　　「……」路德维希无力吐槽，觉得有点胃疼。

　　「呐，路德，如果我不是国/家的话，你会不会爱上我？不对，如果你爱上不是国/家的我，那该怎么办呢？」费里西安诺坐起身子，张开双臂拥抱着扑面而来的风和水汽，语气轻松欢快，「人类真是脆弱的动物，会受伤，伤痕也要很久才会好……他们的时间也好短，我都忘了我前几任上司的名字和样子了……」

　　「怎么说呢？如果是国/家孤立着的话，一定很寂寞的吧，身边的人一点点老去，而自己以几乎不变的样子存在于他们来说是一生的岁月，我们的时间，对于人类来说，是几乎静止的吧。」

　　「怎么突然思考起了时间和生命这种哲学话题？」路德维希伸出手，从背后抚摸恋人的头发，「难道是水的缘故？水能让人安静，让人易于思考。」

　　-3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