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蒲王》他非

4、第三章

　　半月后，天界也开始流传着关于花族神女杜苓儿与小孩的婚约的流言，男孩听完之后，感到心里一阵酸楚，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几乎要夺眶而出。
　　忍不住跑到太子帝释天面前质问。“父上，不是说好了要碧天弟弟做我的小君吗？怎么他会跟杜苓儿定亲呢？难不成父上说话不算话吗？”
　　“谁说的？他必须是你的，他以后只会成为你的小君，莫要在为流言烦恼。”高座上，太子帝释天双眉紧锁，目光严肃地盯着他。
　　“可是大家都传花族神女每日待在阿蒲山照料他，就是为了增进彼此之间的感情。他还那么小，怎么能与旁人成亲了？我的碧天弟弟是我抚养的，我不同意，谁敢跟我抢？”
　　“自然是没人敢抢，但...你祖上却不是这样想，你祖上意图让阿蒲女入赘花族，你是何想法？”
　　歓虹王听后怔住，半响，闷闷地回道“我不同意。”
　　帝释天瞥了他一眼，拍了拍他肩膀说道“泽儿，有时候人呢，莫要太淳厚，要学会牛维马絷，狗苟蝇营，就像...百尺游丝争绕树，一群娇鸟共啼花。”
　　“清除障碍，为达目的，莫顾及任何感情，这才是天界生存之道。明白吗？”
　　“祖上呢，想让你们分开，可是，我明白，孩子，你是不想要分开的，近日有去看碧天吗？”
　　他垂头丧气地摇着脑袋，仿佛承受着巨大的失落和挫折。还没太明白父上所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什么牛维马絷，什么狗苟蝇营，什么百尺游丝争绕树，为什么要清除障碍？要清除谁呢？为什么要这般冷血呢？
　　“是祖上不让你去见？还是你不想去？”
　　“回父上，是祖上以课业繁重每每都把我扣下，孩儿已经半月未去阿蒲山了。”说着还不时抽抽泣泣。
　　泪水滑过脸颊，心中充斥了无尽的委屈。起初，他并不明白祖父为什么要坚决留他在九十九重天，现在明白了，原来是不想让自己再接近他。
　　“嗯，那这样过几日你去阿蒲山看看碧天，你母上已许久未见你，你去看看她吧！”
　　“是，那儿就告退了。”作揖离开。
　　他一路上想了很多，却始终不清楚父亲为什么要跟他说那些话。难道如同他说的那样‘要学会牛维马絷，狗苟蝇营，就像...百尺游丝争绕树，一群娇鸟共啼花。’
　　‘我们天族也是人，也是有自己的欲望的，只不过比起凡人更为尊贵罢了。’摇了摇昏沉的脑袋，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
　　“歓虹王殿下到”侍从大声喊道。
　　男孩被吓到，他竟然不知不觉地走到母上的凤芙宫。
　　“我的小宝贝呀，为娘的想死你了。”她紧紧地抱着自己肩膀高的儿子，眼中充满了爱意和温暖。
　　“母上大人，您这样把儿子抱得太紧了。”他涨红了脸，充满了羞涩和尴尬。
　　“是，是。我的宝贝儿子。”虽说妙音梵育有十二子一女，通常在每个家庭中最受宠的都是老小，即使在天家也不能免除这种世俗。好在歓虹王并不骄纵，反而待人亲和、不矜不伐，文武兼备，虽然现在有点胖呼呼的，但是可以看出他的底子是好的。
　　“母上，有金钱虾饼吗？”有点撒娇对着妙音天。
　　“嗯，有，今儿给你做了最爱吃的饭菜。呵呵…”拉着小儿子走到膳厅。
　　膳厅的大桌上摆满了各色佳肴，色彩斑斓，香气四溢，看着就让人垂涎三尺，食欲大增。而餐桌上坐着他的大哥九曜王（帝篁天），五哥毕沅王（帝原火），六哥夸逐王（帝寻千），七哥拘缨王（帝言玉），十哥罗蛟王（帝羽峰），还有他的同卵双胞胎的妹妹吉天祥大主（帝珞樱），还有一位是见面次数并不多的姨母苜蓿上神，据说他的姨母是一个不受约束、自由奔放的人，对很多异性都表现出同样的热情和吸引力。
　　“大哥，五哥，六哥，七哥，十哥”上前行礼，“小妹，给你这个。”说着，他递给吉天祥一个簪子。这个发簪是在某个地方经过时，觉得非常漂亮想着妹妹会喜欢，所以就买回来了。
　　“谢谢，哥。”轻轻转动手中的簪子，细致的纹理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就像是在欣赏一件珍贵的艺术品。
　　“姨母大人，安康。”语气平缓看不出心中的烦闷。
　　“姨母今日总算是见到大姐家的小儿子了，都说歓虹王殿下冰壶秋月、玉兰君子。估计日后天界上神们的女儿家门都想争着嫁给你吧！”苜蓿上神奉承道。
　　歓虹王尴尬地低下头，轻笑着，其他人则尽力克制自己的笑容，不让自己笑出声来。
　　“妹妹，我这小儿子还太小了，连冠礼都没有，现在谈这个未免为时过早。”
　　“呵呵，我也不过开开玩笑罢了。”不经意间瞥了一眼歓虹王，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十二弟，你那个小弟弟怎么样了？前几日，把大部分的天宫都被震塌了。”五殿下毕沅王关心的问道。
　　“他不是你弟弟吗？”吉天祥抢先回了一嘴给毕沅王。
　　“哎，你这小丫头片子。”作势就要打吉天祥。
　　“五哥，小妹不过就喜欢图嘴快而已，你也知道她这人的。”歓虹王帮吉天祥说话。
　　“哼”毕沅王没有什么，反而吉天祥生气了。
　　“好啦！你也是的，生什么气了。他现在只是昏睡了，又不是醒不来而已。不着急哈~下次哥哥带你去就是了。”轻言细语的安慰吉天祥。
　　明白妹妹挺想看看那娃娃的，这个娃娃会不会喜欢上和她好了，就不再和自己好了呢？
　　“嗯，下次再带我去看那个娃娃。”笑对歓虹王说着。
　　“好。”摸摸自家妹妹头。
　　“那娃娃怎么昏睡了？”大殿下九曜王疑惑道。
　　歓虹王把之前陈述给祖父的话又给大家复述一遍。
　　他非常害怕那个黑影会夺走阿蒲的生命，虽然目前没有对他造成实质性的伤害，但这种情况可能会在不久的将来发生变化。这种痛不欲生的感觉，就像被无尽的黑暗所吞噬，让人感到无助和绝望。
　　“嬷嬷，在休息吗？能帮我做一碗粥吗？”歓虹王走进后厨，看到厨娘嬷嬷正在休息，他礼貌地向前询问。
　　“是十二殿下呀！可以可以，要做什么口味的呢？”
　　这段日子里，小孩应该没有吃过什么东西，不确定他需要吃什么，但我认为粥这种温和的食物对他有益。多少可以在昏迷中的小孩补一点。
　　“嗯，清淡一点的。”
　　“哎，好嘞，您坐会马上给您做好。”点头称好。
　　思绪回想起父上曾经告诉他的话，要学会牛维马絷，狗苟蝇营，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父上是想暗示什么吗？
　　这个小孩虽然第一次见面时让我感到很亲切，但还没有让我完全喜欢上他。只有小孩是自己养大，随意支配如同宣纸。在宣纸上绘画，每一笔，每一划，都如同我自己的一部分，使我感到深深的安稳和宁静。让我心生安然，在其中找到了自我，也找到了安全感。
　　从小就生活在一个沉闷的环境中，仿佛每天都是阴天，缺乏阳光和活力，让自己喘不过气来。还要与比自己大许多的哥哥们争夺本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不管怎样的日子，我都已经过够了。幸好，小孩出现在我的面前，带给我希望和快乐。让自己不再孤单，不再烦闷，不再为那些勾心斗角烦心。
　　现在的小孩是一张属于自己的宣纸，等他长大了，他将会在这张纸上描绘出怎样的画作呢？想想就很期待。
　　半烛香后，厨娘嬷嬷小心翼翼地端着三层的提篮，从后厨里走了出来，她把它递给了面前的歓虹王。。
　　“殿下，这里有一碗金玉梅花粥，还有几碟小食。”
　　“嗯，好，谢谢嬷嬷。”感激地道谢后，立刻转身离开了后厨。。
　　苜蓿上神正好路过后厨，望着歓虹王提着篮子渐渐远去的背影，思索着一些有趣的事情。
　　“有意思。”转身就离去。
　　阿蒲山
　　一个清澈的声音唤道“神女姐姐，这个能给我吃嘛？”圆鼓鼓的狐狸眼眨巴眨巴的望向给他端露水的花族神女杜苓儿。
　　“可以，但是先把露水喝完再吃糕点。”杜苓儿笑着回答。
　　“嘻嘻~神女姐姐你真好。”一口气干光全部的露水。
　　“神女姐姐，我可以吃了吗？”
　　“嗯嗯~吃吧~待会天后娘娘要来看您，您要起身吗？”
　　他还在床上扭捏着不愿意起床“嗯~等会吧~我都不知道自己原来还有祖母~嘻嘻~”
　　“小殿下不知道有祖母吗？”
　　“不知道呀~哥哥~每天陪我不是上课就是习舞，未听说什么祖母。”
　　“十二殿下是很负责的哥哥呢。”
　　“嗯~我也觉得，哥哥人好温柔的呢~那...神女姐姐你陪我一起吗？”
　　“好呀~”
　　“神女姐姐，祖母凶不凶啊？”
　　“不凶。”
　　“神女姐姐，为什么祖母要派你来照顾我呀？”
　　“因为天后怕您无聊咯~十二殿下又不在这儿。”
　　“神女姐姐，你长得真好看。”
　　“小家伙~你才是呢，我还是头一回见到如此粉雕玉琢的小娃娃。”
　　“神女姐姐，我长大了能娶你这样美的人吗？”
　　“呵呵~当然啦~”
　　“神女姐姐，笑什么嘛？”
　　“神女姐姐，你不知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吗？”
　　“嗯嗯~知道，小小年纪就想着要成亲了。长大后你定会娶个如花似玉的美娇娘的。”
　　“呵呵~会跟神女姐姐一样美吗？”
　　“会的，会的。”
　　门外的歓虹王竖起耳朵，仔细倾听屋内的欢声笑语，他的脸上渐渐阴沉，眼眸深沉黯淡，抓紧把手，深呼吸后推门进入阿蒲女的寝内。
　　“哎~哥哥~哥哥~你可算来啦~”下床疾步跳到歓虹王身上歓虹王几乎失去平衡，但幸运的是，他及时稳住了脚步，紧紧扣住阿蒲女的腰身。
　　“囡囡~何时苏醒的，早知道我就早点来了。”关心的望着怀中的阿蒲女，心中充满了无尽的爱意和关怀。
　　“回十二殿下，小殿下是您走后的第五天才苏醒的，天帝陛下说您课业繁重不宜来阿蒲山，就迟迟未通告。”
　　歓虹王眉头紧锁，显然不愿意看见这位花族神女，便对她说道“哦~有劳神女照顾我弟弟了，不过，往后还是我来照顾我弟弟吧！你，还是回去吧。”
　　杜苓儿为难道。“可...可是，天帝陛下要奴婢在这照顾小殿下起居。”
　　“那就按照祖上的来吧。”
　　把阿蒲女放在床榻后，自己也理所应当的脱鞋上榻，还把提篮也放在床榻上的小桌子上，从里面取出粥和一些吃食，便喂进阿蒲女口中。
　　“来，喝点这粥。我特意让天界厨艺最好的嬷嬷做的哦~是我从小吃到大的，不知道你早就苏醒了，今儿就委屈你喝粥，下次哥哥带好吃的来，好吗？”说着，勺子已经到了阿蒲女的嘴边。
　　“嗯~嘻嘻~哥哥这个粥好好喝哦~你也喝吗~”抢走了歓虹王手中的勺子，舀起一勺粥，然后强行喂进歓虹王的嘴里。
　　站在旁边的杜苓儿看着他们举止亲密，脸上露出了一丝复杂的表情。她心中既有些羡慕，又有些疑惑。他们之间的关系，似乎已经超越了兄弟的界限，但又还没有达到恋人的地步。这让杜苓儿感到有些迷茫，她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这样的情况。

　　许是被盯久了，歓虹王感觉那人还没走，便冷着脸问道“神女还有事吗？”
　　“没，不过天后娘娘再过半刻就要来，等会还要伺候小殿下更衣。”
　　“嗯，不必了。等会我帮他更衣就行了。”
　　“是，那奴婢就下去了。”杜苓儿尴尬地退了下去。
　　“好的。”
　　“神女姐姐，拜拜~”
　　待杜苓儿走后，歓虹王带着些许吃味的语气向阿蒲女问道。“是你神女姐姐好，还是我好啊~才过了几天你就不想我了，只想着神女姐姐，难道神女姐姐当真比哥哥好吗？”
　　“嗯~哥哥~哥哥~当然是哥哥好~我的好哥哥最好了，是天底下最最最最好的哥哥~我可喜欢哥哥了。”拉着歓虹王的衣袖，左右摇摆着，就像一只快乐的鸟儿在枝头跳跃，没过多久，枕在了歓虹王的肩膀上。
　　“囡囡~好囡囡~你才是天底下最好的人了，哥哥也喜欢你了。”宠溺的望着阿蒲女。
　　“嘿嘿~谁说不是呢，我才是哥哥的掌中宝了。”
　　“你这个小家伙伶牙俐齿的，你身体才好不宜读书，等好了我可是要抽查的哦~”
　　“咦~哥哥真冷血，我还病着了就开始压榨我，不喜欢哥哥了，哥哥真讨厌。”甩开歓虹王的手臂，独自坐在一边生着闷气。
　　歓虹王看着他生气的摸样，觉得怪可爱的，于是就逗弄他。阿蒲女终于忍不住，被逗得开怀大笑起来。
　　阿蒲女被歓虹王养的娇气，有时候会无故耍性子，就像方才那般。
　　猼訑叔有时开玩笑的对歓虹王说“小殿下现在都太娇气了，有点像女娇娥了。”
　　他反问道“女娇娥又怎样呢？还不是自家弟弟来的，弟弟娇气没关系，有哥哥宠着就是了，外人还敢说三道四的。”
　　“十二殿下太惯小殿下了，他好多事情都不懂，怕以后去了天宫会顶撞天帝天后该怎么办。”
　　“弟弟不懂没关系我来教他，现在这样天真无忧就挺好的。就算以后真顶撞了祖上，也有自己来顶着，不怕他受罚。”
　　“十二殿下，虽说是个好哥哥，但这样惯小殿下怕以后会恃宠而骄。”
　　“猼訑叔，多虑了！就算恃宠而骄又怎样了，我当哥哥的都不怕。”
　　后来，猼訑叔也就再也没管过，任由歓虹王娇宠阿蒲女。阿蒲女做什么歓虹王尽可能的满足他，他想要的，歓虹王都会送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