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伦》齐楚

6、第六章

　　虽然波罗进了德玛学院之后，住的是学生宿舍，但这并不代表他就和伊凡特见不了面。
　　除了有时半夜偷偷溜回去看看伊凡特，德玛学院每月都是有一两天的休假日的。
　　运气好的时候，波罗和伊凡特还能在住的地方一起吃顿晚饭。
　　当然，都是波罗准备的，他特地提前打听好了伊凡特当天的工作安排。
　　餐桌上只有进食的时候发出的声响。倒不是因为什么餐桌礼仪——事实上他们也不在乎这个——只是因为伊凡特本就是个不多话的人，而波罗不知道和伊凡特说什么。
　　波罗和伊凡特本就没什么共同话题。总不能和伊凡特说自己在学校又获得了什么“勋章”吧，伊凡特对他在学校的事一点兴趣都没有。
　　波罗用叉子戳了戳盘里的肉，没有什么胃口。他想和伊凡特说自己去图书馆查比奥被封印的事了，已经知道比奥为什么被封印了。在世人眼里，比奥就是一个研究禁术的邪恶魔法师，一个异教徒，所以，他到底有什么值得怀念留恋的地方？仅仅是因为他是你的父亲的原因吗？
　　欲言又止了几次之后，波罗终于下定了决心问出口了。
　　波罗放下手中的叉子，问道：“伊凡特，比奥当初是为什么被封印的？”
　　伊凡特进食的动作停顿了一下，然后沉声说道：“这个你不需要知道。”
　　波罗皱眉，说：“为什么？比奥他不是我的爷爷吗？为什么我不能知道？”
　　伊凡特显然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和他多做争执，说：“你只需要知道他是你爷爷就够了。”
　　波罗有些愤愤，说道：“其实你不说我也查过了，比奥因为研究禁术所以被教廷封印了。伊凡特，你是不是怕我知道他是个邪恶的魔法师，所以才不——”
　　“闭嘴！”伊凡特打断了波罗的话，“比奥是个怎样的人，不需要你来质疑，你们根本就不了解他！”
　　波罗捏紧了拳头，忍耐着怒气，说：“他不就是一个异教徒？伊凡特，你为什么要这样维护一个异教徒？”
　　“啪——”响亮的巴掌声在空旷的房间里显得特别刺耳。波罗捂着左脸，瞪大了眼睛，显然不敢相信伊凡特打了他——过去从来没有对他动过手的伊凡特，竟然为了比奥，出手打了他！
　　气氛一时间十分凝滞，伊凡特动了动嘴唇，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最后终是什么都没有说。
　　波罗扯起嘴角，想要嘲笑一下自己，竟然如此不自量力地妄图挑战比奥在伊凡特心中的地位，最终落得如此难堪狼狈，却终究，因为脸颊的疼痛而没能成功。
　　最后，他站了以来，没再看一眼伊凡特，就这样沉默地离开了他们的住所。
　　伊凡特靠在座椅上，闭上眼睛，锁住了眼里的懊悔和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