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宫香浮月华清（后宮－長恨歌）》雪莹若

61、真相

　　没有人知道禧嫔为什么要来，可是琉舒清楚。禧嫔进来了以后谁都不看，只是跪在了李鸿轩面前，头伏在地上，摆出一个恭顺的姿势。不管是怎样的女人，在帝王面前都是这样的态度。
　　“臣妾有罪。”
　　李鸿轩不明所以地看着禧嫔。
　　“何罪之有？”
　　禧嫔依然没有抬头，她的声音悲伤而且充满歉意，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惜。
　　“臣妾多次看见齐妃姐姐危害各位姐妹，可是却无能为力，臣妾有罪！”
　　“你在胡说些什么？”禧嫔此话一出，齐妃马上变了脸色，可碍于现状无法站起来斥训禧嫔。李鸿轩听了这话脸色沉了下去。
　　“详细说说。”
　　禧嫔这才抬起头，眼眶红了，似要落下泪来。她咬咬唇，楚楚可怜地看着李鸿轩。
　　“其实之前的毒杀，暗杀，都是齐妃姐姐干的。妹妹知道姐姐的兄长是宁嫔的家奴，心里吞不了这口气，可也万不能起这歹念啊！之前的暗杀，齐妃姐姐找到了德妃姐姐身边那个侍女的家人，然后要挟她暗杀宁嫔顺便嫁祸给德妃，这些都是齐妃姐姐说的。”
　　“你，你含血喷人！”齐妃气得浑身发抖，可眼中的慌张却无法掩饰，以至声音也没了底气。禧嫔像是看不见她，目光一直紧盯着李鸿轩。
　　“如果皇上还不信的话，臣妾还有人证。上次齐妃姐姐诬蔑德妃姐姐推倒了她所以没了孩子，其实并不是这样。在有了孩子的时候，齐妃姐姐就暗中服食藏红花，早就想借机会陷害德妃姐姐了。当时候太医不肯，可受到了齐妃姐姐要挟也没有办法。那天德妃并没有推齐妃姐姐下水，是她故意的。那个太医事后姐姐想杀人灭口，子夜无能，只能把他暗中救了出来，他现在人在外头，请皇上明鉴！”
　　李鸿轩越听脸色越不好，琉舒只是看着禧嫔这一出戏，好像大家都是戏中人，唯独她依然保持清醒。
　　“还有当年赵贵嫔的事情。”禧嫔这话一出，所有人都变了脸色。跪着的赵御媛也猛地回过头去，只听禧嫔娓娓道来。
　　“当年是齐妃姐姐诬告赵贵嫔媚道惑主，然后再将毒药放到赵御媛送过去的食物里，毒杀了赵贵嫔。”
　　赵御媛听了这话犹如晴天霹雳，也顾不得什么礼仪，她摇摇晃晃地站起来，看着微微低着头的禧嫔。
　　“什么？”
　　“当年赵贵嫔宫人全被杀了，臣妾好不容易才把赵贵嫔的贴身侍女采莲救了出去，她现在人就在外头。”
　　“胡说！你胡说！”
　　齐妃依旧在辩解着，赵御媛听了这话，迫切地看着李鸿轩。李鸿轩看到她眼中的凄楚，逼得人不敢直视。
　　“让她进来。”
　　未几，宫人领来了一个穿着粗布衣的妇人。她的身材瘦小，脸有点苍老，乌发也染上了那么点银。其实她还年轻，只是被生活折磨得苍老了而已。
　　赵御媛见了那人心中一颤，愣了不知道说什么。采莲见着的赵御媛，眼睛睁得老大，眼泪忍不住夺眶而出，她死盯着赵御媛，“扑通”一声跪下。
　　“小姐，纤红小姐啊！”采莲失声痛哭。“奴婢以为这一辈子都不能见了！”
　　赵御媛难以置信地走过去，事实确实如此，她也跪下抱住了采莲。
　　“采莲，采莲，真的是你？”无法相信地喃喃自语，赵御媛不自觉地哭了出来。“真的是你！你没有死！”
　　是采莲本人无异了，齐妃的脸色“刷”地白了，她像害怕的小兽，偷偷地窥视采莲，却看到采莲看着她那副恨不得杀了她的表情，马上吓得不敢回过头去。
　　“就是这个贱人，是她！是她害死了我们的小姐！”采莲推开了赵御媛，然后对着李鸿轩用力磕头。“皇上！当年是她诬告我们小姐，然后把毒下在纤红小姐的食物里，我都听到了！她害怕有人泄密所以就想杀了我，多亏了禧嫔娘娘，多亏了禧嫔娘娘啊！”
　　赵御媛缓缓回过头去，先是震惊，然后呆呆地看着齐妃，慢慢地，她皱起眉头，握紧拳头像是要把手都握碎了。
　　“你居然，居然是你害死我的阿姐！”赵御媛走过去掐住齐妃的脖子，眼中的恨意浓得就像那年的秋风，寒冷得好像要刮破人的肌肤。“你居然骗了我那么多年，居然是你！枉我如此信任你！！！”
　　赵御媛说着说着眼泪流得更凶了，宫人们马上走过去拉开她们，赵御媛挣扎着，最后无力地垂下手，盯着齐妃苍白的脸，泪无声地落下。
　　“我如此信你，你居然害我阿姐，现在居然连我唯一重要的人都不放过！”赵御媛几乎是用吼的了，她用尽全身的力气去说出这话，然后跌坐在地上，失声痛哭。
　　齐妃此时孤立无援，她看着禧嫔，她万没料到最后居然是这人出卖了她，这个可怕的女人，她算计了多长时候？她看着赵御媛，这个唯一肯帮她的人也不会再相信她了，再看李鸿轩。
　　“皇上。。。。。。”齐妃就像捉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那样看着李鸿轩，李鸿轩只是看着她冷笑。
　　“你有什么话要说。”
　　有什么话？齐妃忽然觉得脑子一片空白。
　　“她们，她们都在胡说。。。。。。”
　　“要朕把那个太医也宣进来？”
　　齐妃已经没了声音，她一败涂地，证据太多了，指责一下子如水涌过来，她处心积虑的一切忽然崩塌了。
　　李鸿轩冷冷地看着她，仿佛从来没有认识过这个人。他冷淡地指着齐妃。
　　“把她拖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