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壳之海》宋可儿

3、Chapter 3 波澜

　　你说你喜欢贝壳，喜欢大海的味道，喜欢从贝壳中传出来的海的声音。

　　刑世述的家就像许多画家的家一样摆满了各种作画的东西，也像许多美院老教授的房间一样狭小。几乎每一面墙上都挂着他画的国画，有的是仕女，瓜果，山水，几乎各种各样的题材都含括在内。旁边的书架上堆着许多国画教学的书，把原本就小的房间挤得满满噔噔的。
　　对于宋恒和小罗的到来刑世述的夫人只是微微有点惊讶，但也没说什么，送上两杯茶后就离开了那间书房兼画室的小房间。
　　“是关于叶佳佳的……去世？”刑世述早已没有了当年的英姿，虽然从他已经略显老态的面庞依然可以看出曾经的光华岁月。
　　“是的，有些问题想再和您核对一下。”宋恒看着他的眼睛。
　　“那个案子……”刑世述的眼神有点迷茫，但还是勉强挤出一个微笑，“很久了。”
　　宋恒点了点头。他看过当时的案件报告，当时的侦训重点就放在和叶佳佳有穿过绯闻的刑世述身上。连番不断的审讯，对于刑世述现在想起来依然是一种噩梦。更何况当时叶佳佳的死也把他和叶佳佳的关系弄得人尽皆知，对他的心理压力也不小。
　　甚至直到现在，就在刚才看到穿着警服的宋恒和小罗的时候眼中依然会有那么一丝警觉和悲哀。
　　难以言说的悲哀。
　　“这里的贝壳装饰很漂亮。”宋恒环视四周，想先把话题从悲哀中叉开。与鄢飞雪的房间一般，刑世述在这间小小的画室兼卧房里也摆着许多贝壳的装饰品。
　　“随便摆着玩的。”刑世述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温柔。
　　“关于佳佳，嗯，叶佳佳的事情恕我不能再说什么了。”刑世述的眼神中闪过的又是一丝迷茫，“该说的当年都说了。再说，也过了那么多年。”
　　“此次前来我们只是想和你确认一个问题，”宋恒微微转头看着关着的门，“当时你和叶佳佳交往的事情你的夫人知道不知道？”
　　“她……”刑世述没有料到宋恒会这样问，“应该，应该不知道吧。在叶佳佳去世之前她应该还不知道。”
　　宋恒看着刑世述的眼睛，又是许久的沉默。
　　“你认识邱日新吗？”宋恒又问。
　　“不认识。”没有一丝波澜的回答。
　　“他是叶佳佳的男友。”
　　刑世述不由得微微一愣，“我记得她后来的男友是，陈炜榕。”
　　“邱日新和陈炜榕……”宋恒稍微停顿斟酌了一下用词，“前两天都遇害了。”
　　刑世述手中的茶杯微微一晃，些许茶水洒到了自己腿上。
　　“所以，”他的声音中掩不去的是一种苍凉的冷静，“你们怀疑是我？”
　　“不。”宋恒也是一笑，“恰恰相反。”
　　“我已经老了。”刑世述并没有在乎宋恒在说什么，“我也没有力气再去为自己争取什么，或者是再想报复什么。”
　　“但是也许有人有这个想法。”宋恒很慢地说道，目光却扫向房间门口的方向。也就在那一霎那，他看见刑世述的目光在瞬间呆懈。
　　“不，这不可能。”良久刑世述才缓过神，“不可能。”他一直碎碎念道。
　　“所以我们需要你的帮助，证明这个假设是错误的。”宋恒看着刑世述的眼睛说道。

　　回到局里，宋恒就看到法医德清送来物证检验报告。
　　“怎么了，我们的法医开始研究物证检验了？”宋恒满脸不坏好意地笑着看着德清。
　　“那只是我的副业。”德清很骄傲地一扬头。
　　“直接说人手不够不就得了。”宋恒低低地说了一句，随手翻了两页。
　　“纯油彩？”他抬起头，满脸疑惑地看着一旁还杵着不走的德清，“什么意思？”
　　“就是说那是纯粹的油彩，类似刚刚从颜料管里挤出来的。”德清很认真地解释道，“跟一般画油画时候沾上的颜料不同。因为平常画油画的时候哪里沾一下，碰一下的，油彩未必会那么纯粹。而这次检验的甚至连凝固程度都是一样的。这点很奇怪。”
　　“确实很奇怪。”宋恒微微皱起眉头，嘴角却隐约泛起一丝微笑。
　　不一会黄岳添也带着一帮人回来了，整个刑侦处又绕着圆桌开始交换一日的工作所得。
　　“我先说。”黄岳添很大声地开始念他今天的调查结果，“今天我们是找吴恩平。他是第二个死者陈炜榕的现任女友庄思的，嗯，前任的男友，也就是死者陈炜榕的情敌啦。他在陈炜榕遇害的时间段都在公司，有完整的不在场证明。不过在邱日新遇害的时间段没有时间证人。
　　“还有宋队你叫我问的，他说他也喜欢贝壳，但是跟那个什么叶佳佳不认识，听都没听过这个名字。还有，他虽然喜欢贝壳饰品之类的但他对海鲜过敏，所以，嗯，也没什么特别的了。”
　　“庄思？”宋恒头也没回的在白板上写下这些资料。
　　“庄思，第二死者陈炜榕的女友，在死者死亡的时间段也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她在学校教书，那时候正好是上课时间。邱日新遇害的时间段她也在上课。嗯，她对贝壳似乎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关于叶佳佳，她也听说过，但是不认识，也没有什么其他的关系。”黄岳添一脸无辜地看着宋恒，“宋队，这些人都没有犯案的时间的样子啊。”
　　“庄思、吴恩平、刑世述、刑夫人。”宋恒在白板上把四个人的名字都分别画了圈，转身。
　　“庄思不会在任何人面前提起叶佳佳，因为叶是她男友的前女友，只要不提，那么也就不会触及陈炜榕的记忆。对于一个聪明的女孩子来说这是不错的处理方法。不管这个名字对男友曾经是什么样的回忆。
　　“吴恩平知道不知道叶佳佳其实跟这个案子都没有什么关系。他和陈炜榕的交集只是因为庄思。但是他却没有杀陈炜榕的时间。
　　“刑世述。曾经是叶佳佳的美术老师，也曾经因为与叶佳佳的绯闻弄得很狼狈。现在虽然已经退休，时间上非常宽裕。他知道叶佳佳的男友是陈炜榕，却不认识邱日新。但是不要忘了，他也是知道叶佳佳真正死因的几个人之一，不可能不知道邱日新。他在这一点上跟我们说了慌。但是对于他一个年纪已经不轻的老教授来说，恐怕也没有杀人的动机。他已经因为叶佳佳而名誉扫地，却也没有这个胆量再去拿自己仅剩的名声和生命去打赌。
　　“刑夫人。从刑世述的证词来看刑夫人之前根本不知道叶佳佳存在，之后直到叶佳佳的事发，才明白大概。但是什么都没说。她对叶佳佳完全不了解恐怕是不可能的，只是她为了维护婚姻保持沉默而已。那么同理，她也不会再为了什么理由去杀人。”
　　“宋队，那么不是每个人，要么没有杀人动机，要么没有杀人时间。”韩敏有点小郁闷，“那凶手会是谁？”
　　宋恒转身在身后的白板后面写下另一个名字：
　　鄢飞雪。

作者有话说

　　宋恒~~这个角色是最早塑造的,也是最不成型的~~~~
泪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