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酒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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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因为四番队的床位还比较宽裕，卯之花队长好心地多收留我在病房里小睡了一会——虽然说我是马上就可以出院的。
尸魂界的秋天到了，空气里都透着几分凉意。静灵庭里为数不多的几棵老树的叶子似乎也已经开始微微的泛着淡淡的黄色。
在病房里倒不觉得什么，一出四番队队舍，冷风就呼地吹来刮得我打喷嚏。
我想其实我可以现在倒回去跟四番队提前要点感冒药的。
“阿叶！”
附近响起清丽的声音，好像是在叫我的名字。
我刚想抬头看看是谁在喊我，脸就被埋进了两团软肉间。虽然嗅到的是好闻的花香和某种蜜饯的甜香，但也挡不住氧气在一点一点地变稀薄。因为被紧紧抱着，脸被压住还没办法抬头换气。
“唔、要、要窒息了！”
这种打招呼的方式……这熟悉的皮肤的触感……只有一个人……
“乱菊！松…松手！”
我挣扎，声音被压得闷闷的。
在肺部氧气耗尽的前一刻，我终于重新呼吸到了尸魂界干净冰凉的空气。
其实乱菊每次都恰好能在被抱的人窒息前松手…也算是一直能力吧？
“阿叶你出院了！太好了，大家都很担心你呢！”
身材火辣的金发美女扬起灿烂的笑容。
“啊…其实刚刚我觉得自己差一点就要再进一次病房了呢。”
我用虚弱的声音回道。
“话说乱菊你怎么会在这？”
我好奇。
“我来探望你呀。”
乱菊回答得很快。她眼中的关心让我有点感动。
“啊，谢谢。……不过现在应该还是工时吧？”
我抬头看了看天，天空还很蓝。没记错的话刚刚看到四番队的钟指到的好像是五点，距离不值夜班的人下班还有一个小时……
“为了庆祝阿叶你出院提前下班了。”乱菊的眼神开始发飘，“啊，干脆为了庆祝一下我们去喝酒吧！叫上修兵他们！我请你！”
说完，乱菊不由分说地拉起我就跑，连拒绝的机会都没有给我留。
……正常来讲，伤病号都不宜饮酒吧？
乱菊抱着包场的决心带着我去各番队拉人，不过不知道为什么，那些平日里和她“志同道合”的酒友不是找不见人就是突然决定奋发图强认真工作。除了一番队和十番队绕了一圈，和我们同流合污的人一个也没有拖到，天却已经黑了。
“真是的，恋次修兵一个两个都不知道跑哪去……”乱菊不满地嘟囔，和我们最熟又爱喝酒的几人今天莫名其妙地都不见了踪影。
“算了！喝酒不在人多，就算只有两个人我们也要喝！”突然振作起来，金发美女一脸坚定地再次不由分说地拉着我就跑。
我们去了流魂街一家以前聚会常去的食馆。那馆子也有些年头了，门上的红漆似乎比起上一次来这时更模糊了些，店牌上行云流水的「上川」二字似乎也不如往日般醒目。
我记得这家店好像除了最出名的酒，什么烤肉、小吃都做得不错，不喝酒单是吃下酒菜也好。
作为一家比较有名的小店，店里很热闹。
我和乱菊找了一个离柜台比较近的位置坐下。乱菊轻车熟路地冲人堆里忙碌的店员喊了一声：
“一坛柿酒，带两盘烤牛肉！”
“还有一杯梨汁。”我赶紧补充。
店员应下后闪进后厨，很快就端了一个酒坛和一杯果汁来。
喝下一口刚端上来的梨汁，感受冰凉的果汁缓缓滑下喉咙，我惬意地微微眯起眼睛。现在正是梨熟的季节，清甜的水果让我满心愉悦。
“阿叶你来尝尝这酒嘛，很好喝的哟，现在正是喝柿酒的季节呢。”
乱菊拿开我的杯子，推了一个陶碗到我面前。
我看了看那碗，金红的酒液在深棕色的陶碗里轻轻晃动，感觉有点滑腻。
想了想还是把酒推回给了乱菊，我拒绝道：
“不要，我从来只喝米酒的。”
如果只是米酒的话，我历来是号称千杯不醉的，但也只敢喝米酒这种味甜、度数低的酒。
“不怕，果酒不比米酒烈多少的，而且也是甜的。喝习惯你就能发现它的醇美了！”
乱菊循循善诱道，笑得人畜无害。
“尝一尝嘛！说好是请你喝酒的。”
“就尝一点哦！”
我架不住美女期待的眼神，端起碗试探性地抿了一口。
这酒确实是甜的，入口甜得像是添了蜜，但随即就是酒精的苦涩，带有一股水果的香味，口感比米酒厚重，虽然不辣喉，咽下后也能感觉到嗓子温温热热的。
不难喝，而且我还有点喜欢那溢满酒精味的果香。
“好喝吧！”
乱菊冲我笑得灿烂，一副成功推销了什么的自豪的表情。
我点点头：“还不错。”
刚好她点的烤牛肉也上来了。她夹起一片肉，再给自己的碗里倒满了酒，说：“阿叶你好久没有来一起喝酒了，今天要喝个痛快！”
应该是错觉，我感觉乱菊的表情好像有一点点惆怅。
“好啊。”
我应下。推开之前放回面前的梨汁，用喝米酒的架势灌下一口柿酒。
虚会优先攻击生前重要的人。
我害怕，所以自顾自地疏远了所有亲近的人，好像如果这样，有一天我一不小心控制不住虚化的时候就不会找上他们。
这是在自欺欺人，我知道。但是现在逃避已经不能抑制虚化了，而且那个重要的事件已经很近了，只要支撑住完成那个夙愿——那个我曾经向神许下的愿望，实在不行变成虚也……
现在我只要好好珍惜「重要之物」就好了。
柿酒一碗接一碗地下肚，喝多了脑子昏昏沉沉的，晕晕乎乎之间我好像听到乱菊说：“最近大家看起来都特别忙碌呢。”
“可能有什么事要发生了吧。”
我口齿不清地呢喃，陷入一片迷蒙。
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眼前的景物就像没有调好焦的相机拍下的照片般模糊。偏过头，感觉旁边的人影好像矮了一点…金发也变了颜色……
“乱菊？”
“她被市丸领走了。”
人影回答，那冷清的声音很是熟悉，但一时半会又想不起来到底属于谁。
“喔……”我拍了拍自己的脸，希望这样可以让一团浆糊的脑袋清醒一些。眼前的人影渐渐褪去迷雾，那翠绿色的眸子尤其熟悉……
“冬…冬狮郎?”
我有点懵。猛地眨眨眼，眼前的景物没有发生变化。
「上川」不打烊，借着小店的灯光，少年的面孔反而更清晰了几分。
再拍拍自己的脸，麻麻的，没有痛感。
“这梦好真……”
少年习惯性紧蹙的眉头皱地更紧了。他将桌上的茶杯推到我面前，语气生硬道：“喝，醒醒酒。”
“......”
我接过瓷制的茶杯。杯子上还有淡淡的余温，不知是茶水还是他手心的温度。
温热的清茶涌入食道，暖暖的，但好像并没有让我的脑子更清明些。
“队长怎么会在这呢？”
“路过。”少年回答地很快，好像答案已经准备好了很久。“……只是路过，然后被拜托帮忙稍微照看一下，省得你醒来把自己丢了。”
他说完便撇开视线，动作有点急促。
“走吧。”
他率先站起身，被灯光拉长的影子淹没了他的面容，投在我身上。
盯着冬狮郎的背影走出「上川」，我突然不知道抽了什么风，伸手扯住他宽大的衣袖。
“怎么了？”
少年转过身，比上好的翡翠更漂亮的眸子被食馆的灯光熏染上了几分暖色。
我呆滞了几秒，随即像是被什么蛊惑了一样，走近几步，脸顿时跟他的脸贴地很近，甚至能听见对方的呼吸。
喜欢你，喜欢你，喜欢你，好喜欢你。
作为人也好，整也好，死神也好，虚也好，都好喜欢你。感谢神明的恩赐，推翻了那座次元墙，所以我才能这么接近你。
曾经因为害怕变成虚，再次向他挥刀，违心地刻意疏远。
但是现在逃避已经没有用了，这个身体的主权的争夺战已经注定要到来，那个“剧情”也很快就要发生了，只要能改变那一刻就可以了，即使变成虚也不会再害怕。
我直直地望着日番谷冬狮郎的眼睛，看见皓发少年的眼里有几分不易发现的窘迫。
也许是在酒精的驱使下张口，声带发出些许干涩的声音。
早就想说的。
“冬狮郎，我喜欢你。”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酒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