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燃烧希望之瞳》琥珀骨

44、Act.44 命运博弈

　　Kaiju的本质是一种生物兵器，驱使他们的那一类存在被称为“先驱”。先驱们可以通过Kaiju的眼睛看到它们所经历的一切，在某种程度上，先驱与入侵者的记忆是共通的。每一代Kaiju都是在前代入侵者积累的经验基础上进化而来，这也正是一代代入侵者实力逐步增强的主要原因。

　　幽灵般游曳的第五代Kaiju被命名为海巫，体型庞大，却灵活得令人咋舌，幽蓝色的皮肤与海水融为一体，甚至可以屏蔽雷达的扫描。机甲驾驶者只能依靠视力和直觉追赶怪兽，每当它远遁之时就毫无办法，被动到了尴尬的地步。

　　楚轩的声音没有什么起伏：“实力不在同一等级上。海巫偏向于速度型，切尔诺阿尔法跟不上战斗节奏，地平线游弋者杀伤力有限。最麻烦的是，它是有目的地滞留于深海，但是足以与它抗衡的战力在那种环境里完全无法发挥。”

　　战斗陷入僵局，他们既无法干脆利落地击杀五级Kaiju，又无法绕过它直接进行通道炸毁计划。更令人心寒的是，他们没有时间可以拖延，每一个人都可以预想到，当第二只五级Kaiju从裂缝中出现时，目前仅能维持自保的防线将被撕破，接下去将会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你们缠住它三分钟……嗯、两分半也可以，我就能到达颈点、炸掉通道，毁掉通道之后再消灭它！这个主意不错吧！”爵士提议。

　　郭嘉道：“三分钟……牺牲一台机甲的话，缠住海巫三分钟应该办得到。但是，爵士，引爆程序设定的倒计时，加上你来回花费的时间，三分钟肯定远远不够。”

　　“嘿，老兄，直接朝它开一枪就够了。”爵士伸手拍了拍背上的固定箱，“它会爆炸的吧？”

　　郭嘉愣了一下，“你说什么？”

　　“得了，别磨磨叽叽了，来吧哥们！汽车人里可没有怕死的！”

　　“不行……”姜梓鸢低声喃喃，怔然地望着光屏，“不行……爵士……”

　　她被周防安置在座椅上，左眼被简单地重新包扎了一遍，但是没过多久，洁白的纱布上又隐约晕出血色。

　　“地平线游弋者，抓住海巫，切尔诺阿尔法，从旁协助。”郭嘉深刻地感到自己说的每一个字都沉重无比，他下意识地压了压自己的帽檐，遮挡住别人观察他的视线，“……必要时刻，允许自爆。”

　　“明白，长官！”

　　相对灵活性较高的地平线游弋者朝正上方打出一颗填充了刺激性信息素的荧光弹，这种信息素对Kaiju而言有着无法抗拒的激怒效果，以往是用于消耗濒死Kaiju的体力，对于全盛状态下的入侵者使用激怒信息素，这还是第一次。

　　巨大的黑色阴影从远处一掠而过，地平线游弋者朝那个方向打出水下照明弹，影影绰绰的光线中，海巫静静地悬浮着，缓慢地抖开自己恐怖的触手，庞大的身躯在水波中温柔起伏，如同一团浓墨，逐渐化开在水中。

　　它猛然收缩了触手，梭型的身体如炮弹般激射而出，地平线游弋者危险地避开正面冲击，同时抓住机会用合金匕首狠狠地刺进了乌贼一样的本体内。匕首卡在海巫的体内，骇人的力度拖动地平线游弋者一同冲向远处，他没有放手，反而是顺势抱紧了海巫，脚下踩住海底地面，试图减缓它的冲势。

　　“上帝保佑！”另一个方向上的爵士嘀咕了一声爬起身，一边往裂缝的方向小心移动，一边警惕地注视着对地平线游弋者狠命抽打的海巫。

　　附着了剧毒吸盘的触手在机甲表层留下坑坑洼洼的砸痕，大概是被怎么鞭打都不松手的金属巨人激怒了，海巫发出一声尖啸，触手僵直形成尖锥状，猛然从机甲腹部穿刺而过。

　　“警报！警报！机体护甲损毁程度超过44%……47%……52%……”

　　“冷却系统损坏超过90%，即将停用！氧循环系统损坏程度达到60%，剩余氧气量使用时间为，8分钟。”

　　疯狂挣扎的海巫被地平线游弋者死死抱住，追逐而来的切尔诺阿尔法从侧后方给了它重重的一拳，本就有裂痕的橘红色竖瞳因为疼痛而拉长成一线，更多的细小裂痕遍布于晶状瞳孔外沿。

　　入侵者与裂缝之间有种莫名的联系，前一刻还因为被激怒而疯狂打斗的海巫，在察觉到有物体靠近裂缝时，瞬间停下了蹂躏机甲的动作。它拼命地挣扎，却被切尔诺阿尔法和地平线游弋者死死拖住。

　　更多的触手扎透机甲的腰部，海巫一边发出令人晕眩的尖啸，一边拖着两台沉重无比的机甲往裂缝移动。

　　海巫身体上的伤痕越来越多，但它却浑然不觉，一心只想往裂缝移动。切尔诺阿尔法在它的前进方向推阻，地平线游弋者则从后方紧紧勒住它向后蹬地，他们的动作在海底留下了一条深深的拖痕。

　　海巫再一次抽出触手，狠狠地扎入机甲体内旋转，残破到了极限的地平线游弋者不堪重负，整具机甲自腰部断裂，上半身仍悬挂在Kaiju身上，下半身的机体则颓然地倒塌在海底。减轻了负担的怪物动作更快，它与爵士之间的距离越来越短，然而离爵士到达裂缝却还有不少的路程。

　　“自爆程序启动。”地平线游弋者的驾驶舱内，年轻男人平静地陈述。

　　“恶心的Kaiju！”另一边的通讯频道中传出冰冷的声音，切尔诺阿尔法的驾驶者们留下的最后一句话是：“下地狱去吧！”

　　海水被机甲自爆引发的高热瞬间蒸干，浓重的铅灰色硝烟遮蔽了一切光线。巨大的冲击力将爵士直接掀飞，他在半空中转了几个圈一下子栽到海底。

　　爵士晕乎乎地爬起身，“真刺激！”他刚说完，又被上空落下的万吨海水一下子砸倒在地。

　　“爵士，抓紧时间！”郭嘉焦急的声音响起，“海巫的生命体征反应还没消失！”

　　“……知、知道……”银白色的汽车人跌跌撞撞地爬起来，前进的姿势有些歪斜，虽然刚才的爆炸对他造成了极大的冲击，但倒也将他甩到了距离裂缝极近的位置上。

　　他被自己身上掉落的破损零件绊得踉跄了一下，面向岩浆裂缝的身子晃了晃，“嘿，我来了。”

　　话音刚落，他又被拉扯的踉跄了一步。

　　“哦别这样……”

　　被炸的坑坑洼洼的蓝色触手缠住他的右腿，伤痕累累的海巫愤怒地尖啸了一声，一把扯起爵士往裂缝中游去。

　　“该死的……”爵士的后半句话消失在电磁杂音之中。

　　猛烈的层叠空间连锁爆炸，违背常识的扭曲性力量再度撕裂了空间的罅隙。

　　之前的悲剧再次重演——虫洞崩溃又一次诱发了空间扭曲，引力坍塌所形成的空腔疯狂地吞咽着海水和泥沙，巨型的深海漩涡缓慢成型，海面上再一次出现逐渐增大的黑色圆影。

　　姜梓鸢逐渐低下头，浑身发抖。

　　她用颤抖的手指握住尊的手腕，对他绝望道：“我看不见……眼睛只能用一次……我看不见时间的规则了……”她的话语声里带上了泣音，“怎么办？尊，怎么办？我改不了……我救不了他们了！我救不了他们了！！”

　　“冷静点！”波风水门见她状态不对劲，立刻利用水遁召来水流。姜梓鸢被冷水浇了个透，捂住嘴难过地咳嗽，她被水门从那种濒临崩溃的境地唤醒，却并不感到庆幸，因为现实的残酷轻而易举地抹杀了她付出的全部努力。

　　血水的混合物沿着她的左侧面颊滑落，姜梓鸢感觉呼吸越来越困难。就在这时有人强行将她的脸捧起，“放松！放松，呼吸，呼……吸……很好，平静一点，什么都不要想。”

　　波风水门见她逐渐调整对了呼吸频率，这才松开手。他弯腰看着姜梓鸢，目光忧虑，宽慰道：“战争是残酷的，作为生者，我们能做的只有让逝者安心。你去休息好吗？接下去的事，就交给我们吧。”

　　他和身边的周防交换了一个眼神，同时望向还僵立于指挥台之上的郭嘉，西索走过去拍拍郭嘉的肩膀，挑眉道：“别发呆了，麻烦事多着呢~”

　　“郭嘉，”摘下眼镜的楚轩看起来更加难以接近了，冰冷而漠然的黑瞳缺少了镜片的阻挡，目光显得直接而冷厉，“基地这边的事交给你了，我去解决海底的引力崩塌。”

　　回过神来的郭嘉叫住了他：“等等，楚轩，你一个人去吗？有把握吗？”

　　“在解放四级基因锁的基础上，使用λ-drive信念之力，有52.7%的几率阻止崩塌，几率超过一半，足够了。”

　　黑发青年一边回答，一边神情冷漠地践踏过自己落在地面的眼镜，碎裂的镜片散落在地，泛着冷冷的光。他毫无眷恋地迈步离开，平静地走向死亡。

　　不论成功与否，他注定再回不到这里。

　　在做出决定的那一刻，楚轩并不感到痛苦，反而有一种如释重负的庆幸，像是困扰了他许久的难题终于得到了解答。

　　能以自己的力量换取一个与命运博弈的机会，他甘之如饴。

　　“楚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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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与其在崩解的现实面前束手无策，倒不如放手一搏。
说起来有点不好意思，其实我经常写着写着就为我故事中的角色所感动。
会很感慨很舍不得地停笔暂停剧情，但是仔细想想，又觉得这些人注定要去做伟大的事。
温馨甜蜜的日常固然美好，但如果从此拘泥于家长里短，那对他们未必不是一种残忍。
正是基于这样的想法所以有了环太的这段剧情。
每个人都不怯于背负起责任，以自己的力量守护这个世界。
这才是我所喜欢的他们。
接下去就要进入结局了，不知道会有多少读者看他们走到最后。
但不管怎么样，都要谢谢你对他们的爱，谢谢你对他们倾注的情感。
也要谢谢你们见证了姜梓鸢的成长。
总之，周二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