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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 16 章 ...

  •   说话的就是刚才泼刘文治一脸水的男孩,叫李守东,他爸爸是A市风华房地产老总,为人张扬跋扈,娇养的大少爷架子使他有些口无遮拦,反正在他心里也觉得没必要,从小跟他爸混的眼尖,一个人什么身份也能看个七七八八,他对面的那两个男孩一看就是普通小市民,尤其是那个高个的简直就是个土包子,一脸野气不会为人处世看眼色,让他看着极其不顺眼,刚才还不服气想跟他横,笑话。

      今天是他的生日,特意从他妈手里拿了几张游泳优惠券带了几个漂亮的女孩子来酒店玩,他坐在一圈女孩子中间拿着饮料一脸鄙夷的看着水中的刘文治和狼孩。

      狼孩手里抱着刘文治,这话他听得一知半解,他不明白这人话里的基佬是什么意思,但这人没安好心是肯定的,话语里的嘲讽是个人都听得出来,刚才道歉没诚意也就算了,看在刘文治的份上他不稀罕跟这人计较,你要是识相就安安分分的玩你的,可就是有这种人,无所顾忌的出口伤人还不知悔改,人家亲个嘴干你何事,欠揍。

      刘文治听到这话,脸色沉了沉,他平时嘻嘻哈哈的一脸和善,不代表他没脾气,人的忍耐总有个底线,你总是不出头,就会被人当成软柿子搓扁揉圆随便捏,跟人交往,该出手时就出手,别委屈自己,但也不要太较真。

      刘文治眼底的怒气一闪而逝,在狼孩看向他时很好的掩饰掉了,狼孩如果发怒,这么多人看着最后肯定不好收场,既不能给小叔带来麻烦,又能整人的法子多得是,他就等着瞧,这人今晚上千万别落单了。

      狼孩感觉刘文治身上有些僵硬的紧绷了起来,不过在他看过来时候又恢复自然,他手里紧了紧,看着刘文治道:“现在我能揍他吗?他刚才说的基佬是什么意思?骂人的话?”

      刘文治摇摇头,对他说:“你别冲动先放我下来,我等会跟你说。”狼孩皱着眉又看了一眼那头继续嘻嘻闹闹的人,眼神暗了暗,对刘文治道:“我抱你上去。”

      手里的身体虽然摸不出多少肌肉,但骨肉均匀细腻,可能是因为以前长期喝药的原因,身子骨都透着一股淡淡的药味,不难闻,很特别的味道,狼孩平时就喜欢在刘文治肩窝深深吸上一口,越闻越饿,有时候他也会忍不住舔一舔,刘文治睡着还好,醒了就会给他一巴掌。

      他把刘文治抱到岸上,自己哗啦一声利落跳出水面,用浴巾包住刘文治的身体,盘腿坐在地上,看着刘文治因为沾了水微微卷起的长睫毛,轻轻地眨动,感觉自己心里涌上一股热气,他不由自主的握住刘文治的手想了想道:“你不让我揍他是害怕我出事吗?”

      刘文治抬头看向他,微微笑起来:“你说呢?”

      狼孩听他这么说心里自然高兴,控制着力气,使劲握了握手里明显比他要小点的手掌,听着刘文治又道:“威子,对于这种欠揍的人没什么好说的,不给他点颜色看看他不长记性,但是有时候怎么说呢,咱不能明着来,会惹上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你就得想想怎么做既能让自己脱了干系又能给他点教训。”

      狼孩一点就通,他看着那边正在跟女孩子们谈笑的不亦乐乎的人,嘴角微微牵起,他想了想突然道:“基佬是什么意思?”

      刘文治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他闷着声音咳了咳,脚在水池里轻轻地搅合,不甚在意地说:“没什么意思,骂人的话而已,你就别放在心上了。”

      他下意识地不想跟狼孩去解释这些东西,狼孩对他的种种亲密行为,刘文治一直觉得那只是狼孩表达亲近的方式,虽然有些过头但他可以忍受,以后就会好了,狼孩会找到他喜欢的人,然后和他喜欢的女孩子做这些事,这些都会自然而然的发生,到时候不用他教狼孩也会慢慢领悟,想到这里,他突然觉得心里有些闷,站起来躺到椅子上缓了缓。

      这时陈领班从泳池出口那里进来,手里的托盘上端着两杯橙汁和一些小点心。还有果盘和鱿鱼丝牛肉干什么的零食,站在水池边托着东西找了一圈,眼前一亮刚挂上笑容要往刘文治他俩那边走,就听另一头的李守东喊道:“唉,在这边呢,往哪走啊。”

      李守东想都没想自然而然的认为这些东西是给他们的,他爸爸是A市这块有头有脸的人物,现在正在上面麻将房里跟人打牌,他跟着他爸爸来过几次,肯定有不少人都知道他的身份,这会正好趁机巴结巴结他,上赶着献殷勤,没什么可奇怪的,至于另一种可能他想都没想,那俩能有什么来头。

      陈领班脸上的笑意有些尴尬,委婉的说:“李少,您稍等等,这份是我们梁经理要我拿给那边两位的,你的那份我马上送过来,您再稍等等哈。”

      李守东瞪着眼睛站起来,这么多女孩子看着,陈领班刚才那么说,搞得他非常的没有面子。

      他不客气地对陈领班道:“你是不是没听明白我意思,这东西我们要——了——把东西放下就没你什么事了,听懂了吗?”

      陈领班依旧很好脾气的笑着,“陈少,你这不是为难我吗,我们梁经理也说了,东西必须送到,我这么做万一被经理知道了,肯定不好交代,你给个面子——。

      李守东打断他:“你多大脸啊。”

      这话说得很不客气,让人下不来台,陈领班脸上的笑容都有些挂不住了,刚想说话就听背后响起一个很清脆的声音,“陈哥,我们俩晚上都吃撑了,你别为难了,谁要给谁吧,我回去会跟我小叔解释的。”

      李守东说话声音不小,刘文治在那边听得清清楚楚的,给陈领班解围纯粹举手之劳,让李守东难堪是真的。

      李守东脸色很难看,指着刘文治道:“你什么意思,我捡你剩的?卧槽,你个基佬算老几啊,你知道我谁吗?”

      刘文治笑得很乖,微微歪着脑袋很诚恳的样子,“你告诉我呗。”

      李守东:“你!”

      自己报上家门这种事太掉价了,李守东语气有些不稳,刚才刘文志的样子让他不知怎么的有那么一丝心软,我操,基佬果然不是一般人,身上都有妖气。

      这时顾悦然上前拉了拉李守东胳膊,撒着娇,适时的打破了僵局,让李守东能下的了台,语气拿捏适度,口气软软道:“守东,你别跟他们计较了,我们去海边玩吧,人家想去捡几个贝壳回去留作纪念。”

      几个女孩子这时也反应过来,都纷纷说想去海滩玩,有人给台阶下,李守东哼了一声,领着一群女孩子从游泳馆那边的门出去,往海边走去。

      陈领班走了以后,刘文治对狼孩笑笑,“还记得小叔教你怎么把人打疼又看不出来伤的方法吗?”眼睛里笑得贼贼的,“机会来了。”

      李守东和女孩子们坐在沙滩边聊了几句,上来一股尿意,这里离这最近的厕所也有点远,他抬头望了望,看到不远处有一片礁石,起身说去找贝壳,闪进了礁石的暗影里。

      还没等把裤子拉下来,嘴就被人捂住了,一顿胖揍,每一拳都跟算好了似的专往他身上不经打的地方捅,疼得他冷汗都下来了嘴里却发不出声音,吓得腿都软了,眼泪哗哗的,这块正好处在阴影里,李守东根本看不清是谁下的手。

      那人看来是极有经验,手下不停打完就走,连个声音都没发出来,干净利落不留痕迹,走的时候还把他泳裤给扒了。

      李守东光溜溜的躺在沙滩上,疼得直吸气儿又摸不到伤口,身边连个遮羞的布片都没有,他想了一圈也想不到什么人会对他下这么狠的手,刘文治和狼孩根本没在他的考虑范围内,这身手一看就是行家里手啊,他爸最近不会又得罪了什么人吧,他正不知该怎么办呢,就听见石头后面有人叫道:“守东,你在里面吗?太晚了我们回去吧。”

      李守东这幅样子要叫那帮女孩子看见了从此就没脸见人了,他稳了稳声音,轻松道:“你们先走吧,我想自己待一会,别等我了走吧,去酒吧玩吧我请客。”

      外面声音又问了一遍:“那我们走了啊,你自己小心。”

      李守东都快哭了:“我能有什么事啊。”他有大事了,这下他可怎么回去啊。

      刘文治他俩到没看见李守东最后是怎么回去的,不过听梁东升说,李守东他爸昨天输了不少钱,他们打麻将都是带现款来的,一捆一捆的纸钞装在行李袋里,暴发户嘴脸显露无疑。他虽然不会在乎这点钱,但输了心情也好不到哪去,从麻将房出来的时候,女秘书低着声音跟他说了几句话,李守东他爸爸脸上一阵扭曲,和其他几位老板招呼都忘了打,皱着眉头带着秘书就走了。

      刘文治其实并没有指使狼孩把李守东裤子扒下来,狼孩临时起意,现在心里挺爽的。

      转眼到了第二年春季,刘文治和狼孩一直住在于老板的修车行里,俩人都住得挺习惯,于老板挺喜欢他俩,平时没事的时候就带着刘文治和狼孩还有他那个小伙计去河边钓鱼,钓到的鱼让刘文治做鱼汤,刘文治做鱼汤最拿手,鲜而不腻,从他妈那学来的手艺,把于老板都吃馋了。

      小伙计叫东来,姓什么刘文治不知道,为人一直很沉默,刚来的时候一句话都没听那讲过,别人说话他就在一旁笑着听,人有些害羞,容易脸红,朴实又勤快,后来刘文治才知道,他是个哑巴,也不是那种完全不能讲话的,听说是从小家里起火把嗓子呛坏了,说话声音很沙哑,完整的字音几乎发不出来,所以他就很少张口了。

      刘文治他们学校所在地叫槐树镇,顾名思义,镇上几乎到处都有槐树,路边两旁成片成片的栽着,春天五月份的时候槐花的香味可浓郁了,充斥着大街小巷每一个棱角旮旯,后来又引进了一种红花槐,不过这种槐花虽然好看却不能使用,一般都是自己家栽着好看的,很少大片种植。

      刘文治他们学校双休日放假,他就在附近一家鲜鱼坊做兼职,一个月给五百块钱,活不累,每天中午还能供一顿饭。这附近有好几家海鲜饭馆,经营的菜品种类几乎差不到哪去,所以竞争力很强,没有点特色和手艺很难招揽到固定客源,刘文治所在的这家鲜鱼坊,就因为缺少创意,大厨的手艺也就一般水平,同其他的几家竞争起来非常吃力,夫妇还是南方人,生意一直不咸不淡的,赚不到大钱但也不至于饿死。

      丈夫姓沈,人不错,爱讲话,操着一口有些生涩的普通话,没有客人的时候喜欢和刘文治聊聊生活琐碎时事经济,从他口里,刘文治知道了不少事,比如说,夫妇俩一直没有孩子,今年年初他老婆终于怀上娃了,俩人高兴之余,粗略的算了一下以后生娃养娃的花费,一下子心里就没底了,鱼坊生意每况愈下,心里就盘算起了回老家的事,正好老家那里也来了信,家里父母身体不好盼着他们回去,就想把鱼坊低价转让给别人,不过一直没找着买主。

      刘文治当时听这话倒没想太多,晚上回去的时候,从鲜鱼坊带回来一份剁椒鱼头,是鱼坊老板今天听错菜名的作品,他老婆嘴里起水泡不能吃,他索性就给了刘文治。

      几个人在院子里搭桌吃完了饭,刘文治的妈妈就打来电话。

      家里现在生活挺不错,前年果园里的山鸡兔子加上鱼塘挣了差不多快四十多万,今年势头依旧很好,并扩大了饲养范围和数量。现在其他村民看到了好处,纷纷效仿老刘家,也在自己果园里养起了山鸡,养的人多了,就出现了供过于求的情况,收山鸡的商家小贩纷纷趁机降低了价格,不过这倒没有多大问题,但刘爸觉得不妥,同行多,且都是一种模式毫无特色,总有一天停步不前搞得跟市场批发似的,他就想琢磨别的门路,一直没有头绪。

      刘文治和妈妈又说了几句话电话就挂断了,他刚出了门,就见狼孩和梁东升手里提着不少东西走进门来,狼孩把手里的钥匙交到刘文治手上,指指外面梁东升的越野车一脸掩饰不住的高兴。

      “宝,那辆车归我了,以后你想上哪我都能载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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