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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纯白告白(十二) ...


  •   “你说什么?”

      小岸怀疑地重复了一遍,她回视史都华德的双眼,唇角勾起又落下,忍不住讥笑,“我为什么要这样子对你?为什么?你要不要看看你对我做了什么!”

      话到后面,她简直是在怒吼了。

      小岸拉起袖子,“这针是谁扎的?”

      又扯动海楼石锁链,“这镣铐是谁拷在我脖子上的?”

      “还有这淤痕——是谁掐的?是谁?是谁?”

      小岸瞪着他吼道:“你开什么鬼玩笑。”

      她脸上的愤怒像火焰一般热辣灼人,史都华德却心脏滚烫,加速跳动,他被问的哑口无言,嗫嚅了半响,才忿忿地反驳道:“可是,那是因为你总是不听话,惹我生气,我才——”

      “闭嘴!”小岸后退了一步,目光冰冷,“别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令人作呕。”

      史都华德的表情瞬间阴鸷下来,沉声道:“别惹我生气,艾莎丽雅。就算‘乖乖针’只打进一部分,我也能让你做任何我想让你做的事。”

      “你就不能放过我吗?”小岸疲惫的问。

      “你就不能爱上我吗?”史都华德面无表情。

      一个人若不爱另一个人,他在那个人眼里就连尘埃都不如。

      “或许等到这片大海干涸,我就会爱你,”小岸歪了歪头,冷漠道:“啊,不好意思,我想了想,不能,就算全世界的大海都干涸,我也不会爱你。”

      她戏谑地勾起的嘴角,像一道鞭子狠狠抽在史都华德心上。

      实在是太痛了,痛的让人绝望,想要毁掉一切。

      “是吗?”

      无论是爱也好,恨也好,在这一刻全都支离破碎,再也无法挽回,史都华德的眼神麻木如死灰,“那就没办法了。”

      小岸心下一沉,立刻捂住双耳。

      史都华德却一步步往后退,从兜里掏出了一只金色的电话虫。

      小岸的瞳孔骤然一缩,顾不得其他,猛扑了过去,“住手!”

      “不许动!”史都华德大声吼。

      如同雷击一般,小岸的身体僵在原地,她头痛欲裂,试图阻挡脑海里的魔音控制,眼前的一切又开始模糊,牙齿咬破嘴唇,微小的疼痛刺激着大脑神经,只为争夺那一丝神思清明,小岸大叫一声,狠狠把头撞向控制台。

      “咚——”

      这下总算清醒过来。

      “你这无可救药的垃圾狗屎!”

      鲜血从伤口蜿蜒流下,渗入眼睛,让小岸看起来像格外狼狈,她也豁出去了,冲过去对史都华德拳打脚踢。

      “死人渣!败类!疯狗!”

      史都华德也疯了似的咒骂,撕扯捶打。

      “贱女人!臭婊子!不要脸的赔钱货!”

      小岸挥起锁链狠狠抽在史都华德脸上,他惨叫着扑摔在控制台上,那些大的小的红的绿的按键接连亮起,各个楼层的音响喇叭发出刺耳的尖叫。

      金色电话虫摔在地上,发出嘟噜噜的接通声。

      连接大桥上战斗的人们、革命军、还有在帮革命军撤离民众的路飞一伙骤然抬头,不明所以。

      仍在极境矿场苦战的山治和乔巴也抬起了头。

      “嘟噜噜——”

      “不行!!!!!!”

      外扩喇叭传来一声尖叫。

      路飞精神一振,扯开嘴角,“这不是小岸那家伙的声音嘛,嘻嘻嘿!看来很精神哪!”

      “是你的同伴吗?”一个革命军问道。

      “当然了!”路飞笑眯眯地点头,伸长手臂捞回了好几个掉下大桥的友军,语气变得有些严肃,“看来得快点解决才行。”

      电话连通的声音简直比招魂还可怕,这里还有许多人未逃出岛,她的同伴们还在浴血奋战,如果成功召集了屠魔令,到时海军大将和战舰出动,会对这里进行无差别毁灭性打击!

      罗宾曾说过,她的故乡奥哈拉就是因此覆灭,从此消失在世界地图上。

      决不能让这种悲剧重演!

      小岸视线惶乱的四处搜寻,她瞥见有个倒在地上的花盆,泥土里的植物已枯萎,她用双手举起花盆,使近全身力气砸向电话虫。

      但她没有成功,史都华德突然大吼一声冲过来用整个身体把她撞倒,花盆砸在玻璃上,“喀啦”一声,产生了一道小小的裂纹,细碎的风雪声似水烧开的声音从那道裂缝中渗透进来,那面大玻璃先是震动了一下,紧接着裂纹开始迅速扩张,顷刻便爬满了整片玻璃。

      小岸呆住,她反应还算快,迅速朝控制台跑去,但快不过暴风雪,那恐怖的风速和寒雪破坏威力极大,瞬间撞碎玻璃,她堪堪护住头部,被那夹杂无数碎玻璃的暴风雪掀飞出去。

      监控室被糟蹋的一片狼藉,半山腰的风雪刮起来如刀子割肉,威力狂暴的让人睁不开眼。

      小岸浑身剧痛,痛的直发抖,她趴在满地碎玻璃上,单薄的柔纱睡裙没有半点帮助,也早已看不出原本的颜色,她动了动手指,颤巍巍的从玻璃上离开,放进嘴里含了一小会儿,一滴泪从眼角滑落。

      “——这里是海军本部。”

      “…发动…发动…屠魔令!!!”

      “了解,全员召集,目地的初雪岛,预计将于四十分钟后到达。”

      监控室的广播将这则消息响亮的传遍了整座初雪岛,电话挂断之后的那几秒,整座岛寂静的能听见雪花落在浮冰的湖面上,再之后,就像水溅在油里,炸开了锅。

      “……我没听错吧?”

      “他刚刚……是说屠魔令吗?”

      “屠魔令?!”

      “完蛋了!我们全都要完蛋!!!”

      “怎么会——”

      “到底怎么回事??!”

      “别管了赶紧逃跑啊啊啊!!!”

      “我们都会死的!!所有人都会死的!那可是屠魔令啊啊啊啊!”

      “呜呜呜可恶!怎么会这样……这一切根本没有意义……”

      “早知道……还不如不逃……这一切都是错的……从一开始就不该反抗天龙人……”

      “也许求一下天龙人,或许他会撤回命令呢……”

      好多声音杂乱的萦绕在耳边,恐惧的、绝望的、疯狂的、痛苦的、无助的……小岸闭上眼睛,她好累,这一切能不能快点结束啊……

      “你们这群大笨蛋!别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啊!继续战斗啊!!!”

      路飞的怒吼穿透暴风雪,被一缕阳光送到小岸的耳边。

      “这就打算放弃了吗!垃圾渣滓们!谁说追求是错误的!谁说这一切没有意义!自己的自由自己争取!自己的命运自己决定!”贝蒂·贝洛,革命军东军军队长,鼓舞果实的能力者,站在高处将代表自由的旗帜挥舞的烈烈生风,她中气十足的喊道:“愚民们!既然出生在这个世界上,就要努力争取!奋力反抗!活的自由!没有人生来就是奴隶!去死,或者选择拿起武器战斗!别等待所谓的英雄来拯救,你们可以做自己的英雄!”

      “这个世界没有永恒的黑暗,即使只是一点微弱的光芒,星星之火,亦可燎原!”

      小岸缓缓睁开眼睛,她将自己一点一点从那些碎玻璃上拔出来,用伤痕累累的手将落下的发梳理到脑后,凝固的鲜血让头发打了绺,不再胡乱散落,她深深吸了口气,赤裸的双脚牢牢踩在地上,她弓着背慢慢直立起身体,朝控制台走去。

      房间的另一端,史都华德同样遍体鳞伤,一块碎玻璃插进他的肚子,地上流了不少血,他哀哀地叫痛,因寒冷而蜷缩着,模糊的视线隐约捕捉到了什么,声音微不可闻,“别走……过来……”

      站在控制台前,可以望见窗下的景色,远山巍峨,白雪皑皑,阳光似金箔洒落,风雪清冽温柔,她的心脏控制不住地砰砰跳。

      小岸可以看到一切。

      那些桥上仍在浴血战斗,喊打喊杀喊自由的人们,她精神奕奕的同伴们,正使用着各自特色鲜明的招数和能力帮助人们逃难,还有晚来一步加入战场,那只变大的蓝鼻子驯鹿,和她西装革履,金发卷眉的心上人。

      原来,她已经拥有了一切啊……

      小岸将广播声音推到最大,同时开启了影像直播,四四方方的空中投屏出现在岛屿的各个位置,她拿起话筒,清了清嗓子——

      “喂、喂喂?测试测试,咳咳,听得到吗?”

      众人倏地抬头,瞪大双眼。

      “谁啊?”

      “女人?呜哇,模样也太惨了吧……”

      “是小岸!她受伤了!”乔巴惊慌。

      山治一脚踢飞挡在身前的执政官,焦急地喊道:“乔巴!快跟我来!”

      小岸吐掉喉咙里的血沫,缓缓呼出一口气,她紧紧抓着话筒,声音低哑沉静——

      “我的名字是唐恩卢克·艾莎丽雅,我是一个天龙人。”

      “如你们所见,虽然是天龙人,但和你们没什么不同。我流出来的血,一样是红色的,不知道这能否作为天龙人也只不过是凡人的证据。”

      有人瞠目结舌,有人发出不满的愤懑的质疑,“她在说什么啊!她真是天龙人吗?”

      “天龙人都该死!!!如果不是他们!我们就不会——”

      小岸不在乎别人说什么,她只是想说一些自己想说的话。

      “我从来不觉得自己高人一等,甚至厌恶自己是天龙人这个现实。”

      “自古以来,强大的权力必伴随着同等的义务,可天龙人只享受着特权带来的巨大利益,完全没有履行应当承载的义务,天龙人以‘造物主的后裔’自居,可他们有资格这样自称吗?若是被真的造物主听到了,恐怕会啼笑皆非吧!”

      “什么样的造物主,会把世界变成自己的屠宰场,什么样的造物主,会以折磨践踏同类为乐?”

      她的声音传遍了整座岛屿,有革命军在喃喃自语,“别再说了……不能再说下去了……”

      小岸喘了口气,一字一句地坚定说道:“没有人想活在这样畸形的世界里,这些人为的不幸和错误,需要被矫正。更何况,谁又知道那消失的100年里,埋藏着怎样的真相!”

      罗宾死死抓着布鲁克的手腕,眼瞳震颤,“不可以,快阻止她!谁来——”

      乔巴紧紧抱着山治的手臂,山治踏着月步赶往监控室的方向。

      “如果历史被掩盖,所谓的真相不过——”

      小岸的话语戛然而止,一柄尖刀刺穿了她的胸膛,鲜血自锋利的刀尖淌下。

      “闭嘴!”史都华德踉跄了半步,神色状若癫狂,疯魔地嘶吼道:“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

      人们惊骇地瞪大了双目,被突发的一切冲击的哑然失声。

      “小岸!!!”山治凄厉的叫喊划破死寂。

      小岸却勾起嘴角,无数个虚空投放的屏幕里,她慢慢抬起头,双目熠熠生辉,无畏而轻蔑地道:“看啊,他们害怕了。”

      她带着那抹微笑,张开双臂,像一只自由的鸟儿,欣然坠落。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纯白告白(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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