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纯白告白（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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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一起用餐的时候，莫迪·克拉克重新出现在众人面前。
他带来了一支蓝色针剂。
“艾莎丽雅，这就是“乖乖针”，注入这种针剂的奴隶，会比狗还忠诚听话，即使是那些最不好调教，宁愿死也不肯乖乖听话的野蛮蠢货，也无法反抗，很厉害吧！”史都华德献宝似的将那只针剂递给她，忍不住抱怨道：“自从那个研究员死后，就再也没能成功研制出新的针剂了，真是一群废物。”
小岸忍着将这支针剂扎进他脑子里的冲动，接过来放在一边，仿佛只是随口一问，“看来是很珍贵的东西呢，不过，这东西真的没有解药吗？要是中途改变主意，想亲自调教的话怎么办？”
“唔，虽然很可惜，但这个是无解的，而且有些奴隶就是无法调教，这种就是没用的垃圾啊，艾莎丽雅，天下奴隶那么多，不听话的杀了就是，下一个更好玩，”史都华德根本不当一回事，摇晃着红酒杯，眯着眼视线扫向她身后的露比，嘴角勾起满含恶意的期待，“快点试试吧，艾莎丽雅～”
他话音落下，厅堂里安静的能听见露比急促颤抖的呼吸声，小岸没有回头看她，只是优雅地拿起红酒杯，轻轻碰了一下史都华德的杯子，微笑道：“露比很听话，这东西用在她身上，实在是浪费。既然是你送我的礼物，我想把它用在更有价值的奴隶身上。”
史都华德着迷似的盯着她微笑的嘴唇，晕乎乎道：“当然，艾莎丽雅，你说的都对！”
小岸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史都华德也跟着大口喝完，莫迪·克拉克再次将酒杯斟满。
“对了，史都华德，你不好奇吗？”
“好奇什么？”
“消失的这几年，我去了哪里，做了什么，”小岸一手支着下颔，歪着脑袋看他，“你不想知道吗？”
“……那些，那些都不重要，”史都华德避开视线低声说，顿了顿，又一口喝光酒，一字一句道：“只要你回到我身边就好了。”
仿佛在对谁强调似的。
“这样啊，”小岸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话一转，“那既然我回来了，也该通知一下我的家人吧，他们若是知道我还活着，应该会很开心吧？”
她话音落下，厅堂再次变得安静，安静的诡异。
莫迪·克拉克淡定地为史都华德再次斟酒，完美的扮演着工具人。
西蒙面无表情地瞟了她一眼，这女人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她想试探些什么？还是说，她发现了什么？
缓缓地，史都华德的手指捻着杯颈，低声惋惜道：“艾莎丽雅，其实，你已经被你的家人抛弃了。”
小岸一愣，紧接着倒吸了口气，一脸不敢置信地惊呼道：“什么？怎会如此！”
“我没有骗你，当唐恩卢克圣接到你加入了海贼团的情报后，就对外宣称你已经病死，甚至我还亲自参加了你的葬礼，看着你的棺材下葬……所以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叫做艾莎丽雅的天龙人了。”史都华德慢慢抬起头，他直勾勾地盯着她，额前垂落的发丝仿佛给他的眼睛蒙上了一层阴影，“我知道！一定是他们诓骗了你，或者威胁了你，那些低贱的臭虫子，卑鄙无耻下三滥的乞丐强盗，全都该死！”
他面色阴鸷，咬牙切齿地说道：“悬赏通缉也好，用屠魔令也好，我一定会把他们全都杀了！侮辱高贵伟大的天龙人的代价，必须用血来偿还！”
小岸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竟有如此大的魅力，让史都华德不惜动用屠魔令来替她掩盖这一段“羞耻”的过往，他眼中流露出来的强烈杀意和恨意，亦让她心生惊怖。
情况竟然比她想的要更离谱。
小岸不觉攥紧了手，张口道：“我并没有——”
“艾莎丽雅！”史都华德突然大声打断了她，“蹭”地一下站了起来，他走到小岸面前，弯下腰，两手按着她的肩膀，压低声音道：“没关系，别担心，我有个好办法，可以解决这一切。”
他像猎人逼近落入陷阱的猎物，精心算计，冷酷无情。
小岸僵硬地挤出几个字，“什么办法？”
“嫁给我，你将被冠以本尼里克之名，重新成为高贵伟大的天龙人，”史都华德字句平稳的说，他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的脸，手指抚过她的发丝，拇指从她皮肤柔软的下颔寸寸划上脸颊，他侧着脸缓缓靠近，满身逼人的酒气，在她耳边悄声低语，“和我结婚吧，艾莎丽雅，只要你答应，我可以放过那些低贱的海贼。”
“砰！”
小岸一把狠狠推开了他，脸上没有丝毫血色。
“滚开！”
史都华德撞翻了椅子，重重摔倒在地上，他面色扭曲，许是因为痛的，但那张脸看起来太过狰狞，有太多阴暗负面的情绪揉搓到一起，如同恶鬼撕裂伪装。
莫迪·克拉克立刻走过来搀扶他，他的身体截断了史都华德毒蛇一般的视线，小岸猛地回神，如果不做点什么，事情会发展的很难看，怎么能在这种时候——她立刻假装难受的揪住胸口，好像呼吸不了似的，一翻白眼晕了过去。
装晕，虽然老套，但好用。
那之后的场面着实有些混乱，但小岸打定主意装死到底，愣是发挥出了奥斯卡般的演技，多亏了有莫迪·克拉克暗中配合，才撑到了所有人都走光，房间里只剩下露比和她自己，此时已经是后半夜了。
啊，好安静，就这样睡——
“嘟布噜嘟嘟嘟——嘟布噜嘟嘟嘟——”
这是什么鬼声音！
小岸悚然一惊，唰地睁开眼睛，两手在身上胡乱快速的摸索。
一直在房间里守候的露比也被惊醒，提着灯一脸慌乱地跑了过来。
小岸从腰后摸出了一只小小的白色电话虫，正是她离开药剂工厂时迈德给的那只。
“喂？”
形似迈德的电话虫口吐人言，“是赤尾吗？”
是迈德的声音，小岸看了眼露比，发现她的神色已恢复平静，她未将人支开，低声回道：“是我，你怎么打电话过来了？”
“情况有变，可能等不到天龙人离岛，就要开始作战了，你最好赶紧找机会离开，时间不多了。”
“发生什么事了？”小岸冷静地问，“你们准备什么时候上岛？”
“目前已经有部分同志上岛帮助工厂和实验室的人开始撤离了，不过贝蒂被突发状况耽搁了，两天后才能到达，没有她鼓舞果实的力量，撤离的时间被迫延长，所以，这段时间能请你帮忙拖住本尼里克，不让他去古娜迦蓝山吗？”
“好，我会尽力而为。”小岸没有犹豫地答应下来，余光看见露比光着脚，将自己的拖鞋踢了过去，说道：“你们能不能派个人过来把露比接走，这孩子呆在我身边可不安全。”
“……那孩子，是自愿去你身边的，”电话那头，迈德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沉重，“她是带着任务去的，赤尾，虽然这么说有些残酷，但露比也是革命军的一员，她已经做好了觉悟。”
小岸手指一紧，差点把电话虫捏爆，她转头看向露比，那豆蔻年华的女孩提着盏暖黄的灯，如一棵挺拔昂扬的小青松，棕色眼眸里燃烧着小小的火焰，她过早的承受了命运的坎坷颠沛，却仍然勇敢毅然地选择踏上反抗的道路。
真是丢人啊，就连那么小的孩子，都选择了面对。可是——
“什么任务非她不可？她才几岁，12？13？”小岸收回视线，声音从颤抖到沙哑，愤怒退去后，涌上无力的疲惫，“这不对吧，迈德先生，你们革命军的理想不应该靠利用孩子来实现吧，太卑鄙了，说什么自愿，别开玩笑了，我不信你们没人在旁边诱导——”
“我是自愿的。”
那尚显稚嫩的声音传入耳中，露比忽然打断她的责难，昏暗灯火照亮她眼中滋长的恨意与怒火，像一把刚出鞘的匕首，虽未染血，难掩锋芒，声音清脆的像冰砸落在地上，“我要为路加博士报仇，这是我选择的路，与任何人都无关。”
露比的话好像一块大石头，重重砸在小岸胸口，这样的眼神她并不陌生，只是没想过会出现在一个孩童上，因此更为惊悸和心酸。
“如果不是路加博士，我早就冻死在雪地里了，他也许不是个纯粹的好人，但我想，在当时的情况下他应该已经竭尽全力了，”露比没什么表情地说，属于孩童的天真净澈似乎已从她身上剥离，展现出锐利的棱角，“那时候我们没有选择的权利，但现在不同了，我有必须要做的事情，这件事也只有我能做到，所以，小岸姐姐，请不要干涉我。”
“……好，我知道了。”小岸不能再无视她的决心和意志，轻声道：“如果有我能帮得上忙的地方，一定要来找我。”
露比抿开一抹小小的微笑，“嗯，谢谢，小岸姐姐。”
此时气氛安好的样子，迈德的电话虫四下乱瞟了几眼，咳了两嗓子，慢吞吞地道：“还有一件事啊，情况现在之所以是这么个情况，是因为有一伙海贼擅闯初雪岛，现在正在岛上大闹来着。”
“……什么海贼？”
太阳穴突然不安地跳了起来，小岸深吸了一口气，音色柔和地问。
“据说是草帽小子一伙，”迈德电话虫嘴巴一张一合，干巴巴地陈述，“他们先是在小镇上吃霸王餐，然后在澡堂子里暴打治安官，还砸坏了广场上天龙人的冰雕，总之目前正在被全岛通缉。”
“呵……我竟不意外呢，”小岸扶额，无奈地叹了口气，“所以知道他们现在在哪里吗？”
“有几个在矿场，另外几个行踪不明，但据传递回来的最新情报，”迈德电话虫眉头一皱，低沉严肃道：“赤尾，他们是来找你的。”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纯白告白（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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