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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金絮之笼(二) ...

  •   别这么看她……她什么都没做啊……

      小岸恨不得把身上的防护服扒掉,把氧气面罩摔个粉碎,她清清楚楚地感受到那些愤恨与厌恶,有一些人的目光甚至还满含杀意,她就像孤立无援地陷进泥沼中央,被暗潮汹涌的负面情绪拼命往下拉扯。

      当克拉克将那条锁链递到小岸手边的时候,她条件反射的拍开了他的手,铁锁铐铛啷掉在地上。

      一下子声音全都消失不见了,那么多人站在这个地方,四周却鸦雀无声。

      小岸一时呆住,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啪——啪——”

      钩着倒刺的鞭子劈头盖脸的抽打在男人的背上,刮下一大片鲜血淋漓的皮肉,距离太近,发生太快,她的双眼一瞬间被血色染遍,点点滴滴,都那么触目惊心。

      “啊!!!”

      “好可怕——”

      “天哪!杀人啦!”

      “怪不得听不见惨叫,那个人竟然没有舌头……”

      “太过分了……太残忍了……”

      人群中出现的尖叫声戛然而止,像被人突然捂住了口鼻,然而惊惶恐惧的骚乱并没有停止,反而像雷鸣一样在小岸耳边贯彻,激的她浑身打了个冷颤。

      “住手!你在干什么!”

      史都华德喘着气,看起来生气极了,“卑贱的家伙!臭虫!垃圾!竟敢让艾莎丽雅不快!你该死!”

      小岸倒抽了口冷气,厉声道:“我叫你住手,听不见吗!史都华德!”

      “艾莎丽雅?”史都华德疑惑地停了下来,血淋淋的鞭子垂在地上,那个男人凄惨的趴在地上,几乎奄奄一息。

      小岸闭了闭眼睛,大脑飞快地转动,“我、我只是想走路过去。”

      “是这样啊,那么——”史都华德努了努嘴,微笑着从腰间的袴带上掏出一把金铳火枪,理所当然地道:“没用的贱民连垃圾都不如,没必要存在。”

      小岸的瞳孔针缩般地一收,颤声道:“等等,我改变主意了。”

      “咦?你怎么了,艾莎丽雅,感觉你几天怪怪的。”

      小岸鼓起勇气,直视史都华德的面孔,胃里一阵翻涌,她强笑了笑,轻声道:“不可以吗?”

      史都华德若有所地盯着她看了会儿,又笑的像朵花似了,“怎么会,艾莎丽雅你这么高贵美丽,想做什么都行。”

      耳边的声音小岸拒绝去听,他脸上的笑容像明晃晃的刀子,仿佛在嘲笑她的愚蠢。她脑袋里面一团糟,还没整理好事情的来龙去脉,双脚踩在满是伤痕的男人背上的那一刻,她的理智有一会儿是崩溃的。

      不出门还不知道,一出门真是吓一跳,道路两旁的人们跪地迎接,不敢直视,她的身份竟然高贵到可以享受到皇帝出行的待遇……太吓人了,这要折寿多少年?她在做什么?践踏别人的生命和尊严,还大摇大摆,厚颜无耻的在大街上游荡,这种行为,不就等同于把人权踩在脚下——自己不就成了人渣吗?!

      冷静,不可以做任何出格的事!这一切根本不像她想的那么简单,就算现在撕掉这身衣服,她也被打上了“万恶贵族”的标签,若是轻举妄动,后果很可能不堪想象。

      小岸捂住难受的胸口,竟觉得呼吸都疼痛起来,想躲到没有人的地方去,不要再看了……我不是这样的人!

      “啊!我明白了!”一旁安静的史都华德瞪大眼睛,一拳敲在掌心,“原来艾莎丽雅想玩那个游戏啊!”

      小岸并没有理会,史都华德自顾自地说下去,“最近很流行这种惩罚游戏呢,猜对的话一定会有奖励,猜错的话却不一定有惩罚,哈哈哈,当然最后他们还是都一样会死,因为这个游戏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他们在绝望中感到希望,却又在要在希望中体会绝望,那一瞬间幻灭的表情,实在是太好玩儿了!”

      “能请你保持安静吗,我想休息一会儿。”

      空气中五彩缤纷的泡泡在到达一定高度后破碎,小岸的耳边充满了这种脆弱且微小的回响,她隐约察觉到这个身体中潜在的症状,焦灼的心如同浸在冰冷的海水里,她深深的呼吸,闭上眼睛靠在座椅上。

      拍卖会是晚上七点举行,这期间小岸以水土不服为由一直躺在房间里,漫无边际的想了很多,她穿越以来有过迷茫,失去一切后又骤然拥有太多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她混吃等死的表象其实是排斥现实的反应。今天下午发生的事情对她来说冲击性很大,如果所谓的贵族就是视人命于草芥,那她索性不要这个身份了。

      不如说那样对她来讲还更轻松一些,因为小岸真正怕的,是自己欺骗自己,若是在日复一日的贵族生活中迷失了本性,到最后对这样的行为视而不见,慢慢被同化成像他们一样的人,那才是最可悲的。

      所以她现在绝不能逃避,再害怕也不可以,她必须要睁大眼睛好好看着,必须要思考,必须要面对,这个世界是真实的,因此她必须挺起胸膛,问心无愧的活着。

      于是毫无疑问地,晚上的拍卖会又是一次毁灭性的冲击。

      小岸的三观再次被刷新,世界之大,鸟类繁多。拍卖会上琳琅满目,无奇不有,包含了各个领域的奇珍异宝,除了传统意义上的典藏品,还有许多前所未闻的东西,比如吃了可以让女人年轻二十年的神秘葡萄,海贼王的果照,让讨厌的人不停做噩梦的诅咒香囊,海王类的眼珠,包治百病的草药,人鱼的血液等等等。

      到这里还是可以接受的。然后不知道是有开关还是暗示什么的,从拍卖完最后一颗恶魔果实开始,拍卖品的属性从物品换成了生物,仿佛为了迎合这种良知死亡的气氛一样,灯光骤然变暗,只在展台中间打出一束光,吸引着所有人的视线。

      “让各位久等了!接下来是万众期待的奴隶拍卖环节,人类、巨人、人鱼、小人族、奇妙生物、蛇首族、鱼人、以及能力者,这次为大家准备了不少优质奴隶,大家真是超LUCKY的哟!本次拍卖还增加了超级热门的商品!那么~衷心祝愿各位能买到满意的奴隶!”

      场面反响比任何一次都热烈,小岸听到周围有不少人在兴致勃勃地讨论各自的喜好,年过八旬的老人要买三个年轻貌美的女子,中年贵妇想要长发健壮的青年人鱼……

      小岸呆了半响,突然捂着脸笑了起来,实在是太荒唐了,让人无法相信啊!

      “艾莎丽雅,你想要什么样的奴隶?”史都华德翻了翻手上的宣传单,挑剔道:“啧啧啧,值得一提的也就只有人鱼了吧,你喜欢哪一种?”

      小岸张了张嘴,她想要回家啊……

      但是,说了有用吗?

      “嘛,不过奴隶还是要从小孩开始调/教,已经成熟的大多都不太听话呢,要时时注射镇静剂,为了防止他们逃跑,还得给他们戴上爆炸项圈,”史都华德苦恼地叹了口气,“难道就没有一开始乖乖听话的吗?”

      “哈哈,这样不就少了乐趣么,本尼里克圣。”同位世界贵族,罗兹瓦德显然对这一方面颇有心得,他笑着说道:“容易到手的东西很快就会令人厌倦!我喜欢挑战,比如难以驯服的海贼船长,不知道唐恩卢克宫喜欢哪一种呢?”

      小岸反应了一下才想起那是自己的姓氏,正好这时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拍卖,恰好是罗兹瓦德钟意的类型,他的注意力立刻就被吸引了。

      到底什么时候能结束,这里的空气太差了,她快喘不过气了!

      “拉裘巴是以六出奇计文明的谋略家海贼,健壮的肉/体也值得夸耀,不但能做牛做马,还能当沙包,用途广泛!那么……”

      “砰”的一声巨响,小岸惊得抬头,后面一片尖叫声,她神色恍惚的看着倒在台上那个人,鲜血不停的从他嘴里涌出,整个身体痉挛一般的抽动。

      小岸猛地闭上眼睛,伴随着舞台幕布的迅速拉上,她咬紧牙关,害怕自己在大庭广众下呕吐出来,指甲在手心剜出了血。

      “实在抱歉,16号商品因过度紧张流鼻血晕倒了,改天再给大家介绍。但是,接下来要为大家介绍的是能将刚才不愉快一下忘掉的珍贵商品!”

      灯光开始闪烁,鼓点与音乐交织成绮丽的颜色,一个罩着白布的笼子从舞台中央缓缓推了出来。

      “请大家仔细欣赏一下这个美丽的背影!”

      不知道接下来还会有什么重口味的场面,小岸的心里承受已经到极限了,反正她现在是天龙人,想怎么做都没人敢置喙,这个蠢得要死的头罩,谁要谁拿去好了。

      “郑重为大家介绍!来自人鱼岛的人鱼——海咪!”

      趁着大家的视线都被吸引,小岸迅速摘掉头罩,将面纱帽的边缘压低,遮住大半边脸,她一脸呆滞地看着被困在水缸中活生生的人鱼少女,耳边倏地有人站起来兴奋的叫道:“5亿!我出价5亿贝里!”

      话音落下,会场一片哑然。

      小岸不想在这种情况下站起来离开,她恶狠狠地瞪了一眼隔着两个位子出价的天龙人,和罗兹瓦德一样头发竖着在尾部卷起,小岸看见他鼻子下还挂着一条鼻涕,立刻恶心的不得了。

      “你又乱花钱了,查尔罗斯,”罗兹瓦德无奈地说道:“你的水槽里不是还养着食人鱼吗?”

      “嘿嘿,要让他们追着玩,听说人鱼是世界上游得最快的!”

      一口恶气堵在胸口,小岸终于失去理智,冷冷地说道:“我也想要那条人鱼。”

      旁边史都华德一怔,立刻心花怒放地举起牌子,叫道:“10亿贝里!”

      小岸脸皮一抽,差点吐血,整个人都要闹鬼了。虽然贝里是怎么回事她还没弄明白,但是——10亿?还有!明明是我说的话,史都华德你举个什么牌子啊!

      正所谓祸从口出,不,早知道,她压根就不该出这个门!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金絮之笼(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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